第三十四章 逃跑
話說魏懷安被十三拎回了王府,就又被關進了“小黑屋”。而原先的守衛又增加了一倍。
魏懷安躺在榻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房頂,琢磨著哪塊屋瓦更薄,這次若是能趁著夜色逃出去是最好,隻是李舒他太雞賊!夜晚守衛加倍,到真讓他插翅難逃了!
越想越氣,要不是李舒那小子讓他回來同他一起查那件事,誰會從蒼雲峰回來啊,蒼雲峰的快活日子還沒過幾天,就被坑了回來,雖說是他心甘情願回來做苦力吧,可又見誰家調查真相是被關在屋子裏的?!
翻過身,不經意間透過窗戶看見外麵侍衛人影綽綽,隻覺得異常胸悶,他已經被關了一個多月了,剛開始李舒那廝還哄哄他,誰知這幾次竟直接對他大打出手!仗著他脾氣好便踩到他頭上來了嗎?想至氣急,他真以為自己奈何不了他嗎!
“噌——”的一下魏懷安從榻上跳了下來,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房門鎖上,反身抬腿足尖挑過一盞素白繞金琺琅杯踢到門上,“啪——”的發出一聲脆響。
大聲朝外麵吼道“來人,我要上吊了!叫李舒給老子滾過來!”
誰知外麵的侍衛仿佛人樁一般,連動都沒動,茶杯脆響之後,便沒了動靜,魏懷安到也不在意,隻側耳聽得房頂上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嘴角微微勾起,門外的侍衛再多又如何,他等的是房頂上蹲的的那個!
片刻房梁上沒了聲息,魏懷安足尖點地,不過霎時便蹲在屋腳的房梁上,輕手輕腳的走到那前些日子被他偷偷磨薄的那處,用匕首頂開瓦片,留出夠一人通過的小口,足尖一個用力,便飛身而出。將將在房頂上站穩,便爬了下來,向下探頭看向屋外,誰知這一看又被氣著了,那屋外哪裏是侍衛啊,分明就是一個個木偶人!怪不得無論他在屋裏發出什麽聲響屋外都沒有反應,誰能想到這屋外站了一排木偶人!
魏懷安握緊雙拳,好啊,你個李舒,又搞我!虧他剛剛罵了那麽久的娘,鬧了半天,一個聽到的人都沒有!
魏懷安放下心,起了身,正準備一個發力飛到另一處房簷,感受到側後方一個力衝了過來,他連忙往後撤了一步,誰知剛撤了回去,那人便貼身而上,一陣掌風帶過,打得他措手不及,隻能連連向後躲,待看清那個黑影,魏懷安隻覺目眥欲裂“十三!”
不再躲讓,一記勾拳便衝了上去
“請殿下不要再生事,安心在屋內等待。”
“廢話少說,看招!”魏懷安正愁一肚子氣沒處撒,這人便不知死活的撞到他的槍口上,前幾次是他有意躲讓,看著李舒的顏麵想著不要太難看,倒是這個死木頭,處處對他下狠手,還害他在榻上躺了半月,如今他可不在忍讓了!又是一記拳打了出去,這拳他用了七分力,若是換了旁人不死也得落身殘。
十三感受到拳風來襲,感受到麵前人的狠戾,便迎拳而上,提掌衝了過去。
“十三。”一個清冽的男聲自身後響起,十三生生止住了步,見魏懷安衝了過來便下意識側身而立,隻見魏懷安一個沒收住便衝下房簷,怕突然飛下去的魏懷安衝撞了殿下,連忙飛身過去,一把抓住了魏懷安的衣領,將魏懷安提了起來,輕然落在地麵上。
“殿下!”十三站定,拱手單膝跪在地上,被提著的魏懷安就這麽一把被撒到了以上,直接麵朝著地,與大地來了個親密無間的接觸。
“起來吧。”李舒走到趴著的魏懷安麵前蹲了下來,看著正一臉苦痛的蜷縮在地上的魏懷安出口道“繩子斷了?”
魏懷安側過臉,終於看到了那張讓他這兩天快被他罵爛了的臉,又聽到被他這麽出言諷刺,不知道是摔得還是氣的,隻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錯了位,哪兒哪兒都疼!索性不再掙紮,直接趴在了地上,別過頭,不再看那張讓他渾身疼的臉。
李舒歎了口氣,朝身後揮了揮手,隻見兩個身影落了下來,一左一右的將魏懷安架了起來。
魏懷安感覺自己上半身騰空,睜開眼對上一張饒有興致的麵孔,一時氣急“李舒你多大了,還玩這樣的把戲?很好玩嗎?”
李舒故作回憶了片刻,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認真地說“的確不那麽好玩。”
魏懷安被噎的胸悶,隻覺得若是自己會噴火,一定將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燒死千回百回了。
“可明明是你先跟我玩的。”李舒扭過頭,目光清澈的看著魏懷安,那一雙眼仿佛就再說我就是在陪你玩,你既覺得不好玩,為什麽還找我玩?
魏懷安有些無語,猛然想到了什麽,試探的問“你在這站了多長時間了?”
李舒聽聞點點頭,英眉微挑“從你在屋裏砸杯子開始,我就在這了。”
怪不得,怪不得十三會在這,十三明明已經回去複命了,除了將他捉回來,就基本上都待李舒身邊,剛剛他還隱約聽到十三說什麽“讓他靜心等待”
魏懷安隻覺得尷尬的不行,那他一定聽到他說什麽勞什子上吊的屁話了,魏懷安欲哭無淚,想著怎麽解決當下這尷尬的情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誒呦誒呦呦我好疼啊”
“哪裏疼?”
“哪兒哪兒都疼!渾身疼!”魏懷安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眼李舒,隻見那廝正滿眼含笑的看著他,隻是嘴上還是一副擔憂的語氣“渾身疼啊,那怎麽辦?”
魏懷安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聽得李舒朝後身後說了一聲“十六,去將南伯找來為小王爺看看,別傷到哪兒了。”
南伯,南伯還好,左不過當機會他新藥的試驗品,有時候還有助功力大增,即便過程痛苦點算不得什麽,他還能忍,想及此魏懷安舒了口氣,忽視了李舒眼角的笑。
“順便去蒼雲峰將上次的醫藥費結了,就說小王爺大發慈悲,欲為本殿下修葺屋頂。一片善心,本殿不得不從啊。”
“李!舒!”魏懷安隻覺得呼吸一下都是疼的,若是李舒黑白顛倒的上他師傅那兒告上一狀,他以後怕是有命回,卻無命再下山了。
李舒眼角笑意更濃了“對了,小王爺不小心打碎的那盞琺琅杯,可是前朝大家方士修的一套遺作,世間已無第二套了,讓紅袖盤點一下價值多少吧。”說完就起了身,舉止優雅的拍了拍衣袖上看不見的塵土,轉身而去。
魏懷安聽此瞠目結舌,想也沒想就朝著那個令他恨得牙癢癢的背影開口罵道“你有病啊,大家遺作你用來喝茶?!”魏懷安不是沒聽過方士修的名氣,可他平日裏從不對這些金玉之物上心,當初是覺得那套茶具看起來金貴,想讓氣一氣李舒,讓他出出血,完全沒想到,倒是給他遞了把刀。
李舒身影已走了很遠了,趁著風意,悠悠傳來三個字,氣的魏懷安快要吐出血了。
那三字是“爺願意”。
魏懷安就這麽被十四十五一左一右的架到了南伯的小草廬,他覺得不用南伯為他看,他都知道自己這是毒火攻心!不用治,離李舒遠一點就好了!不過還是在看見南伯一雙發現獵物的眼神後,控製不住的抖了抖。
“小王爺安心在老夫這裏養病吧,老夫一定會全心醫治好小王爺的。”若不是見過李舒的爹,魏懷安都要懷疑這李舒和南伯是一家人了,都是屬狐狸的!
閣樓上,李舒站在窗前,已經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十三立在身邊不言語,唇瓣有些發紫。
“給。”
十三低下頭,看見那如玉一般的手心裏裹著一個素白的瓶子,微愣。
李舒見他不動靜,回過頭,打開瓶子倒出一粒紅褐色藥丸遞給他,說道“吃下去。”十三的功夫不錯,就是這心眼也忒實了。
“是。”十三吃下去隻覺得神清氣爽,剛剛因為緊急受力而淤塞的脈絡也仿佛被疏通了一般,丹田處更是有著源源不斷的冷氣朝外擴散,包裹著腫脹的筋絡,讓他舒服的不由的呼出一口氣。
李舒透過窗子,看見魏懷安已經被送到了南伯的草廬內,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南伯歡快的心思,不由勾起了嘴角。複又想起什麽轉身朝十三問道“你方才說這幾次將他抓回來都是在顏府?”
“是。”
“顏府”李舒目光放長,拇指與食指揉搓著衣袖,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顏初時的這輛馬車腳程的確快,不多時就到了醫館門口,顏孟道了謝便下了車,臨行前還安排了一個小廝跟著顏孟,顏孟出來的急身邊沒有跟丫鬟,也就不做推脫,承了顏初時的情。如今是清晨,路邊並沒有多少的人跡,幾個賣早茶的零零散散的擺著攤位,時不時疲懶的朝過路的招呼兩句,現在還沒到生意熱火的時候。
顏孟下了車剛巧看見小學徒打著哈欠支開了醫館的門,顏孟連忙走了上去,掛了侯大夫外診的號。
因為她是第一個掛號的,現下醫館也沒有多少病人上門,侯大夫就帶著學徒,拎著藥箱跟著顏孟坐上了回顏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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