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章 姍姍來遲
虛幻夢境,鮮血飛揚,擁有著妖豔的魅力。
“呼呼.……”十名一流境界的弟子,此刻氣喘籲籲,心中極為不平靜,原本精神的麵目,如今也變的極為慘敗。
精壯的瞳孔,一片灰白,宛如十天半月未曾睡過覺般。
然而這十人知曉,這並非隻是外表,就連魂魄也是如此,極為虛弱。
“我……我們被陸權那混賬欺騙了!”
感受自身的疲憊,哪怕不知真相的幾人,也察覺到一絲不妙。
“三百五十七次,你們還真是頑強,居然未曾瘋掉。”張羅摸著後頸,笑眯眯的說道。
十人聞言,牙關緊閉,卻不敢出言,毫無初入的囂張。
“不過也是,知曉不會死,哪怕死了再多,也隻當一次夢。”張羅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們如今也察覺到不妙了吧,雖然死一兩次,乃至幾十次都無大礙。”
“然而,超過一百次,就會察覺精神疲憊,到如今三百五十七次,怕是連還手之力都無了。”
麵對幾名死鴨子嘴硬的弟子,張羅無所謂的道:“這裏每次死亡,重生皆為耗費你等魂力,次數一旦到達上,副作用便會暴露。”
“如今,三百五十七次,你等已神色不振,再來三百五十七次,你等會如何?會化作癡傻之人?又或則神魂不振,難以蘇醒?又或則徹底死亡?”
聽著這一連串的話,十人麵色慘白,之前被擊殺三五十七次,毫無反抗能力。
而今,力量消減到二樓境界都不如,還能如何?唯有成魚肉一途。
“既然你們都清楚了,便接受命運的到達吧,盡管逃吧,哈哈.……”張羅笑眯眯的道,宛如一隻笑麵虎。
說罷,身子一動,迅猛如閃電,敏捷如猿猴,劍光絢麗燦爛,卻又異常的準,殺一人從來無需第二劍,一劍斃命。
“噗呲!”
鮮血飛揚,在這些人眼中,張羅那葉恒略帶俊秀的外表,猶如死神、夢魘,令人膽戰心驚。
劍光飛舞,美麗又恐怖,每次揚起,便有一人死亡,再度複活,臉龐上的疲憊,可見一斑,枯槁如垂垂老矣的人。
“啊……!”
接連被殺,感受魂力逐漸消減,知曉真正的真相,明白沒一次死亡,每一次重生,皆是走向深淵的不歸路,其中有人發出怒吼。
然而吼聲不過幾息,便被張羅斬於劍下,這怒火不過幾息,便被驚天駭浪撲滅,毫無生根發芽的機會,唯有無盡的絕望。
“葉恒.……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
其中一名魁梧如熊,滿臉橫肉的男子,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的哭泣乞求道。
“是麽,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錯、不錯,”張羅一臉微笑道:“不過我想問你個問題,倘若你我實力轉換,下跪磕頭求饒的是我,你待如何做?”
這魁梧男子,雙眼一陣驚諤,不知如何回答,看到張羅要舉劍,回過神來,連忙哀求道:“我會放過葉恒大人,不.……我不會有這樣逼迫葉恒大人的機會。”
聆聽男子驚慌失措的回答,張羅微微搖頭笑道:“你無需解釋了,我已經知曉答案矣。”
說罷,劍動,頭起。
魁梧男子眼前一片漆黑,隨後又發覺張羅站在自己身前,劍已然來襲,而後又一片漆黑,宛如在無盡無休中絕淪。
猶如溺水者麵對浩瀚大海般,毫無反抗能力,唯有等待死亡。
然而他知曉,死亡之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
其餘弟子,目睹這魁梧男子的樣子,胸中心髒撲騰撲騰的跳,隻覺得葉恒那俊秀的外表,也如傳說中的妖魔,恐怖無比。
察覺眾人的恐懼,張羅發出笑聲,自從第一次殺人之後,他便愛上了這股感覺,這股掌控一切的感覺。
不過,他喜歡敵人的目光,那目光名為敬畏,那股感情名為恐懼。
隨手甩了甩鮮血,張羅歪著頭道:“你們,還有遺言麽?”
“葉……葉恒,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與陸權師兄交好,倘若你.……你不收手,禍從天降,要知曉陸權師兄之父,乃是先天高手。”
望著張羅探索的目光,盧廣顫顫巍巍的道。
瞧著盧廣,張羅無所謂的道:“你難道不知道麽?我與陸權早就水火不容,他無時無刻都在想殺了我,而我也是如此,殺不殺你,都毫無關係。”
“我本不想趕盡殺絕,奈何平生最恨受製於人,被他人威脅,所以你便付出血的代價吧。”
笑眯眯的張羅,隨即身子猶如疾風,快速來襲,與此同時還有一把閃耀的長劍。
……
外界,天蒙蒙亮。
但在霜英宗中,弟子早就全部起床,在操練場上操練。
身為後天高手的季渙,是這一屆一流境界弟子的教頭。
緩緩在這操練場上巡視,目睹眾多弟子操練,微微頷首,眼中流露滿意的神色。
忽然,看到幾個空位,原本欣喜的表情隱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冷色,眉間也浮現殺氣。
隨後側身對身旁男子肅問:“盧廣、龔建南、劉誌超……為何未曾前來!”
“這.……”看了看這些空位,祖貝一陣澀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著祖貝的表情,季渙發出冷哼道:“速去查明,倘若無故不來,你也一樣有罪。”
“諾……”聽著季渙的嗬斥,祖貝唯唯諾諾的回道,毫不敢有何意見。
雖然平日裏,他在其餘人麵前,也極為強勢,但在季渙麵前,絲毫不敢如此,一切依舊還是實力問題。
在這個宗門之內,實力為尊。
倘若實力弱,哪怕是對的,也是錯的,哪怕實力強,錯的也是對的。
身為下位者,實力不足,唯有如此,哪怕被打臉,還得微笑,這就是實力為尊。
“快去。”季渙冷聲嗬斥道。
聽見季渙的冷斥,祖貝連忙轉身離開,麵帶猙獰前去幾人的居所。
“如果真無要事,你等膽敢不前來操練,看我如何扒了你們的皮!”
……
幻境。
十名弟子,麵無人色,各個瀕臨崩潰。
一次次重複的死亡,令他們還算堅韌的內心,也支離破碎,卻毫無辦法。
唯有看著自己,一次次複活,一次次死亡,一次次感受魂力的消減,明知自己將要死亡,卻不知何時才是真正的死亡。
望著眾人連反抗的意願都無,都跪在地上等死,張羅一陣搖頭道:“給我反抗啊,不反抗的殺戮,毫無興致。”
然而眾人,依舊無言。
“呐,你們想活著麽?”張羅又繼續問道,眾人卻還是無動於衷,麵對此景,隻能放大招了。
“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們動劍了。”
聞聲,眾人緩緩抬起頭顱,露出迷茫之色,魂力過度消耗,令他們的反應,都慢了幾拍。
“你……你說什麽?”盧廣盯著張羅問道,眼中卻流露出了一股神色,名為激動、興奮。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知曉張羅動劍,會變的如此驚喜。
“我說,不會再動劍殺你們了。”張羅無奈的回道,看著眾人欣喜的表情,又追加了一句。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們答,否則你們明白的。”
“明白.……明白。”眾人猶如一條狗,跪在地上連連點頭。
“很好。”看著這場景,張羅指著適才魁梧如熊,卻跪下饒命的大漢,淡笑道:“姓名、籍貫,一一報上。”
“龔建南、安慶人。”大漢顫顫巍巍的回道,生怕張羅不滿意。
“嗯”,張羅點了點頭道:“何時加入宗門,在宗門多久,現年幾何?”
“元豐七年入宗,現在宗門二十年有餘,三十五載。”龔建南回道。
隨著時間流逝,張羅也從眾人嘴裏,更加清楚霜英宗的真麵目。
“好,看你們如此老實,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望好自為之。”張羅對眾人道。
聞言,眾人一陣驚喜,連忙磕頭道:“葉恒大人,從此以後你讓我們往東,我們便不敢往西,讓我們上刀山,絕對不會下火海。”
“那區區陸權,不過憑借有一先天境界的父親,才能成為後天,然而與葉恒大人你相比,無異於雲泥之別,你為雲,他為泥.……”
傾聽眾人吹捧的話,張羅無所謂的笑了笑,恰好係統也發出了聲響,表示時間到了。
“今日之事,我便當作未曾遇見,你們也記得守密,謹守秘密,否則後果自負。”張羅冷著臉威脅道。
“是……是”眾人再度連連點頭,生怕張羅不願意,好不容易從那無盡地獄逃出,誰也不敢再度嚐試。
無論張羅說什麽,都同意,哪怕要殺他們的老母,也依舊會麵帶笑容,雙手奉上。
對於這幫人的保證,張羅並不在意,這隻是他的惡趣味,日常威脅他人而已。
哪怕這些人,不遵守諾言,將消息公布,對他來說也無害。
畢竟這霜英宗如此之強,想要弄明白弟子發生何事,還是不要太容易。
這也是,張羅為何選擇放過他們,並非他心善。
所謂的善良,張羅早就將其拋卻了,擁有的隻是一意孤行。
隻是不想引火上身,這些弟子隻是魂力萎縮,宗門也不會太過在意,就算知曉是因為他而變的如此,也無人會出聲。
這便是強者道理,身為弱者,沒有點逼數,前去招惹,發生這些事情本就正常。
然而一旦這些弟子,成為傻子,又或則成為植物人,乃至死亡,這可不是小事情了,哪怕此時並非由他而起。
但終歸是因為他,這些弟子,才會變的如此下場,自然宗門不會放過他。
“以後記得,好好上學,天天向上,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否則今日之事,他日必將再現。”
留下一句話,張羅便施展魂力,化作一柄青色巨劍,將這夢境搗碎、擊破,脫身而去。
瞪著此景,眾人麵麵相覷,這才知曉葉恒想要脫身而去,隻是隨手便可做到,絕非如陸權所說,無他的允許,將會被困在此地。
“此子,斷然不可招惹。”盧廣心有餘悸的說道,在此刻,他已經決定,再也不會去招惹張羅。
“是的.……”龔建南也歎氣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葉恒絕對不可招惹,隻要不在半途去世,其天賦成就先天並非難事。”
靜聽二人的話,一名如今還麵帶恐懼的男子道:“但是陸權那裏,該如何匯報?”
聽到陸權的名字,這些原本還在後怕的人,頓時化作了憤怒,大吼道:“別給我老子提什麽陸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人物。”
“隻不過,依仗有個好父親,才勉強成就後天,若無那父親,如今也不過隻是中人之資,想要戰勝葉恒這般天賦異稟之人,做夢吧。”
就在眾人同仇敵愾,將憤怒皆發泄與陸權之時,隻見夢境猛然破碎,眾人驚醒。
盧廣摸了摸後腦勺,隻覺得通體疼痛、眩目,仿佛宿醉之後,又被人狠揍一頓,搖了搖頭道:“葉恒,絕不可再度招惹.……”
連續被虐殺百餘次,心中已落下恐懼心結,哪怕張羅出現在他眼前,也提不起報仇的意願。
“怦!”
忽然,房門被踢碎,一道身影從中而來。
“是誰?敢踢碎大爺的門。”望著這道人影,還未回過神的盧廣,勃然大怒。
“盧廣,好大的膽子,無故缺席操練,並且出言不遜,你想要死麽?”一臉怒色的祖貝,手中出現一繩子,迅速朝前而去。
下一刻,還在愣懵的盧廣,便被祖貝揍的鼻青臉腫,又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一旁。
揍了一頓盧廣,祖貝適才將怒氣發泄一絲,狠狠道:“你們幾個混賬,捅出來的簍子,待會再算。”
……
寬敞明亮的食堂,今日與平常,有所不同。
大廚盤腿坐在地上,皺眉等待著什麽。
其餘夥夫弟子,也戰戰兢兢,絲毫不敢發出聲響,就連切菜、洗菜,也不敢發出一聲,概因今日,將要發生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葉恒,將在今日挑戰大廚。
無論是葉恒,還是大廚,對他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如今居然要在此一決高下,並且還是食道之上。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身為當事人之一的葉恒,卻始終未曾前來,令人忍不住心生異樣。
“莫非這葉恒,臨陣退縮了?”
“或許有可能,畢竟他麵對的不是普通弟子,而是寧師兄。”
就在眾人浮動間,腳步聲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