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章 買一輩子桃花酥
自己跟人家祖先有過一段感情，不說，如今跟沈鈺這個小輩在一處了，還臭不要臉的天天喊人家‘沈鈺哥哥’，這真是……
鳳鸞頓時便覺得有些不太對。
唉，以後還是不要喊他‘沈鈺哥哥’的好，其實沈美人這個稱呼也不錯的，不如就換這個好了。
沈鈺不滿道“都怪你，沾花惹草。”
鳳鸞瞪大了雙眼，指著自己道“這……這也不能怪我吧，畢竟我的壽命要比你長很多，這樣算起來，豈不是我該瞧一瞧你前世和前前世都跟誰在一起過，叫我也吃吃醋來？”
這話一出，沈鈺果然不說話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前世和前前世發生了什麽。
不過這倒是點醒了鳳鸞，她摸了摸鼻子，道“我倒要看看沈美人的前世是不是也是個大美人。”
說罷便是一個揮手，那往生鏡上便出現了一個白衣修士的身影。
那人容貌驚豔，跟沈鈺有九分相似。
一顰一笑宛如一幅畫卷一般。
鳳鸞看了看那影像，再看看沈鈺，不悅的摸著鼻子道“你這也太逆天了吧，兩輩子長了同一張臉？”
沈鈺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鳳鸞道“我倒要看看，沈美人這樣漂亮的小公子，是什麽樣兒的姑娘嫁給你了。”
……
那白衣少年正在練劍，忽的身後一個聲音喊道“阿綾，又在練劍，你還真是努力呢。”
沈綾笑道“再過幾日便是天宮比劍大會了，這一次我一定要贏的。”
身後那人越走越近，也是個同樣白衣的少年，仔細一看，那兩人衣裳上還繡著黃色的牡丹花，正是東陵沈家的衣裳。
那少年笑了笑道“真羨慕你，年少成名，還有那麽多漂亮姑娘喜歡你。”
說著，那少年便用肩膀撞了撞沈綾的手臂，低聲道“阿綾，你悄悄告訴我，你喜歡蕭家的三小姐還是薛家的大小姐，她們兩個可都屬意你哦。”
沈綾的臉色立刻暗沉了起來，道“我一個都不喜歡，休要在提起她們。”
……
鳳鸞忍不住笑道“沒想到啊，沈二公子，你怎麽前世竟也是沈家的公子，這也太巧了吧？”
沈鈺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便道“夠了，別再看我了，還是看你自己的。”
鳳鸞覺得這還挺有意思的，自然不肯罷手。
“我還沒看到沈二公子的妻子是誰呢，讓我猜猜看，是蕭家的三小姐還是薛家的大小姐呢？你這人總是口是心非的，我猜必然是這兩個之中的一個。”
見她這般玩笑，沈鈺心裏有些生氣，道“別看了。”
“我說沈二公子，你該不會是怕了吧？怕我吃醋麽？”
沈鈺沒再說話。
他對這種未知的變故總是懷著恐懼的，他不想鳳鸞看到自己娶別人，萬一她會介意，那可怎麽好？
鳳鸞揮了揮手，將時間調快了些，到了沈綾二十六七歲的時候，她想著這個年紀再怎麽也該娶妻了吧。
……
畫麵裏是沈綾在屋裏擦劍，忽的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阿綾，你在裏麵嗎？”
沈綾道“我在。”
說罷，便放下手中的劍，起身開門。
門外是一個樣貌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女子，道“怎麽還在屋裏待著，不是說好了今日去見見你叔父遠方親戚家的姑娘麽？”
沈綾麵無表情，道“沒有說好，我沒有答應。”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你瞧瞧你那些個哥哥弟弟的，一個個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就你還沒成婚，娘親如何能不擔心？”
沈綾沒有反駁，隻是淡淡道“我不想娶妻。”
沈夫人無奈道“至少去見一見吧，當做給你叔父一個麵子，別這樣，聽話。”
沈綾見母親這樣苦口婆心，便也隻好點頭了。
沈夫人叫侍從將沈綾帶去花園，那姑娘已經等候良久了。
那姑娘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便匆匆回過頭來。
那女子容貌極其美豔，是個妖豔掛的美人，跟沈綾這樣漂亮的倒也相配。
沈綾低聲道“抱歉，久等了。”
那姑娘麵上一紅，道“沈綾哥哥，客氣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沈綾便開始一言不發，任由那姑娘跟他說什麽，他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良久，大抵那姑娘也自己覺得沒趣兒了，便紅著眼睛道“沈綾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
沈綾搖搖頭，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告辭了。”
說罷，便真的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了。
三日後，沈綾便在一場比試中，突然暴斃，畫麵到此便終結了。
……
鳳鸞大失所望，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突然就死了，真是沒意思，她還想瞧瞧沈鈺娶妻生子呢，到時便有理由跟他胡鬧了，這突如其來的暴斃真是叫她摸不著頭腦。
鳳鸞氣鼓鼓道“你……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
沈鈺苦笑道“我有什麽可高興的？”
他確實很高興，幸好自己沒有跟別人有點兒什麽，不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個結局正好，沈鈺有些無奈，他大抵是古今第一人，希望自己命短或者孤獨終老的人吧。
鳳鸞有些不滿，便繼續往前，調出了沈鈺前前世的經曆，竟還是在沈家，這回名字換成了沈耀月。
幾乎是一樣的性子，一樣的死板，一樣的不肯跟女子有什麽糾葛，一樣的未娶妻，一樣的英年早逝。
鳳鸞氣極了，便繼續翻找沈鈺前前世的經曆，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人怎麽每一世都在沈家，每一世都不娶妻，還每一世都早死，真是氣死鳳鸞了。
她一把將往生鏡扔在地上，道“這什麽破鏡子，你是不是作弊了？怎麽可能有人每一世都不成婚的？”
沈鈺低頭吻了吻她的唇，道“這樣不好麽？我自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聽他這麽一說，好像這倒是件好事了。
她的沈美人隻有她一個人，從來沒有過別人。
鳳鸞突然覺得很滿意，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鈺抱著她，道“今日便看到這裏吧，剩下的我們明日再看，我去給你做些吃的來。”
鳳鸞抱著他的手臂，不叫他走，還撒嬌道“別去了，沈美人，你總是做飯，油煙把你熏醜了怎麽辦，我們出去吃嘛，我想吃桃花酥了。”
前麵的不是重點，後麵那句‘我想吃桃花酥了’才是重點吧。
沈鈺無奈的搖搖頭，道“好吧，都聽你的，還去北陵飄雪閣？”
鳳鸞笑著點頭，道“我帶你去，很快的。”
說罷，鳳鸞便帶著沈鈺瞬移前往飄雪閣山下的客棧。
一進客棧，小二便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沈鈺剛要說話，便被鳳鸞搶過話頭，道“住店，給我們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再送五份桃花酥過來。”
小二忙不迭的點頭，沈鈺有些愣住了，他以為兩人吃過飯，便回水香榭去的，沒想到鳳鸞想在這兒住下。
鳳鸞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沈美人，付錢啦，你夫人一文錢都沒有，你可不能吝嗇。”
沈鈺聽到那聲‘你夫人’，頓時麵上一紅，道“嗯。”
連忙從懷裏掏出錢袋，將銀錢付給那小二。
小二高興極了，便將兩人帶到樓上的上房裏，道“客官稍等，馬上便將桃花酥送來。”
沈鈺攔住那人，道“再送些家常菜來。”
“哎，客官稍等。”
說罷，便退出去了。
沈鈺道“不要隻吃桃花酥，多吃些飯菜，桃花酥隻能當些零食，少吃一些。”
鳳鸞做了個鬼臉，道“好了，沈婆婆，別說我了，我這還沒嫁給你，你就開始這樣管著我，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我可是會逃婚的。”
沈鈺愣了愣，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想嫁給我麽？”
一聽這話，鳳鸞便嘟著嘴摟上他的脖子，道“怎麽，你想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情麽？”
他連忙抱緊了鳳鸞的腰，搖頭道“我不敢，也不會的。”
鳳鸞看著那人漂亮的丹鳳眼，踮起腳尖，在那人的臉上親了親，不滿道“你怎麽生的這麽高，我都夠不著。”
沈鈺手臂稍稍用力，便將鳳鸞抱了起來，舉高高。
鳳鸞作勢便雙腿環上那人的腰，這樣自己便比他還要高些了。
鳳鸞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道“沈美人，好喜歡你。”
沈鈺也十分配合她，道“有多喜歡？”
鳳鸞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抱緊她。
沈鈺默契的緊了緊手臂，那人便鬆開環著他脖子的手，在空中比了個大圈，道“這麽喜歡，這麽這麽喜歡。”
兩人又卿卿我我了好一陣兒，直到小二來送飯菜和桃花酥，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鳳鸞不肯吃飯菜，隻是撚了一塊桃花酥放進嘴裏，甜甜的味道叫鳳鸞心裏美滋滋的。
她捧著臉，笑道“沈美人，你要是給我買一輩子桃花酥，我便嫁給你。”
“真的？”
沈鈺臉上帶著一抹紅暈，低頭看了看那幾盤桃花酥，這對他來說好像不成什麽問題。
鳳鸞點點頭，道“這天底下可再找不到這麽便宜的媳婦兒了，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
沈鈺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道“等到這件事情了結了，我們便成婚吧，我們搬到北陵來住，每日都給你吃桃花酥，好不好？”
鳳鸞歪著頭看他，道“你能擅自離開麽？你大哥會生氣罷。”
“不會，隻要我們在一起，隻要我們能過的好，大哥他不會生氣的。”
鳳鸞點點頭，繼續埋頭去吃那幾盤桃花酥。
沈鈺眸子暗了暗，有些不自在，她到底是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所以，她願不願意跟他成婚呢？
鳳鸞吃了一會兒，猛然抬頭，便瞧見沈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
她連忙擦了擦嘴邊的糕點渣渣，道“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沈鈺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阿鸞，你想去哪裏都可以，我都隨你去，你嫁給我，好不好？”
鳳鸞勾起唇角，道“好啊。”
那人的一雙鳳眼瞬間便明亮起來，像是裏麵裝著星星一般，比原先還要漂亮幾分。
鳳鸞此時也顧不上什麽桃花酥呢，還是沈美人更招人喜歡一些。
沈鈺糊裏糊塗的隨著她胡鬧，起初心裏還一直盤算著成婚的事情，可鳳鸞嫌他不夠專心，便生氣的咬了咬他的脖子，他這才回神了。
一夜無眠。
次日一早，鳳鸞便又磨著沈鈺給她買了好小食，這才高高興興帶他回水香榭了。
鳳鸞心裏明白，很快便要知曉她一直在探尋的答案了。
事實上，她也大抵能猜到一些，此事多半是孟真所為，但她很是好奇，孟真不過一個修士，即便是吃了一半長生草又能如何？
更不必說，即便他有沈若喬相助，也未必能成事的。
鳳鸞心裏滿是疑惑。
回到水香榭，兩人便一前一後進了屋子。
鳳鸞從懷裏掏出往生鏡，沈鈺盯著那鏡子忍不住發起呆來，他為何會隱隱有些不安？
正在鳳鸞準備施法之際，沈鈺卻一把握住鳳鸞的手，道“阿鸞……”
鳳鸞自然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過是擔心她株連於他罷了。
她輕輕拍了拍沈鈺的手，道“沈美人，別怕，不管事情怎麽發展，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我現在很冷靜。”
這句話似乎並沒有使沈鈺心安，反而使他更加難受起來。
鳳鸞並非是在跟沈鈺商議，她早有決斷，此事必須有個了結。
為了安撫沈鈺，她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意，道“此事了結，我們便成婚，我帶你回天宮，好不好？”
那人鳳眼微微眯著，睫毛有些顫動，隱隱還掛著幾絲淚珠，叫人心疼。
半晌，沈鈺才從喉嚨中發出一個“好”字來。
鳳鸞沒再顧及他，便繼續施法，往生鏡便開始浮現出影像。
……
自鳳鸞一萬歲整涅槃之後，便沒再重生。
起初，神族以為鳳鸞不過是需要幾年修養，漸漸還是可以回歸的，可她真真像是死了一般。
鳳氏整日以淚洗麵，痛失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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