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死在一起
因為上一次喝醉酒的教訓實在太慘重,所以向朝爵這次不敢喝醉,他打算點到即止就算了。
然而鍾景墨哪裏願意讓他那麽快就走了,硬是給他倒酒打算灌醉他,方便說話。
向朝爵又不傻,默默把酒杯推到鍾景墨麵前,自個兒讓經過的服務員倒杯冰水給自己,他不想滿嘴酒味回去。
鍾景墨看著來氣,一時衝動直接懟他了,“喝個酒都磨磨唧唧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向朝爵一記眼刀刮過去,鍾景墨就陣亡了,他摸了摸鼻子,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宋雯還在家,我要是喝醉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又趁機做點蠢事。”
他可得防著宋雯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女人。
話音剛落,就見鍾景墨露出比喝了烈酒還要糾結難看的神情,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鍾景墨,半餉,才問他,“你真的跟宋雯住一起了?是她要求搬進來的還是你自個兒安排的呀?”
酒高人膽大,鍾景墨平時是不敢在向朝爵麵前這麽八卦的,因為向朝爵一旦被觸犯底線就會毫不客氣地甩臉走人,但今天看在他請了這麽多好酒的情況下,向朝爵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她主動要求,我也不是沒有叫她搬出去,她不願意罷了。”向朝爵說著,他不免為此感到頭疼。
倒不是因為宋雯,要把那女人趕出去對他而言輕而易舉,他現在糾結的是他要如何讓顧鸞清相信他跟宋雯什麽都沒發生。
直接找她,他的自尊心也過不去。
鍾景墨也看出一點端倪來,賤兮兮地戳了戳向朝爵的肩膀,“喂,你該不會被顧鸞清知道了吧?不說她的心胸有多寬廣,你就是找個聖母,也受不了自己心愛的人把別的女人帶回家。”
“我又沒有責怪她,我隻是在糾結要怎麽跟她解釋。”向朝爵開始後悔跟鍾景墨說這件事了,鍾景墨就是來添亂的。
鍾景墨一臉不屑,“那你把宋雯趕出去不就得了?還是說你跟宋雯真的有貓膩?”
“都說了不是了!”
向朝爵黑了臉,他生氣的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鍾景墨見識過在那之後帶來的嚴重後果,這會兒就是酒勁上頭,他也學乖了,趕緊服軟。
“我錯了我錯了,我當然是相信你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說那麽多廢話。”向朝爵一氣之下,搶過鍾景墨手上那杯本來是倒給自己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鍾景墨一看也傻了,“你都說了宋雯在家了,怎麽還喝?”
向朝爵擺手,“不用管她了,要是受她管製,那我也不是我了。”
“行行行,你自己願意就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倆大男人喝悶酒,難免失了點樂趣,鍾景墨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找了幾個朋友,讓他們介紹美女,放她們進來。
十點一到,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啟,三五個衣著性感暴露的美女子湧進店裏,朝著向朝爵跟鍾景墨的方向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她們扭動的身軀,在向朝爵看來如同蛆蟲在蠕動。
向朝爵當然知道是誰搞的鬼,他直接對著鍾景墨沉下臉來,怒問,“這是怎麽一回事?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清場了嗎?”
鍾景墨被他那吃人能不吐骨頭的眼神給嚇得魂飛魄散,幹笑著解釋,“我是怕你太無聊,所以就想找幾個美女來陪你喝酒助興。”
他知道向朝爵不是這種人,可偏偏他還是執意要叫,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喜歡。
向朝爵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思了,冷哼一聲,又把酒杯倒滿,“我說你,如果喜歡於疏寒的話,最好還是收點心,她應該很討厭你在外沾花惹草吧。”
“我什麽時候沾花惹草了——”鍾景墨話說到一半才察覺到不對勁,又匆忙改口,“不對,我是說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她了。”
“誰知道。”向朝爵這會兒才終於露出笑容,雖然很淺,但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那幾個美女搖擺著走過來,身上帶著一陣陣芳香,混雜在一起,讓人如同置身於花房中。向朝爵光是聞著就有些眩暈。
顧鸞清身上也時常帶著一陣玫瑰花的香味,但味道極淡也很純粹,並不惡俗。
該死,他不該拿她跟這種女人做對比?
一身著紅色緞麵吊帶裙的女人一上來就主動勾上了向朝爵的脖頸,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帥哥,要一起喝酒不?”
鍾景墨在一旁臉都綠了,一直在暗示那女人趕緊撤,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然而那女人始終視而不見,她看著向朝爵的眼神中,帶著赤裸裸的欲望。
不管是對向朝爵這個人,還是他的身份跟地位。
向朝爵沒搭理,他隻顧著喝悶酒。
後來鍾景墨也顧不上他了,因為他自個兒也被美女們包圍住了。
那女人見向朝爵不說話,以為他是默許這種行為,便嬌柔一笑,得寸進尺地將頭靠在了向朝爵的肩膀上,見他皺了眉頭,她還以為他是在欲擒故縱。
用一貫對付男人的招數,她貼在向朝爵的耳邊,在他的耳邊低聲喃喃,“今晚,我任由你擺布。”
“滾開。”向朝爵喝完了一杯酒,才幽幽地說道。至始至終,他都不曾看那女人一眼,仿佛她就是他身上的一個掛件。
不,頂多就是動物園裏淘氣的猴子。
“你剛剛說什麽?我好像聽錯了?”
“我說滾開。”
“你沒有必要這麽凶吧,都是出來喝酒,圖的不就是開心嗎……”話音未落,向朝爵一記眼刀殺過來,那女人一下噤聲了。
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卻讓人不寒而栗。
興許還有些不甘心,那女人遲遲不肯從向朝爵身上下來,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向朝爵覺得好笑,他哼了一聲,說道,“這下還真有點像個掛件了。”
話音剛落,直接長手一伸把那女人整個從他身上扒拉下來,不給一點情麵,讓她在閨蜜麵前顏麵掃地。
鍾景墨那邊給胡亂親了幾口也惱了,“我說你們,我讓你們來喝酒隻是來炒一下氣氛的,誰讓你們跟餓虎撲狼似的,一見麵就沒節沒操的!”
向朝爵一點麵子也不給他,不僅沒附和還嘀咕,“這還不是你自找的麻煩……”
“你少說兩句!”
鍾景墨吃了苦頭,這才黑著臉把那幾個饑渴的女人打發了,然後給朋友打了電話,挨個罵了他們一頓。
掛了電話,鍾景墨一回頭就看到向朝爵麵帶笑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向朝爵給他遞了紙巾,“趕緊把臉上的吻痕擦一擦吧,你也是豔福不淺啊。”
鍾景墨接過紙巾,他皺眉,“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不過鍾景墨倒是不後悔,多虧了這場烏龍,他跟向朝爵之間的氛圍一下輕鬆了不少,不再是那麽沉重。
酒喝多了上癮,向朝爵以前不相信,現在他有點信了,他本來不想喝醉,可是現在對他來說與其保持清醒,不如一醉方休。
不管是誰接近他,他的腦海裏都隻有顧鸞清。
像今天那樣短暫的見麵根本沒辦法緩解他的相思之苦,更何況他中午又做了那種可怕的夢。
“我說,如果顧鸞清那邊有什麽動靜的話,你記得告訴我?”向朝爵給鍾景墨下了任務,這也是他深思熟慮後才開的口。
鍾景墨不明所以,“她能有什麽動靜?她傷心難過還不都是因為你。”
怎麽偏偏向朝爵的父母親跟顧鸞清的母親就有那種孽緣呢!
向朝爵喝多了,意識有些模糊,他遵照著心裏的旨意,難得老老實實地回答鍾景墨,“如果有任何男人對她圖謀不軌,你一定不能放過那個男人。”
他會突然做這種決定,都是被中午做的那個夢給嚇的。
光是想到顧鸞清有可能會在跟他分開後又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他就快瘋了。
他怎麽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鍾景墨被他那一本正經的反應給逗笑了,“你可真夠過分的,自己不願意跟她達成和解,一邊又不讓她忘掉舊愛迎來第二春,你有毛病吧?”
“是啊,我就是有毛病。”向朝爵的目光落在斟滿棕褐色透明液體的玻璃方杯裏,他的目光隨著在酒上波動的光線而流轉。
他愛,卻要拖著她,說不愛,卻又不肯放手。他就是想看看,最後是誰能堅持不放手。
如果當初他爸媽沒有死,一切都不一樣了……
向朝爵長歎一聲,他低著的頭很久都沒有抬起來。
片刻,鍾景墨推了推他,“喂,向朝爵?你該不會是醉了吧?”
“向朝爵?”
“……”
……
深夜,公寓大樓陸陸續續在熄燈,最後隻剩位處中間樓層的顧鸞清跟於疏寒的公寓還亮著燈。
顧鸞清去給母親掃過墓之後情緒就一直處於低落狀態,任由於疏寒想破頭腦想逗她笑,都沒有一點效果,反而還讓她的意誌更加消沉了。
於疏寒沒有別的事能為她做了,索性就陪著顧鸞清看電影,直到深夜。
等於疏寒用掉了紙盒裏最後一張紙巾時,顧鸞清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這電影太慘了……”
顧鸞清麵無表情地看著最後死在一起的男女主角,她的心裏毫無波瀾。
如果可以,她也想跟向朝爵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