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結交新歡

  多日不見,顧鸞清對晏城懷除了恐懼就是厭惡,她始終不是個健忘的人,沒辦法讓事情時過境遷,她永遠記得晏城懷是如何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她討厭這個男人。


  可是現在,顧鸞清不得不跟晏城懷麵對麵坐在一起,因為他的威脅讓她無力招架,她沒有向朝爵撐腰,也不敢輕舉妄動。


  以前她不怕受傷,現在不一樣了,她腹中胎兒禁不起一點磕碰,連帶著她也跟著變得脆弱,胎兒就像怪物一樣吸幹了她的精力。


  回過神來,顧鸞清抬眸看了晏城懷一眼,他還在看著她,眼神高深莫測。


  晏城懷這是在跟她玩心理戰。


  她不得已,隻能坦白,“我跟向朝爵確實是出現了危機,不過你也別想幸災樂禍,我們很快就會和好。”


  顧鸞清才不想給晏城懷任何機會來嘲笑她。


  奈何晏城懷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麽說,她跟向朝爵之間的事根本就瞞不住。


  他嗤笑一聲,對她的反駁很是不屑,“我一想到我知道的,再來聽你說這些話,我真的很可憐你。”


  顧鸞清哼了一聲,她挪開視線,不願意搭理他。


  其實她也差不多明白過來,晏城懷這麽興高采烈地來找她,意味著他就是為了取笑她而來。


  他見不得她好。


  顧鸞清不回應,晏城懷也不在意,他依舊自顧自地自說自話,“如果你當初不跟我離婚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了,可惜的是你太好騙了,向朝爵不過對你招了招手,你就搖著尾巴迎了上去。”


  居然因為向朝爵而跟他離婚,晏城懷至今想起來還是不能釋懷。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自尊心被顧鸞清傷害,在他的眼裏,她就應該像寵物一樣舔著他的掌心,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等著他施舍一點愛心。


  顧源讓過去再怎麽有能耐,他現在也就是廢物一個,而廢物的女兒自然也是廢物。


  晏城懷說的話太過刺耳,顧鸞清沒辦法置之不理,她皺了眉頭,回頭瞪著他,“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跟向朝爵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向朝爵跟你也不一樣,他才不會在婚內就把別的女人帶回家,也不會虐待自己的妻子!”


  顧鸞清的每句話都直指晏城懷,這就是他過去對她的所作所為。


  然而,晏城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大笑起來,勾起的嘴角跟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帶著赤裸裸的嘲諷,讓人越來越猜不透。


  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鸞清氣呼呼地再次瞪了他一眼,然後別開了臉。


  顧鸞清不明白,她現在說的這些話其實就是在給自己打臉。


  她眼中的好男人其實做著跟他一樣肮髒齷齪的事情,要是讓顧鸞清知道的話,不知道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晏城懷想那一定很有趣。


  所以他才肆無忌憚地笑了,而顧鸞清似乎不怎麽能承受他這種嘲諷的笑聲,頓時黑了臉,實在忍無可忍,她才反問他,“你把我抓來這裏,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發瘋的嗎?”


  “你恐怕誤會了,我隻是覺得好玩罷了。”晏城懷終於肯停住,他啜了一口咖啡,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所以呢,這麽說來你還是不打算跟向朝爵分手?”


  顧鸞清揚著下巴,盡管她也沒有底氣百分百肯定,但在晏城懷麵前,她才不會服軟,“那是當然,如果你想讓我回到你身邊,那你就省省吧。”


  就算以後要孤身一人,她也絕對不會考慮回到晏城懷身邊,她跟他之間始終是不對等的,他想要的隻是一個聽話的,能夠被他當做工具利用的寵物。


  在他築起的牢籠裏,她已經生活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不可能會再回去。


  晏城懷確實是抱著這個目的來找她,但他沒想到顧鸞清拒絕得這麽爽快,甚至沒有一點猶豫。


  這讓他很是不滿。


  既然顧鸞清這麽不給麵子,那他也沒必要給她留麵子了。


  晏城懷把他在宋雯那發現的秘密當做殺手鐧,向她發出攻擊。


  “如果我說,向朝爵做的事可能比我還過分的話,你會是什麽反應?”晏城懷說著勾唇一笑,他垂眸,“我這人雖然作惡多端,但我好歹坦蕩蕩,而他可不一樣,他就是個偽君子。”


  既然要當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顧鸞清不明白他的意思,她隻是覺得他在嫉妒向朝爵,跟柳欣慈一樣,他也是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隻是汙蔑算不上什麽。


  “你再這麽血口噴人,別怪我把咖啡潑在你身上!”顧鸞清還是氣不過,她瞪直了眼,一手端起咖啡,真有要對他動手的打算。


  晏城懷想盡辦法羞辱她的時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一牽扯上向朝爵,她的情緒頓時就變得那麽激動。


  晏城懷意識到顧鸞清真的很喜歡向朝爵,他的心裏霎時間生起一股無名火,暗暗攥緊拳頭,他的眼神沉了下來。


  “我沒有血口噴人,是你自己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在你離開向朝爵身邊時,他早就把情人養在家裏,不信的話你隨時可以回去看一下,你跟他的住處裏都住著誰。”


  晏城懷說得信誓旦旦,他那麽篤定,讓顧鸞清一時間也有些困惑,難道說,向朝爵真的背著她在外麵偷腥?

  不對,向朝爵不會是那種人。


  顧鸞清深吸一口氣,她搖頭,否定晏城懷的說法,“我不相信你的鬼話,你就省省吧。”


  “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信我!”晏城懷站起身來,他差點就動了上去掐住她脖子的念頭。


  以前她可從來沒有膽子跟他這麽對著幹過。


  “那你倒是說說是誰?”


  “宋雯。”晏城懷毫不猶豫地開口,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為了宋雯而隱瞞。


  讓這把嫉妒之火燃燒得更旺,讓這場鬧劇再精彩一些。


  顧鸞清怔住了,她渾身都在發顫,眼睛瞪大到極限,輕啟的薄唇也在微微顫抖,她攥緊拳頭,指尖掐進肉裏,掐的泛白。


  “你說什麽?”


  “宋雯,我不會記錯的,我昨天才去你公寓裏見過她,看她的裝扮,她已經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晏城懷話音剛落,顧鸞清就猛地站了起來,她沒頭沒腦地翻著包包,從包裏抽出一張鈔票拍在桌上,轉頭就要離開。


  晏城懷不明所以,他叫住她,“你是什麽意思?”


  “謝謝你的款待。”顧鸞清如鯁在喉,她吞咽唾沫,身體還是顫得厲害,“今天的話我會當做沒聽到,希望你不要再撒這種謊。”


  “我沒有撒謊!”晏城懷動怒了,他沒想到顧鸞清竟然能自欺欺人到這種程度。


  顧鸞清明明清楚,他說實話的時候是什麽樣的神態,她知道他沒有撒謊。


  但她仍然選擇相信向朝爵,欺騙自己。


  顧鸞清閉上眼睛,她現在腦海裏思緒亂成一團,誰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向朝爵跟宋雯在一起了?


  他喜歡宋雯,不喜歡她了?

  還是說他隻是寂寞了,所以就能毫無底線地把別的女人帶到家裏來,隻為了填補她離開後的空缺?

  她原來不是無可替代的呀……


  顧鸞清回頭,她紅了眼眶,但是沒有掉眼淚,震驚遠比難過來得猛烈得多。


  她望著晏城懷,咬牙,“我恨你。”


  晏城懷攤手,“如果你不信,你大可自己回家看一下,你會了解真相。”


  “不必了。”


  撂下一句冷漠的話,顧鸞清甩手離開,她走的時候連為母親精心準備的鮮花跟蛋糕都忘了帶走,後來還是晏城懷委托人送到於疏寒公寓裏去給她。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顧鸞清離開後,晏城懷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他狠狠地捶了桌子一下,桌子發出悲鳴,像顧鸞清剛剛那樣劇烈地顫抖著。


  晏城懷以為顧鸞清在了解向朝爵是什麽樣的人之後就會後悔,會割舍,沒想到她竟然愛那個男人愛到可以原諒他的地步。


  他完全比不過向朝爵。


  “可惡。”


  對著包間裏的東西一陣胡亂地發泄後,晏城懷逐漸平靜下來,他微微喘著粗氣,望著顧鸞清離開的方向,目光沉了下來,幽幽地說了句,“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不允許顧鸞清不愛他。


  ……


  顧鸞清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向朝爵真的會把宋雯帶到家裏嗎?


  她不肯相信,但是晏城懷看上去並不像是在欺騙她。


  他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她感到害怕。


  顧鸞清怎麽想都沒辦法冷靜下來,最後她還是沒辦法置之不理,決定就賭一把。


  她不信向朝爵真的會那麽快就結交新歡,也不信那個新歡就是宋雯。


  向朝爵不是那樣的人。


  顧鸞清讓司機調轉車頭,趕往她的公寓,在此期間於疏寒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你怎麽還沒回來?該不會在外邊又出什麽事了吧?”


  “沒有,你放心吧。”顧鸞清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著實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想到晏城懷今天陰鬱的神情,仍然為之一顫。


  “我晚點就回去。”給出這樣的承諾後,顧鸞清直奔她的公寓。


  她的心原本很平靜,不知為何越是接近她的公寓,她就越發浮躁。


  也許,那也是一種恐懼。


  站在自己曾住的公寓門口,顧鸞清心裏五味雜陳,她沒有帶鑰匙出來,隻好嚐試按下門鈴。


  她多麽希望沒有人開門,這個時間點向朝爵一定早就工作了。


  然而,門卻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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