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給他放假
上回因為於疏寒的打擾,鍾景墨又沒能在夜店裏徹夜狂歡,他越想越不服氣,又抽空到自己名下的酒吧裏,打算今晚一定要喝上一整晚的酒。
結果,也不知道於疏寒是不是跟酒有仇,鍾景墨剛坐下來喝兩口,手機又響了,果不其然又是她打來的電話。
雖說不免感到有些煩躁,但鍾景墨還是沒有半點猶豫,去洗手間接了電話,“怎麽了嘛?”
他都想問她是不是在他的身上安裝了定位器,隻要他一來酒吧,她就有事找他。不過現在這種特殊時期,鍾景墨也不敢開玩笑。
於疏寒歎了口氣,說話的語氣很是沉重,“你知道向鹿星那個小鬼頭他回來了嗎?”
“欸?!”鍾景墨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向朝爵也沒有通知他。
他咽了咽口水,心急火燎地問她,“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被綁架了嗎?怎麽可能這麽草率地就把人放回來?”
聽於疏寒的語氣,好像向鹿星也沒出什麽大事。
於疏寒對此也是一頭霧水,“你問我我還想讓你問向朝爵呢,鸞清她也不知道,向朝爵隻跟她說向鹿星回來了,讓她不用擔心,他身體沒問題,也沒有受傷。”
也許向朝爵是用了什麽手段才讓向鹿星回到身邊,但是若他真有動作,同在一個活動區域的鍾景墨不會不知道這件事,畢竟他也有插手向鹿星失蹤一事。
不過,至少向鹿星回來了,這還算好事。
“這麽一來顧鸞清的嫌疑也能洗清了吧,她這陣子不是都在你家裏待著嗎,哪裏也沒去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還綁架別人。”鍾景墨說出了於疏寒想說的話。
他說的是不錯,但是,於疏寒並不感到高興。
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雖說洗清罪名,但鸞清還是悶悶不樂的,也不肯回去看向鹿星,她說是向朝爵讓她不要回去……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荒唐了。”
“怎麽會?!”鍾景墨不可置信地發出驚呼。
向朝爵怎麽可能會說這種話?
他瘋了嗎?
就算鍾景墨再怎麽不相信,於疏寒的話聽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她也沒有那個必要,現在她對向朝爵是無奈多過憤怒。
“所以我才想讓你問問向朝爵是怎麽想的,我已經快搞不懂他了,他有病吧。”
鍾景墨深吸一口氣,他閉上眼睛,暗暗攥緊拳頭,“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慰鸞清吧。”
雖然於疏寒說過再也不插手向朝爵跟顧鸞清的事情,但是就眼前來看,她要是不插手,顧鸞清哪天想不開也說不定。
於疏寒對此持悲觀態度,但她沒想到顧鸞清倒是恢複得很快,哭過之後又迅速冷靜下來,這次她什麽都沒說。
沉默,讓她看上去像是行屍走肉。
於疏寒想帶著顧鸞清出去散散心,奈何她剛有這種想法,轉頭就收到了媒體攻擊顧鸞清的報道,報道還大言不慚地說已經掌握了顧鸞清的一線消息,隨時都可以把她揪出來。
不得已,隻能放棄出門的想法。
就在於疏寒愁著如何讓顧鸞清振作起來的時候,顧鸞清先主動找她,“疏寒,我想出去吹吹風,你陪我好不好?”
當時於疏寒還在書房裏敲擊鍵盤,一一地回複網上那些攻擊顧鸞清的評論,她不帶一個髒字地懟了回去,回頭就見顧鸞清站在門口,向她提出這種請求。
她能主動嚐試修複心裏的創傷,於疏寒很是感動,她點點頭,隨後又冷靜下來一想,不免猶豫,“可是,你不怕被狗仔跟蹤嗎?”
“你不是會開哈雷嗎?我們開哈雷吧,那我們就可以戴頭盔了,誰也認不出來。”顧鸞清輕笑,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沒事人,“怎麽,不可以嗎?”
“當然不是。”於疏寒連忙擺手否認,她把電腦關了,一邊心慌慌地問她,“那你想要兜去哪裏呢?”
總不能在市區開摩托車,那樣會更引人注目。
顧鸞清頓了一下,她望著於疏寒的眼神平靜而溫柔,她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種眼神了,像十幾歲時候的她,盡管於疏寒並不了解,但她想顧鸞清十幾歲時一定也很溫柔。
用潑辣大膽跟陰晴不變的外表包裝她那顆脆弱溫柔的內心。這就是於疏寒所知道的顧鸞清,可惜別人從來不知道。
哪怕是向朝爵,也不曾知曉。
於疏寒不過是驚鴻一瞥,她的眼神就讓於疏寒陷入溫柔的漩渦中,久久都未能緩過來,一直到她再次發聲,抬高音量,“陪我去陵園吧,我想去看望一下我的母親。”
父親還臥病在床,狗仔在醫院附近埋伏,等著顧鸞清出現,隨時將她團團圍住,把她逼到死角。
她沒有辦法去看望父親,隻能先行祭拜死去之人。
說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去看望母親了。
這讓於疏寒大感意外,但也不敢在她麵前有太大反應,隻是問她,“這個時間點去可以嗎?你確定狗仔不會……”
她沒有說下去。
顧鸞清搖頭,她篤定地回應,“我媽去世時為了不引來更多話題,我爸連葬禮都沒有舉辦,狗仔應該不知道我媽葬在哪裏。”
再說了,狗仔隊不至於連死了的人都要拉出來鞭屍。
如果他們真的敢那麽做,那她也要跟他們拚命。
於疏寒沒有理由拒絕她,“那我現在去換個衣服,你等我一下。”
顧鸞清拉住她,“不用著急,明天早上我們再去。”
“好……”
於疏寒突然感到很不自在,她能感覺到她正在觸碰顧鸞清平時從不敞露的一麵。
那是顧鸞清人生的陰暗麵。
……
與此同時公寓這邊,向朝爵被向鹿星問得啞口無言,無奈之下,他隻能岔開話題,“你是不是要上學了?”
“……”
好不容易把向鹿星打發走了,向朝爵吹幹頭發,換了一身嶄新的西裝,還沒出發,秘書長就打電話通知他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因為秘書長都替他處理好了。
“這陣子您太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向朝爵對這個決定不僅不滿意,還反而覺得他太煩人。
“我又沒有要求你這麽做,再說了,我現在也不想休息,你讓我空出一天我能做什麽?”他現在除了工作什麽都不知道。
秘書長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跟他說,“也許您可以開始處理您的家務事了,您似乎很久沒跟顧鸞清小姐取得聯係了。”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向朝爵掛了電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為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跟秘書長動怒。
但他並不是不能理解秘書長,他隻是不想被提醒,就像剛剛結痂的傷疤又重新給人揭開,傷口又開始汩汩地流血。
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時間,他能做什麽?
向朝爵當然不可能去找顧鸞清,他左思右想,最後找了鍾景墨,一接通電話就直截了當地問他,“你今天有沒有空?我們似乎很久沒有一起出來喝酒了。”
鍾景墨對他的邀請大感意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調侃他,“喲,我們的大忙人居然有時間邀請我這個閑人一起喝酒,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向朝爵一直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鍾景墨也猜到了,所以在他說出要掛電話時,鍾景墨就馬上求饒,“好好好我錯了,大少爺能約我,我非常樂意,我這就去。”
“那好,我等你。”向朝爵果斷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向朝爵跟鍾景墨在酒吧裏聚首,向朝爵換了一身便裝,大領口T恤搭配黑色牛仔褲,外搭卡其色帶肩章雙排扣長款風衣,一出現就奪去了酒吧裏不少人的注意力。
鍾景墨搖頭,“幸虧你不是花花公子,不然我作為男人的自尊心一定會因為你徹底挫傷。”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向朝爵坐下來,叫調酒師調了一杯甜橙酒。
鍾景墨敲了敲他的肩膀,“怎麽突然想起來要約我?”
“沒什麽,太有空了而已。”向朝爵無視鍾景墨那一臉看戲的神情,啜了一口甜橙酒,他皺了眉頭。
說好是甜橙酒,結果還是掩飾不了白蘭地的苦。
“既然有空為什麽不聯係鸞清?你應該知道她一直在等你。”
“為什麽要等我,我從來就沒有跟她做過任何約定,當初要離開也是她自己做的決定,不是嗎?”向朝爵說得滿不在乎,若不是他支在吧台上的手在顫抖,他已經演得很好了。
鍾景墨對他是又氣又無奈,“你啊,她要是那會兒不離開你說不定連命都沒了,你也不看看你有多恐怖,跟之前判若兩人。”
但是他現在也不是不能理解向朝爵的腦回路,畢竟家庭對向朝爵來說的重要性,他又不是不清楚。
這一生,讓他最難過也最開心的也隻有家庭。
本來鍾景墨要是這麽說,向朝爵絕對會黑臉,甚至是甩臉走人,但是最近連他自己都意識到了,隻是苦笑,“你都這麽說了,如果我這時候還去找她,我怕我會控製不住。”
“上一代的恩怨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我說不重要的話你會願意相信我的話嗎?”向朝爵反問他,他望著鍾景墨時目光深邃而柔和,全無之前的淩厲。
鍾景墨一時間語塞,他明明知道答案是什麽,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問。
“對不起……”鍾景墨垂頭,望著杯中的威士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