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騙我
一個人能無恥到何種地步?
於疏寒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上故作沉痛的宋雯,她一時間還真得不到具體的答案,她隻知道如果怒火能燒死一個人的話,那宋雯現在就是隔空也該灰飛煙滅了。
可事實是,宋雯還在鏡頭前活蹦亂跳,孜孜不倦地造謠,恨不能用謠言把顧鸞清給淹沒了。
盡管出鏡的人除了宋雯以外都戴著口罩,但於疏寒多多少少也認出了幾個,都是一年下來也不見說超過十句話的點頭之交,而這樣的關係居然能讓他們大言不慚地自稱是顧鸞清最好的朋友。
“她跟我透露過,因為她的母親是小三,她一直覺得很痛苦,她讓我不要跟別人說,我一直替她保密。”
有記者問,“那你為什麽又要把這個秘密公諸於眾呢?”
“因為宋雯實在太可憐了,我是她的化妝師,偶然一次看到她在吃抑鬱症的藥才知道她原來因為顧鸞清的介入而這麽痛苦,所以才決定把這一切公諸於眾。”
“那這件事跟顧鸞清有什麽直接關係嗎?”
“當然沒有……”對方頓時語塞,最後還是宋雯搶過話語權硬是給圓了回去,“當然有關係啊,都說家庭教育對孩子的一生是最重要的,那個女人一直教顧鸞清一些錯誤的知識,害她現在也重蹈覆轍,做出這種奪人心頭之愛的事,其實也不能全怪她,錯在她母親。”
宋雯這時候突然改口同情起顧鸞清來,還為她辯解,一下就拉回了自己的形象分,但於疏寒知道,她這個賤人絕對不會讓顧鸞清占到半點便宜,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可能。
果不其然,宋雯嘴上說著同情顧鸞清,一邊卻用眼神暗示她帶來的證人使出全力詆毀顧鸞清,跟她一唱一和演雙簧,目的就是為了在徹底毀掉顧鸞清的聲譽的同時還要升華她的形象。
這個賤人!
於疏寒攥緊拳頭,在心裏暗罵,她這個旁觀者看著都給氣得發抖,真不敢相信要是讓顧鸞清看到這些她會怎麽想。
電視機裏,那些人還在不遺餘力地詆毀顧鸞清的名聲。
“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還想過要勾引我前男友。”
“虧我們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
“她搶走向朝爵後還趾高氣昂地跟宋雯炫耀,多次打電話來騷擾宋雯,害宋雯難過到工作都進行不下去,這些我在旁邊都看到了,千真萬確!”
“不過向朝爵也並沒有真的喜歡她,是她自己非要纏上他才……”宋雯時不時跳出來幫向朝爵說話,目的也是為了突出她落落大方的一麵,表示她的寬宏大量,也是免於向朝爵因此受到影響。
“總之呢,我在這裏隻想說,顧鸞清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婊子,希望社會不要讓這種賤人有任何生存的機會,把她趕盡殺絕。”宋雯麵帶笑容地說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話,直播到這裏也結束了。
於疏寒忍著怒火看到最後才把電視關了,她平息不了怒火,決定去找顧鸞清說這件事,然而都這種時候了,顧鸞清怎麽可能不知道?
顧鸞清躲在廚房裏聽完了全程,她就靠在門口的牆邊,麵無表情地聽著,她就是沒親眼看到宋雯,也能想象得出來宋雯那個醜陋的嘴臉。
她恨,攥緊拳頭,指甲甚至嵌進肉裏,麻木讓她感覺不到疼痛。
顧鸞清咬牙,眼淚像漲潮似的一下盈滿眼眶,隨著她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滑落,她發出不甘心的嗚咽。
於疏寒的心也跟著抽疼,她趕緊上前拉住顧鸞清的手,打算扶著她到客廳坐會兒,免得她情緒一下太激動了,又暈了過去。
然而顧鸞清卻突然像立在弓上的冷箭,朦朧的視線一下變得清晰,她混沌的大腦也清醒過來,二話不說掙開於疏寒,她快步回了房間,並把門鎖上,“哢嚓。”
於疏寒被嚇了一跳,她下意識以為顧鸞清是想不開了,連忙跟上去,但無論她怎麽敲門,顧鸞清就是不肯給她開,隻是讓她不用擔心,“你讓我一個人單獨跟向朝爵談一談,一會兒就好。”
“這裏隻有你跟我啊,你要跟誰談啊?!”於疏寒給嚇得不輕,她以為顧鸞清這是傷心過度連幻覺都有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用擔心我。”顧鸞清是鐵了心不開門了。
無奈之下,於疏寒隻能去找她早前不知道丟到哪裏去的房間鑰匙,而在此期間,顧鸞清給向朝爵打了電話。
現在是早上七點鍾,天是亮了。
她的心跟未來卻是一片漆黑。
向朝爵依舊不肯接她電話,不是因為還在熟睡中而錯過了,而是幹脆地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提示音,讓顧鸞清稍後重試。
顧鸞清徹底崩潰,竟然對著係統提示音吼,“重試重試,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到底要我重試多少遍你才肯接我電話!”
她是快要瘋了,向朝爵把她逼瘋的。
現在她正是最憤怒卻也是最清醒的時候,要讓她就此停手不可能,顧鸞清果斷給向朝爵發短信,“你要是再不接我電話,我現在就自殺,我沒有騙你。”
跟她之前溫柔的說話方式不同,如今冷冰冰的一句話恰恰是顧鸞清最冷靜的時候發出來的怒吼,她是真的對向朝爵絕望了。
可笑的是,這一次向朝爵居然願意回複了,他的話依舊那麽簡短,“你瘋了嗎。”
顧鸞清冷笑,她的眼淚還沒幹,垂下來的發絲貼在她的臉上,她透過室內的鏡子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越發覺得好笑。
沒有回複他的短信,而是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這回向朝爵終於肯接通了,他的聲音很冷靜,也很冷漠,“你瘋了嗎?”
“嗬,我是瘋了,可你也不看看我是因為誰才瘋了。”顧鸞清苦笑,她抹掉眼淚,又吸了吸鼻子,盡管淚水就沒停下來過,“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把我媽的事情告訴宋雯?”
宋雯那個大嘴巴子恨不能抓到她的把柄,他這麽做無疑是讓她把衣服都脫光了,在街上赤裸裸地走。
他是想把她逼到死胡同裏再絞殺嗎?
向朝爵皺眉,他露出困惑的神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跟宋雯說過你母親的事了?”
不說他對宋雯一點都不信任,他自己都覺得恥辱,怎麽可能跟別人提起。
顧鸞清不相信,她現在就是想發泄,把怒氣都發泄出來。
“還說沒有,宋雯都能為了這件事召開記者會了,一大清早還搞什麽電視直播,她也真行啊,我都有點佩服她的毅力了。”
向朝爵這下更不明白了,“什麽記者會?我怎麽不知道?”
“哦,我都忘了你是個大忙人,這個時間點你應該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吧,怎麽可能會關注這些花邊新聞呢。”顧鸞清嘲諷他,嗬嗬冷笑,“那就讓我告訴你好了,你的正牌女友特意召開記者會就為了詆毀我跟我媽。”
向朝爵現在確實在辦公室裏,他一時間也沒精力去看什麽記者會。
就當顧鸞清說的是真的好了,那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你母親的事我一個字也沒跟她透露。”向朝爵矢口否認。
“那她怎麽會知道?”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
顧鸞清撐不住,她索性坐在地上,背靠在沙發背上,她的視線落在天花板上,眼神卻是空的,迷茫的。
“你想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當初是誰告訴你跟我這些事情的,除了他還能有誰能告訴宋雯?”
向朝爵這下總算有點眉目了,他眉頭皺得更深,“你是說我爺爺?”
“向總總算學聰明了。”顧鸞清冷笑,用手背把眼淚抹掉。
“你不要那樣說話。”向朝爵嘖了一聲,對她那種冷嘲熱諷的說話方式感到不自在,他扯了扯領帶,“就算是我爺爺好了,我不明白你有什麽資格因為這件事來對我大呼小叫。”
“你說什麽?!”顧鸞清的笑容僵在臉上。
“宋雯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的母親就是第三者。”向朝爵一字一頓地回擊,他不知道他這麽做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他也不知道宋雯在記者會上說得多過分,已經遠遠超出了事實這個範圍,她就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即便如此,向朝爵還是選擇率先站在宋雯那邊。
顧鸞清沉默了很久,她想不到還有什麽措辭能形容她現在如同天打雷劈般的感受,心痛得快要窒息,她捂著心口趴在地上,額頭抵在地板上,視線範圍內眼淚落在地上,迅速積成了一灘水。
“喂,你要是不說話我就掛了。”向朝爵有些不耐煩。
其實他知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認。
幹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好了,他想。
顧鸞清冷不丁地大笑起來,她又笑又哭,頭發眼淚都混在一起擋住了視線。
“向朝爵,你說過你不會放開我的手的,你說隻要我不放開,你就不放開,但是你現在呢,你騙我。”
“你為什麽要傷害我?”
“……”在顧鸞清因為哽咽而停頓時,向朝爵將電話掛斷了,他為了避免她再次打過來,直接關機了。
他害怕悔恨,他不要回頭看。
而顧鸞清也沒再回撥,她抱住雙臂,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時於疏寒也開門進來了,被她嚇了一跳,“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