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同人不同命
鍾景墨看著已經炸得不成樣子的電飯煲,暗暗地為它祈禱哀悼,他抽了抽嘴角,“請問一下你是怎麽做到煮個飯把電飯煲炸了的?”
他說完,又掃視四周,看著盤子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以及已經快燒穿的平底鍋,又搖了搖頭,“我能問一下那真的是炒雞蛋嗎?那不是生化武器嗎?”
“你是想被我揍嗎!”於疏寒舉起拳頭,她已經被說得無地自容了,結果他還不肯放過她,“我明明是按照你說的辦法煎了,結果還是這個樣子,怎麽想都是你的錯,一定是你故意整我才給了錯誤的方子。”
鍾景墨把那盤名字叫煎雞蛋的不明物體端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整個麵部表情都扭曲了,他捂住鼻子,“我怎麽會那麽壞心眼,倒是你,你沒聽錯吧,我是讓你加食用油不是讓你加機油或者柴油哦,對了你用來按摩的藥油也不可以哦。”
“混蛋,我都說了我沒有!你當我是傻的嗎怎麽可能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於疏寒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害羞,她麵色漲紅,都不敢怎麽抬頭看他。
鍾景墨本來還想嚐一下,現在為了保命他決定放棄了,果斷把那盤不明物體倒進垃圾桶裏。
於疏寒還覺得心疼,下意識湊過去想阻止他,被他一個凶狠的眼神給嚇退後,她才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問他,“你真的要這麽浪費食物嗎?”
“我可是很節儉的好不,問題這東西是食物嗎。”鍾景墨把盤子丟進水槽裏,他慢條斯理地將袖子折起來,“電飯煲跟那口鍋都可以丟了,留在這裏也隻會汙染我的眼球,還好我有準備,除了買電飯煲也買了平底鍋跟湯鍋過來。”他都不想吐槽他從夜店走出來,轉頭又兜進大型電器商場的前後落差,根本就是從放蕩不羈的浪子淪為賢惠的家庭煮夫了嘛。
於疏寒還在心疼那盤炒雞蛋,控訴鍾景墨,“果然現在的紈絝子弟都這麽鋪張浪費,都不知道別人賺的都是血汗錢。”
鍾景墨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別說了,別忘了你的血汗錢是從誰身上榨出來的,那也是我的血汗錢好嗎?”
他向於疏寒伸出了手,於疏寒條件反射後退一步,“幹嘛?”
“把圍裙給我啊,你不是讓我煮飯嗎?”鍾景墨努了努嘴,示意她趕緊把她身上那件圍裙脫下來給他。
於疏寒這才把圍裙脫了,她是很想幫忙,還主動請纓留下來給鍾景墨打下手,但還是被鍾景墨言辭義正地拒絕了,“我才不要把一個恐怖分子安放在旁邊,誰知道我們等會兒說話說著我哪句說錯了,你會不會把我的腦袋直接摁進鍋裏跟菜一起炒一遍。”
於疏寒扣著指節,扣得嘎嘣嘎嘣響,“快別說了,我現在就想這麽做。”
“你看吧,我剛說什麽來著!”鍾景墨拿著鍋鏟保持防禦狀態,他指了指於疏寒身後,終於正經起來,“比起待在這裏給我添亂,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應該是出去安慰一下顧鸞清吧,感覺她現在應該不太好受。”
長期的相處下來鍾景墨也漸漸了解顧鸞清是個怎樣的人,她為了不讓於疏寒擔心,一定又會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實際心裏在滴血。
所以,不要給她機會讓她胡思亂想。
於疏寒立即意會,她點頭然後轉身,在門口頓了一下,“鍾景墨,真的謝謝你,也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之前的話有些偏激,你跟向朝爵一點都不一樣。”
鍾景墨低聲輕笑,“我也謝謝你,但是,怎麽說也有點難過,向朝爵現在都成了渣男的代名詞了嗎。”
他一直覺得向朝爵不該是那種人,一直都這麽想。
可是現在看來,是他看錯人了嗎?
於疏寒走出廚房,如鍾景墨所說,顧鸞清一個人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垂著頭,兩手緊握擱在膝頭上,視線落在地麵上就沒挪動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她看上去一點精氣神都沒有,行屍走肉。
於疏寒覺得心疼,光是看一眼她的眼眶都紅了,可是又不能在顧鸞清麵前哭出來,隻能強打精神,走過去跟顧鸞清搭話,語氣盡可能輕快,“餓了吧?再等一會兒,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顧鸞清渾身一顫,似乎被於疏寒給嚇到了,她緩緩抬頭,望著於疏寒的神情溫柔又空洞,“這次鍾景墨先生也幫了不少忙,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他才行。”
於疏寒在她旁邊坐下來,動作自然地抓住她的手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裏,她的手好冷,讓人產生錯覺,還以為現在還是冬天,然而此時已經是初夏的夜晚了,陽台外微風輕拂,風是熱的。
於疏寒跟她開著無關痛癢的玩笑,“你怎麽就想到要感激鍾景墨呢,明明叫他過來的人是我,就算要感激也應該是由我來吧,你應該感激的人是我啊。”
她當然是開玩笑的,她就沒想過要顧鸞清對她有所回報。
隻要顧鸞清開心就夠了。
顧鸞清垂眸,她笑得勉強又平和,勾起的唇有些蒼白,“你說得有道理,我應該感謝你,但是我對你的感激,已經不是一句謝謝,一頓飯可以解決的了,我有你這麽一個朋友真的是我三生有幸。”
“當真?”於疏寒咧開嘴笑得很是燦爛,她的眼睛都亮了,像一閃一閃的星星。
顧鸞清不假思索地點頭肯定,“當真,我這輩子就認你這個朋友了。”
說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可悲,她現在能依靠的也隻有於疏寒這麽一個好友。其他的朋友已成了泛泛之交,就算再好也不能叫他們知道她的醜事,父親又處於植物人的狀態,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向鹿星被人無端綁架,到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而向朝爵,他看都不願意再看她一眼。
顧鸞清接近一無所有了。
想到這裏,顧鸞清又忍不住抹眼淚,不過這次她忍住了,為了不讓於疏寒跟著難過,她越是難過,就越是努力笑得開心,“話說你跟鍾景墨先生還真合拍啊,我從很早之前就這麽覺得了。”
剛剛他們在廚房裏的對話,她可都聽得一清二楚,根本就是小兩口在打情罵俏,哪裏是吵架。
於疏寒臉上染上紅暈,她趕緊撇清關係,打死也不肯承認,“哪有,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是冤家啊,冤家。”
“你別想騙我,怎麽看你們兩個都有貓膩。”顧鸞清見於疏寒還是很不服氣的樣子,她又補充了一句,“你不要不相信我雖然我自己選男人的眼光不行,但是看別人我還是很拿手的。”
“鸞清你在說什麽啊。”於疏寒笑著戳了一下顧鸞清的額頭,她的臉都已經紅得像蘋果了。
她們說話期間,鍾景墨已經做好了簡單的三菜一湯,他端菜上桌的同時一邊不忘了拉上於疏寒,“喂,你端菜應該會吧,會的話就給我過來幫忙啊,我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沒那麽快搞定啊。”
話落,於疏寒還在跟顧鸞清抱怨,“鸞清你聽聽,我剛剛說什麽來著,哎呀我們果然就是冤家,冤家路窄啊。”
雖然嘴上不停抱怨,但於疏寒還是動身幫忙端菜,倒是鍾景墨一頭霧水,他都不知道她們剛剛說了什麽這麽嚴肅,不過看顧鸞清笑眯眯的樣子,也不像是說了什麽難過的話題啊。
果然,還是於疏寒那個女人太過古怪吧。
菜都已經上齊了,顧鸞清餓了那麽久終於能吃上一頓,但她一坐下來,又沒有胃口了,倒不是鍾景墨做的飯菜不好吃,而是她腹中胎兒還在肚子裏鬧騰,不肯安分。
顧鸞清拿起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遂又放了下去,“你們先吃吧,我肚子也不餓,晚一點再吃。”
於疏寒一聽急了,“這怎麽可以,我們煮了東西就是為了給你吃的呀,你看你臉色都白成這樣了,不吃點東西怎麽有體力撐過明天。”
於疏寒說得有道理,但是顧鸞清是真的沒有胃口,她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吃東西,我有點困了,想睡覺。”
話音剛落,她又說道,“對不起打擾你們的興致了,你們慢點吃,留點素菜跟剩飯給我就夠了。”
她本來就是固執的那一類人,誰說也沒用,誰知於疏寒這一次也較起真來,果斷拍桌而起,“鍾景墨,攔住她,別讓她回去睡覺。”
鍾景墨還一頭霧水,不過他的反應還算快,立馬伸出手擋住顧鸞清的去路,隻是因為出手太著急,他伸向的位置剛好落在顧鸞清的胸部。
於疏寒又驚聲尖叫,“混蛋,你居然趁機性騷擾,我真是看錯你了,快把你的鹹豬手放開。”
鍾景墨百口莫辯,還是顧鸞清給他解圍,“他也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在她隻穿了長度到大腿的襯衫裙的情況下還把男人請到家裏來的於疏寒心也已經夠大的了。
於疏寒回房間裏找了一件緞麵外套給她披上,又硬是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你給我乖乖坐著,沒吃完這半碗飯不許睡覺。”
顧鸞清無奈之下隻能答應她。
於疏寒決定一口一口地親自喂她,一邊使喚鍾景墨,“你給我去廚房拿點壽司醋,可以拿來拌飯。”
鍾景墨心想同人不同命啊,不過也心甘情願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