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細心照顧
空氣中飄散著血腥的味道,從那個門縫裏飄出來,雖然很淡但也足以讓人作嘔。
於疏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鸞清,她的大腦嗡嗡作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崩壞,正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
驀地,那東西徹底崩掉了。
於疏寒知道那是理智。
她一把推開虛掩的門並衝進浴室裏,然後抱住顧鸞清,用惶恐到極點的語氣一遍遍地問顧鸞清,“到底怎麽了?怎麽會這樣?鸞清,怎麽會這樣?你回答我啊。”
該不會顧鸞清是想輕生?
思及此,於疏寒鬆開顧鸞清,從水裏將她的手抓住拉出水麵,於疏寒看了一下,手腕上也沒有傷痕,不可能是割腕自殺。
那麽,那些血是怎麽一回事?
顧鸞清剛剛似乎還在神遊中,這會兒才給於疏寒叫醒來,她回過神,依舊麵無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暈倒時小腹給撞了一下,在想可能是下體出血。”
不過現在已經不見血液接著從大腿間流出來了。
顧鸞清說得雲淡風輕,好似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然而對於懂醫學知識的於疏寒來說,她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於疏寒急忙將顧鸞清從水裏抱起來,盡管顧鸞清一直在抗拒,表示她可以下地走路,但於疏寒還是堅持抱著她到床上。
顧鸞清坐在床邊,她半蹲在地上,摁了摁顧鸞清的小腹,問她,“疼不疼?”
顧鸞清點頭,“嗯,有一點。”
於疏寒又將臉貼在她的腹部上,害得顧鸞清頓覺不自在,下意識往後退,“疏寒你在幹嘛,我沒穿衣服……”
“別動。”於疏寒難得在她麵前露出很嚴肅的神情,讓顧鸞清一下被震懾住了,乖乖地保持坐直的姿勢,低著頭看她的頭頂,“怎麽樣?孩子沒事吧。”
“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才知道。”於疏寒掰開顧鸞清的曲起來的雙腿,檢查她下身,“不過好在已經沒有繼續出血了,你現在還覺得疼嗎?”
顧鸞清搖頭,“已經不疼了,可能是泡了熱水的緣故。”
因為害羞,她伸手擋住於疏寒的眼睛,想擋住她的視線,於疏寒卻趁勢抓住她的手,驚呼一聲,“你的手怎麽這麽冷?!”
顧鸞清低頭看著赤身裸體的自己,“因為我確實有點冷……”
她這麽說,於疏寒才意識到室內開了冷氣,而顧鸞清什麽衣服都沒穿,就這麽坐著吹冷風,不冷才奇怪。
於疏寒急忙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然後把空調開了,她囑咐顧鸞清,“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把水放了,等一下我們就簡單地衝個澡,我就煮點東西給你吃,好不好?”
“不用這麽麻煩你,我自己也能煮,要不我現在就去煮點……”顧鸞清話音未落,就見於疏寒拉下臉來,顯然是不高興了,她及時改了口,“好,那就拜托你了。”
果不其然,她這麽一說,於疏寒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那我去準備一下,你在這裏給我乖乖的。”
“好。”
過了一會兒,浴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流水聲,顧鸞清聽著那聲音,漸漸地萌生了一絲困,她想著趁此期間打個盹,然而一閉上眼睛,向朝爵的身影就會浮現眼前。
不可以再想起他。
逼著自己睜開眼睛強打精神,顧鸞清拍了拍臉,隻不過是想起向朝爵,她剛剛就有種被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
她這是怎麽了?
沒有時間給顧鸞清在這裏胡思亂想,於疏寒快步走過來,將她抱起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現在就來幫你搓背。”
顧鸞清定了定神,她下意識要拒絕於疏寒的好意,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她實在不想讓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的話就會胡思亂想。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我們一起洗吧。”顧鸞清也徹底放開了,反正她們都是女生,也沒有必要害怕。
於疏寒跟小孩子得到作為獎勵的糖果似的笑靨如花,毫不猶豫地點頭附和,“好的!”
她一直都在等這句話。
雖說兩個人都是女人,但於疏寒還是惡作劇似的吃了顧鸞清不少豆腐,讓顧鸞清感到無奈的同時也不得不慶幸,多虧了於疏寒,她才不用胡思亂想。
她們為對方搓背,然後坐在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落下來拍打在她們身上,將她們身上的泡沫衝刷幹淨。
洗好之後,於疏寒拿了浴巾給顧鸞清擦拭幹淨,依舊男友力MAX地抱著她走出去,顧鸞清又是感動又是感激,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謝謝你,一直以來都為我著想。”
“都這種時候了還說這話,對我來說比起你為我做的,這根本算不上什麽。”於疏寒嘟著嘴,根本不當一回事,她回憶起以前,臉上還是帶著對顧鸞清的崇拜,“當年在大學裏你幫了我很多,不管是對我性格的改造還是幫我擊退那些仗勢欺人的人,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托你的福才搞定,就連我爸媽都受了你很多照顧。”
於疏寒一直記到現在,在她心裏,顧鸞清早就不是朋友那麽簡單了。
她想顧鸞清交往過的那兩個男人,不管是晏城懷還是向朝爵,要是有一點點像她一樣知恩圖報,現在顧鸞清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顧鸞清當然不知道於疏寒的想法,她隻是笑,“真懷念那個時候啊。”
那個時候,她從不為情所困。
從她開始陷入愛情裏不可自拔時,她就越來越脆弱了。
即便如此,如果向朝爵現在能及時回頭,她也願意給他機會。
她會在這裏等他。
顧鸞清是這麽想的,可是她每想向朝爵一次,心就要疼一下,在決定原諒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的同時,她也在自虐,最後隻是讓自己遍體鱗傷。
她真傻。
於疏寒抱著顧鸞清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她擼起袖子,自信滿滿準備幹活,“給我半個小時時間,你一定會對我的廚藝刮目相看。”
顧鸞清想到於疏寒以前做的那些說是黑暗料理都是抬舉的東西,她吞了吞口水,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要不還是算了吧,這種事情讓我來就好了,也耗不了多少體力。”
“不行!”於疏寒義正嚴明地拒絕,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實在好笑,還拍了拍胸脯跟顧鸞清保證,“我可是有練過的,等會兒你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實際上,她確實抽空去上了烹飪班,但是因為在第一節課就差點把教室給炸了,所以當場就被退回了學費,並且還被拉入黑名單了。
所以,她所謂的有練過,也隻是讓鍾景墨給她演示一下怎麽煎雞蛋跟煮飯。
鍾景墨都能做好的事情,她就不信她於疏寒還不能做好了。
於疏寒就這麽信心滿滿地進了廚房,然而半小時後顧鸞清隻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說是燒焦還不足以體現那味道的怪異,總之就是說不上來的難聞,連顧鸞清都忍不住捂住口鼻,“怎麽回事?疏寒你到底煮了什麽?味道好奇怪……”
於疏寒一邊咳嗽一邊回應她,“再等一下就好了,我很快的。”
顧鸞清驚了,“你該不會還要接著做吧?”再這樣下去可就不是炸了廚房那邊簡單的事了。
“不是啦,都讓你不要操心了,在沙發上睡一會兒吧。”於疏寒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廚房裏頭傳出來,讓顧鸞清哭笑不得,偏偏她想幫忙還被拒絕了,隻能幹坐在這,惶恐地等待著於疏寒端出一盤看不出原材料的菜。
好在,於疏寒終於意識到她沒有烹飪的天賦並且理智了一回,果斷打電話給鍾景墨求救。
鍾景墨這會兒還在酒吧裏泡著,雖然沒有醉生夢死,但也夠他享受的了,於疏寒一通電話過來打攪了他的興致。
“鍾景墨,你快過來幫我煮飯。”於疏寒劈頭蓋臉的就是吩咐他幹活。
鍾景墨放下威士忌,他扶額,心想現在是怎樣,到底誰才是老板啊,盡管有滿腹牢騷,但他也沒有馬上掛了電話,“你在說什麽啊。”
“你現在給我過來煮飯,我搞砸了。”於疏寒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
“你煮飯?算了吧,誰吃上一口都能上路了。”鍾景墨想到她那“絕佳”的手藝就忍不住發抖,她最好這輩子都別進廚房了,不然進一次炸掉一個。
突然給他這麽冷嘲熱諷,於疏寒頓覺窩火,“喂,我知道我廚藝很差但你也不用提醒我吧,再說了,就是因為我太差了才會叫你過來啊,萬一餓著鸞清了,我跟你沒完。”
果然,還是為了顧鸞清。
鍾景墨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也正常,要讓於疏寒說她是因為想見他才會特意找了借口那才叫詭異。
不過,這也不代表他能隨叫隨到。
“你們不會叫外賣嗎?”
“你忍心讓一個孕婦吃外麵那些不健康不衛生的外賣嗎?!”
“那你們就吃沙拉啊,又不需要用火。”
“你白癡啊你,孕婦怎麽能吃生冷的東西,再說了那一點營養都沒有,鸞清本來就體力不支了你想讓她再暈一次嗎?!”鍾景墨給於疏寒懟得沒脾氣,無奈之下隻能先撇下自己的樂子答應她。
於疏寒在掛電話前還提醒他,“別忘了買個電飯煲過來,我這個已經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