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他好痛
因為怎麽說這都是向家的家事,所以於疏寒跟鍾景墨都沒有跟上,他們負責在家裏等保鏢來消息。
要是能有他們剛到醫院,向鹿星就像變魔法一樣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奇跡發生就好了,可惜這種奇跡不可能發生。
顧鸞清也幾乎放棄了,要是向鹿星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向朝爵怕是也不會挽留她了……
剛進門,向老爺子就察覺到他們之間氣氛的不對勁,再看他們身後並沒有跟著向鹿星,便問道,“鹿星呢?我不是讓你們把他帶過來嗎?”
顧鸞清咽了口口水,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鹿星他,失蹤了。”
具體說來應該是被綁架了,但是目前也找不到綁匪的蛛絲馬跡,所以他們也不能斷定,誰也說不準向鹿星是不是提前進入叛逆期了。
但是怎麽說他也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顧鸞清話音剛落,向老爺子下意識要掀被子下床,不知道是要揍顧鸞清還是要馬上衝出去找向鹿星。他猛地睜大眼睛,瞳孔渙散,皮肉鬆弛的臉上難得露出與他這個年紀並不相符的震驚,甚至是大驚失色。
可想而知他有多意外。
怕向老爺子聽不清楚,向朝爵又重複了一遍,“我現在已經派人去找了,鍾景墨也幫忙找人找,加起來有一百多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請您不用擔心。”
“混賬東西!”這話不知道是對顧鸞清說的還是向朝爵說,總之向老爺子現在很生氣,事態非常嚴重。
連平時就算天塌下來都會保持職業微笑的管家都沉下臉來,神色凝重地望著顧鸞清,然後搖了搖頭。
不說向鹿星,顧鸞清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顧鸞清低下頭,她誠誠懇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這個當媽的失職了,如果鹿星出了什麽事,要殺要剮都隨便您。”
這是她目前能給的承諾,可對向老爺子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要的是向鹿星,不是她,“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麽事,你十條命都不夠賠!”
“我知道,請相信我他不會出事的。”顧鸞清硬著頭皮回應,實際上她現在毫無頭緒,也想不明白誰要跟向鹿星過不去。
不對,是跟她過不去。
那個人想要把她逼到絕境……
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想法讓顧鸞清恍然大悟,而這時候向老爺子也已經由管家攙扶著下了床,他走到顧鸞清麵前,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個耳光,“你這個賤女人。”
向朝爵因為發呆而錯失了拉開她的時機,事後才馬上把她拉到身後,他總算知道要心疼了,在向老爺子麵前站得筆直,“爺爺,就算您再怎麽生氣也不應該打她,鸞清她也是不小心才——”
“不小心?!”向老爺子沉聲打斷向朝爵的話,他那陰鬱的眼神像是能吞噬人的魂魄,顧鸞清站在向朝爵身後,卻不肯就此安分,她怕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向朝爵也被向老爺子打,所以一直想從他身後走開。
向朝爵攥緊她的手,深吸一口氣才回應道,“在水落石出之前,您就是再生氣也不能給她定罪,哪怕她真的這麽做了。”
說實話,向朝爵現在還在懷疑她,一直都沒辦法釋懷。
他想不明白,會有誰想要綁架向鹿星,而且在綁架幾個小時後還沒打電話給他索要高額的費用。但若是顧鸞清指使的綁架,那一切就能說通了。
顧鸞清不僅僅想要用向鹿星的失蹤來威脅向老爺子,也想用這種方式讓他撇下工作回來陪他。
他的想法越是肮髒,他就越深信不疑。
對向朝爵的想法一直一無所知的顧鸞清這會兒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她抬頭看著他的背影,他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剛好擋住了向老爺子的臉。
他也在懷疑自己……
顧鸞清一驚,把向朝爵的手給鬆開了,她往後退了幾步,靜靜地看著爺孫倆為了她而爭吵,孰是孰非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
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有多重,她現在明白了。
向老爺子這邊還在跟向朝爵爭論,他橫眉怒指顧鸞清,視線卻是落在向朝爵身上,“我問你,最後一個接觸鹿星的是不是她?”
“是……”向朝爵暗暗攥緊拳頭,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可是他不能說,也不能在外麵給顧鸞清難堪。
他為一時的任性感到痛快,但是換來的可能是顧鸞清永不回頭的代價。
哪怕心裏有個惡魔在叫囂著,在怒吼著,但他知道不能那麽做。
向老爺子卻忍不下去了,他使勁全力推開向朝爵,衝到顧鸞清麵前,又給了她一耳光,“你快說,你到底把我的曾孫藏哪裏去了?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想威脅我,你說啊!”
顧鸞清不閃躲,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她咬牙,義正嚴明地表示,“我沒有,我不可能對我親兒子做那種事,不可能!”
向老爺子氣得氣喘籲籲,要不是管家拉他到床邊坐下,他現在怕是又要暈過去了。
顧鸞清被扇了兩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疼,但是她已經不會再哭了,眼淚是要為向朝爵哭的,而不是為了這種子虛烏有的控告。
向老爺子還是不放棄對她的指控,說得義憤填膺,“我說你最近為什麽一直來看我,原來就是想找機會下手,利用我給你當不在場證明,顧鸞清,你好狠的心啊,跟你媽一樣狠,一樣下賤!”
顧鸞清的母親一直是顧鸞清心裏頭的禁地,現在突然被拎出來臭罵一頓,是個人都要生氣,更何況她早前也受了不少委屈,心理承受能力早已經嚴重負荷了。
顧鸞清衝上去揪住向老爺子的領子,她像頭突然發狂的猛獸,瘋狂咆哮,“你罵我就算了,說我媽做什麽!”
“你媽該死,活該遺臭萬年。”向老爺子咬牙切齒,反而更要刺激她。
顧鸞清氣得麵紅耳赤,她高聲尖叫,情緒還是思緒都已經崩壞了,“我不許你這麽說她!我絕對不許!”
她花了多少年時間才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將母親當做是心裏最不可探討的那個人,可是現在卻被這個人隨意踐踏。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為什麽她隻是想好好去愛一個人,好好跟那個人度過一生,就要被這般折磨……
“鸞清,你冷靜一點。”向朝爵鉤住她的手臂跟腋下將她拉開,要不是他動作快,顧鸞清現在早就對向老爺子動手了。
顧鸞清被他拉開後總算冷靜下來,但她並不後悔剛剛她的所作所為,因為對方侮辱的是她的母親。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跟我一樣。”顧鸞清望著向朝爵,已經幹涸的眼睛看上去空洞無神,但是也不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她很堅強,堅強得不像話。
向朝爵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很陌生,他想顧鸞清的想法一定跟他一樣。
事已至此,向老爺子自認為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本來我打算把這件事情藏進棺材裏,死也不會說的,但是現在我也瞞不下去了,朝爵,你絕對不能跟這種女人在一起。”
向朝爵一頭霧水,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隻是覺得向老爺子莫名其妙,“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他扭頭看向顧鸞清,他原以為她跟他是一樣的,結果並不是,顧鸞清的神情並不是困惑,也不是難過,而是緊張。
她在害怕什麽?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向老爺子在說出口的最後一刻還在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到底是對是錯,但若是能因此讓顧鸞清跟向朝爵分開,那也算值得。
“你當年誤以為你爸的秘書才是你父母感情中的第三者,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第三者是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顧鸞清的母親。”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無一不露出震驚的神情,他們誰也不可能想到所謂真相就是這麽痛苦的過去。
顧鸞清不願意相信,也不承認,她紅著眼反駁,“我不允許你血口噴人,我媽不是那種人!”
不可能,母親那麽愛父親,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是。
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向老爺子為了拆散她跟向朝爵而編織的謊言。
向老爺子瞪著顧鸞清,眼裏似乎有火苗在燃燒,他對她一點憐憫都沒有,當著她的麵將不堪的真相公布出來,“你應該知道你的母親葬身在哪一年,是不是也是車禍身亡,你就知道我並沒有撒謊,當年你母親跟我兒子在同一輛車上,他們是一起出的車禍,當場身亡。”
這個真相不僅讓顧鸞清難以接受,連向朝爵都承受不了,他的精神已接近崩潰,憤怒跟悲傷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咬牙,聲音因為隱忍而變得嘶啞,“爺爺,您真的沒有騙我嗎?有沒有可能是一場誤會,總不可能這麽巧……”
他不是不能相信,而是不願意相信。
顧鸞清受不了這打擊,捂著臉,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向老爺子搖頭,“我就是想騙你們也知道要有一個度,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可能騙人的。”
“你父親愛顧家那個女人,兩個人私底下一直保持聯係,後來被你母親知道了這件事情,她追車出去,不幸發生事故。”向老爺子再一次將過去那道傷疤揭開。
他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