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他可能磨光了耐心
電梯裏爾空間很小，他們肩並肩站在一起，為這久違的會麵感到激動不已，但同時，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上司跟下屬的身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很疏遠。
向朝爵先開的口，他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股東大會一結束，我就馬上回去住，以後的生活也可以回到正軌。”
他這麽說，顧鸞清還有什麽好覺得不安或者委屈的呢，她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在家裏等你的。”
向朝爵又問她，“爺爺沒有對你說什麽難聽的話或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顧鸞清一愣，她想起今天向老爺子要跟她說的真相，到現在她仍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向老爺子願意跟她坦白，是不是就說明他已經快要接受她了呢？
“他果然又對你做了過分的事吧。”向朝爵見她神情突然變得凝重，他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顧鸞清搖頭，“不是的，老先生並沒有說什麽也沒做什麽，是我自己太失禮了，雖然我們現在的關係還很僵，但你放心吧，我已經快要找到讓他妥協的辦法了！”
說完她還拍了拍胸脯跟他保證，那個傻裏傻氣的樣子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實際上顧鸞清也隻是在逞強罷了，她現在都快被那個秘密給煩惱死了，想破頭腦也沒能想出來。
向朝爵任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笑著點頭稱讚，“是嗎？那我們未來的幸福日子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她這根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嘛。
顧鸞清想過要問向朝爵關於向家跟顧家的恩怨到底是什麽，但她想要是他知道，那麽從一開始他就不會喜歡上她，甚至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在他知道真相之前，她必須趕在他前麵將誤會解開。
隻不過在此之前，顧鸞清就已經自顧不暇了。
電梯落在地下的停車場，電梯門敞開，向朝爵先走了出去，顧鸞清跟在後麵，神情有些失落。
他們又要分開了……
向朝爵回頭望著她，“我還需要去見客戶，所以，你可能得自己回去了。”
“我明白……”她能在公司裏撞見她對顧鸞清來說已經夠幸運了，她哪裏還敢奢求那麽多。
即便如此，顧鸞清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向朝爵揉了揉她的頭發，他半抬眸，目光垂了下來，“再忍一忍，快過去了。”
“嗯，我知道。”顧鸞清還是隻有一個回答，她也清楚現在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但是讓她在這時候笑出來，她還真做不到。
她可是一點都不想跟他分開，哪怕被世人唾棄也好，會付出代價也罷，隻要他願意，她都想跟他在一起。
可惜這些情話，顧鸞清也隻能在心裏想想，她幫不上向朝爵什麽忙，能做到的就隻有不要給他添亂。
二人僵持一陣，直到秘書長把車開過來，並下車請示向朝爵，他們才不得不分開。顧鸞清鬆開抓著他衣角的手，盡可能平靜地跟他道別，“你快點去吧。”
“好。”
向朝爵一上車，她的手機就響了，是於疏寒的來電。
一看到是於疏寒，顧鸞清就差不多猜到向鹿星一定出事了，她二話不說接聽電話，“怎麽了？”
“小鬼頭他不見了！”於疏寒心急火燎地說道，她那焦急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疏寒是認真的，她在哭，因為慌張而哭，眼淚跟止不住的抽泣讓她連話都說不流暢，磕磕絆絆地告訴了顧鸞清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到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顧鸞清隻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有人在她腦海裏放煙花，劈裏啪啦地響，她想到了晴天霹靂。
對，她現在的感受就是晴天霹靂。
“我……”顧鸞清是想說些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本來還覺得於疏寒肯定是在跟她開玩笑，可是眼淚先不爭氣地流下來了。
電話那頭大概也意識到顧鸞清的狀態不太對勁，以於疏寒現在的情況也幫不了她，鍾景墨索性搶了手機，對顧鸞清說道，“你先冷靜一下，我已經叫人馬上去找了，他應該也跑不遠。”
顧鸞清捂著嘴，她的心跳太快了，快得她快要承受不住，隻能蹲下來緩一緩。
半響，她才悄悄振作起來，用勉強的語氣說道，“鹿星就拜托你了……”
掛了電話，顧鸞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朝爵，她現在必須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不然她一個人也承受不住。
她轉過身，發現向朝爵已經走了，長長的走廊上除了車輛，就隻剩下陰森濕冷的風。
“向朝爵你不要走，我害怕……”顧鸞清邊哭邊嚎啕大哭，她想她一定是瘋了，可是現在叫她控製自己，她也不可能做到。
她又蹲下來，捧著臉慟哭。
與此同時，向朝爵已經在車上，他跟秘書長正趕往目的地。
向朝爵麵無表情，唯有望出窗外的清澈眼眸泄露了他的心思，他的腦海裏心裏都是顧鸞清的身影。
不同的是，她在哭。
想到剛剛分別時她那不舍的神情，向朝爵有如心髒被針紮了似的疼痛，他皺了眉頭，神色愈發凝重。
秘書長見狀，也差不多猜到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你想要回去找顧鸞清小姐嗎？”
“我能去找嗎？”向朝爵已經不抱希望了，他現在就想快點結束這種冗長又讓人精神緊張的工作，然後好好回家睡一覺。
然而秘書長卻給了他跟平時不一樣的答案，“其實現在離跟客戶見麵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如果您有別的事要做的話，現在就可以去做。”
向朝爵第一次有這麽大反應，他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秘書長，“我怎麽沒聽說有這麽一回事。”
秘書長輕笑，他推了推眼鏡，“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向總，事實上我們確實沒有那麽多時間，但是憑借我的能力跟經驗，我想拖住客戶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隻是您可要控製好時間。”
“快別說了，給我倒回去，我要找她。”向朝爵可不想浪費半點時間，他隻有一個小時時間，絕對不能拿來浪費！
秘書長笑，“向總您這麽心急，還真是少見。”
向朝爵望出窗外，他的目光望得很遠，“還不是被二叔給害的。
向朝爵滿心歡喜地回去停車場找顧鸞清，他本來還在害怕顧鸞清已經走了，沒想到她還在，而且還是蹲在原來的位置。
像個笨蛋似的，向朝爵心裏這麽想，卻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他沒想到她會哭，而且哭得那麽難過，讓人猝不及防。
“你怎麽了？”向朝爵一下車就衝到她身邊，他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卻也無從下手。
他所能猜到的是，顧鸞清絕對不是因為跟他分開而難過。
她在為了別的事情而哭。
向朝爵突然出現把顧鸞清嚇了一跳，她撲進他懷裏，抽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斷斷續續地說道，“朝爵對不起，我把鹿星給弄丟了。”
一句話，讓他一瞬間丟了魂魄。
向朝爵咽了咽口水，他神情有些茫然，又再問她，“你說的是真的嗎？鸞清，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他承受不起。
其實問多少遍都是徒勞，從顧鸞清痛不欲生的神情他就應該可以猜到她並沒有撒謊，也不可能是在開玩笑。
向鹿星真的走丟了。
顧鸞清搖頭，眼淚隨著身體的晃動而跟著抖落，她幾乎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疏寒跟我說他們到家的時候，鹿星就已經不見了，門也是開著的。”
怎麽辦，她這下闖大禍了。
向朝爵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他拉著她的手臂，力道不知輕重，神情也近乎冷酷。
秘書長等候在車外，剛剛顧鸞清說的話他也都聽到了。
“你開車送我跟她到公寓，客戶那邊你幫我先應付著，如果不行你就幫我推了。”向朝爵一上車就馬上發號施令，他沒有半點猶豫，也不覺得自己會後悔，比起工作，兒子要重要一百萬倍。
秘書長猜到了會是這樣，他點頭，並踩下油門，“我明白了，客戶那邊您就放心吧，如果不行我也會用婉轉的方式拒絕。”
“拜托你了。”向朝爵說完這句話後就選擇沉默，他看向窗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眉眼間已經泄露他的慌張。
顧鸞清坐在他旁邊，她還淚流不止，而向朝爵也沒想過要安慰她，最後還是秘書長給她遞了紙巾。
“謝謝……”顧鸞清接過紙巾擦拭眼淚，她低著頭，耷拉著肩膀，不敢看向朝爵一眼，而向朝爵大概是出於厭惡，所以才選擇了漠視她。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寬容了，如果她不是顧鸞清，不是他愛的人，她現在不會安然坐在這裏，更別說讓她上車。
如果不是她，向朝爵一定會把罪魁禍首丟進老鼠洞裏讓老鼠生啃活剝。
顧鸞清催眠自己，她應該感到開心才是，不應該有半點怨言才是。
可是，她想到以前向鹿星感染禽流感時，他的神情是那麽溫柔，他甚至連責怪都沒有，還反過來安慰她。
現在，他們之間怎麽了？是她三番四次闖禍讓他失去了耐心？還是他也意識到了這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該怎麽做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