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錯過釀成過錯
公寓客廳的麵積並不大,但容下兩個大男人跟一個小男孩綽綽有餘,因此向鹿星也不是沒有逃跑的時間。
他不能落在那兩個男人手中。
抱著這樣的信念,向鹿星一直保持著跟他們正麵相對的姿勢,以免他們從後麵攻擊。
那兩個男人當然不會把他這個小孩子當一回事,說話時帶著笑意也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雖然我很尊敬你這種勇氣,但是現實就擺在眼前,你認為憑著你那個小拳頭能夠跟我們鬥嗎?”
說著,那兩個男人還捶了捶拳頭來威嚇他。
向鹿星年紀雖小,但什麽場麵沒看過,綁架對他來說已經不是新鮮事,他知道,沒人敢輕易動他。
可是眼前這兩個男人,卻是個未知數。
向鹿星一邊偷偷做著打算,一邊毫不畏懼地反唇相譏,“你們這些愚蠢的大人,不管做什麽事都想著要用暴力來解決,難怪會給別人當走狗。”
走狗——這是他從向朝爵口中學到的一個新詞匯,用來形容那些失敗者。
對方很快就被他這種傲慢的態度給激怒了,紛紛摩拳擦掌表示一定要教訓他一下,然而在他們動手之前,向鹿星就已經衝進房間裏,他迅速鎖上了門。
現在,他暫時安全了。
向鹿星在房間也做不了什麽,他不可能因為著急而從窗子跳出去,這種事並不適合他一個五歲小孩子做。
那他現在能做些什麽呢?
向鹿星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跟顧鸞清懺悔,她明明都叮囑了那麽多次,結果他還是沒能遵守約定。
思及此,向鹿星從地上爬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床頭櫃前,從抽屜裏翻到紙條跟筆。
雖然還在上幼兒園,但他已經能寫一些字了。
“媽媽,對不起。”向鹿星在紙上寫下這五個字,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冥思苦想,他還要說什麽來著?
話說這種場景,怎麽那麽像在寫遺書呢?
腦海裏閃過這樣的想法,向鹿星還在想要是被顧鸞清知道了一定會覺得很不吉利,可是連他也萬萬沒想到,他一語成讖。
沒有任何暴力的聲響,就隻有金屬碰撞時發出的細微響聲,還有轉動鑰匙的聲音。
向鹿星下意識將背抵在床頭櫃前,他舔了舔嘴唇,眼睜睜地看著門被打開,而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那兩個男人似乎為自己終於扳回一成而感到高興,他們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小弟弟你應該沒見過這東西吧,這叫萬能鑰匙,隻要不是太難的鎖都可以打開,是不是很神奇呢~”
“快過來吧,乖孩子,你在那裏不會得到好的照顧的。”
“而我們,會給你你最想要的東西哦。”對方循循善誘,還想著誘騙向鹿星。
向鹿星心想他最想要的就隻有媽媽顧鸞清,如果他們有本事把她送過來,他就會相信他們的話。
但是就眼前的形勢來看,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即便如此,向鹿星也將雙手伸了出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冷漠的眼神給人造成一種壓迫感。
“你——”那兩個男人竟然還有點怕這個小孩。
向鹿星冷冷地說道,“你們不是為了我費盡周折嗎?現在我給你們機會,前提是,你們隻能對我下手。”
不許他們對媽媽下手,哪怕隻是碰她一下都不可以。
向鹿星如此成熟的想法,那些大人怕是想都不曾想過。
……
馬路邊上,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還有人在車裏吵個不停。
於疏寒跟鍾景墨好不容易躲過了高峰路段,結果在快到顧鸞清家時,車子卻突然拋錨了。
於疏寒氣得直踹車門,“什麽蘭博基尼,你怕不是買到了盜版吧!根本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鍾景墨心疼死了,他還在為自己的愛車爭辯,“這可是我所有車中最喜歡的一輛,你休想侮辱它,還有,它絕對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蘭博基尼!”
“是嗎,不能開車就是一堆廢鐵。”於疏寒還真是毫不留情。
鍾景墨已經安排了保險公司來把車拖走,為了不被連人帶車也一起拖走,他跟於疏寒隻好先下車,在炎炎夏日下暴曬。
於疏寒毫不避諱,也有可能是腦子都熱暈了,她直接將領子拉開,往裏頭扇風,這種煽情的動作對於男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誘惑。一時間,周圍的目光往她身上聚焦。
於疏寒毫無察覺,但鍾景墨可做不到完全忽視,他抓住她的手,皺了眉頭,“你那個飛機場就不要秀了好嗎?”
糟糕,他本來是想說一些撩人的話的,結果一遇到對象是於疏寒,他就一定會出錯。
惹了誰都行,就是不能惹於疏寒。
於疏寒二話不說直接給了他一個肘擊,然後一字一頓地問他,“你剛剛說什麽了嗎?”
鍾景墨疼得呲牙咧嘴,他搖頭,“我剛剛有說什麽嗎?”
車都已經拋錨了,他們隻能找別的辦法到顧鸞清家,這種天氣讓於疏寒走到那邊去是不可能的,現在又攔不到出租車。
鍾景墨指著旁邊的公交站,“我們等公交吧,雖然我長這麽大還沒坐過公交。”
“不愧是富家公子啊,跟我這種平民百姓完全沒辦法比。”於疏寒咋舌。
車站旁邊有個報刊亭,鍾景墨心血來潮買了兩根冰棒,遞給她一支,“我們邊吃邊等車來吧,這東西我也很少吃,正好體驗一下。”
於疏寒一臉黑線,“你以為你是富家公子來體驗生活來的嗎?”
雖說如此,她還是接下了那個冰棒。
等他們吃完了,公交也差不多來了,於疏寒從口袋裏掏出四個鋼蹦,給了他兩個,“你等會兒就投進那個零錢箱裏知道嗎?千萬不要犯蠢拿給司機啊。”她還真怕他會做這種蠢事。
鍾景墨心虛地笑,“怎麽可能啊,我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其實他剛剛就在糾結這件事情。
因為錯開了上下班高峰期,公交上空位很多,於疏寒興衝衝地拉著鍾景墨到一邊坐下,他們肩挨著肩,距離感一下拉得很近。
鍾景墨心中竊喜,他勾起嘴角,用試探性地語氣說道,“看來偶爾為了環保坐一下公交也不錯呢。”
於疏寒幹笑,“就是啊嗬嗬嗬。”
旁邊的大媽跟著笑了,“年輕就是好啊,小兩口都那麽嬌羞。”
“都說我們不是小兩口了!”
“都說我們不是小兩口了!”二人又是異口同聲地爭辯,臉上的神色卻透著喜悅,他們的話根本沒有說服力。
大媽哈哈大笑,“還說你們不是小兩口,太有夫妻相了,年輕真好啊……”
“……”
“……”
因為那個大媽的調侃,害得於疏寒跟鍾景墨一路上都挺不自在,他們扭扭捏捏到下車,清新的空氣跟穿過來的清風終於讓他們臉上的熱度散去。
於疏寒用手扇了扇風,“事後我一定要跟小鬼頭要報酬,居然讓他的姑奶奶這麽為他折騰。”
“就是啊,我也要跟向朝爵多要塊地皮好了。”鍾景墨摩拳擦掌,已經打好了他的小算盤,準備趁此機會敲詐向朝爵一頓。
“喂,你那個已經是明晃晃地搶劫了吧……”
他們邊走邊聊,完全沒注意到從小區出去的那輛車裏,向鹿星就躺在裏邊,他手腳都已經被捆上,躺在後車座上動彈不得。
於疏寒跟鍾景墨走到門口,迎麵撞上了保安,保安神色慌張,似乎有什麽急事。
於疏寒覺得哪裏怪怪的,一把抓住保安的領子,把他扯回來,“保安大叔,你怎麽了嗎?”
“整個小區的監控都壞了!現在物業公司要找我談話,我這工作怕是不保了。”大概是因為慌張,保安大叔也沒有隱瞞,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監控壞了?”於疏寒眯起眼睛,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鍾景墨也感覺到了氛圍的詭異,他拍了拍保安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然後同於疏寒四目相對。
於疏寒點頭,他們直奔顧鸞清所在的那幢公寓。
等到他們終於反應過來時,向鹿星早已經不見了,屋子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東西也沒有被翻亂,一切就像平日裏那般平靜,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除了向鹿星徹底消失了。
……
顧鸞清趕到公司將這些天完成的作品交給部長,“再晚點我就能來上班了。”
部長翻了一下她的設計作品,嘖嘖稱讚,“不,如果能保持這個水平的話你不來也可以,鸞清你真的很厲害。”
得到部長的誇讚,顧鸞清自然是笑開了花,她雙手緊握,“謝謝部長垂愛!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這次來公司,不僅僅是為了將文件交給部長,也是想來碰碰運氣,說不定能碰上向朝爵。
沒想到,還真就給她碰上了。
他們在電梯裏不期而遇,向朝爵先是一愣,驀地勾起嘴角,“好久不見啊,向太太。”
顧鸞清的心都要化了,她點頭如搗蒜,“好久不見,向先生。”
要不是這裏是公司,她早就哭出來了。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說什麽話都可以。為了能跟他待久一些,顧鸞清特地按下最後一層。
她那期待的神情落在向朝爵眼裏,他的眼波閃了閃,暗暗攥緊拳頭。
太可惡了,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要不是電梯裏有監控,他早就抱著她親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