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各自為政
顧鸞清突然發覺他今天的著裝意外的隆重,因為他說今天要去參加宴會,所以她給他選了一套酒紅色條紋西裝,配以金色波點藏青底色領帶,腳踩阿瑪尼經典款黑色尖頭皮鞋。他來公司後由專業的采購師為他購置了灰色風衣鬥篷,胸前用雕花鏤空的銀鏈固定住。整一個歐洲中世紀縱橫情場跟商界,流連各大舞會跟美女的石榴裙下的老派紳士伯爵先生。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生怕讓他精致的著裝有一絲多餘的褶皺。
因為她一直不說話,向朝爵像是終於忍不住了,問她,“你怎麽了?就那麽不高興我來看你嗎?”
難得他們有一次像樣的會麵,她卻不高興,這可真讓人頭大。
顧鸞清搖頭,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她輕笑,“我隻是沒想到你也有這麽孩子氣的時候,還以為你來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呢。”
畢竟前幾天他突然發脾氣把她嚇了一大跳,她也不敢太造次。
向朝爵顯然也意識到了他那天莫名其妙對她發脾氣的錯,他咬住唇瓣,唇色泛白了才鬆開,悶悶地說道,“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把在工作上受的氣都發泄在你身上,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是——”
道歉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輕鬆事。
顧鸞清製止他再說下去,她笑得有些得意,語氣輕柔如同清風拂麵,“你不用道歉了,我也沒說要生氣啊,人難免都有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你也一樣。”
因為是他,所以她選擇原諒他。
向朝爵一直惶惶不安這下終於舒坦了,“看來我有特權。”
“沒錯,你有特權!”顧鸞清肯定他的說話,嘻嘻地笑了。
兩個人就這麽抱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安的心被對方撫慰,但顧鸞清總覺得難得見一麵不做點什麽還是有點可惜,可是要她主動說做點什麽又……
糾結之際,顧鸞清都沒意識到她的襯衫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了,若不是室內有點冷,她感覺到胸前一涼,她可能到現在還沒發覺。而向朝爵已經飽餐一頓了。
她一驚,紅著臉嬌嗔道,“你動作倒是挺快,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沒有那麽單純。”
虧她剛剛還在奇怪向朝爵今天怎麽這麽安分,莫不是對她失去了興趣?
結果她白擔心了一場,但與此同時,也感到心安。
向朝爵親吻她胸前白皙的皮膚,一邊回應她,“難得見一麵,要是不做點什麽的話太可惜了吧,我可是忙了幾天就為了空出這個半小時的時間,你不要小看它。”
“我哪有……”顧鸞清覺得被他這樣親吻著有些癢,她微微掙紮了一下,向朝爵不悅地抬起頭瞪她一眼,好像她打擾了他的雅致。
她暗暗腹誹,他這是什麽態度,難道她在這一周就沒有吃到思念的苦頭嗎?
顧鸞清本想著給他一拳,卻不想他不知何時已經將她的兩隻手都並在一起抓到身後,她動彈不得,臉一紅,要罵人了,“我說你好歹注意一下場合,這裏是公司,你該不會真的隨時隨地要發情吧?你這個禽獸。”
“放心吧,為了孩子我不會做到最後的,所以你就給我乖乖的,等我吃飽了,你就可以繼續工作了。”向朝爵說得理所應當,他似乎一早就計劃好要這麽做,每一步都按著他的步調來。
顧鸞清知道自己爭不過他,加之她現在也舍不得掙脫,好不容易兩個人能有交集,要是就這麽放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時候,如此想來,她最後還是妥協了。
等向朝爵把顧鸞清吃幹抹淨了,他也差不多該離開了。秘書長特地打來電話提醒他,“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了,您是要獨自下來還是我上去陪同。”
“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你等我五分鍾。”向朝爵悻悻然地掛了電話。
這邊顧鸞清把襯衫的紐扣給扣上,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說話時她低著頭,隻露出微啟的紅唇,“你今晚還回來不?”
“我今天要去參加宴會,估計沒時間回去了,你不用等我也不用留晚餐,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向朝爵撫摸她垂下來的柔順長發,他的目光深沉。
歡愉始終是短暫的,接下來他們又要陷入不斷錯過的循環中,在向朝爵的黎明到來之前。她都必須忍耐。
顧鸞清忍著從心裏湧上來的苦楚,她露出勉強的笑容,用目光送他,“我明白,你不用擔心我。”
她會等著他凱旋。
向朝爵走後,那些早就蠢蠢欲動的同事們一下子湧進辦公室,就連部長都忍不住好奇,問顧鸞清,“你跟向總到底是什麽關係?給我從實招來。”
顧鸞清無奈地扶額,什麽感動跟不舍都沒有,她現在就想把向朝爵抓過來揍一頓,那家夥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處境,居然還把她往火坑裏推。
沒有時間給她後悔了,麵對同事們的八卦臉,顧鸞清硬是憋出了一個理由,“我之前在醫院認識了他兒子,他這次來找我就是希望我能幫他照顧一下他兒子,就這樣。”雖然那也是她兒子。
助理眯著眼觀察她,“就隻是交代一下,能交代一個小時?”
“就是啊。”部長故意用手指頭在她的臉頰上劃拉兩下,一臉早就已經知道實情的樣子。
顧鸞清老臉一紅,卻還要故作鎮定,“那是因為,因為他兒子很難伺候,有各方各麵的要求,他交代了很久。”
不給其他人反駁的機會,顧鸞清扭了扭僵硬的脖頸,故作不耐煩,“我被他盤問了一個小時,還得接受你們的連環炮,你們就放過我吧。”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同事們這才勉強放過她,各自回到工作崗位插科打諢了。
這件事總算平息了下來。
……
夜,華燈初上,形形色色的男女在霓虹燈下笑得燦爛,珠寶首飾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與他們開懷的笑容相互映襯,人們用攝像機或手機拍下每個讓人愉悅的場景,他們對著一切美的事物按下快門,一邊將腐爛不堪的角落撇在身後。
生活,才剛剛開始。
今晚的宴會對向朝爵來說異常重要,他離開商界那麽多天,讓外界對他的消失議論紛紛,他現在回歸了,總要給出個官方說話。
另一方麵,為了跟向西戎抗衡,他的回歸首秀顯得十分重要。
向朝爵一反常態接受其他人的阿諛奉承,任那些賓客圍著他,妄圖與他攀談,從而獲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他依舊像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目光望向高處,明麵上接受了那些人的搖尾乞憐,實際上他心裏還是一樣始終不容他人接近。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會為了躲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思及此,向朝爵將目光轉向同樣處於話題中心的向西戎,他將眼底的殺意藏起來,露出職業笑容,朝著向西戎走去。
向西戎察覺到他的視線,主動打了招呼,“沒想到還能看到你這麽意氣風發的一天,我以為你要沉迷美色,從此一蹶不振了呢。”
當著那麽多賓客的麵,向西戎毫不客氣地給了向朝爵一個下馬威。
向朝爵依舊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將高腳杯湊過去碰了對方的杯子一下,“二叔真會說笑,我隻是忙於新項目沒能及時出現在公眾麵前而已,您這麽說會讓朋友們誤會的。”
話落,立馬有人追問向朝爵,“原來您那些天是去投資新項目了呀?真不愧是向總。”
“可不是嗎?不知道向總能不能透露點細節,讓我們也能沾點光。”
向朝爵輕笑著,他垂眸,掩住冷漠的眼神,說著虛偽的話,“不好意思現在還是商業機密,等項目成熟了,我不會忘記各位的。”
一來二去,話題中心被引到向朝爵那邊去,向西戎還沒享受夠被人簇擁著巴結的日子,這麽快就給向朝爵奪了回去,他自然不甘心,奈何無論他說什麽,似乎都不能再激起太大的浪花。
可惡。
向西戎在心裏暗罵,一邊還得強顏歡笑,拉著向朝爵,問他,“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叔侄倆單獨來談談?我想你應該不會不願意吧。”
之前不是還巴不得他出麵嗎?現在他就滿足他。
向西戎胸有成竹,卻不想向朝爵掙脫他的手,冷笑道,“不好意思,我還真不願意,宴會就是要大家一起聊天說笑才開心啊,不是嗎?再說了我也不認為您能跟我說什麽好話,我對您已經徹底失望了。”
看來向朝爵是打算跟他撕破臉了,這隻是在做熱身罷了。
向西戎怒極反笑,他微微喘著氣,說道,“原來如此,那我也不用再顧及你是我侄子了,向朝爵,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以後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這句話也是我要對您說的。”向朝爵說著,又用高腳杯碰了他手中的杯子一下,然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向西戎死死地瞪著向朝爵,憤怒讓他現在連當眾鬧事的心都有了,但理智也告訴他,在戰爭中失去理智的人是最先敗陣的那一個。
這一場宴會就這麽順利地結束了,事後媒體將注意力轉移到向朝爵身上,各種報道層出不窮。
而這一場紛爭,注定要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