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的惡作劇
“您放心好了,向總現在就在公司裏工作,晚點還要去應酬。”秘書長如實告訴顧鸞清。
其實就是他撒謊了,顧鸞清也不知道,她現在能相信的人也隻有秘書長了。
說來有些可笑,她寧願去相信一個關係不熟的外人也不肯相信向朝爵,她自己應該好好檢討一下她的想法,然而她又怎麽能控製得住她的思緒。
若要說的話,還是因為向朝爵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不管怎麽說顧鸞清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同秘書長道謝,“真的很感激您,那我就不打擾了。”
“沒事,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秘書長回到總裁辦公室裏,向朝爵還在伏案工作,他抬頭瞥了秘書長一眼,冷聲問道,“是我認識的人嗎?剛剛給你打電話的人。”
“不是哦,隻是家裏有點事讓我做決定。”秘書長露出職業微笑,撒謊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難的是讓向朝爵相信。
向朝爵低下頭,他的目光緊盯亮著的電腦屏幕,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你的家事我不會過問,快點處理好便是。”
“我明白了,對不起。”
……
顧鸞清洗完澡後站在陽台上發呆,此時天氣是最舒服的時候,微涼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她閉上眼睛,感受風在身上盤旋。
這麽晚她還待在這裏,倒不是還為向朝爵夜不歸宿的事情犯愁,而是害怕回到那個隻有她一個人的房間。
記得向朝爵剛搬進來的時候,她還在為兩個人擠那張並不大的雙人床苦惱過,現在再倒回去看以前的自己,感覺就像另外一個人。
向朝爵闖進她的生活之後,她開始依賴他了,直到再也離不開他。當年她也是這麽愛上晏城懷的,她一直記得。
那現在,她又會重蹈覆轍嗎?
不安跟困惑交雜在一起,顧鸞清陷入胡思亂想中,若不是時鍾在這時發出整點的提示音,她說不定會往更悲觀的地方想。
“我這人真是……”顧鸞清都無力吐槽自己了。
她拍了拍臉頰,自我暗示,“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向朝爵一戰勝向西戎那個王八蛋就會回歸家庭了,一定會。”
自顧自地對著空氣說話,說完顧鸞清才發覺這樣的自己實在傻得可以,她搖了搖頭,帶著苦笑轉身進屋。
看這天繁星滿空,想必明天一定是晴空萬裏。
接下來幾天,顧鸞清跟向朝爵的所有行程幾乎都錯開了,她在公寓跟公司間來回跑,而他的主要活動地點明明跟她差不了多少,明明他每天都會回去睡覺,但他們就是要錯過。
顧鸞清每天都會給向朝爵放好熱水,也會把留他的晚飯,連隔天要穿的西裝都準備好了,她在床頭貼了字條,讓他要是回來了,一定要叫醒他。
可是,向朝爵從未遵照她的意願那麽做,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顧鸞清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一直在算她有多少天沒有看到向朝爵了,每增加一天,她的恐慌也就多了一分。
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公司,是吃飯還是跟同事聊天,顧鸞清的心神都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態。
一周下來,終於有人受夠了她的心不在焉,發聲抗議,“我說你,這些天到底是怎麽了?感覺都不在狀態。”
顧鸞清回過神來,原來是她的助理阿錦,然後她才意識到她現在正在跟同事們趁著下午茶時間閑聊。
她居然一點意識都沒有,隻是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她到底是怎麽了?
顧鸞清定了定神,說道,“沒什麽,就是最近可能是休息不好,所以狀態不太對勁,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該不會是身體又出問題了吧?”
她搖頭,“不是哦,我現在感覺良好,你們不用擔心我了。”
比起不想讓別人為她擔心,她更不想讓人看到脆弱的自己。
既然顧鸞清都這麽說了,他們也放下心來,又回到剛剛的話題中。
“最近公司裏火藥味真濃啊,我都不敢在公司裏太浪了。”
“那可不是嗎?向總跟總經理明爭暗鬥,我們作為下屬的一不小心也會受傷,現在就看我們要站在哪一邊了。”
顧鸞清一直是作為聽眾默默在旁邊聽著的,聽到這話她不知怎麽的跟打了雞血似的,抬高音量說道,“當然是站在向朝爵那邊!”
因為太過激動了,她甚至直接喊出向朝爵的大名。
話落,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她,驀地,有人噗嗤一聲笑了,打趣她道,“看不出來鸞清其實也是向總的小迷妹呢,不過直呼其名會不會不太好?”
助理用手肘戳了戳顧鸞清的腰,一臉賤笑,“搞得好像你跟向總關係很好似的。”
顧鸞清有時候覺得助理好像早就看穿了她跟向朝爵的關係,但助理不明說,她也不好主動坦白。
就拿現在來說,她已經分不清助理是在跟她開玩笑還是認真地調侃。
她擺手,裝傻充愣,“你在胡說什麽,那種大人物我怎麽可能——”
“你們幾個!”顧鸞清的話被從門口傳來的聲音硬生生打斷,這是部長的聲音,她快步走過來,神情慌張,“現在已經過了下午茶時間了,快給我回去工作!我聽說等會兒向總要來,你們可一定不能給設計部門丟麵子,知道嗎!”
“知道了!”
所有聲音中,隻有顧鸞清最安靜,因為她還沒反應過來。
向朝爵要來……
那就意味著他們能在辦公室見上一麵,如果她運氣好並且他也有意向的話,他們還能說上話。
光是這麽一想,顧鸞清就淡定不下來,她匆忙起身,“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邁出的步伐停在半空中,顧鸞清轉念一想,她又收了回來,她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她的辦公室在裏麵,不開門沒辦法直接跟她交談,可她怎麽可能要求向朝爵到她的辦公室一趟?!
顧鸞清抱住頭,為此懊惱不已。
同事們見狀都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又生病了,紛紛追問,“鸞清你是不舒服嗎?不舒服一定要去看醫生。”
“不,不是。”顧鸞清收回手,回頭對他們露出僵硬的笑容。
她幹站著,既不願意進辦公室也不願意離開,就這麽跟同事們大眼瞪小眼,然後,皮鞋落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顧鸞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對向朝爵癡迷到什麽地步,才會連腳步聲都能判斷出來是不是他。
她知道是他開了。
果不其然,向朝爵領著秘書長以及部分高層來巡視,前一秒還圍在一起鬧哄哄的同事們這會兒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一本正經地假裝做事。隻有顧鸞清還站在迎著門口的位置,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呆滯在原地。
部長叫她離開叫不成,隻能自己先迎上去跟向朝爵說話,“向總您來啦……”
向朝爵麵無表情地進來,銳利沉著的目光掃了一遍辦公室那一個個低下去的人頭,最後落在顧鸞清身上。
顧鸞清緊張死了,她想起來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們唯一的交流就是她給他留的紙條以及他睡前給她的一個晚安吻。現在要她以下屬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下跟他說話,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部長在旁邊用手肘戳戳顧鸞清,她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向,向總好。”
同事們見過她說話做事雷厲風行的樣子,也見過她謙遜時的姿態,卻沒見過她這麽緊張的樣子,躲在隔板後紛紛在偷笑。
顧鸞清又羞又氣,偏偏她臉上的溫度還不受控製地不停升溫,不用看也知道她臉紅了。
向朝爵倒是淡定得很,那灼人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她的身上,薄唇微啟,抑製住上揚的嘴角,“你,辦公室在哪裏?”
不帶這麽大喘氣的啊喂!
顧鸞清嚇得心髒都要停跳了,還以為他的脾氣跟前幾天一樣莫名其妙,說不定真的會在辦公室整她,結果就隻是單純想來找她說話嗎?
上司問話,下屬哪裏敢不答。顧鸞清默默指了指裏頭被玻璃圍起來的辦公室,“在那……”
向朝爵抬頭瞥了一眼,便轉頭跟跟隨他的手下說道,“你們先去忙吧,我晚點就到。”
“我明白了,在下一個行程開始之前,您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秘書長畢恭畢敬地說道。
等人走了,向朝爵才跟著顧鸞清進了她的辦公室。
同事們自然好奇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在辦公室裏要做什麽,一夥人趴在玻璃門上想偷看,然而顧鸞清也不傻,一進門就把門反鎖了,並把百葉窗給拉上,辦公室設有隔音牆,門關緊就不怕隔牆有耳了。
感覺到危機解除,顧鸞清鬆了一口氣,“我快被你嚇死了,你今天找我有什麽要緊事嗎?”
向朝爵挑眉,“沒要緊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光聽他那語氣,顧鸞清就知道他此行就是來看她出糗的。
這家夥心地真壞。
顧鸞清暗暗腹誹,她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威風得很,你走了讓我跟同事怎麽解釋啊?說你是我老公,百忙抽閑來看我?”
“那我就不知道你了。”向朝爵攤手,轉身靠在辦公桌前。
顧鸞清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轉身給他一拳,他長手一攬,把她攬進懷裏,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他蹭了蹭,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