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還是被抓包了
晏霜嬈不知道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在晏城懷被警方傳訊的當天晚上,她就打電話來質問他。
“哥,聽說你進局裏了,怎麽回事?”
晏城懷這會兒正在浴室裏泡澡,他躺在長腿可以自由伸展,堪稱泳池的浴缸裏,兩手搭在邊上,仰著臉看著淡藍色的燈光灑下來。
他有些晃神,老半天都沒回應。
晏霜嬈氣得肺都要炸了,厲聲叫他,“哥,你說話啊!”
“吵什麽吵。”晏城懷回過神來,有些不耐煩地回應。
他一想起這件事,臉色還是很難看,“這都要怪你嫂子,是她害我差點名譽掃地。”
好在他反應還算快,顧鸞清給帶回去之後,他就馬上打電話吩咐手下,絕對不要讓今天的事情流出去。
警察那邊就好辦了,向朝爵也隻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所以也沒打算讓他坐牢。
他可不覺得高興,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
那麽長的一個故事,全給他濃縮成了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顧鸞清身上。
晏霜嬈還沒反應過來,“嫂子?我什麽時候又有嫂子了?”
“顧鸞清。”
他不說倒好,一提起顧鸞清,晏霜嬈又要炸毛了,她驚聲尖叫,“顧鸞清那個賤女人居然敢這麽對你?她吃了熊心豹膽了嗎!”
“我不知道,你自己問問她。”晏城懷氣得氣息都不穩了。
今天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不管是向朝爵還是顧鸞清,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明明晏城懷壓根沒把事情交代清楚,但晏霜嬈毫不猶豫地就信了,原因就隻有一個,因為對象是顧鸞清。
她似乎比晏城懷還生氣,可以說是到了咬牙切齒,抓心撓肝的地步。
“哥,這種女人怎麽老是陰魂不散啊!”
“你問我怎麽知道!”晏城懷受不了她這種嬌嗔的語氣,搞得好像是他的錯似的。
晏霜嬈一著急也上火了,嗆回去,“你自己娶進門的老婆是什麽貨色你會不知道!我看你是瞎了眼了,像顧鸞清這種人你居然也要。”
兄妹倆當初就為了顧鸞清進門的事情吵過架,隻是當時礙於顧鸞清的權勢還很大,晏霜嬈才沒在婚宴上發作。
晏城懷被她吵得頭疼,扶住額頭,他看上去似乎很難受。
“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破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再說了你也沒資格說我,你要是有本事,你去對付顧鸞清,犯不著在我這裏瞎嚷嚷,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就別給我裝逼!”
他們吵起來,隔著話筒都能對罵。
晏霜嬈不服氣,果斷把這件差事給攬下來,“好啊,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厲害,區區一個顧鸞清,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她了。”
新帳舊賬都一起算了。
晏城懷嗤笑,對她的逞強甚是不屑,“你要有本事,你就像對柳欣慈那樣對她,讓她也試試生不如死的滋味。”
“沒問題!”晏霜嬈信誓旦旦地回應。
兄妹倆就這麽吵著吵著,竟然在無意間達成了共識。
掛了電話,晏城懷非但沒覺得受到了安慰,反而還更加煩悶了。
他腦海裏裝著的還是顧鸞清。
她居然真的離開他了,沒有一絲絲的留戀,甚至還用那種滿懷恨意的眼神看他。
這讓他不能接受。
那個曾經唯他馬首是瞻的顧鸞清就這麽死了,現在存在著的顧鸞清跟他形同陌路。
不,他們根本就是仇人。
“該死。”
晏城懷暗罵,他仰著臉閉上眼睛,身體被溫暖的水包裹著,淡藍色的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上,襯得他的氣質愈發清冷陰鬱。
連著幾天的難以入眠讓晏城懷疲憊不堪,他閉上眼睛,竟然稀裏糊塗地睡著了。
時間如同浴缸裏的水蕩起小小的波浪,悄悄地流逝。
直到眼睛隔著眼皮受到強光刺激,他才醒了過來,眼睛卻睜不開。
他閉著眼,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他能感覺到一雙纖細的手撫上他的臉,從眉眼一直往下,最後在薄唇停留。
她在描出他的輪廓。
晏城懷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下,連夢境跟現實都分不清。
顯然,他把此刻的感受都當作是在做夢,而撫摸他的人別無他人,就是顧鸞清。
她以夢境的方式回到他的身邊。
即使是這樣,晏城懷還是覺得很不滿,他微微皺了眉頭,伸手拉過她的手,他親吻著她手背,嘴唇落在她微涼的指尖,啃咬。
她似乎覺得疼了,輕輕地哼了一聲,但並不生氣。
她將手伸進水裏,潑起水花,撫摸著他在水下的肌膚。
晏城懷的呼吸漸漸不平穩,他也想觸碰她,於是他睜開眼睛。
柳欣慈豔麗的臉赫然出現在他麵前,她低著頭看他,幾乎擋住了上頭所有的燈光。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還把燈開了。
晏城懷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剛剛觸碰他的人不是顧鸞清,而是她。
眼前也並不是夢境,就是現實。
柳欣慈以為他睡迷糊了,笑得寵溺,“那麽困的話我們就快點回床上睡吧,在這裏容易著涼。”
晏城懷還是怔怔的,沒什麽反應。
“你看你,手都泡皺了。”柳欣慈輕笑著握住他的手。
下一秒,被晏城懷無情甩開。
柳欣慈被嚇了一跳,差點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跪坐在浴缸旁邊,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怎麽了這是……”
“怎麽會是你。”晏城懷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這話一出口,徹底刺激了柳欣慈敏感的神經,她立馬眯著眼反問他,“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剛剛把我當成別人了?”
晏城懷回過神來,他垂眸,“沒什麽,你不需要胡思亂想。”
他的頭還是暈暈沉沉的,看來是泡澡給泡暈了。
從浴缸裏走出來,晏城懷隨手扯下架子上的毛巾圍在下身,他大步走出浴室,回到寬敞的房間裏去。
他真的是要被顧鸞清給逼瘋了。
直到前一秒,他的腦海裏還是顧鸞清赤身裸體泡在浴缸裏的畫麵,她膚如凝脂,側顏露出的茫然神情讓人也跟著亂了心神。
特別是隔著玻璃觀看,那種得不到卻又近在眼前的感覺,晏城懷到現在還是忘不了。
現在他是多渴望顧鸞清,她卻不知道。
夢終究是夢,眼前陪伴在他左右的不過是一個庸俗的女人。
柳欣慈不依不饒地跟上來,步步緊逼,“你以為是我胡思亂想的嗎?是你自己太過分了,你的心裏既然想著別人,還要我幹什麽呢。”
“我說了我沒有想著別人,隻是一時口誤,你鬧夠了沒有!”晏城懷被她吵得煩死了,煩躁地撩了一把頭發,把水甩到腦後,順著背脊滑下去。
柳欣慈尖叫,“沒有!”
她那樣子跟晏霜嬈簡直是一模一樣。
晏城懷冷笑,語氣嘲弄,“女人歇斯底裏的時候怎麽都一個樣?”
他隻是隨口一說,卻不想這又讓柳欣慈更加誤會,她瞪圓了眼睛,臉都漲紅了,“除了我,還有誰對你這麽做?”
她是冷靜下來了,但也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晏城懷心裏對她生了一絲厭煩,這陣子他們在一起總是不歡而散,他都有些不明白當初為什麽會看上她。
再往下想,他找上柳欣慈,似乎隻是想刺激顧鸞清。
一切都是因顧鸞清而起。
柳欣慈見他不回應,以為是他心虛了,頓時更加難過,她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問他,“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顧鸞清那個賤女人死灰複燃了?”
如果是,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顧鸞清。
她要殺了那個賤女人。
晏城懷皺眉,“你在胡說什麽,我跟她不可能,我要報複她都來不及了,怎麽可能會跟她在一起。”
“真的嗎?你沒騙我?”柳欣慈眯著眼看他,語氣半信半疑。
“我沒必要騙你。”晏城懷躲開她的視線,繞過她進了衣帽間。
柳欣慈跟上去,她堵在門口,眼眶發紅,眼眶裏卻沒有眼淚。
她已經為這個男人流幹了這些年的眼淚了。
“可是我今天在停車場裏看到顧鸞清了,我問她你是不是跟她還保持聯係,她讓我來問你。”
柳欣慈生性多疑,怎麽可能輕易就相信了晏城懷的話。
他是什麽性格,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晏城懷挺直的肩膀僵住了,他背對著她,手裏還拿著一件襯衣,一手拿著衣架。
氣氛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空氣像是不會流動了,陷於靜止中。
柳欣慈繃著臉,追問,“告訴我。”
“她跟我隻是工作上有任何聯係,除此之外就沒有了。”晏城懷終於肯回頭看她一眼,平靜的臉上不帶一絲情緒。
既無喜怒也無哀樂。
他撒謊的時候就是這模樣。
柳欣慈沒忍住,眼淚湧出來,她在心裏暗罵自己沒用。
誰讓她愛上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
晏城懷知道事情兜不住了,但他就是一口咬定,打死也不鬆口。
為了穩定她的心,他丟下手頭的事,走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抱住。
“相信我,你隻是因為懷孕了所以才容易胡思亂想,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顧鸞清早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對她除了恨還是恨,她差點毀了我,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這是他第一次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如果她再不識好歹,那恐怕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