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以死相逼
柳欣慈煞費苦心特地買了假的照片,就是為了博晏城懷一笑。
她未曾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
晏城懷冷漠的臉就在眼前,柳欣慈一瞬間火氣衝上頭,她真的很想給他一巴掌,狠狠地打醒他。
然而,她還是忍住了。
晏城懷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哪裏說錯了,他低下頭開始工作,一邊不耐煩地催促她離開,“我想你也沒有別的事情要跟我說了吧?沒有的話就趕緊回去休息吧,讓廚子給你多做幾道營養的補品補補身體。”
漫不經心的語氣,滿不在乎的態度,他就是這麽對待他尚未降臨在世上的兒子。
柳欣慈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她咬緊牙關,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索性跟他翻臉了。
“晏城懷!”她大聲叫他。
晏城懷皺眉,他抬頭,沒好氣地回應道,“你又怎麽了?別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添麻煩,有什麽瘋都給我回去耍。”
“誰給你添麻煩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一點都不疼惜我,隻知道工作工作,我也打聽過了,你這幾天也沒什麽大項目要忙,那麽你到底在忙什麽呢?”
柳欣慈步步緊逼,她這是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才決定要爆發。
本來肚子裏的胎兒是個問題兒就已經讓她夠煩心了,晏城懷作為孩子的父親不僅沒能好好陪著她,還總是不著家,她不生氣才怪。
晏城懷被她吵得頭疼,他站起身來,指著她,再指向門口,語氣相當冷漠,“我說過了,如果你要跟我吵,那你就給我出去,我要工作!”
“能有什麽工作讓你連老婆也不要了!”柳欣慈大聲尖叫,也不管外邊的人會不會聽到了,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勢要跟他在這裏吵到底。
吵架還不夠,柳欣慈一氣之下,還把桌麵上的文件都給掃地上了。
這明顯已經觸犯了晏城懷的底線。
他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這下才是真的動怒了。
“老婆?誰承認你是我老婆的?我跟你,可從來就隻有地下情人這種上不了台麵的關係。”晏城懷諷刺她,一邊繞到桌子前,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門外扯。
這一切,都被密室裏顧鸞清看在眼裏。
顧鸞清搖了搖頭,她的心裏已經毫無波動,既不同情柳欣慈,也不覺得晏城懷殘暴,因為柳欣慈現在受的,她早就受過了,別說還比現在過分一百倍。
“也許我應該找點瓜子來磕……”說著風涼話,顧鸞清起身到冰箱扒拉能吃的東西。
在這裏待的時間,足以讓一顆鮮明的心變得麻木不仁。
密室外,柳欣慈還跟晏城懷撕扯。
身為女人,柳欣慈免不了要哭,而且是哭得梨花帶雨。
即便如此,她還是在聲嘶力竭地嚎,“晏城懷你這個王八蛋,我那麽辛苦就為了給你生一個兒子,結果你就這麽對我的,你好狠的心啊!”
“我是狠心,你罵夠了嗎?”晏城懷受不了她這種狗皮膏藥似的糾纏,拉著她準備把她扔到辦公室外,隨便她要怎麽在公司裏鬧,反正沒人敢挑他的意見。
柳欣慈卻不願意就這麽離開,她的背抵住大門,一邊伸手去抓他的臉,她哭得有些猙獰,“晏城懷,我跟你拚了!”
晏城懷怕破相,隻能鬆開她。
“瘋女人!”他怒罵一聲,決定不管她,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後,旁若無人地工作。
柳欣慈知道自己鬧大了,她難以收場,但在已經意識到了的情況下,她還是忍不住要歇斯底裏。
特別是他這種冷淡的態度,更讓她憤怒。
柳欣慈紅著眼眶指著他,“今天我來,本來是高高興興,想讓你知道兒子現在很健康,讓你不用擔心,但是你呢,你是怎麽對我的,我告訴你,今天我就偏要把這裏搞得一團糟。”
說罷,柳欣慈開始打擺放在精致櫥窗裏的古董的主意,並朝著架子走去。
室內,顧鸞清動作熟練地剝著橘子,時不時瞄兩眼監控視頻。
她想起向朝爵坐在病床上不能隨意走動的時候,偶爾也會像個孩子,要她把剝好的橘子親手送到他嘴裏。
一想起向朝爵,顧鸞清就要哭。
眼淚一流下來,橘子也吃不下去了,顧鸞清索性把剛剝好一瓣都沒吃的橘子連帶橘子皮都丟垃圾桶裏,她拍拍手,將臉上的眼淚抹掉。
她仰起頭,看著視頻裏,柳欣慈還在那哭,精致的妝容全都花了。
顧鸞清記得柳欣慈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前陣子不還是很囂張跋扈嗎?怎麽一懷個孕,就變成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了呢?
果然還是晏城懷的錯,他就是個惡魔,能讓人發瘋。
顧鸞清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仰著頭專心致誌地看著視頻裏最真實的表演,她剛想抱怨仰太久了脖子很酸,就見柳欣慈衝向架子上櫥窗裏擺放的那堆古董。
而在上層最靠右的那匹馬,就是密室的開關。
顧鸞清差點跳起來,她拍手驚叫,眼睛都瞪圓了,“快點轉動它,快一點!”
然而柳欣慈隻是把櫥窗打開,然後把古董跟工藝品都從架子上掃下來。
晏城懷原本不在意她這麽做,因為那些東西再值錢,對他而言都是買得起的玩意兒。
但,他後頭才突然想起來,最靠右的那匹馬並不是古董,也不是工藝品。
它是密室的開關。
此時柳欣慈已經掃到密室開關所在的那層架子上,她一個個丟在地上,最後,就是那匹馬。
柳欣慈伸手一掃,那匹馬紋絲不動,反倒是她的手被擋在馬後。
她來氣了,抓住馬身準備拔了它,卻不小心轉了一下。
密室裏,顧鸞清的心差點跳出來,勝利就在眼前,她已經做好了要衝出去的準備。
再轉動一下,門將徹底打開……
快點轉啊……
到底是造化弄人,顧鸞清等不到她想要的結局,晏城懷搶先一步走到柳欣慈身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強行將她拉到一邊。
他迅速將馬匹轉回原來的方位。
那麵刷得粉白的牆就在出現一絲縫隙的時候,又再一次密合了。
顧鸞清的希望再一次落空,她直接往後一躺,目光放空,盯著天花板上的燈光發呆。
她突然有些絕望,總覺得自己是逃不出去了。
密室外,柳欣慈雖然沒發現顧鸞清的存在,但她也察覺到了這匹馬雕塑的實際作用。
她愣住了,“晏城懷,這裏有密室?”
“是,我用來藏一些機密文件的,怎麽了?”晏城懷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他也不怕被戳穿,因為主動權在他這裏。
“真的?”柳欣慈狐疑地看著他。
晏城懷壓低眼眉,“愛信不信,你自己也反省一下,你都已經把我的辦公室搞得亂七八糟了,還想把我集團的內部機密都給扒出來給外人看嗎?”
這麽一說,柳欣慈一下冷靜下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還是覺得委屈,“還不都是因為你對我太冷淡了。”
“我說過了我在工作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還要讓我不要生氣?”晏城懷反問她。
柳欣慈立馬承認了錯誤,“我錯了,我也是一時的情緒激動……”
“算了吧,你趕緊回去休息,這裏的殘局我會讓秘書派人來收拾,你出去的時候把臉上那些花掉的妝擦掉就是了。”晏城懷怕她出去給自己丟臉,才會這麽提醒她。
柳欣慈自知理虧,她用紙巾抹了抹,戴上口罩,灰溜溜地準備要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她回頭,晏城懷還站在那隻馬塑的旁邊,似乎很緊張密室開關會被除他以外的人開啟。
而那種緊張,並不像是緊張公司機密,倒像是怕情人被發現了。
柳欣慈覺得是自己在多想,但她還是沒忍住問他,“你該不會在密室裏養情人了吧?”
她也不是沒看過電視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還真的在現實中遇到這種奇葩的事情。
晏城懷眉頭擰得更深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對你徹底失望?”
他們的情人關係,他隨時可以單方麵解除。
柳欣慈馬上屈服,“我這就回去,你記得有空一定要來看我,我跟寶寶都很想你。”
“知道了。”
得到他的答應後,柳欣慈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大鬧之後,竟然是以這樣懦弱的結局收尾。
顧鸞清透過監控視頻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說不定比現在的柳欣慈還要懦弱。
隻是,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現在的她,對晏城懷除了惡心就是惡心。
她寧願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在這樣的決心下,顧鸞清突然心生一計,她二話不說,從床上下來,直奔浴室。
在浴缸裏放滿熱水,直到熱水都溢出來,顧鸞清才關了水龍頭。
她身著襯衣,直接將整個人都泡在浴缸裏,連同頭也紮進水裏。
顧鸞清決定用死來逼晏城懷放她走,這或許是最後的辦法,也是一場賭注。
如果晏城懷沒有再進來,她要麽放棄,從水裏出來,要麽就等於是自殺了。
這種設想,最後並沒有發生。
晏城懷很快就推門進來,並且很快就發現了整個人泡在浴缸裏像是睡著了的顧鸞清。
事實上,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顧鸞清已經憋不住了,肺部開始吸入水,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她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顧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