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見一麵太難

  顧鸞清不得不往最壞的結果想——向朝爵該不會真的出事了?


  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連顧鸞清都沒意識到自己在一瞬間淚流滿麵,直到於疏寒一聲尖叫,她才回過神來,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疏寒……”


  她問不出口。


  於疏寒以為她是覺得疼,心也跟著揪疼,湊過來抱抱她,“不要怕,我等會兒就讓醫生給你開止痛藥,就痛這一會兒啊。”


  她完全把顧鸞清當成小孩來看,她疼她就跟著疼。


  “不是,我是想問向朝爵他……”顧鸞清沒有勇氣開口,但於疏寒也差不多猜到了她想問什麽。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於疏寒鬆了一口氣,鬆開她轉而在床邊坐下來,“你不用擔心,他雖然傷勢很嚴重,剛剛才從手術室裏出來,但是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如果他能度過危險期,能恢複很快。”


  顧鸞清仰著臉讓她擦拭眼淚,心還是惶惶不安,“要是不能度過危險期呢。”


  “不會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就放心好了。”於疏寒安慰她。


  “那你讓我知道他傷得有多重,我看到他滿臉的血,他該不會傷到腦了吧?!”


  顧鸞清越說越覺得慌,這完全有可能,連她都腦震蕩了,向朝爵怎麽會沒事?

  於疏寒搖頭,幫她把貼在臉上的頭發撥開,“沒有,他嚴重的是肋骨斷了還插進肺裏,除此之外沒外傷。”於疏寒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顧鸞清一臉懵逼,“那,那他臉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那是你手臂上的血,你的手臂被玻璃碎片劃了一道口子剛好劃到了血管,還好是靜脈血管,不然丟了小命的就是你了。”於疏寒說來還覺得後怕,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整個人差點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後來還是鍾景墨載著她到醫院來,不然她腿軟得連油門都踩不動。


  顧鸞清低頭瞄了眼她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臂,這才感覺到疼痛,頓時又紅了眼眶,差點沒像個孩子一樣哇的一聲哭出來。


  “好痛……”


  於疏寒心疼極了,抱著她,“不痛不痛,醫生就快來了。”


  “我想見朝爵……”


  這畫風也轉的太快了。


  於疏寒扶額,雖然很想縱容她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你給我乖乖躺好。”


  醫生過來了,對顧鸞清做了基本檢查,又吩咐護士給她配藥,然後就走了。


  於疏寒不依不饒,追出去問了一路,確定顧鸞清隻是腦震蕩外加劃破血管之外沒有別的問題才罷休。


  她鬆了一口氣,一個人站在長廊上差點站不穩。


  “說不定向朝爵真的是你的福音。”於疏寒低頭輕笑,她不得不放下對向朝爵的偏見。


  因為他保護了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一個人。


  顧鸞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自然是錯過了那場宴會,她查了一下新聞,居然沒有向朝爵缺席宴會的報道。


  細想之後,她也差不多明白這是向氏集團的對策,真不愧是向朝爵帶出來的人,反應還挺快。


  顧鸞清冷靜下來之後,終於能思考這場車禍的起因。


  顧源讓車禍的陰影讓她對車禍印象深刻,甚至到了每一幕,每個人的神情以及他們說的話都記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可是,正因為是陰影,她連回想都不願意。


  顧鸞清想破頭腦都沒能克服心裏的障礙,倒是頭疼得快要炸開。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快點好起來,然後去找向朝爵。


  不管他發生什麽事,她都將永遠陪在他身邊,哪怕是要賠上性命。


  她這條命就是他給的。


  這麽一想,顧鸞清沉重的心情終於好受了些,她躺下,將燈關掉。


  閉上眼睛,本該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卻因為浮現向朝爵的身影而變得明亮。


  顧鸞清睡著了,後來回病房照顧她的於疏寒在床邊守了一夜。


  與此同時,重症病房裏,鍾景墨靠在窗邊,他想抽支煙解解悶,又突然想起醫院裏不能吸煙,隻得作罷。


  他看向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全身插滿儀器的向朝爵,苦笑,“你可快點醒來啊,不然你的嬌妻可受不住那打擊。”


  如果向朝爵真的出了什麽事,顧鸞清也沒了活下去的心思。


  她那麽理性的一個人,在愛情裏卻是掏空了一切,從不後悔。


  她卻毫不自知。


  天亮,陽光照進各病房裏,病人們慶幸又活過了一天,他們聊著天,電視開著,播放著早間新聞。


  新聞上仍然沒有一點關於車禍的新聞報道,更別說向朝爵跟顧鸞清缺席宴會這種小事。


  就算報道了,也不會有人把這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在這種熱鬧的氣氛中,顧鸞清醒了,她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大腦開始運轉,思考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一切又在腦海裏重演了一遍,顧鸞清再一次受驚,她猛地坐起身來,看著寬敞明亮的病房,瞳孔不斷收縮,不安跟恐慌交織其間。


  最後,腦海裏就隻剩下一個想法。


  她要去找向朝爵!

  顧鸞清麻溜地爬下床,她連拖鞋也沒穿,赤腳走到醫院門口,左右觀望。


  走廊上的人來來往往,她要如何才能在這裏找到向朝爵。


  顧鸞清毫無頭緒,但她還是嚐試著拉住經過的護士,問她,“請問你知道向朝爵在哪個病房嗎?”


  “這種事你應該到前台問去。”顧鸞清又赤腳走到前台去,她的頭還很暈,手臂也很痛,全身都沒力氣,但卻一刻也不肯停下腳步。


  “護士小姐,請問你知道向朝爵住在哪個病房嗎?”顧鸞清雙手撐在前台上,她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開始滲出血,白色的紗布一點點變紅。


  護士瞥了她的手臂一眼,淡定地提醒她,“小姐,你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經她提醒,顧鸞清才發現,但比起這個,她更在意向朝爵所在的病房。


  “沒關係,你還是先告訴我向朝爵住在哪裏吧。”


  “好吧,你等一下。”護士這才幫她查找。


  顧鸞清滿懷期待,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查無此人。


  無論她問多少次,護士再查多少遍,都是一樣的結果。


  顧鸞清原本稍稍安定下來的心再一次蕩起波浪。


  她差點沒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向朝爵不在這家醫院裏邊,那他會在哪裏?難不成他已經出了什麽事,然後從病房名單中革除了?!

  顧鸞清不敢多想,因為她隻會把事情越想越壞,最後陷入惡性循環中。


  那她現在應該怎麽辦?

  顧鸞清茫然地站在長廊上,她很久都沒有挪動步伐。


  然後,有人叫住了她。


  “顧鸞清?你怎麽在這裏?!”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鸞清回頭,隻見鍾景墨著一身西裝,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好像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的確,她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她應該乖乖待在病房裏。


  顧鸞清一愣,眼眶紅了,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朝爵他,怎麽樣了……”


  “他情況很好,你不用擔心。”鍾景墨走上前來,在她倒下之前先扶住她。


  顧鸞清嗚咽,“你可不要騙我……”


  “我騙你幹嘛。”鍾景墨哭笑不得。


  “可是我剛剛問前台,她跟我說這裏沒有向朝爵這個人……”顧鸞清抹抹眼角的淚水。


  鍾景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不得不說出實話,“那是因為我擔心向朝爵住院的事情會被曝光,所以動用關係讓他用另外一個名字住院。”


  “原來如此。”


  顧鸞清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髒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


  她立馬要求去看望向朝爵,卻被鍾景墨一口回絕。


  顧鸞清頭一回給氣哭了,她跺腳,“怎麽我想見個向朝爵就這麽難呢。”


  真是要氣死她了。


  鍾景墨指了指她已經滲出血的手臂,一臉擔憂,“你自己也有傷口要處理不是嗎?還不快點回去病房處理,不然於疏寒會擔心的吧。”


  “欸,你怎麽會認識於疏寒?!”顧鸞清再一次懵逼了。


  她現在是腦震蕩震傻了,說什麽都不在重點上。


  鍾景墨扶額,“原來她還沒有告訴你啊,算了,你知道也沒有什麽用,比起這個,你應該趕緊去處理傷口。”


  “哦……”顧鸞清嘴上同意了,但還是不肯挪動步伐。


  鍾景墨幹脆扶著她回去。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見於疏寒在走廊上抓著人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長頭發,臉色很蒼白,手臂包著紗布的女孩子。”


  “沒有哦。”


  於疏寒馬上把人撇下,轉頭又去問另外一個人。


  直到她看到顧鸞清出現在視線內,身後還跟著鍾景墨。


  於疏寒一個箭步飛出去,抱住顧鸞清的同時一腳踹在鍾景墨腿上。


  她惡狠狠地看著鍾景墨,“說!你把鸞清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顯然,她以為顧鸞清是給鍾景墨擄走的。


  鍾景墨苦笑,“大姐,是她自己要跑出來的,我隻是碰巧遇上好不好?”


  “我不管,你就是有錯。”


  顧鸞清在旁都聽不下去了,趕緊出麵解釋,然而這並不能改變什麽。


  於疏寒心疼地看著她,對她又裂開的傷口更是比自己受傷了還要緊張,“你快回床上,我去叫醫生來。”


  “我去幫你叫來吧。”鍾景墨提議。


  於疏寒一口回絕,“不用了,誰知道你辦事效率會不會差。”


  她可寶貝她這個閨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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