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找上門來

  顧鸞清最近有些苦惱。


  她跟向朝爵的接觸越來越親密,一點點地逼近她心裏的防線。


  可怕的是,顧鸞清並不覺得討厭。


  向朝爵倒是坦蕩得很,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他舔舔嘴唇,伸了個懶腰,“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早點睡吧。”


  “……好。”顧鸞清心想,她哪裏還睡得著?


  向朝爵躺下很久後,顧鸞清才把燈關了,借著窗外月光爬上床。


  她剛躺下,他的手就伸過來圈住她的腰肢。


  顧鸞清整個人都僵住了,動也不敢動,深思熟慮後才開口,“重……”


  耳邊傳來他的低笑,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顧鸞清覺得癢,不自覺縮了脖子。


  向朝爵把人往懷裏攬了攬,“哪裏會?”


  “就是很重啊,不然你試試看我擱在你腰上。”顧鸞清急了,翻了個身也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向朝爵憋著笑,“一點都不重。”說完顧鸞清把另一隻手也搭上去了,姿勢別扭得很。


  等她反應過來為什麽要跟他較勁時,向朝爵早就睡著了。


  顧鸞清臉上的熱度漸漸消退,她凝視著他平靜的麵容,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晚安。”


  翌日,天蒙蒙亮,烏雲密布,雷聲轟隆,沒過多久,下雨了。


  向朝爵起了個大早,給顧鸞清掖好被角,他開始忙碌的早晨——其實也就是把她昨晚做好的早餐熱一下。


  他換上西裝,回頭看窩在床上的某人,她還在熟睡中,皺著眉頭,似乎做了什麽噩夢。


  向朝爵在床邊坐下,撥開她鬢邊的頭發,輕聲喚她,“鸞清,起床了。”


  顧鸞清翻了個身,從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似醒非醒,她眯著眼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貓咪。


  “你不舒服嗎?”向朝爵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也沒發燒。


  顧鸞清掙紮了一下,醒了。


  她眯縫著眼,聲音有些沙啞,“我頭痛得厲害,你先去上班吧,我晚點再去。”


  “怎麽了,需不需要去看一下醫生?”


  “不用,老毛病了。”顧鸞清怕他擔心,坐起身來以證實自己還能行,她對他沒有隱瞞,“我爸剛出車禍那會兒,晏城懷的脾氣是最暴躁的時候,常常喝醉了就打人,我去求他給我爸醫藥費的時候他剛好喝了點酒,情緒一上頭把我往樓梯下推,我跌了一跤,頭也磕到邊角,之後就落下一到雨天就頭痛的毛病。”


  她平靜地敘述著,像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不管怎麽樣,這都過去了。


  向朝爵自然是心疼她,對晏城懷又多了一絲不待見。


  眼下他顧及的還是她,“你今天就不用去上班了,我等會兒會讓你的朋友過來給你看一下,有機會我們再去做詳細的檢查。”


  “又不是大病——”顧鸞清想推脫,卻給向朝爵一個嚴厲的眼神給喝住。


  他揉了揉她的長發,“聽話,乖。”


  “哦。”顧鸞清低下頭來。


  向朝爵一到公司,下屬們遠遠地就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殺氣,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唯有秘書長鬥膽問他,“您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幫我查一下晏氏集團最近的動向,他們要跟誰合作,我們能截胡就截胡,不行就推給合作公司。”向朝爵直奔主題,目光透著陰狠。


  一想到晏城懷居然敢這麽對待顧鸞清,他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


  幹脆把晏城懷擊落穀底好了。


  秘書長點頭,“我明白了,那需要調查晏城懷個人的動向嗎?”


  “暫時先別監視他,晏城懷這個人精明得很,怕是不好對付。”向朝爵垂眸,視線落在桌麵上晏城懷的資料上。


  上麵清楚地寫著他曾跟當時還是市長的顧源讓要求由他奪得企業領頭權,相當於把國家的優惠政策都傾向於他,但顧源讓明確拒絕。


  此後不久,顧源讓接連發生不幸,被告受賄貪汙,被迫落馬下台,出車禍,不幸接踵而至。


  這當中,疑點太多了。


  ……


  昏暗的房間裏,顧鸞清窩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可能是最近休息得不夠,她的頭痛更甚了。


  顧鸞清掙紮了好一段時間,最後不得不放棄,坐起身來,她把淩亂的長發撩到腦後,轉頭看了一眼下著小雨的窗外。


  這該死的天氣,什麽時候能放晴呢。


  恍惚之際,門鈴響了,顧鸞清想著多半是於疏寒來了,便哆哆嗦嗦地下床,忍著頭痛去開門。


  門外,晏城懷臉色陰沉,黛色的西裝已經被淋濕大半。


  顧鸞清想都沒想,立馬把門關上並反鎖。


  晏城懷敲門,“開門。”


  “我不要,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顧鸞清嚇得心砰砰地跳,她深呼吸,盡可能平複心情。


  晏城懷突然出現,對她而言就是噩夢。


  “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我隻是不屑於來這種下等人地方,怕髒了我的鞋底。”


  “那你就滾啊。”


  晏城懷皺眉,嘖了一聲,顯然已經不耐煩了,“我要不是有事,我會來找你嗎?總之你先開門。”


  說著,他一邊偷偷地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塊浸了液體的濕毛巾,垂著手。


  顧鸞清心裏不是沒有預感,她咬牙,還是堅持,“你休想,要麽你就這樣跟我交流,要麽你就給我滾。”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隔著門交流。


  晏城懷問她,“你知道向朝爵打壓我公司的事嗎?”


  果不其然,他就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知道,怎麽了?”顧鸞清鎮定下來,同他交談的同時一邊彎腰撿起今早保潔阿姨忘記拿去扔掉的威士忌空瓶。


  晏城懷在她眼裏,就是個小人。


  她不得不防。


  “既然知道,你為什麽不勸他?”晏城懷不滿,他始終不肯接受顧鸞清已經不再隻圍著自己轉的事實。


  顧鸞清反嗆他,“我為什麽要勸他?我不認為他哪裏做錯了,你不仁他就不義,沒什麽不對的。”


  “可我是你的前夫,你怎麽能為了一個結婚不到一年的男人背叛我!”晏城懷怒吼。


  換來的隻是她一聲冷笑。


  “你在我眼裏一毛不值。”


  顧鸞清把背靠在門上,她能清楚聽到晏城懷的踹門聲。


  “如果你是來讓我去勸向朝爵放棄打壓你的行動,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他做的是錯的,我也不會後悔。”


  “顧鸞清!”


  “勸我也沒用!”顧鸞清也吼,她已經鐵了心不會再為晏城懷心軟,她說到做到。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那我們就等著瞧好了,看誰笑到最後。”


  晏城懷撂下一句狠話,終於走了。


  顧鸞清透過貓眼確定門外沒人,她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並把酒瓶子放下。


  剛轉身,身後又響起了門鈴聲。


  顧鸞清下意識以為又是晏城懷,她再次舉起酒瓶,一把把門打開,“晏城懷,受死吧!”


  “等等等等,是我!”於疏寒尖叫,一邊用手擋住迎麵而來的攻擊。


  她尖銳恐懼的聲音將顧鸞清從理智邊緣拉了回來。


  酒瓶觸及於疏寒掌心的前一秒,顧鸞清及時刹住車。


  於疏寒沒嚇得腿軟,顧鸞清倒是先撐不住,一把坐在了地上,酒瓶也跟著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晏城懷真的走了,她在心裏暗示自己。


  把門一關,於疏寒去給顧鸞清倒果汁去,“剛剛怎麽回事?我在電梯裏看到晏城懷了。”


  她還以為她見鬼了。


  顧鸞清扶著頭癱倒在沙發上,說話的語氣半死不活,“他想讓我去勸向朝爵放棄打壓晏氏集團,我拒絕了,現在我們是要勢不兩立了。”


  雖然她不想走到這一步,但若是不得不這麽做,她也不會退卻。


  於疏寒嘖嘖搖頭,“晏城懷真是瘋了,這種人除了殺人放火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殺人放火於他而言說不定輕而易舉。”顧鸞清隨口答應著。


  於疏寒把果汁擱桌上,伸手去探她的體溫,“還好,沒發燒。”


  “向朝爵真打電話給你了?”顧鸞清瞥了一眼牆上的鍾,現在還是早上,向朝爵辦事效率真高。


  “不然我怎麽知道你舊病複發了。”於疏寒從包裏掏出血壓儀給她量血壓,一邊跟她聊天,“不得不說,向朝爵對你還真上心,我還沒睡醒他電話就Call過來了。”


  可能因為她是顧鸞清的朋友,向朝爵對她的態度挺好。


  顧鸞清笑了,神情有些得意,“是嗎?我也沒想到他這麽用心。”


  “得了吧,你就別再喂我吃狗糧了。”於疏寒拆了帶子,“血壓有點低了。”


  顧鸞清被她說得臉紅,反調侃起她來,“那你呢,你怎麽不給我喂狗糧?”


  話落,於疏寒捏她臉頰,“還不是因為我還需要照顧我那柔弱的朋友啊,哪有時間談戀愛啊,再說了,欺負男友哪有欺負你舒服。”


  把顧鸞清氣得話也說不完整,翻了個身跟她賭氣。


  最後還得於疏寒給她賠罪。


  閨蜜倆鬧騰到中午,向朝爵回來了,他手裏提著飯盒,看份量是三人份。


  於疏寒瞥了一眼,還挑刺,“病人現在不宜吃油膩的食物。”


  “放心吧,這是我請家裏的廚子做的。”向朝爵把飯盒擱茶幾上,他目光鎖定在顧鸞清身上,“怎麽樣?還很不舒服嗎?”


  “吃了藥好多了,你不用擔心。”


  於疏寒在旁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卻就是不願意戳破那層玻璃紙,她抱著雙臂哭笑不得,“二位,該吃飯了,我不想吃狗糧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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