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真相大白
向朝爵曾想過過去的顧鸞清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能讓別人都為她傾倒,被她的魅力折服,偶爾也會覺得遺憾,沒能看到她的輝煌時代。
但是現在,他突然間發現他的想法大錯特錯,顧鸞清的輝煌時代現在才正式到來。
現在的她,與過去年方二十的她重合了。
快門聲不斷,閃光燈打在顧鸞清的臉上,她毫不畏懼,反而挺起胸膛。
“今天是產品的新聞發布會,同時也是我跟媒體朋友們的第一次正式會麵,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思答案,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顧鸞清有條不紊地說道,她態度謙遜卻又不自卑,頓時讓不少媒體人刮目相看。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們就會放棄問那些刁鑽犀利的問題。
有記者急不可耐地插話,“那我想要請問顧設計師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誹謗攻擊宋雯?”
顧鸞清依然保持著職業微笑,望向記者的目光卻冷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抵在桌上,她毫不慌張,“我說了我會給大家一個解釋,但現在是產品的新聞發布會,我們先回歸到這次產品的發布上,再談我個人的問題,好嗎?”
向朝爵坐在一旁,時不時替她補充,“總之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你們空手而歸。”
既然新聞媒體要熱點,那他們就大方地給。
顧鸞清都這麽說了,記者們也不好不給台階,紛紛將原先準備好的問題調換順序,改問她產品的問題。
“請問顧設計師,您這一係列產品的設計理念是什麽呢?”
顧鸞清微微一笑,深色眼眸一掃台下坐在前排的晏城懷跟宋雯,慢條斯理地回應道,“我將這一係列的珠寶取名為‘skinnylove’,中文翻譯就是得不到回應的愛,人窮其一生都想得到對方的愛,然而往往得不到,到頭來隻是一廂情願,因為我也曾一廂情願過,現在幡然醒悟,希望借此珠寶來讓那些還執迷不悟的人能夠快點抽離。”
“得不到回應的愛”將是她送給晏城懷最後的訣別禮物,從此以後關於他的所有回憶,她都將塵封在心,不值一提。
尚且不知晏城懷怎麽想,宋雯在台下抬眸瞪著顧鸞清,眼睛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她的憤怒之處不在於顧鸞清的出現,而是她剛剛在解釋的時候看著自己的眼神,那種憐憫又輕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自己別白費力氣,趁早放棄向朝爵。
向朝爵終究是她顧鸞清一個人所有。
顧鸞清看著宋雯,她眯起了眼,不屑地笑卻又不失禮貌。
記者順藤摸瓜地問下去,“眾所周知珠寶一向是代表幸福的象征,你以帶有悲劇色彩的字眼命名,就不擔心消費者不買你的賬嗎?”
他話音剛落,宋雯一把搶過話筒補刀,“中國人講究吉利,誰會買一些寓意不好的珠寶收藏呢?怕不是個傻子吧。”
字裏行間,她跟顧鸞清的矛盾暴露無遺。
顧鸞清也不惱,坐下來將話筒湊到嘴邊,在閃耀的閃光燈下,她依舊笑得溫柔,大方承認,“你們都說得沒錯,傳統意義上我們國人購買珠寶多是為了喜慶,然而向氏集團的發展理念就是突破傳統,大膽創新,我認為在新時代,不管男女性都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珠寶,沒有人的人生故事能夠完美,而我想要表達的就是殘缺之美,這是為新時代那些幸與不幸的男女而造。”
“既然如此,色彩運用不是更應該低調些嗎?我看你的作品用色大膽張揚,明顯違背本心。”也有一開口就是明擺著要來砸場子的記者。
對於這種人,顧鸞清也沒客氣,她反應迅速,不假思索地反問他,“看不出來這位記者先生這麽多才多藝,在當記者的同時還能在珠寶藝術上有深刻造詣,都能比我這個設計師專業了啊。”
表麵上是在迎合,其實就是在嘲諷他光憑一張嘴胡說八道。
那位記者頓時語塞,考慮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就專業了嗎?”
“至少我的作品我解釋得出來。”
“那你倒是說說。”
顧鸞清站起身來,揚手示意助手把她這一係列珠寶的展示品拿過來,暴露在公眾麵前。
無論是海報還是實物,配色大膽且形狀各異,相當有新意。
“誰說憂鬱就一定要用藍色來代表?孤獨也可以是在與眾人狂歡中衍生,我這一係列新品想表達的就是紛擾世界下,人純淨而又渺小的那顆心,在愛情中,人隻有那顆真心能獻給對方,可是對方麵對的世界卻是彩色的。”
從一開始,那顆純淨的心就顯得格格不入。
顧鸞清的設計融入了故事,從形狀到配色再到命名,串起來就是一個無奈的故事。
這下就算是那些看不慣她的記者,也不得不被她的作品跟解釋所折服。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片刻之後才有記者想起自己的本職,接著問她,“請問您是從何得到的設計靈感呢?”
“我也曾在愛情裏受過傷,為了他改變我的全部,到頭來被他傷害得體無完膚,還要旁人點醒我才醒過來,我從這段感情得到的全部感受成為驅使我動筆的全部動力。”顧鸞清說話的時候,目光定在晏城懷身上。
她望著他,眼中既沒有恨意也沒有愛,若說有淚光在閃爍,不過是閃光燈惹得她眼睛泛酸。
向朝爵心裏吃味,悄悄地握住顧鸞清放在腿上的手,帶著孩子氣的占有欲。
顧鸞清收回目光,她瞥了他一眼,笑了,然後握著的一雙手變得十指相扣。
在台下的晏城懷,不得不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還不能做出任何回應。
當初他們結婚跟離婚的事情鬧得全城皆知,誰都知道顧鸞清剛剛在說的人就是他,這下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渣男,她算準了這一點,作為對他的懲罰。
顧鸞清,這筆賬他記住了。
為了不耗光記者們的耐心,顧鸞清主動提出讓珠寶的介紹翻頁,接下來他們想要問什麽,她都會回答。
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才是最難熬的時候。
短時間內,記者們瞬間沸騰,他們七嘴八舌,自說自話,現場亂成一團。
柳欣慈從身後搶過一個話筒,她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猛地站起身來,幾乎是用喊的,“冒昧問一句,你惡意攻擊宋雯,是不是因為你跟向總有一腿,才把她當成情敵看待來攻擊。”
話落,全場一下噤聲。
柳欣慈這是為了報剛剛顧鸞清讓晏城懷難堪的仇。
顧鸞清猝不及防,但很快她也鎮定下來,鬆開向朝爵的手,她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柳欣慈,“你這樣的設想很有趣,讓我聯想到是不是因為你搶了別人的男人,所以也把我也想成跟你一樣的人,可惜的是,我若是跟向總在一起,實在不屑用卑劣的手段攻擊人,與你真是一點都不像,不好意思。”
她這番話可謂是一箭雙雕,既解釋了問題又趁機嘲諷柳欣慈當小三一事。
光是看著柳欣慈那鐵青的臉,記者們就已經知道誰勝誰負了,他們二話不說低頭做筆記,這幾天的版麵有著落了。
“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坐下吧,畢竟是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要倍加珍惜才行啊。”顧鸞清揚起嘴角冷笑,與柳欣慈仍然是針尖對麥芒。
“幹的漂亮!”於疏寒對著電視機上的她鼓掌,全然忘了自己還有工作。
再看發布會現場,柳欣慈不情不願地坐下來,她一臉吃癟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顧鸞清掃視眾人,“各位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記者們依舊是七嘴八舌,依舊是誰也不讓誰,最後還是被非記者的宋雯搶了話筒。
她站起身來,明眸大眼直勾勾地盯著顧鸞清,“那我問你,你撰稿攻擊我的原因是什麽?”
“這你不能問我,你得問你旁邊的這位先生,晏城懷。”顧鸞清攤手,一臉無辜。
該死。
晏城懷在心裏暗罵,明麵上故作鎮定,“你別血口噴人。”
“別轉移話題,回答我。”宋雯也不相信。
顧鸞清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我寫的稿子裏沒有一點誹謗你的內容,而發布在網上的稿子,正是晏城懷先生公司裏的一名員工在調換了我的終稿,如果你們不信,我有的是證據。”
晏城懷擱在腿上的手攥緊。
顧鸞清把徐主編叫過來,她昨天就拜托了徐主編今天來為她作證。
徐主編一口答應,還特意請假趕過來。
一上台,顧鸞清把話筒遞給徐主編,她接過,麵向眾人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社的疏忽,但鸞清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我還調取了當天的監控視頻,經調查,她的稿子確實被調換了,那名偽裝成我社的員工實際身份是晏氏集團的一名會計。”
她說罷,將手上的公文包搬到桌麵上,抽出監控視頻母帶以及員工的調查資料,還有顧鸞清的原稿。
向朝爵在旁做補充,“稍後我們將會把視頻跟原稿都投放到顯示儀上,讓各位都能看清。”
監控視頻跟文稿一公開,顧鸞清終於洗刷了冤屈,但是她臉上的神情既不是高興也不是鬆了一口氣,而是一種經曆過大風大浪後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