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不甘心
於疏寒對向朝爵一直抱有敵意，但她不得不為他說句話，“你別看向朝爵那麽冷漠的一個人，對你卻是情深義重。”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為她著想。
顧鸞清神情複雜地看著窗外，悶悶地回應，“我也知道。”
可是向朝爵不會了解，她有多不甘心被當作不堪一擊的花朵。
她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回去的路上，顧鸞清一直不說話，她看上去心情並不好。
於疏寒也不敢打擾她，隻有在她把車窗搖下來的時候，才出手製止她，“現在天氣還很冷，別吹感冒了。”
顧鸞清扭頭望著她，緊抿的薄唇透著隱忍，“疏寒，我好不甘心。”
“你別想那麽多。”
“沒有，我是真的想給那些一直在等著看我笑話的人一個漂亮的回擊。”顧鸞清閉上眼睛，“就當我是在胡言胡語吧。”
於疏寒看著她，心情五味雜陳。
這件事可大可小，顧鸞清也不是矯情之人，回到家之後，她就又恢複常態，係上圍裙，就去廚房做午餐。
顧鸞清一邊忙著手上的活，一邊想她有沒有可能反擊。
這個時候她能求誰幫忙？
她應該怎麽做才能回擊那些謠言？
她又該怎麽解釋宋雯要起訴她一事？
滿腦子的疑問都找不到答案，顧鸞清心裏清楚她就算找到答案也不能改變什麽，但是她就是不甘心。
她生來驕傲，不管晏城懷改變她多少，她的骨子裏始終帶著不服輸的精神態度，隻是一直沒爆發出來。
現在顧鸞清也意識到了她被欺壓得太慘，她心底裏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開始湧出來。
她不甘願就這麽墜入穀底。
“鸞清？”突然闖入耳邊的輕喚，把顧鸞清拉回現實中，她回過神來，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握著蔬菜的手已經被右手拿著的刀具劃開一個口子，鮮血直流。
直到現在，她才覺得疼。
於疏寒叫她無果，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被嚇得大驚失色，慌慌張張地轉身，“我去幫你拿醫藥箱，你等等。”
“我沒事……”顧鸞清攔不住，人已經沒影兒了。
她低頭，看著那傷口發呆，血紅的顏色刺激著她的眼球，逼她覺醒。
腦海裏像是有什麽被打開了，顧鸞清頓覺茅塞頓開，她勾唇一笑，抬眸看著窗外烏雲滿布的天空。
她果然還是想要親眼看著她的作品麵市。
於疏寒取了醫藥箱給顧鸞清包紮傷口，一邊嘮叨，“我說你也太不小心了，都劃傷手了居然還沒反應，你是想什麽事情想得入神了？”
“想你啊。”顧鸞清逗她，於疏寒繃緊的臉終於舒展開來，她笑，“那敢情我還得給你賠罪。”
“不用……欸，你剛剛叫我幹嘛？”顧鸞清這會兒才想起來。
於疏寒把醫藥箱放回原位，然後將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遞給她，“你以前的主編打電話過來，我就去叫你，誰知道你老半天沒反應。”
“主編？”顧鸞清腦海裏立馬浮現徐主編的身影。
她猜的沒錯，辭職後還會聯係她的也隻有徐主編了。
顧鸞清走到陽台上給徐主編回撥電話，“徐主編，你打電話來有事嗎？”
“我聽說你的作品明天要麵市，就想來跟你道一聲祝賀。”徐主編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的熟悉。
顧鸞清歎了口氣，“我感覺那都快跟我沒關係了，跟我扯上關係的東西跟人似乎都會被拖累。”
徐主編不讓她接著說下去，“你千萬別這麽想，你的潛力很大，我也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
“謝謝你。”顧鸞清輕笑。
為了不讓顧鸞清老想著最近的事黯然神傷，徐主編主動轉移話題，跟她聊起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最後，要不是廚房傳來焦味，顧鸞清說不定能跟徐主編聊到天黑。
她掛了電話，急忙忙回廚房把正在熬的一鍋湯底下的火給關了。
用勺子翻了兩下，焦味漸漸散去，顧鸞清鬆了一口氣，她接著處理還擱置在案板上的菜。
還沒動手，於疏寒又跟過來攔住她，“你手都受傷了，讓我來就好了。”
“不用擔心啦。”顧鸞清並不把這點當一回事。
然而於疏寒還是堅持，顧鸞清隻能妥協，她在一旁負責指導她，一邊跟她閑聊。
“話說那個徐主編就是你說的那個對你很好的那個主編嗎？”
“對，我在雜誌社的時候一直是她在照顧我。”顧鸞清閑著無聊，開始搗騰冰箱裏的東西。
“那她應該知道你的水平，也相信你不會做出惡意撰稿這種事吧？”
於疏寒一句話讓顧鸞清有如醍醐灌頂，她激動萬分，想衝上去抱住她，又怕把她嚇著，隻能站在原地笑得彎了眉眼。
於疏寒聽到笑聲，不解地回頭瞥了她一眼，“你腦袋秀逗了？”
“疏寒你真的太聰明了，謝謝你。”顧鸞清笑著湊上去親了她臉頰兩下，把於疏寒嚇得臉色鐵青，顫抖著聲音問她，“你該不會是受了刺激，然後瘋了吧？”
“當然不是，都是你的功勞啊。”顧鸞清握住她的手，感激地看著她，眼都變成星星眼。
飯後，顧鸞清再次打電話給徐主編，“主編不好意思又打擾你，我想問一下，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就是……”她說著，臉上有如帶著光芒，像看到了希望。
於疏寒剛洗好碗，就給顧鸞清拉到沙發上坐著，她捧著電腦放到她麵前，“你不是很會人肉人嗎？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可以是可以……誰？”於疏寒一臉懵逼。
於疏寒湊到她耳邊低語幾聲，於疏寒一下明了了，她自信一笑，“包在我身上，不過等事情大功告成後，你要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
顧鸞清什麽都沒透露。
“很快你就知道了。”顧鸞清拍拍她的肩膀，轉頭又杵在陽台上打電話，不知道跟誰交涉去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能送貨上門嗎？”
“可以啊，那真是太好了，我馬上下單。”
“……”
晚上，顧鸞清準時收到了她訂的包裹，於疏寒想趁機瞄兩眼，她卻遮遮掩掩怎麽也不肯讓她看到。
“之後你就知道了。”
於疏寒撇撇嘴，“就知道拿這句話來搪塞我。”
“別生氣，以後請你吃飯。”顧鸞清哄她，一邊把包裹往懷裏抱。
她帶進房間裏放著，於疏寒一路跟著，跟她做匯報，“你讓我人肉的那個人，我已經找到了，資料也都發到你郵箱裏了，你查收一下。”
“沒問題，謝謝你。”顧鸞清抱著換洗衣物進浴室，她把包裹放在茶幾上。
趁著顧鸞清洗澡的時候，於疏寒偷偷地掀開那個包裝精美的包裹——也就是一個禮品盒，裏麵是一套黑色的西裝。
“什麽嘛，我還以為是什麽。”於疏寒頓時沒了興趣，把蓋子合上。
翌日，這天一直維持著蒙蒙亮，烏雲仍在天空上盤旋。
於疏寒睡得水深火熱，硬是給電話鈴聲吵醒了。
她接通電話，竟然是騷擾電話。
把手機往地上一扔，於疏寒翻了個身，她睜開一條細縫，旁邊的位置又是空的。
“鸞清，你又起的這麽早啊。”她自言自語，兩眼一閉又睡著了。
等真正醒來時，於疏寒才意識到顧鸞清已經出去了，她走的時候就是穿著昨晚那套黑色西裝，搭配CL的紅底黑色高跟鞋，以及一個MK的米色包。
早餐已經做好放在桌上，還散發著熱氣。
於疏寒還是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直到她在電視上看到顧鸞清，她被記者圍堵著，一路艱難地進了發布會現場。
她沒有看錯，顧鸞清還是去了發布會，帶著她的驕傲。
主持人激動地說著，“現在我們讓鏡頭轉到現場……”
顧鸞清一下車就引來了大量記者的圍攻，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最後保安出來維持現場秩序，顧鸞清估計一輩子都沒辦法進會場。
而此時會場裏，記者雲集，宋雯跟她的經紀人也來了，美其名曰來捧向朝爵的場，實際上就是來看顧鸞清笑話。
不過就現在看來，顧鸞清是不敢來了。
晏城懷跟柳欣慈也來了，他們來這裏也不例外地來看顧鸞清的笑話。
即便看不到顧鸞清，能看到向朝爵窘迫的樣子也是不錯。
向朝爵的確來了，帶著一票下屬來鎮住場麵，他為了今天這一刻做了多少準備，卻沒能讓顧鸞清親臨現場，想來實在有些遺憾。
正當他這麽想時，顧鸞清卻領著一大票未能進場的記者殺進會場裏，她踩著高跟鞋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樣子，氣場全開。
向朝爵站起來，他不免驚訝，“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是設計師，我當然要來。”顧鸞清說著，一步步踏上台，跟向朝爵站在一起。
她悄悄地握住他的手，顧鸞清抬頭，與向朝爵四目相對，她笑了，眼裏如同浩瀚星空般閃爍。
“答應我，陪我。”
向朝爵勾唇，“我知道了，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會當你最堅強的後盾。”
有了他這句話，顧鸞清才終於敢放開說話，她回頭看向眾人，目光堅定。
而那些人，不管是記者還是宋雯，還是晏城懷跟柳欣慈，眼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他們都在等著看她笑話。
顧鸞清也不惱，莞爾一笑，“我宣布，發布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