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相濡以沫
在工廠待了一晚上之後，顧鸞清成功地病倒了。
她從當天早上就開始發燒，還堅持去公司上班，直到暈倒在茶水間才被抬到了醫院。
向朝爵一收到醫院來的電話，會議也不開了，抓起大衣就往醫院跑。
顧鸞清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家裏的床上，臉上也沒有了熱乎乎的感覺。
向朝爵坐在床邊，他挺拔的身影真是標致。
顧鸞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臉上又開始發熱了。
她翻了個身，向朝爵終於察覺到床上的動靜，他轉頭，眼眸半垂，“醒了？”
“嗯……我暈倒了？”顧鸞清還記得她暈倒前正想去茶水間泡杯咖啡提提神，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向朝爵把人扶起來，將枕頭墊在她身後，然後把他倒好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杯水遞給她，“醫生說你過度勞累，需要好好休息。”
顧鸞清聽著，一邊啜了一口溫水潤潤嗓子，“可是我——”
“沒什麽好可是的，我已經決定了給你放假。”向朝爵說著，接下她手裏的杯子，放回床頭櫃上。
為了打消她的顧慮，他也不賣關子，有話直說，“我已經安排幾個下屬輪流負責監察生產，所以你不用擔心生產過程會出什麽事，那幾個下屬都是我的心腹。”
隻不過一天時間，他就已經安排好，可見他對她的事情有多上心。
顧鸞清感激在心，然而她還是在猶豫，“就算生產不需要我監察，那我作為公司一員才到公司不久，就有假期，這未免說不過去。”
她現在正是需要樹立威望的時候，這麽快就給自己放假，同事們一定都會覺得她是在玩忽職守。
然而，事實出乎她意料。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公司對設計師一直有規定，隻要你設計的作品能投入生產，你就能申請休假，以培養下一係列的靈感。”向朝爵苦口婆心地勸，終於換來了顧鸞清眉頭的舒展。
她摸了摸脖頸，笑得有幾分歉意，“我又讓你為我操心了。”
“這沒什麽。”向朝爵並不放在心上，他從西裝外套口袋裏拿出手機，撥出電話的同時，問她，“再說了，你不想念鹿星嗎？”
“當然想啊，可是他都在你爺爺那兒。”顧鸞清一提起這事就難過，雖然向家大宅離這裏很近，但她也沒有勇氣在向德豐眼皮底下跟向鹿星團聚。
“他知道你暈倒的事情，一直都說想要見你。”
向朝爵將手機遞給她，顯示屏上向鹿星的名字赫然出現。
“媽媽。”向鹿星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顧鸞清的心都要化了，她接過手機，紅著眼框回應，“欸，是我。”
這麽多天不見，她就是沒有時刻想他，一天也有那麽幾個鍾用來記掛他。
向鹿星更是思母心切，“媽媽，我聽說你生病了，你還好嗎？我能不能去探望你？這些天我好想你，可是太爺爺都不讓我去見你，我也怕影響到你工作。”
“鹿星果然是乖孩子，媽媽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顧鸞清又要哭又要笑，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看著向朝爵的眼神中不無感激。
母子倆除了抱頭痛哭外，可謂是用盡辦法來訴說對對方的思念，直到向德豐的聲音闖入電話中，向鹿星才著急地掛斷了電話。
顧鸞清重重地歎了口氣，一臉惆悵，“早知道我就是累也要把鹿星留下了。”
她捂著臉，痛定思痛。
向朝爵卻笑了，還是她瞪了他才憋住笑，他想了想，還是告訴她這個驚喜。
“其實你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顧鸞清整個人都僵住，她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嗯，我打算在你放假這段時間讓你帶鹿星去鄉下完成學校給他安排的暑期作業。”
“那向老爺子那邊怎麽辦？他能讓我陪鹿星去嗎？”顧鸞清怕極了向德豐，畢竟她去一次向家大宅就要被向老爺子侮辱一次，就算心理承受力再強也都要有陰影了。
這一點向朝爵也想好了，“鹿星的暑期作業裏有個作業是要求他去鄉下體驗踏青，我爺爺又那麽大年紀了折騰不起，所以得拜托你去了。”
如此一來，向老爺子就是不願意也得把曾孫子交給她。
幸福來得太突然，顧鸞清始料未及，她高興得話都說不好了，隻知道除了擁抱，沒什麽能表達她現在激動的心情。
她大腦一熱，還真的伸手給了向朝爵一個大大的擁抱，緊緊貼在一起。
向朝爵猝不及防，卻又欣喜萬分，他勾起嘴角，伸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看來她終於開竅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向朝爵還在床上熟睡中，顧鸞清就起床換衣服，洗漱。
她挑了件藍白碎花收腰連衣裙搭配奶油杏色羊毛開衫，頭發垂下來，溫柔又落落大方。
向朝爵被她的歌聲給吵醒了，他揉著惺忪睡眼，下床。
廚房裏，顧鸞清正在包餃子，一邊哼著小曲兒，陽光透過窗子投射進來，她垂下的長發塗上了光芒。
向朝爵靠在門框上，睡意還未從他臉上撤離，他打了個哈欠，“你這麽早就要走了嗎？”
顧鸞清嚇了一跳，她反應過來，笑道，“當然不是，這時候去鹿星估計都沒起床呢，我是在給你做這幾天的餐點，我會把食材凍冰箱裏，屆時鍾點工來，讓她幫忙把東西煮熟了。”
她仔細地交代大小事宜，生怕他一個人會餓了渴了。
向朝爵抱起雙臂，鬆鬆垮垮的家居服配上他帶著倦意的臉，更添幾分慵懶。
他對這些小事滿不在乎，“我在外邊吃也行，你不用這麽麻煩。”
“外麵哪裏比得上家裏做的，再說了，我這一去要五天呢，總不能讓你在外邊吃。”顧鸞清犯嘀咕，她做好了三天的量，不同的菜式，就怕他吃膩了。
向朝爵想了下，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便點頭，“嗯，確實是家裏的好吃些。”
“那可不是。”顧鸞清神氣極了。
現在時間還早，顧鸞清讓向朝爵回屋睡回籠覺，她趁著有空幫他把幹洗店送來的西裝又給熨了一遍，一整套都搭配好了，幫他掛在衣櫃裏顯眼的地方。
隻不過幾個月的相處，他們卻像是在一起生活了數十年的夫妻，過著相濡以沫的生活，都在為對方著想。
等差不多到了要上班的時間了，向朝爵驅車送顧鸞清到向家宅門口。
她下車，向朝爵搖下車窗，叫住她，“如果我爺爺說你什麽，你裝作沒聽到就是了。”
“我明白，你好好照顧好自己。”
“好，保重。”向朝爵把車窗關上，掉頭離開。
顧鸞清看著車影漸行漸遠，倒從中覺察出一絲分離的不舍來。
大概是向朝爵事先跟向老爺子報備過了，顧鸞清這一次輕而易舉地就進了向家的門。
向鹿星站在玄關處，周圍放置著比她人還要高的行李箱，顧鸞清一出現，他就立馬衝上去撲進她懷裏。
“媽媽！我好想你。”
“我也是。”顧鸞清在他臉上啵唧兩口，又抱起來，一路抱著進了客廳。
向老爺子站在樓梯口，他拄著柱杖，大手摩挲著拐杖上那顆墨綠翡翠，他臉色陰沉，“你居然還真的有臉來。”
“我不明白您什麽意思。”顧鸞清盡可能保持住她的笑容，她不想跟向老爺子翻臉，因為這會讓向朝爵難堪。
可是向德豐不同，他存心地要跟她杠上。
向德豐站在原地，目光卻像箭一樣投射過來，“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朝爵要讓你這種女人來照顧我曾孫。”
“太爺爺，你不要這麽說媽媽。”向鹿星不樂意了。
顧鸞清攔住他，她轉頭直視向德豐，鄭重其事地道歉，“如果是我的錯，我道歉。”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接受你嗎？想得美。”向老爺子反而勃然大怒。
她的態度依舊謙卑，“我並沒有別的想法，隻是不想惹您生氣。”
“你在朝爵身邊一天，我就生氣一天，我真是不明白，他居然會看上你這種女人，還放心地把鹿星交給你照顧，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顧鸞清被一頓痛罵，她心裏也窩火，但她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咬緊牙關，選擇不去頂撞他，“請您相信我，我會照顧好鹿星，我也會好好對他，不會讓他吃苦的。”
向老爺子算是看出來了，無論他怎麽罵，顧鸞清都不會跟他撕破臉。
不愧是顧源讓的女兒，愚鈍之外還算隱忍。
向德豐繃著臉，又說，“這次去鄉下要去多久？”
“五天。”
“隻有你跟他去嗎？”
“對，但是向朝爵已經在鄉下那裏安排了人負責照應。”
“我警告你，你最好照顧好鹿星，要是他有半點差池，拿你的命來抵都還不夠。”向老爺子的聲音沉穩，說的話卻是那麽可怕。
顧鸞清見怪不怪，默默地受著。
向德豐無可奈何，大手一揮，終於願意放他們走。
而母子倆順利離開後，管家湊到向德豐跟前報告他，“宋小姐說要來拜訪您。”
“讓她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