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怦然心動
吵了那麽久到頭來隻是一場烏龍，顧鸞清跟向朝爵難免有些尷尬。
他們僵持了一會兒，顧鸞清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回家吧？”
“嗯，我明天就派人來，行吧？”向朝爵征求她的意見。
顧鸞清爽快地答應，跟他擊掌拍手，“行，合作愉快。”
那得意的小模樣叫人又愛又恨，向朝爵揉她頭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寧願待工廠裏也不想跟我待家裏。”
害他氣了那麽久，都怪她。
顧鸞清微微掙紮，她自認也很委屈，“怎麽可能啊，我還不是擔心我的辛苦毀於一旦。”
“不用怕，有我在。”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頰，眉目溫柔。
顧鸞清不好意思了，看也不敢看他，用蚊蠅般細聲道，“快走吧，晚點天都徹底黑了。”
二人鬧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
然而還沒走近大門，兩扇門就像是自帶魔法，自動關了門。
向朝爵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即快馬加鞭跑過去，然而還是阻止不了大門關閉。
他皺眉，還微微喘著氣。
顧鸞清也追過來敲門，“快開門啊，這裏還有人。”
“不用敲了。”向朝爵提醒她。
她放下手，瞪眼，“難道說這真的有魔法？”
“傻瓜，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向朝爵捏她臉頰，一臉的鄙夷。
顧鸞清拍開他的手，“我也隻是猜想嘛。”
隻要跟工作無關的事情，她意外地很是蠢萌，不過還挺可愛就是了。
既然門都關了，他們也隻能被迫待在這裏，原路折返，找個能坐下的地方坐下來。
向朝爵本想拿手機打電話給秘書長，讓他過來幫忙，然而顯示屏上“僅限於緊急呼叫”讓他不得不打消主意。
恰巧，顧鸞清也拿著手機在嚐試打電話呼救，她鼓著嘴，氣得想摔了手機，“怎麽一點信號都沒有！”
“應該是開了信號屏蔽器。”向朝爵說著，指了指工廠角落上閃著光的儀器，如他所想。
顧鸞清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她垂下手，肩膀也耷拉下來，懊惱不已，“早知道我就早點跟你回去了，現在好了，真的要在這裏過夜了。”
向朝爵哭笑不得，“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話，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該怎麽度過今晚吧，晚點會越來越冷，你要注意避寒。”
說著，他將披在她肩上的薄外套往她胸口扯了扯。
顧鸞清心頭一陣暖意在湧動，她仰著臉，睜著大眼睛注視著他，“謝謝。”
向朝爵沒理會，他避開她炯炯有神的目光，轉身去翻貨架上的東西，一邊問她，“你吃飯沒有？”
“沒……”顧鸞清差點咬到舌頭，她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在作死，不吃不喝就為了來這裏受一晚上的凍。
向朝爵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也不指責她，讓她自己去體會。
這個工廠以生產珠寶首飾為主，貨架上放置的除了原材料就是成品珠寶，要想找到點吃的還真是難事。
但是向朝爵也不傻，他估摸著工人總也有餓著的時候，這裏的技術工人又都是國外請來的切割師傅，總會備一些甜品之類的食物作為下午茶。
果不其然，他從貨架底層翻出了一箱法棍跟一箱堿水麵包，還配有鹹奶油跟檸檬幹和茶包。
“這夥食有點差啊。”向朝爵打趣道，手上卻毫不含糊，拆了個堿水麵包遞給顧鸞清，“我去給你泡檸檬茶。”
顧鸞清看著這裏烏漆麻黑的，心裏怕，也要跟上。
“我可以給你指路，我知道熱水在哪兒。”她竭力解釋。
向朝爵卻一眼看穿她心思，也不戳穿，直接摸黑走到牆邊，把燈打開。
室內頓時亮堂起來，顧鸞清臉上的兩坨緋紅也暴露在燈光下。
她幹笑著坐下來，“看你對這裏那麽熟悉，我就不陪你了。”
“我就知道。”向朝爵無奈地搖頭，神情卻帶著寵溺。
他在茶水間泡了茶，還順便在櫃子裏翻到了兩桶泡麵。
向朝爵端著熱騰騰的泡麵跟茶回去找顧鸞清的時候，她已經啃了半個麵包了，一臉的生無可戀。
泡麵對她來說簡直是救星，“你也太厲害了，跟尋寶專家似的。”
顧鸞清差點沒老淚縱橫，說著又刺溜了一大口。
“不然你以為混得了職場的都是生活低能？”
向朝爵倒是沒什麽胃口，他喝著茶，一邊往四周張望。
很可惜，並沒有看到任何供暖設備跟保暖用品。
顧鸞清投以崇拜的眼神，“我發覺你跟那些我認識的富家子弟一點都不一樣，他們成日就知道吃喝玩樂，都是些紈絝子弟。”
而他不一樣，他是認真地過好每一天。
像這樣的讚美，向朝爵聽多了，但因為是她說的，所以他意外地也覺得開心。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映襯著他年輕又英俊的臉。
“如果有那個機會，我可能也會變成那種人，但在向家，這是不可能被允許的。”
他一路是怎麽從低穀爬到頂端，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顧鸞清察覺到她似乎提起他的傷心事了，想方設法去逗樂他，“但是我覺得你二叔就是個意外。”
向朝爵抿唇笑，“他確實是向家的一個敗筆，不過也不難理解，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出人頭地的。”
“這個我倒沒什麽想法，我就是覺得他老是要故意針對你，特別不討人喜歡。”
顧鸞清邊說邊吃，就差沒把湯也給一起喝了。
把泡麵放下，向朝爵就給她遞了茶，“連你都看得出來，可見他做得有多明顯，真是愚蠢。”
向西戎不喜歡他，他更是討厭這個隻會給他添亂的二叔。
顧鸞清拿茶來暖手了，一邊呼著熱氣，隔著騰騰的霧氣看他，他的側顏十分精致。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以撐過這個難熬的夜。
顧鸞清奔波了一天，這會兒也累了，她還說著話呢，就開始打盹了，像小雞啄米似的說沒兩句點個頭。
在她捧著茶倒下之前，向朝爵先把杯子搶過來蓋上蓋子，然後把她拉到懷裏來抱著，他把下巴擱在她腦袋上，憋著笑，“吃完馬上就困，這是豬的標配吧。”
“我可什麽都聽見咯……”顧鸞清抬起沉重的眼皮瞪了他一眼，隨即又閉起來，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勁，隻是覺得他的懷抱好暖和，驅走了春夜的寒意。
向朝爵把人抱緊了，他歪著頭注視著她的睡顏，修長的手細心地撥開貼在她臉上的頭發，她睡得很平靜，也安穩。
“真神奇，前一秒還跟我鬥嘴，現在居然睡得這麽香。”向朝爵自言自語，他笑得有些得意，像是終於得到了他心愛之物，對她百般珍惜。
多虧了她，向朝爵即便隻著襯衣，也不覺得怎麽冷了。
他低下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鄭重道，“晚安。”
向朝爵靠在她頭上也嚐試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懷裏熟睡的某人，眼睫毛不停地顫動，臉上也染上一抹紅暈。
他剛剛的那一吻隻是蜻蜓點水，卻讓顧鸞清的心跳慢了半拍，然後又像是快要跳出來似的，砰砰地跳得很快。
她是怎麽了？被嚇到心律失常？
顧鸞清暗搓搓地揪住領口，暗暗祈禱不要被他發現她失常的心跳。
然而並沒有，向朝爵也睡著了。
而她一直處於心跳加速的狀態，直到陽光從排氣扇外投射進來。
顧鸞清一夜未眠。
一聽到遠處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向朝爵就醒了，他看著懷裏的人還是安分地將頭靠在他胸口上，頓覺分外安心。
卷翹的睫毛顫了一下，向朝爵溫柔一笑，“醒了嗎？”
顧鸞清不得不睜開眼睛，“嗯……”
看似淡定又惺忪，實際上她的內心已經在咆哮了。
她根本就沒睡著過！
向朝爵鬆開環住她的手，示意她起身回到對麵的位子，他站起身來，俊臉皺成一團，給她當椅子的大腿被坐了一晚上之後又酸又麻。
還沒來得及尷尬，大門就開了，一波外國麵孔的技術工人湧了進來，看到貨架後麵有人，他們都被嚇了一跳。
向朝爵整理領帶跟解開的袖扣，然後大步走出去，用流利的英文跟他們解釋他跟顧鸞清為什麽會在這裏留宿。
工人們這才明白過來，但還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向朝爵跟從貨架後走出來的顧鸞清。
毫無疑問，工人們肯定以為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麽。
向朝爵這會兒才覺得後悔昨晚竟然隻親了她額頭一下，然後暗歎他果然是正人君子。
倒是顧鸞清，臉紅得像蘋果，始終低著頭躲在向朝爵身上，她哪裏敢去看工人們，臉都被她自己丟光了。
這段時間她絕不會再來工廠。
暗暗下了決心後，向朝爵喚她，“我們快點走吧，別忘了我們還要上班。”
“好。”顧鸞清還是低著頭，跟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小碎步前進。
向朝爵走了幾步都沒看到旁邊有人，他回頭，見她一臉紅暈又頂著倆黑眼圈，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他頓時哭笑不得。
一把抓住她手腕，向朝爵笑，“我們本來就是夫妻，怕什麽誤會。”
顧鸞清看著他，心跳一滯，她能感覺到所有的血液都往她手腕集中，脈搏開始加快，被他抓著的手也開始發熱。
她到底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