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早說不就完了
她的舞蹈輕盈又靈動,燈光襯得她的身影更加單薄,我見猶憐。
晏城懷腦海裏不斷浮現顧鸞清在畢業晚會的那場舞,然而眼前的現實卻告訴他,顧鸞清就算是回歸以前,也不會看他一眼。
他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晏總。”一聲誠惶誠恐的輕喚,將晏城懷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他抬頭,差點忘記自己還在辦公室裏工作。
喊他的是秘書,她是來提醒他宴會入場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他該出發了。
晏城懷板著臉,“顧鸞清或者向朝爵也有參加這次宴會嗎?”
“沒有……代表向氏集團參加的是他們的總經理,向西戎。”
“嘁,那宴會還有什麽好去的,沒勁。”晏城懷興趣缺缺,但他也隻是在說氣話。
秘書卻當真了,著急著勸他,“您可不要說這種話,這次的宴會也很重要,您突然不去一定會惹來主辦的合作夥伴不高興的……”
“打住。”晏城懷皺著眉頭製止她的喋喋不休。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問秘書,“向西戎也是向家的人?”
秘書點頭,“是的,他是向德豐的二兒子,向朝爵的二叔。”
話落,晏城懷勾唇,笑得有些玩味,“這就有意思了。”
他終於願意起身,從三腳架上取下西裝外套,套上就走。
宴會設在市裏最繁華也是全市標誌性地標的第一高塔裏,奢華的裝潢,亮眼的燈光,豪華的賓客陣容,都相當引人注目。
晏城懷此次獨自前往,自從上次柳欣慈在台上出醜後,他便不願意再帶她來,不可否認這個情人實在上不了台麵。
看著賓客雲集,晏城懷還是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職業微笑,端著高腳杯混跡在精英中,與他們談笑。
直到他跟向西戎正麵碰上,還是向西戎主動打了招呼,“您就是晏總吧,幸會幸會。”
“向西戎,久仰大名。”晏城懷說著客套話,伸手與他的相握。
二人虛情假意地寒暄一陣,晏城懷就直奔主題了,“聽說我前妻在你們公司當了設計師,是真的嗎?”
他跟顧鸞清的離婚也算鬧得人盡皆知了。
向西戎知道他肯定不是顧鸞清那方陣營的人,也就是說,他不是敵人。
他笑道,“你才聽說這件事嗎,她在公司裏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呢,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隻是一個小編輯。”
“我最了解他了,她什麽本事都沒有,就隻會勾引男人。”晏城懷毫不客氣地詆毀顧鸞清,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誰讓她要跟向朝爵結婚,就別怪他把她當成敵人。
向西戎一看終於有人想法跟自己一樣了,他頓時喜出望外,主動將他手上的高腳杯與晏城懷手裏的紅酒杯相碰,“不愧是晏總,我看顧鸞清就是靠著我們向家當家向朝爵才能這麽猖狂,你不知道她的作品都要投入生產了,嘁,什麽不入流的設計。”
晏城懷飲了一口紅酒,他的薄唇也被染上一抹血紅,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他的目光望出去,帶著一絲得意,“看來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呢。”
沒想到向家也有蠢貨。
“如果可以,我非常榮幸能跟晏總您成為交心的朋友。”向西戎說著,笑著再跟他碰杯。
夜是這麽漫長,天空一望無際的黑暗就像人性,夜有多黑,人的心就能多黑。
今夜似乎又是個不眠之夜……
……
向朝爵委托向西戎去參加宴會,除了不願意跟晏城懷正麵交鋒外,他考慮到的是,能回家跟顧鸞清待在一起。
如果他們的想法同步的話,他們還能一起下班。
然而,電話也打不通,到她辦公室找人也落了空。
顧鸞清一聲不吭地人間蒸發了。
無奈之下,向朝爵隻能先回公寓,他想她能去的也就隻有這幾個地方了。
一桌子的菜已經漸漸放涼了,桌上放置著一張紙條,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我怕產品出紕漏,今晚就在工廠睡下了,你先吃飯,熱水也給你放好了。”
看樣子,顧鸞清是特地早退回來給他做飯。
自從她的產品開始投入生產後,顧鸞清就越發緊張,她害怕又像上次為宋雯撰稿那樣,因為一點差池就丟掉了工作。
可是她又不是工廠員工,不可能天天看著,隻能隔三差五才去視察。
向朝爵考慮到她心情如此忐忑不安,正想著這幾天給她放個假,帶她出去放鬆心情,卻不想她居然跟他唱反調,現在幹脆住工廠了。
忍著滿腔怒火,向朝爵再次撥打顧鸞清的電話,這次居然接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在工廠住下來了?”向朝爵開門見山地問,語氣甚是不好。
若她能看到他此刻寒人的表情,一定會更害怕。
顧鸞清知道他不高興,她連忙解釋,“也沒有,我就是想說,我在這裏看著能防止紕漏。”
撂下了那樣的狠話,顧鸞清心裏自然要忐忑多一些。
她承認,她輸不起。
向朝爵歎了口氣,“那你打算維持到什麽時候?一天?”
如果隻是今天,那他原諒她。
顧鸞清支支吾吾地回應,“我打算等產品投入市場後再恢複原來的生活模式……”
說白了,她打算在工廠待到產品的生產環節結束。
這意味著他們將至少有一個月不能見麵。
她是不是瘋了?
向朝爵氣得不輕,他厲聲正色,“你在那裏等著,我現在過去。”
“啊?”顧鸞清還沒反應過來,向朝爵就掛了電話。
他低頭看著那張紙條,帶著不屑地嗤笑一聲,驀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紙簍裏。
向朝爵轉身又奔了出去,猛地將門關上,把身影擋在身後。
他一路驅車,狂奔疾馳到工廠,此時工人都已經差不多都回去了,廠裏除了燈光外都進入休眠狀態。
向朝爵將工廠大門猛地推開,他來勢洶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來追殺仇人。
到處都是精密的儀器,還有散落在工作台上的珠寶閃爍著光芒。
向朝爵沉著臉,大喊,“顧鸞清!”
一直躲在暗處的顧鸞清這才戰戰兢兢地走出來,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他二話不說,衝上去走到她麵前,他們的周圍都是貨架,將他們的身影擋住。
“跟我回去。”向朝爵長話短說,他說話的口吻已經不是勸解而是命令。
顧鸞清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不同的是她絕對不肯悔改。
“我現在不能回去,你就不用勸我了。”她已經鐵了心要這麽做,不撞南牆不回頭。
向朝爵扶額,“現在連工作的人都沒有,我不知道你擔心什麽。”
工人都已經差不多走空了,她待在這裏也隻是受蚊蟲叮咬,還要無端受寒,毫無意義。
顧鸞清卻還是固執己見,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激動的時候總是紅著眼眶,帶著無盡的懊悔,“當初我替宋雯撰稿不也是完稿了?結果就因為我的一個小小疏忽,差點把我的名譽給毀了。”
她轉頭,不願去看他的眼睛,她執著地堅持她的意見,“這次我絕對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會把關每一步,直到它安全投入市場銷售,你就給我一些時間,很快我就會調整回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見她對被惡意篡改一事的陰影有多深。
“這裏別說床了,連像樣的可以睡的地方都沒有,你在這裏待著就是受罪。”
向朝爵還是不願意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執意要勸她。
原來他這麽為她著想,顧鸞清除了感激之外,就剩下愧疚。
她剛剛不該對他態度那麽激動。
然而,她還是沒有要妥協的打算,“無所謂,這點苦我能承受。”
“顧鸞清,你不要這麽固執!”向朝爵難得對她動怒,他是真的不想看著她在這種地方受苦,他給她這次機會並不是讓她過這種生活。
“我沒有固執,我就是害怕,這一次我不能失敗,如果敗了,我將又要回到原地。”顧鸞清有些鼻酸,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
向朝爵二話不說就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他望著她一會兒,驀地問她,“你真的執意要這麽做?”
“是,你怪我膽小好了,反正我就是這種性格。”顧鸞清說著,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靠在貨架上,她仰著頭,望著從排氣扇透進來的一點微光。
她是怕了,跟向西戎下了那麽大的賭注,意味著她將孤注一擲。
她不能輸,輸了一切就要從頭再來,向朝爵為她爭取到的一切都付之一炬,她不能辜負他的心意。
向朝爵重重地深呼吸一口氣,“我們這麽吵也不是個辦法,我想過了,既然你這麽怕,那我派專人過來這裏監察,你跟我回家,這樣可以嗎?”
顧鸞清神情複雜地盯著他良久,直到他受不了,再問她,“這樣還不行?”
“不是。”顧鸞清斬釘截鐵,她苦笑,“你怎麽不早點這麽說,那我就不用在這裏強那麽久了。”
要是能這麽做,誰願意睡在工廠裏。
向朝爵也被她逗笑了,“我還以為你就願意睡這裏呢。”
“誰願意啊。”顧鸞清嬌嗔,她主動討好似的握住他的手。
向朝爵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輕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