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夫妻合心其利斷金
長達兩個星期的市場調研，讓顧鸞清得到了高度的讚許的同時，也讓她的作品終於能夠見光。
設計部一致同意將她設計的珠寶“skinnylove”係列投入生產，作為旗下珠寶品牌下一季主打新品發售。
顧鸞清的心情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再好不過，她從沒想過幸福會來得這麽快，她竟然也有她的作品了。
然而，事情似乎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在高層放出消息的隔天，顧鸞清就收到了上層的傳喚。
助理來通知她的時候臉上帶著喜悅，為她感到高興，“一定是要商量你的作品第一批產量的問題，恭喜你啊。”
顧鸞清心裏卻感到惴惴不安，她微微一笑，“但願如此……”
悠長的走廊上靜得連細微的風聲都能在耳邊呼嘯，盡頭的大門就像通往夢想的入口，顧鸞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了門。
以向朝爵為首的高層領導集團都聚集在此，其中最為矚目的除了總裁以外恐怕就隻有向西戎了。
顧鸞清下意識吞咽唾沫，她怔怔地看著他們，驀地，低頭問好，“各位領導好，我是設計部門的設計師顧鸞清。”
長桌頂端的對麵牆上掛著高清大屏，上麵正展示著她最新的設計作品“skinnylove”，這是顧鸞清百裏挑一後的最後選擇，獲得了一致的好評。
正因如此，顧鸞清才有底氣站在這裏，否則她早就因為恐懼而逃之夭夭了。
向朝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輕啟薄唇，“進來。”
他坐在長桌頂端，長腿屈起交疊，修長的手撐在下巴下，看似慵懶，銳利的目光卻叫人不敢放鬆警惕。
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意味著他就是食物鏈的頂端。
有那麽一瞬間，顧鸞清覺得自己的身份跟他好懸殊，他們的距離一下被拉開。
“是。”顧鸞清垂眸，順從地將門關上，她始終以謙卑的態度麵對眾人，“不知道向總跟各位領導找我來有何貴幹？”
話音剛落，向西戎便冷不丁地笑了，他不無嘲諷地插話，“你連自己的作品即將要投入生產都不知道嗎？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做什麽設計師？”
“她並不隸屬於銷售部門，不知道也正常。”向朝爵反駁道，他轉頭，“先找個位子坐下吧。”
高層會議廳裏的桌椅都安排得剛剛好，顧鸞清這一出現，桌子周圍不得不硬生生地插多張椅子，還剛好就在向西戎對麵。
顧鸞清低著頭坐下來，她能感受到來自前方的視線，帶著嘲弄跟不屑。
果不其然，向西戎嗤笑一聲，“果然要護短——”
話還沒說完，就被向朝爵以一個似箭般的眼神給半途掐斷。
向朝爵將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目視前方，那一幅幅的設計作品在他的眼中像一團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驀地，他勾唇一笑，“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顧設計師，你這一係列的作品非常優秀，事不宜遲，我明天就會安排銷售部開始投入生產，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見？”
他將話題拋向靜坐著的各層領導，他們的噤聲代表著默認。
向西戎卻在第一時間跳出來，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我反對。”
顧鸞清剛落下的心又猛地給提起，她抬眸，看著向西戎的眼神五味雜陳。
“給個理由。”向朝爵倒也不惱，他冷靜的神情難以猜測喜怒。
向西戎賤兮兮地笑，他總是沒個正經時候，偏偏又位高權重，才能任他恣意妄為，口出狂言，“從顧鸞清空降我們集團之前，我就一直在反對她來，像她這種來曆不明前身還是因醜聞被炒點的小編輯，有什麽好欣賞的？這樣的人又能設計出什麽好作品？”
顧鸞清搭在膝頭上的拳頭暗暗攥緊。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向西戎的聲音似乎還有回音在環繞。
顯而易見，已經有人被向西戎說服了，紛紛向顧鸞清投去指責的目光。
向朝爵依舊是那副表情那個動作，隻是眼神更加冷漠。
他壓低聲音，“你有這番見解我並不意外，畢竟普通人的眼界在此，我也無從指責，但是，我不會因為目光短淺之人的看法就埋沒了一顆好苗子。”
向西戎哼笑，一臉不屑，“好苗子？我看是向總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難道你眼睛瞎了，那麽大個屏幕上展示著她的作品，論珠寶設計我們當中有誰是內行人嗎？就從外行人的眼光看來，你們難道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她的作品難看？”向朝爵怒斥道，他動怒時神色自若，唯獨目光冷似六尺寒冰，叫人背後發涼。
向西戎說不過他，又開始耍賴了，“好看有什麽用，市麵上的珠寶不都好看嗎？”
“正因如此，我才想說顧鸞清的設計作品是難得的能做到特別又好看，光是她這一係列的大膽配色就是一個賣點，誰不喜歡有著莫奈風格的珠寶呢？”
向朝爵說話時，屏幕上正好停留在顧鸞清設計的一枚戒指的畫麵上，她采用綠寶石跟藍寶石，形狀追求中世紀複古風，大膽的同時又不會過於浮誇。
不可反駁，這一係列作品堪稱是完美之作。
然而，向西戎就是看不慣他們夫妻倆聯合起來，也有點報複意味。
他不談珠寶，改說顧鸞清這個人。
“就算她的作品再好，可她毫無名氣，更別說還有黑曆史，這樣的人設計出來的產品投入生產之後真的會有人買嗎？”
顧鸞清始終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辯論，目光隱忍又憤怒。
向西戎的話不無道理，可她還是生氣，她氣她的尊嚴被他無情地踐踏了。
向朝爵也不是第一天跟向西戎針鋒相對，他奉陪到底，“能進我們集團的人就不會沒有名氣，什麽黑曆史洗不白，更何況那也是別人造謠，網上早就有人在辟謠了。”
顧鸞清倒是清楚這件事，她知道是於疏寒在網上為她申辯，不管是騙婚還是為宋雯撰稿一事，都一一給出了解釋。
可她沒想到向朝爵一直在關注這件事。
顧鸞清望向他的時候，他正轉頭掃了她一眼，僅是如此，她突然間就有了安全感，不再像剛剛那樣惶惶不安。
然而向西戎還是那麽難纏，他幹脆直接耍賴，“我不管，反正我反對讓顧鸞清的設計作品投入生產，我不想集團為了這個女人賠錢，更不想縱容某人為了一己私欲而讓集團受影響。”
字裏行間諷刺的都是誰，從向朝爵那冷冰冰的神情可見一斑。
向朝爵冷笑，“我想集團不至於會因為一個係列的珠寶不賣座就受影響，況且還是發布在旗下品牌，怕就怕有些人居心叵測。”
顧鸞清見識過向朝爵反諷的技能，他要是毒舌起來，沒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她不想再讓向朝爵為了她陷入這種無謂的鬥爭當中。
顧鸞清拍桌而起，結束了這場無硝煙的戰爭。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繃著臉，緊盯著向西戎，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作品風評一直很好，但我知道您的擔心不無道理，我現在就在這裏表明我的態度，如果我的設計作品投入生產後銷量不好，我會主動辭職走人。”
她都已經選擇退一步了，向西戎還不知道好歹，追問，“你辭職對我有什麽好處？我在乎嗎？”
顧鸞清莞爾一笑，在這種時候反而帶著一絲嘲諷意味，她故作輕鬆，“誰知道呢，有些人就是巴不得我被掃地出門，那我隻能用行動證明了。”
“反正不會是我。”
“我也沒說是您，請不要對號入座。”顧鸞清說著，突然頓住，她又再次露出笑容，帶著些得意地提醒向西戎，“我突然想起來，我的作品能不能投入生產，決定權似乎不在您手上。”
她不偏不倚地正中向西戎的下懷，他頓時怒火中燒，卻又隻能吃啞巴虧，眼看著顧鸞清裝模作樣地請示向朝爵，“我的話您也聽見了，請您給個意見吧，向總。”
可惡！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耍他。
到底是夫妻，顧鸞清在想什麽向朝爵都清楚得很，他看中了這次她的作品絕對會賣座，所以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高層領導估計是快要被逼崩潰了，難得討論出個結果來，他們連忙鼓掌表示讚同。
再說了，就是不讚同也沒用，決定權還是在向朝爵手上。
向朝爵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過也隻是曇花一現，他抬眸，看向向西戎，“這下你總該沒有意見了吧。”
“少數服從多數，我無話可說。”向西戎嘴上裝氣度，實際上還是改不了他小肚雞腸的性格。
二話不說，向西戎操起文件就走，完全不考慮向朝爵還沒宣布散會。
秘書長想攔住，卻給向朝爵叫住了，他從容道，“讓他走吧，反正也不是任性這麽一天兩天了。”
如此一來，倒不知道誰是長輩誰才是晚輩了。
會議結束後，全場人都走光了，隻留下向朝爵跟顧鸞清。
她站累了，索性坐在桌上，側頭望著他，她笑得真誠，“謝謝你。”
“這是你應得的，不必謝。”向朝爵向來拎的清。
“可是沒有你，我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顧鸞清感激不已。
向朝爵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抬頭，他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我有什麽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
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