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進的來出不去
安靜的病房裏，柳欣慈還躺在病床上，卸去濃妝，她的麵色蒼白如紙。
柳欣慈還在熟睡中，她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到她的孩子在奔跑，慢慢地從她的身邊跑開，而她一直追，卻給晏霜嬈跟顧鸞清給攔住了，她們對她拳打腳踢，孩子離她越來越遠，她拚命嚎哭，卻換不回孩子的回首。
這個夢持續了很久，終於，柳欣慈醒了，枕頭上淌滿了她的淚水。
她坐起身來，呆呆地看著空曠的房間，冷風徐徐吹進來，她單薄的肩膀瑟瑟發抖。
下一秒，就像斷了弦的琴，柳欣慈失去了理智，瘋狂大叫。
她的叫聲引來醫生護士，護士連忙安撫她，“柳小姐，您怎麽了？”
“晏城懷呢？他為什麽不在！我明明讓他在我醒來的時候一定要出現在我的身邊，他為什麽要騙我！”柳欣慈崩潰大哭，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這些天時好時壞，把晏城懷的耐心幾近磨光。
但，他不陪在她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的驕縱。
而是，有比柳欣慈更讓他在意的人——顧鸞清。
晏城懷一接到妹妹晏霜嬈的電話，告知他顧鸞清跑到晏家來拿東西，他二話不說就撇下還在病榻上的柳欣慈，趕回晏家。
晏家大宅裏輝煌依舊，顧鸞清甚至被水晶吊燈散發出的燈光照得眼暈，她想著既然也走不掉，索性在沙發上坐下，自顧自地喝茶。
直到晏城懷回到晏家，晏霜嬈一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衝下來，她興奮不已，嘴上卻是責問之意，“哥，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我都快被氣死了。”
晏城懷看都不看晏霜嬈一眼，眼睛四處搜尋，“顧鸞清人呢？”
“喏，在那裏坐著呢。”晏霜嬈用眼神示意顧鸞清所在的方位，一臉戾氣。
大廳的動靜隔著屏風傳了過來，顧鸞清一聽到動靜，旋即站了起來，主動從屏風後走到大廳來。
她挺直背脊，麵無表情地看著兄妹二人，“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打了我還想平安無事地走，你休想！”晏霜嬈咬牙切齒，恨不能手刃了她。
反觀顧鸞清，要比之前多了一分從容。
而這變化，足以讓脾氣古怪的晏城懷憤怒。
他冷哼一聲，把手伸進褲口袋裏，歪著頭，神情輕蔑地望著她，“你當初拚了命都要離開晏家，現在又跑回來，還打我妹妹，我能問一下你用意何在。”
如果答案不能讓他滿意，他也不會讓她好過。
顧鸞清實話實說，“我隻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拿完我就走，倒是你妹妹死纏爛打，還想動手打人，無奈之下，我隻能以牙還牙了。”
說著，她還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紙袋，微微一笑。
晏霜嬈火氣一上頭，繞過哥哥就衝過來要打人，卻給晏城懷喝住了，“霜嬈，你給我回房間，這事我來處理就好。”
晏霜嬈不服氣，氣得跺腳，“哥哥！”
“給我回去。”晏城懷還是那副態度，冷漠而不近人情。
無奈之下，晏霜嬈隻能哼一聲，甩手離開，然而不過走到二樓的過道，她就停下了腳步，靠在欄杆上，觀望這場鬧劇。
她倒要看看，顧鸞清能猖狂到什麽時候。
顧鸞清見最煩人的人走了，便要離開，晏城懷不答應，把她的手一把抓住，“你給我等一下，敢進來我家，就要做好出不去的心理準備。”
顧鸞清覺得可笑之至，她努力掙開他的禁錮，奈何對方力氣太大，她根本鬥不過。
“放手！”顧鸞清繃著臉，清澈的眼因憤怒而血紅。
晏城懷陰測測地笑，“不放。”
顧鸞清氣得發抖，即便手都已經紅了，她還是拚命掙紮。
她如此不安分，終於讓晏城懷沒了耐心，一把把她甩到地板上。
盡管地板上鋪了地毯，但顧鸞清還是免不了要承受臀部襲來的鈍痛。
此情此景完全落在晏霜嬈眼裏，她暗暗叫好。
“你瘋了嗎，你這個神經病。”顧鸞清破口大罵，她對晏城懷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她不願意再遷就這個自私自利的人。
晏城懷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曜石般的眼眸充斥著的卻是冷漠，他薄唇微啟，“瘋的人是誰，是你自己要回來，又怎麽能怪我不讓你出去，我這裏可不是來去自如的地方，是會讓你做噩夢的牢籠。”
“還是說，你後悔當初飛出去了？”晏城懷勾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四目相對，忍受他如冷箭一般的目光。
這種話，她光是聽著都想作嘔，更別說回去晏家，她想都不曾想過。
她已經不再是過去忍氣吞聲的顧鸞清了。
“我啊，光是想到你那野蠻的妹妹能一巴掌把你的情婦給打流產，還有你滿不在乎的醜惡嘴臉，我就覺得惡心，天底下怎麽會有你們這麽無情的人。”顧鸞清說著，露出陰冷的笑容，那是她過去不曾對他展露過的反擊。
那種輕蔑的眼神成功激怒了晏城懷，他手上的力道都快能把她的下巴給捏碎。
晏城懷憤怒的並不是她的嘲諷，而是一想到這些話有可能都是她的新丈夫向朝爵教給她的，他就一肚子火。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他一字一頓，看似冷靜，實際上早已在崩潰邊緣。
“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嗎？”
“那你還敢這麽惹我！”
顧鸞清勾起嘴角笑意更深了，她反唇相譏，“我說實話而已，錯了嗎？何況你要是想殺了我，還需要理由？像你這種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心，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對你掏心掏肺，現在我再也不會犯傻了，若你想反駁，就看看你那可憐的情婦吧，她也愛你，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更別說我為了你拋棄了一切。”
她對他的愛已經枯竭，對他的恨卻是綿綿無絕期。
這輩子，她都不想原諒他。
顧鸞清一語中的，晏城懷因此惱羞成怒，他捏住她下巴的手鬆開，轉去掐她脖子，他使了勁，像是要殺了她。
被這般對待本該掙紮才是，顧鸞清卻毫無動靜，任他折磨，她漸漸快要窒息了，卻還強撐著笑容。
她可憐他。
被迫隔岸觀火的晏霜嬈終於忍不住發聲叫好，“殺了她。”
話落，門鈴突然響了，像警鍾敲響，打破這僵局。
晏城懷擰眉，理智一下子回來，他驀地把手鬆開，顧鸞清因此得救。
顧鸞清捂著脖子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她的臉一點點恢複原有的氣色。
晏城懷起身，親自走到玄關，將視屏打開，“向朝爵？”
他話音剛落，顧鸞清跟晏霜嬈不約而同地將注意力轉移到玄關。
顧鸞清除了驚訝，還莫名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總覺得是救兵來了。
而晏霜嬈純粹是好奇。
玄關這邊，向朝爵還在跟晏城懷隔著視屏爭執，他十分冷靜，毫不慌亂，“顧鸞清在裏麵吧？請讓她出來。”
“她不在。”
晏城懷剛說完，就給光速打臉了。
顧鸞清湊到他身後，對著屏幕裏的向朝爵指著自己，“我在這裏。”
“嗯，回來吧，鹿星一直吵著要你。”向朝爵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帶著血痕的脖子上，瞬間沉了下來。
如此一來即便晏城懷不情願，他還是得開門，向朝爵成了不速之客。
向朝爵一進來，就把晏霜嬈給吸引住了。
他一身筆挺西裝，西裝褲包裹下的腿筆直又修長，步伐穩重而大方，長相英俊不輸哥哥，輪廓在燈光下更是被襯得熠熠生輝，不卑不亢的態度跟強大的氣場都足以蓋過任何一個人。
晏霜嬈對向朝爵一見鍾情。
然而，向朝爵卻看都不看樓上大小姐一眼，直奔顧鸞清，他拉住她的手，眉目溫柔，“我們回家吧。”
“好。”顧鸞清露出笑容，她鬆了一口氣。
這畫麵在晏城懷眼裏，實在太過刺眼。
晏城懷又出手阻攔，將顧鸞清另一隻手抓住，與向朝爵針鋒相對，“她不許走。”
向朝爵反問他，“憑什麽？”
“就憑我是她的前夫，我有權決定的她的去處。”
“那我還是她的丈夫呢，我跟她才是合法夫妻，你跟她，前塵往事不值一提。”
向朝爵從容不迫，他句句珠璣，逼的晏城懷啞口無言，可他還是不願意鬆手，“你嘚瑟什麽，她為跟我在一起可是付出了一切代價，跟你的時候她不過是一隻破鞋。”
“晏城懷，你胡說八道什麽！”顧鸞清一怒之下，把手甩開，反手就給了晏城懷一耳光，力道並不重，卻讓他發愣。
趁著這空檔，顧鸞清拉著向朝爵，氣勢洶洶，“跟這種無賴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我們不用管他，走吧。”
“好~”向朝爵勾唇淺笑，視線轉到晏城懷身上，透著不屑，“她跟你不過隻有幾年的時光，還是不快樂的時候居多，而她跟我，餘下的人生都將教給我。”
短短一句話，對晏城懷來說就已經是暴擊。
門一關，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晏霜嬈癡癡地看著門口很久，才發出一聲感慨，“他好帥啊。”
那語氣，活脫脫就是一花癡。
晏城懷冷眼看著她，“你說什麽？”
“我不過是在說實話啊，欸，哥他是誰啊，這個人我喜歡。”
“這個月的信用卡，我會全都扣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