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都在跟她作對
晏城懷笑得眯了眼,半眸中透出冷漠的光。
顧鸞清忍著快要爆發的脾氣,咬牙,瞪緊他,“你說什麽?”
“怎麽?不願意接受?我就是因為你在,所以才不想跟你們雜誌社合作。”晏城懷大言不慚,絲毫不考慮她的感受。
顧鸞清終於怒了,拍桌而起,“那你為何又要要求由我來負責這件事,你明明可以選擇眼不見為淨!”
其實不問她也知道答案,無非就是為了讓她難堪。
如她所想,晏城懷就是為了羞辱她,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話要說。
可是顧鸞清不給機會,把文件收了就要走人,晏城懷慢悠悠地把人叫住,“你就這麽走了,不好回去交差吧。”
不難想象回去之後,晏城懷單方麵會怎麽跟雜誌社說她。
顧鸞清再三考慮,為了她的業績,她還是坐下來了。
她翹著腿,仰起下巴看他,“到底什麽事?”
“向鹿星是不是你的孩子?”晏城懷平靜地問她,目光卻寒得凍人。
顧鸞清一怔,麵露驚詫,她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這件事?你又派人去跟蹤我了?”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晏城懷下意識反唇相譏,然而下一刻他就猛然意識到,“原來向鹿星真的是你的孩子!”
柳欣慈沒有騙他。
可他倒寧願他是被柳欣慈欺騙,而不是被她,顧鸞清不配讓他蒙羞。
既然事情已經暴露,顧鸞清也不躲躲藏藏,直言,“沒錯,你生氣也好無所謂也罷,我當時就是給向朝爵代孕,隻是我不知道那是他。”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晏城懷怒喝,伴隨著他憤怒的聲音,顧鸞清被他的耳光狠狠打落在地上。
她的臉火辣辣地痛,像一把火在她的臉上燃燒。
即便是離婚後,他還以為他能隨便掌控她的人生。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晏城懷見顧鸞清坐在地上沒反應,他起身,走過去提起她的領子想將她提起來,卻不想她會突然抬頭,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混賬東西,你以為你是誰。”
顧鸞清紅著臉怒罵,她能感覺到左臉的腫脹,想必自己現在一定很難看。
即便如此,顧鸞清還是故作淡定地起身,把裙擺拉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抱著文件大步離開。
就算會被總編怪罪,她也不要在這裏受辱。
然而帥不過三秒,顧鸞清就給追上來的晏城懷拉住領子往後一扯,將她抱在懷裏,強行拖下樓。
任顧鸞清怎麽罵怎麽反抗,他都沒反應,隻有在她要張嘴咬人的時候,他才終於不耐煩地開了口,“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雜誌社都是像你這樣的野蠻人嗎?”
說話的同時,他偷偷給會議廳那些記者發了短信。
話落,顧鸞清漸漸慢了動作。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放開,我自己會走。”
“這才乖嘛。”晏城懷冷著臉,說的話不含一絲感情。
他鬆了手,電梯門恰好打開,顧鸞清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邊的電梯幾乎同時打開,記者偷偷跟在其後,晏城懷趁這個機會走了出去,猛地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往後拖。
顧鸞清的脖頸被狠狠卡住,她的瞳孔收縮,本能地掙紮。
這一出大戲,無疑馬上引來了周圍員工的關注,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她這邊,還不敢湊近。
顧鸞清好不容易掙開,捂著脖子怒罵,“你是想殺了我嗎?”
“沒錯,我真是恨不能殺了你,不然你要我怎麽辦,要我眼睜睜看你在欺騙我之後就投向別的男人嗎?還是要我接受你騙婚的現實,隻因為我愛你,你就可以這麽做嗎?”
他扯著嗓子吼,竭盡全力,像撕心裂肺,卻又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
顧鸞清更相信後者,她太了解晏城懷了,此刻他痛苦的表情之下掩藏的就是一顆肮髒不堪的心。
果不其然,晏城懷望著她的眼神透著得逞後的冷漠,讓她不寒而栗。
他的這番話終於成功引來周圍人的圍觀,將顧鸞清和晏城懷團團圍住,又留了空間讓他們接著吵。
人群中,隱藏著幾個微微閃著光的攝像頭,將這一切拍下來。
顧鸞清氣得話都說不上來,她如鯁在喉,眼神中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絕望。
晏城懷是在報複她。
“你別血口噴人了。”
蒼白的一句話太無力,眾人紛紛投以指責的目光,對她指指點點。
晏城懷竊喜,明麵上當然還是故作沉痛,冷笑,“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同意跟你離婚嗎?就是因為你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承認錯誤。”
“一派胡言,晏城懷別忘了是你先負了我,但我不想家醜外揚,所以請你閉嘴好嗎?”顧鸞清一步步被逼到了懸崖邊緣,但她為了自己的尊嚴,還是忍住了。
她盯著他,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燒,晏城懷索性移開視線,眉頭緊鎖。
“家醜不可外揚?我看是你怕我把你騙婚的事給抖出來吧?可惜,我還真不願意就這麽善罷甘休。”
晏城懷半垂眼簾,走過去勾起顧鸞清的下巴,她立馬拍開。
“跟你說不下去。”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顧鸞清轉頭想走,卻給圍觀的人堵在這個圈子裏,根本出不去。
盡管他們什麽都不說,但都很有默契地圍起來擋住她的去路,除了看熱鬧,也是為了給晏城懷出口惡氣。
顧鸞清無可奈何,回頭想從另一邊離開,誰知竟然正眼跟湊過來的攝像頭對上。
她瞪大眼睛,快門聲同時響起,預示著這場鬧劇最後的勝負。
顧鸞清輸得徹徹底底。
“哢嚓——”
“啪——”總編將報紙重重摔在桌子上,死死地瞪著顧鸞清,恨鐵不成鋼,“我讓你去幫我談工作,我信任你,結果你就這麽對我的?”
顧鸞清挺直身體,乖乖挨罵。
總編覺得還不解氣,又拿報紙摔了幾遍,指著那上麵不停顫抖,“你看上麵都寫了什麽?!知名編輯顧鸞清騙婚被前夫晏城懷當眾揭發,我們雜誌社留這種人是否物以類聚!你自己不爭氣就算了,你還連帶著雜誌社也一起受影響,你——我真是要給你氣死了。”
徐主編受不了,出麵維護顧鸞清,“你怎麽知道鸞清不是被冤枉的,就我所知晏城懷可不是那種安分的人。”
“那又怎樣!跟我有關係嗎?我現在緊張的是雜誌社的命運,要栽在她顧鸞清手上了。”總編激動起來,那恨得牙癢癢的樣子像是能吃人。
顧鸞清始終沉默,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晏城懷不會幫他,媒體記者也不可能會幫她。
輿論一邊倒,牆倒眾人推,最後隻會發展成這種局麵。
而顧鸞清能做的,就是緘默不言,等風頭過去了,情況就會好轉。
前提是她得撐下去。
從總編辦公室出來時,顧鸞清的耳朵還在耳鳴中,老感覺總編還在身邊碎碎叨叨。
徐主編安慰她,“你不用擔心,等這陣子過去了就好了,我相信你。”
顧鸞清的情況徐主編一直看在眼裏,說她騙婚簡直是子虛烏有。
“謝謝你。”顧鸞清扯了扯嘴角,她快笑不出來了。
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穿過走廊,顧鸞清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放在桌子上的新報紙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拿起報紙翻了一下,跟總編拿的那份不是同一份,但內容都是她的事。
“知名編輯顧鸞清騙婚?!其父親也是前市長顧源讓曾涉嫌貪汙,並利用車禍受創來逃避責任,父女倆醜聞不斷。”
顧鸞清氣得都喘不過氣來,直接摔了報紙,狠狠地踩,一邊怒罵,“這算什麽?標題又臭又長,為什麽把我爸的事情也拿出來說?”
她的最後底線就是顧源讓。
然而媒體才不會理會她的底線是什麽,他們隻知道什麽最火,就會報道什麽,加上晏城懷暗中操控,她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將報紙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裏,顧鸞清甩手走人。
關於顧鸞清的醜聞接踵而至,各類虛假捏造的新聞甚囂塵上,顧鸞清甚至在工作時都無故收到威脅信,雜誌社的同事對她的意見越來越大,紛紛讓總編辭退她。
這都沒什麽,可怕的是顧鸞清負責的介紹向氏集團新產品板塊也因此受到影響,雜誌的銷售量驟減,不少向氏集團產品的粉絲還特意寫信給公司,讓他們換掉顧鸞清,不然,粉絲就脫粉。
顧鸞清已經差不多猜到自己的結局了,等到向氏集團強烈要求將她換掉,她就徹底地孤立無援,所謂牆倒眾人推,不過如此。
以後的路要怎麽走,她不清楚。
在辦公室的日子越來越難熬,顧鸞清索性跟徐主編提議停了自己的職位,她趁這個機會出去避避風頭。
徐主編答應了,讓她好好散散心。
然而實際上,顧鸞清能去的地方就隻有於疏寒的住處。
顧鸞清站在於疏寒住處門口,她反複摁了門鈴都沒人回應,還沒等到人來給她開門,天就先下起雨了。
所有的事都在跟她作對。
顧鸞清有些絕望,但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忍受,要麽就離開這個世界。
任由雨拍打在身上,她全身被打濕,她都沒反應,久久地站在雨中。
直到雜誌社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