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是認真的

  顧鸞清喜歡誰,他不在乎,他隻在乎她屬於誰。


  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能擁有她。


  晏城懷強烈的占有欲讓他此刻怒火中燒,但這跟顧鸞清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嗬嗬冷笑,低低的笑聲帶著嘲諷,對他的反對大肆嘲弄。


  “你以為你晏城懷是誰?真能掌控我的人生?別搞笑了。”顧鸞清驀地冷了臉,半眸壓低光芒,透著冷漠。


  她的心已死,不會再為了他而跳動。


  “反正你絕對不能跟他結婚,我作為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你配不上他。”


  “那又怎樣?現在是人家選的我!”顧鸞清受不了他的控製欲,怒懟回去。


  晏城懷不在乎顧鸞清怎麽想,他隻是不想讓顧鸞清再嫁入豪門,這意味著她以後就有能力與他針鋒相對,甚至是跟他持平。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他一生氣就拿方向盤出氣,拍得手都紅了,才作罷。


  晏城懷趴在方向盤上,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為她著想的樣子,大言不慚,“你就不擔心又會遇到我這種人嗎?向朝爵跟我是同類,隻不過他更會偽裝罷了。”


  他跟向朝爵的接觸僅僅在於生意場上的較量,向朝爵給他的印象就隻有這個人不是善類,至少不如外表那麽有紳士風度。


  顧鸞清不信,抵死維護向朝爵,在她看來,他一個外人都要比這個前夫好一百倍。


  事已至此,他們再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更何況顧鸞清本來就在糾結這件事。


  晏城懷冷靜下來,嘴角寒意不減,一字一頓如同威脅,“反正我不會讓你輕而易舉地就進豪門,你給我等著瞧吧。”


  “你先把你那個不要臉的情婦安置好再說吧,”顧鸞清反唇相譏。


  晏城懷眉毛一挑,幫她把安全帶解開,“給我下車。”


  顧鸞清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是你要把我送到這裏來的!”


  這附近連計程車都很少,他是打算讓她步行回去嗎?

  晏城懷不管,態度依舊很強硬,“給我下車,我可沒有義務照顧我的前妻。”


  他要這麽狠,顧鸞清也不跟他客氣了,故意拿他最在意的事刺激他,“好,既然你要這麽對我,那我隻好找向朝爵了,反正隻有我一通電話,他就會出現在我麵前,不像你。”


  “你敢!”果不其然,晏城懷立馬怒了,猛地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摁在座位上,然後係上安全帶。


  顧鸞清冷哼,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一路上,晏城懷都在諷刺她,所有他能想到的顧鸞清的痛處,都毫不猶豫地刺激她。


  別的顧鸞清無所謂,隻有顧源讓跟她曾給陌生男人代孕過是她的底線。


  偏偏晏城懷就踩中了地雷,“向朝爵也知道你給別人生過孩子嗎?”


  他敢斷定向朝爵一定不知道,因為沒有哪個男人在得知這種事後還能原諒女朋友。


  顧鸞清攥緊拳頭,臉色鐵青,“開你的車別給我費那麽多話。”


  “他知道你還有顧源讓這個拖油瓶嗎?不對,他應該知道了吧,顧源讓到現在還垂死病床應該是人盡皆知了吧。”晏城懷自說自話,根本不在意她已經快崩潰。


  換做以前,顧鸞清那麽脆弱,一定撐不下去,在他麵前露出醜態。


  在他多年的刺激下,她早就沒了當年那個自信的模樣。


  然而,顧鸞清卻一反常態,選擇了不回應,她的臉由於繃得太緊,麵部神經甚至開始微微抽筋。


  計劃失敗,晏城懷自討沒趣,也沒了興趣再說話,一路黑著臉送她回去。


  剛在雜誌社門口停下,向朝爵就來了電話,他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甚是矚目,晏城懷一眼看到。


  顧鸞清戒備地瞪他,一邊接通電話,“怎麽了?”


  跟向朝爵說話的語氣明顯溫柔很多。


  晏城懷聽在耳裏,十分不是滋味,他也故意在這時候打電話給柳欣慈,“你不是還要到醫院檢查胎兒嗎?現在給我馬上到醫院來,我陪你檢查。”


  “欸——”柳欣慈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掛了電話。


  這邊顧鸞清大驚失色,激動得坐不住,“你說什麽?鹿星他大出血?!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他前幾天都能下地走路了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現在鹿星已經進手術室了,他一直哭著要你來,請你務必要來。”向朝爵難得也開始慌張,畢竟向鹿星是他的兒子。


  顧鸞清急得熱淚盈眶,顫抖著手,點頭,“好,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她掛著熱淚跟晏城懷求情,“拜托你送我去醫院,你剛不是跟柳欣慈說了要去醫院檢查嗎?就順帶送我去吧。”


  為了向朝爵的孩子,她竟然能如此著急,晏城懷心裏一陣無名火,但她苦苦哀求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


  罷了,反正就算他不幫忙,向朝爵也會過來接她。


  又踩下油門,將哭哭啼啼的顧鸞清送到醫院,她連安全帶都忘了解開就要下車,最後還是晏城懷替她解開。


  柳欣慈聽晏城懷的話到了醫院,並在門口等著,看到晏城懷的身影,她剛要展顏輕笑,誰知下一秒就又看到顧鸞清就站在他旁邊。


  柳欣慈頓時怒火中燒,衝上去抓住顧鸞清的手,怒斥,“你這個賤人,怎麽會跟城懷走在一起?!”


  顧鸞清臉色蒼白,眼眶卻是紅的,看上去剛哭過。


  她無心理會柳欣慈的惡言相向,一心隻想去找向鹿星。


  然而柳欣慈還是依依不饒,“快說啊!你到底找他幹嘛!”


  “夠了,讓她進去吧。”晏城懷插話,打斷她的審問。


  在他淩厲的目光注視下,柳欣慈不得不鬆開手,放顧鸞清進去。


  顧鸞清轉眼就沒了影兒。


  柳欣慈氣急敗壞,跟晏城懷鬧脾氣,“城懷,你怎麽又跟這個女人在一塊了!”


  晏城懷麵無表情地拉著她進醫院,“你沒有資格說教,與其跟我鬧脾氣,還不如安安靜靜地讓我陪你檢查。”


  他說得沒錯,柳欣慈無可反駁,隻能默認吃癟,乖乖地抱住他手臂,進門。


  顧鸞清趕到手術室外的長廊上,向朝爵靠在牆上,臉色陰沉。


  她衝到他麵前,仰著臉看他,急紅了眼,“鹿星現在怎麽樣了?”


  向朝爵繃著臉,緊皺的眉頭似乎在糾結什麽,他的回應也變得沉重,“他複查時傷口大出血,需要輸血,但由於血庫庫存不足,需要現場獻血。”


  不然,向鹿星很快就會出現休克反應。


  顧鸞清急得掉眼淚,抓著他搖晃,“那你怎麽不給他獻血呢?”


  “血型對不上。”向朝爵沒能幫上兒子忙,他也在自責。


  顧鸞清急得團團轉,她盡可能地為她想辦法,“你等等,我幫你去問問我同事,還是說我的血型——不,應該對不上的。”


  她慌得失去了理智,說話語無倫次。


  見顧鸞清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著急著給同事打電話追問,向朝爵終於做出了決定,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不讓她有下一步動作。


  顧鸞清抬頭,眼噙熱淚,“怎麽了?”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向朝爵繃著臉,拉著她的手往護士值班室走,一邊頭也不回地接著說道,“你跟鹿星一樣都是A型,對吧?”


  顧鸞清不假思索地點頭,“對。”


  “那就行了,你願意嗎?”向朝爵突然頓住腳步,他這才想起還沒問過她的意見。


  顧鸞清點頭如搗蒜,眼淚跟著抖落,“我願意,太好了能幫上忙。”


  她不知道從哪裏生來的勇氣,竟然生了就算抽幹血也要救向鹿星的想法。


  但她現在隻知道,如果不救他,她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向朝爵找到護士,他一早就跟護士說好,讓她做好準備,給他時間去考慮跟商量。


  顧鸞清一坐下,護士就開始操作了,而向朝爵在旁陪伴,抓著她另一隻手,目光深沉。


  暗紅色的血液很快從她的血管裏流向針管,最後流進血袋裏。


  顧鸞清看著自己的血,想到這些血液能夠拯救向鹿星,她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冷靜下來後,顧鸞清才想起向朝爵的話,不禁疑惑,抬眸與他對視,她問,“你怎麽知道我是A型血?”


  她不記得她有跟向朝爵說過。


  向朝爵猜到她會問,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實以答,“因為你是向鹿星的親生母親。”


  平靜的語氣,說的卻是核彈級的話。


  顧鸞清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倒是護士愣住了,給她拔針的手抖了一下,針眼處頓時血流不止。


  顧不上問他了,顧鸞清的小臉皺成一團,倒抽涼氣,“快摁住啊。”


  護士方才驚覺,用棉花摁住才止住了血,她尷尬地站起來,一抬頭就對上向朝爵寒人的神情,半眸愈發冷漠,“杵在這裏幹嘛,不快給手術室送過去?”


  “好,好的……”護士一驚,連忙拉著另一個護士出去。


  留下他們二人麵麵相覷。


  顧鸞清摁著針口站起來,再一次問他,“你剛剛說我是鹿星的親生母親,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我是認真的。”向朝爵繃著臉,正對著她,眼眸閃著黑曜石般光芒。


  如果可以,他也不會現在就告訴她真相。


  他過於嚴肅,顧鸞清連說服自己他在開玩笑的餘地都沒有,她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心又再次沉了下去,一直墜到穀底。


  這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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