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能結婚
向朝爵認真的神情別有一番魅力，讓顧鸞清愣了神，她甚至沒聽明白他的話。
目光一滯，落在他俊容上，顧鸞清怔怔的，“你說什麽？”
“我說跟我結婚吧。”向朝爵伸手越過桌子，將她揪住裙擺的手握住，她的指尖微涼。
話落，如同在她平靜的心裏投下了一枚炸彈，顧鸞清猛然驚醒，將手抽開，下意識往後閃躲，背抵在沙發背上。
她僵直了背，吞咽唾沫以消化他所言，然而這遠遠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本能地想要退縮，可她無處可逃。
向朝爵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像在觀賞一件展覽品，細細地端詳，這個快要成為他所有物的女人。
她緊張的模樣實在是可愛。
向朝爵勾唇輕笑，眉目溫柔，連說話也一改嚴肅，輕聲細語，“我對你是認真的，所言當然也是真的。”
顧鸞清不相信，她對這樣的自己沒有自信，因而越發疑惑，眉頭緊擰。
“為什麽要選擇我？我又沒有背景也沒有錢又要照顧我爸，還剛離了婚，又不是絕色。”她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自信跟傲慢。
世事把她的棱角全都磨圓了。
向朝爵的心跟著揪緊，但也隻是一瞬，他又恢複平靜，笑著搖頭，“因為鹿星需要你，他雖然剛動過手術，但病情不容樂觀，隨時都有可能惡化，在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能在身邊照顧他的母親。”
他原以為不需要母親也能讓向鹿星過得開心，但現在看來他錯了，孩子的成長必須要有媽媽陪伴。
他不懂沒關係，向鹿星需要。
“就為了這個？”顧鸞清垂眸，神情恍惚，不知為何有些失望，但又在情理之中。
她該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看來顧鸞清並不知道就是他當年讓她代孕，也不知道向鹿星其實就是她親生兒子。
向朝爵暗暗盤算著一切，明麵上把所有真相壓下，他哄騙人的手段不比別人差。
從西裝外套裏拿出一個禮盒，向朝爵放在桌上推給她，鄭重其事地跟她承諾，“我會選擇你，當然不隻是因為鹿星，還有我，我也需要你，那麽多天的相處跟接觸讓我對你有了好感，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說罷，將禮盒打開，裏麵是一枚特別定製的鑽戒，天然的綠鑽透著幽幽的光芒，也能看出他的用心，盡全力做到讓她與眾不同。
他的態度霸道又溫柔，一步步將她引入他的圈套中。
顧鸞清無所適從，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緋紅，她側頭，故作從容，“讓我想想，可以嗎？”
事出突然，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哪怕是要拒絕，也要讓她想好一個正當的理由去拒絕一個風度翩翩又多金又英俊的紳士。
向朝爵卻覺得她已經逃不掉了。
他大方一笑，鷹眸閃著堅毅的光芒，應承她，“好，我給你時間去想。”
“那沒事的話，我先回樓上了。”
話落，顧鸞清就跟逃命似的轉身直奔上樓，把向朝爵遠遠甩在身後。
向朝爵也不心慌，慢悠悠地端茶輕啜一口，清香彌漫口腔中。
他輕笑，腦海裏閃過顧鸞清的身影，不禁搖頭輕笑，呢喃，“冒冒失失的也蠻可愛的嘛。”
顧鸞清一回房間就把門給鎖上了，她的心跳得很快，倒不是怦然心動，純粹是因為害怕。
早就在想向朝爵怎麽會突然對她這麽好，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目的。
她雙手背在身後貼在門上，低著頭，看著微微起伏的胸脯，思緒飄得很遠。
恍惚間，一陣冷風吹開虛掩的陽台門，連著窗簾一起吹開，顧鸞清散在肩膀上的長發揚起，她回過神來，索性去裹了件毯子，到陽台上吹風。
冷風讓她一片混沌的腦袋清醒過來，她閉上眼睛，腦海裏閃現出向朝爵認真的身影，她又開始惆悵。
向朝爵那麽有錢，跟他結婚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顧源讓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可是這樣一來，她跟他結婚的目的也不單純了。
轉身靠在欄杆上，顧鸞清看著寬敞的室內，陽台外那麽冷，與溫暖明亮的室內截然不同。
如果她選擇了向朝爵，那她以後也有名正言順地待在這種地方。
“可是……”顧鸞清糾結，她想起當年嫁給晏城懷的事。
她害怕再付出真心。
當晚顧鸞清沒有下樓用餐，向朝爵也不生氣，吩咐傭人給她送上樓，他則匆匆解決了這頓索然無味的晚餐。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
向朝爵就著一身灰藍色西裝款款下樓，顧鸞清很早就在大廳等著了。
她手上提著的托特包更是矚目。
向朝爵壓低眼眉，心裏有了數，從容地走到顧鸞清麵前，“你要出去？”
傭人先趕過來解釋，“是這樣的，顧小姐說她要先回公寓住，因為擔心她父親。”
“原來如此，”向朝爵回頭，平靜的外表下不見喜怒，令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顧鸞清誠惶誠恐地點頭，不敢看他，以烏黑的發頂相對，“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我已經恢複過來了，我就想還是回去吧，手上還有工作要處理。”
她在他麵前總是畏畏縮縮，看上去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正因如此，才會引來向朝爵注意。
既然是她要走，他也不攔著她，吩咐司機送她回去。
等顧鸞清上了車，向朝爵想起正事，敲了敲車窗，車窗隨即搖下來，露出顧鸞清不安的小臉。
向朝爵忍著笑意，撫了撫她臉頰，態度誠懇，“我昨天跟你說的事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會給你時間。”
欲擒故縱，這不過是個簡單的戲碼。
顧鸞清慌慌張張地把車窗搖上，不敢回應他，更別說直視他眼睛，那目光實在太灼熱，讓人不知所措。
一回到公寓，顧鸞清第一時間複職，她出現時身著向朝爵派人給她買的巴寶莉拚色風衣套裝，幹練又時尚，像是回到結婚前的強大氣場。
在走廊上遇到徐主編，連她都忍不住調侃，“你這是談戀愛了嗎？整個人都意氣風發的。”
“哪有的事。”顧鸞清紅著臉笑，心裏卻沉了下來。
難道說她真的該答應向朝爵嗎？
顧鸞清怕再胡思亂想下去，她會鑽牛角尖，一投入工作便心無旁騖，全神貫注於向氏集團新一季產品的介紹跟宣傳。
為了能創造新意，顧鸞清此次特地請了知名作家撰稿，她則負責排版。
忙碌中，前台突然來了電話，“顧編，晏城懷先生來找你。”
顧鸞清的手停在鍵盤上，她心下一緊，“他有說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有，隻讓你下樓說話。”
顧鸞清擔心晏城懷見麵不成，要在樓下鬧事，她隻得先放下手頭的工作，答應去見他。
如前台所說，晏城懷就在大廳門口等她，挺拔的身影跟過人的樣貌引來不少注意。
顧鸞清緩緩地走過去，帶著遲疑，“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話音未落，就給晏城懷拉出大廳，他強硬地把她往車上帶，不容她反抗？
“砰——”猛地把門一關，晏城懷快步繞到另一邊，上車。
顧鸞清透過後視鏡看晏城懷，他麵無表情，眼神黯淡。
“係好安全帶，我們找個可以說話的地方。”晏城懷終於開口，語氣還是跟以前一樣。
顧鸞清撇了撇嘴，係上安全帶，他旋即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在附近人煙稀少的地方停下，顧鸞清攔住要開門下車的他，厲聲正色，“你要說什麽，在這裏說就行了。”
“你跟向朝爵真的在一起了？”晏城懷扭頭，死死地瞪著她。
在寒人目光注視下，顧鸞清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又恨又怕，她很冷靜，像一台沒感情的機器，墨黑眼眸轉到眼角，與他相對。
她冷笑，“跟你有關係嗎？”
“回答我。”晏城懷根本不願意跟她商量，他要的是結果。
顧鸞清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住怒火，一字一頓地拒絕他無理的要求，“我說過我沒有義務要回答你吧。”
不過一句話，就徹底激怒了晏城懷，他突然湊過來，大手掐住她下頜，逼著她仰頭，“我讓你回答我。”
顧鸞清死死地盯著他，不停掙紮，好在這次他下手也不重，她給甩開了。
摸著脖頸喘氣，顧鸞清散著發，閉著眼，“如果我說向朝爵跟我求婚了，你要怎樣？難道你還能阻止他娶我？你以為你真的能隻手遮天嗎？”
他想得美。
顧鸞清所言全不是孟浪之言，晏城懷吃了一驚，眯起眼看她，“向朝爵跟你求婚了？他看得上你？”
像向朝爵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應該跟他是同類，既然如此怎麽會看上顧鸞清這個拖油瓶？
不僅是晏城懷，連顧鸞清自己都有疑惑，可她不能在他麵前妄自菲薄。
“你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渣嗎？我顧鸞清被誰看上都不關你的事，還有，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顧鸞清氣不打一處來，走又走不得，隻得抱住雙臂生悶氣。
晏城懷怒極反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猛拍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眼看氣氛越來越緊張，他突然開了口，“我不同意，你跟向朝爵絕對不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