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轉危為安
向鹿星一睡著,顧鸞清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倒在床上,躡手躡腳地離開病房。
走出去時,她剛好跟打了水趕過來的看護擦肩而過,看護親眼看著她從向鹿星的病房走出來,立馬緊張地進了房間,“小少爺!”
“……”向鹿星睡得正香。
看護湊過去探了探鼻息,才知道他隻是睡著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自打向鹿星住院以來睡眠就不好,睡得很不安穩,經常動不動驚醒,看護因此也跟著忙前忙後,這不正給他打水泡奶粉。
誰知向鹿星竟然給那個才見過一次麵的女人哄睡了。
看護留了個心眼,給向朝爵發信息打報告。
顧鸞清回辦公室找人,此時於疏寒也在辦公室歇著,看到她出現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這麽快就回去了呢,我都還沒跟你說上話,剛剛值班去了,讓你久等了。”
“不要緊,我剛也去晃了晃。”顧鸞清笑,手給她握住,引到沙發邊上坐下來。
於疏寒扒拉兩口飯,一邊問她,“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我跟晏城懷離婚了,今天早上我們去辦了離婚證。”顧鸞清話落,緊繃的肩膀一下子鬆懈下來。
她到現在都覺得不真實,何況於疏寒還是頭次知道這個驚人的消息,人一怔,筷子落在地上啪嗒兩聲。
顧鸞清被她逗笑了,彎下腰去給她撿筷子,“怎麽了?”
手還沒碰到筷子,就給於疏寒抓住肩膀硬生生扳回來,麵麵相覷,她眨了眨眼,“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跟晏城懷離婚了?”
於疏寒這麽驚訝不是沒有原因,畢竟這場鬧劇已經鬧了好久了,突然就結束了,倒讓人不習慣了。
顧鸞清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下一秒就給於疏寒一把抱住了。
於疏寒一閉眼,眼淚透著縫隙落下來,她為顧鸞清高興,“太好了,你終於自由了,那個自信大方從不退縮的顧鸞清回來了。”
顧鸞清甚是動容。
“我回來了。”
……
可惜好景不長,顧鸞清意氣風發了幾天,就在工作時接到了醫院的來電,“請問您是顧源讓先生的家屬嗎?”
“是的,我是她女兒。”顧鸞清麵露慌亂,用眼神示意主持會議的徐主編,對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立即起身,奔出會議廳。
耳邊傳來醫院的通知,“您的父親病危了,請速到醫院。”
顧鸞清的心狠狠地墜地,摔得爛碎。
電話都來不及掛斷,顧鸞清拔腿就跑,長發跟風衣被冷風揚起,她一路狂奔下樓,與同事擦肩而過,也顧不上打招呼。
最怕再晚一點,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一路狂奔疾馳,下車時,顧鸞清的腿都軟了,即便如此,她還是硬撐著,逃命似的踏上台階。
迎接顧鸞清的,不是父親而是父親的病危通知書,還有手術室門口亮起的紅燈。
顧鸞清大腦一片空白,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主治醫師,空洞的眼神下包裹著心痛跟擔憂。
從主治醫師手中接過病危通知書,顧鸞清手顫抖得連筆都握不住,隻能用另一隻手壓製住,才簽上她的名字。
“醫生,請救救我父親。”顧鸞清覺得呼吸都要不順暢了。
醫生鄭重地答應,“我會盡力的。”
手術室密封的大門擋住了室內的景象,顧鸞清不安地守在門外,她坐立難安,巨大的壓力讓她完全沒了這幾天的精神。
在這種時候,顧鸞清甚至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待到夜深,手術室的燈還亮著,顧鸞清癱坐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徐主編來了電話,問她,“今天是怎麽回事?”
貿然離開公司也太狂妄了。
顧鸞清握著手機到樓道說話,她一開口就要哽咽,“主編,我爸他好像快不行了……”
“我知道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這種喪氣話,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就剩我父親這麽一個依靠了,要是沒了他,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顧鸞清哭得梨花帶雨,說話也斷斷續續,個中難過,隻有她最有體會。
徐主編連忙安慰她,“你要有信心,你爸會沒事的。”
顧鸞清點頭,眼淚跟水龍頭開閥似的不停落下,她壓抑太久的情緒一下子迸發出來,根本收不住。
不想讓別人為她擔心,顧鸞清強打精神,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謝謝你,我會振作起來的。”
掛了電話,顧鸞清把手機放下,捂著臉失聲痛哭。
僵直的背脊順著樓道上的門滑下來,她癱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讓她發熱的身體終於冷靜下來。
走出去,在寬敞的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結果。
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期間顧鸞清回自己臨時租的公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並打電話給主編請假。
得到允許之後,顧鸞清才腫著雙眼又去了醫院。
這一次,她終於苦盡甘來,等來了好消息。
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眉眼帶笑,“你的父親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顧鸞清又驚又喜,瞪圓的眼睛中滿含喜悅,她深深地給醫生鞠躬,“非常感謝您,要不是因為您的堅持,我的父親一定……”
話音未落,眼眶先濕潤了。
醫生搖頭,把手套摘了,拍了拍顧鸞清的肩膀,“是你的堅強讓你父親看到了希望。”
“不過呢,”他話鋒一轉,麵露難色,“這次手術太緊急了,我知道你現在情況困難,一時間也拿不出那麽多錢,所以幫你父親先動了手術,費用的事,就拜托你了。”
顧鸞清心知肚明,她連聲道謝,不敢有半點怨言。
等人去廊空,顧鸞清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坐下來,捂著臉將散著的頭發撥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錢,又是錢。”
不管怎麽樣,父親能平安度過危險就已經是萬事大吉了。
顧鸞清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病房看父親,此時顧源讓剛結束手術,麻醉藥效還沒過去,他閉著眼睛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