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黎征的冷然
看著門口的兩道背影，黎征威脅著，壓迫感席卷而去。
“你們若在幫著她，小心我撕了你們！”這句話如遠古的鍾聲回蕩在他們的耳朵裏，讓李世林與段三軍都怔在門口，半天沒挪動步子，直到黎征悶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身上，他們才鬆一口氣離開。
清新淡雅的房間裏，窗簾被清冷的風揚起。時鍾走向兩點，床上原本翻來覆去的人，此時才安安穩穩的睡下
明明那麽晚才眼，石麗欣還是早早地睜了眼，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昨天的事回蕩在腦子裏，她拍拍自己的腦門，翻身下床。黎征說了今天會過來的，自己還是早點過去候著吧。
穿好衣服出去，看著忙活著的女傭，石麗欣禮貌甜淡地叫了聲“阿姨”，然後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問道，“我哥和嫂子還沒醒嗎？”
女傭阿姨點頭，“要我叫醒他們嗎？”
石麗欣連連擺手，昨天無名眼裏的絕望她是瞧見了的，此時還是不打擾的好。從自己的大包包裏麵拿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和筆，石麗欣坐到客廳裏，開始寫著她想要述說，但又無法表達的話語。
從無名家的公寓出來，石麗欣招手坐上出租車，直奔小村鎮而去。
石麗欣坐在車裏，回想著小本子上的內容，希望這些話能傳遞到無名的心裏。能讓他好好活著，也算是一種贖罪。
“無名:守護我的哥哥，謝謝你用堅實的胳膊救了我。我知道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但我恨不起年幼無知的自己，所以我選擇了原諒。爸媽知道是你撞了他們。我知道你聽到一定會很震驚，但這是事實。告訴你哦，他們走得很平靜，我想應該是因為你還好好的活著，他們……不對，是我們沒有失去你而感到欣慰。謝謝你還好好的活著，我的哥哥石誠，有你在才有我。沒有雙親的嗬護你看我孤零零的多可憐！就罰你好好活著，做我的港灣和守護者吧，萬一哪天我守了委屈，你無論在哪都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帶我離開。哥哥，像以前一樣默默陪著我吧，直到我回到你身邊為止。”
無名看完這段話泣不成聲，纖細的身子忍不住的直發抖。
馮麗欣緊緊抱住眼前他摯愛的男人。他的沉重與痛苦她都能深深感受到。這一刻他放肆的哭泣，希望這心結也能隨著這眼淚流淌，然後風幹消失不見。
太陽金色的光芒照射著小村莊，石麗欣高高興興地走在小路上。她剛剛去過餛飩店，但紅姨並不在店子裏麵，就連剩下的幾家店子也都關門閉戶，不見人。
一邊詢問著過往路人，一邊朝村委會走著。石麗欣隻希望，黎征的速度沒那麽快，好讓她分擔些黎征的工作。
村委會門口聚集著村子裏各家的代表，聽說有人會幫忙處理村子裏的事，大家都很積極。拆遷組的工作人員也很好奇，也早早等在了村委會門口。石麗欣的出現，並沒引起他們的注意，若不是眼尖的紅姨看到她，叫了一聲“來了”，大家都還在猜測來的會是誰呢？
一個大壩子，一百多號人的，兩百多隻眼睛全看著石麗欣，石麗欣扯了扯嘴角，背著自己的大包，步伐緩慢沉穩地來到村委會裏麵，把包包放下，坐下喘著氣，休息。
紅姨給她端來茶水，石麗欣感激地道過謝，大口喝起來。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哄笑聲，這麽一個姑娘能有什麽能耐？豈不是鬧笑話嘛？
村主任和村長對視一眼，拉過紅姨在一旁小聲嘀咕起來。
“你說的是石家小女兒？”村主任問。
“她能有什麽能耐啊？這不是讓拆遷組的人看笑話嗎？”村長問。
“石誠的身份你們也看到了，連他都對自己的妹妹敬畏三分，這姑娘的來頭肯定比他大。”紅姨強調著。
石麗欣喝完水，望著外麵開始失望的村民，拍拍紅姨的後背，“別猜了，有話筒嗎？”
村主任將信將疑地把話筒拿給石麗欣，然後跟在她身後來到正門口。石麗欣目光停留在拆遷組的工作人員身上，一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拿來當炮灰的，一個個傻青年。清了清嗓子，石麗欣微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村裏的事我聽說了，你們口裏的大人物就是黎氏家主黎征，而我剛好認識他家弟弟黎健，我們是大學同學。所以這事我幫你們打聽了，確實當時是說的一賠二，也得到了黎大人的證實。所以我拜托他弟弟請他今天過來一趟，還請大家不要著急，慢慢等。有什麽事兒的話，可以先跟我說。你們也知道，黎大人他很忙”石麗欣拿著話筒閉了口，都說背後不能說人，這話還真不假。看著人群後麵站在的黎健，石麗欣勾起嘴角，沒想到他的速度比黎征還快！難道是無名說的？唉，這些人真多事！
黎健其實來這裏也是巧合，無名昨天給他說了這個村鎮的事，他本打算告訴黎征的，可是他有傷在身，總歸是不方便。所以他隻好自己去找了公司負責這事兒的經理，和他連夜趕了過來，在酒店住了一晚上，一大早就匆匆過來處理這事。哪曾想一來就看到石麗欣在上麵發表演講？這才是真的緣分！
石麗欣突然不說話，自然引起下麵人的議論，回頭看到後麵多出來的兩個人，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拆遷組的人先迎了過去，對黎健身旁的男人喊道，“老大，你怎麽過來了？”
項目經理頭皮都在發麻，這事兒可鬧大了，但他確實不知情啊？他從上麵接到方案時就是這麽寫的，他也是照政策辦事，怎麽會出漏洞呢？貪汙這罪名可大了？
黎健掃過他們，徑直朝正門口站著的女人走去，昨天他太忙，直到下班去醫院看望黎征，才知道石麗欣不見人。向段三軍打聽了，去公寓找人也沒找到，可把他嚇壞了。此時石麗欣就在他眼前，黎健衝上去，就抱住了她。
事情太過突然，石麗欣推開黎健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好半天等到他自己放開，石麗欣才吼道，“以後不準你抱我！”
這話在村民耳朵裏，就像是情侶吵架一樣的對白，讓那些人笑得更歡了。
項目經理是見過石麗欣的，回想著剛剛那一幕，他心裏也是很吃驚的。石麗欣可是黎大人的女人，自己弟弟這般緊張，肯定有問題？雖然黎大人身邊也有個秘書，但這事他覺得回去還是得跟黎大人說說，畢竟那個男人是他弟弟啊，這要是傳出去，黎家可就真的鬧大笑話了。
沒有在意項目經理眼裏探究的目光，石麗欣閃身來到他麵前，目光冷烈，咄咄逼人地質問著，“正好你來，說說吧，怎麽回事？”
項目經理頭疼地拿出原始文件遞到石麗欣跟前，這罪名他可不想承擔，本來就不是他的事，他隻是負責管理而已。
石麗欣疑惑不解地接過，翻開看著，上麵確實寫著按一點五的倍率賠給村民房子，可是這能證明什麽？
黎健昨天已經看過石麗欣手裏的這份文件，上麵黎氏的家族之印也確實是真的，大哥也不可能不看就蓋印，那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原始文件沒有問題，這種文件大哥也不可能不看就蓋，肯定是中間哪裏出了問題。”黎健把自己的想法說與石麗欣聽，卻見她一直看著文件在發呆。
這份文件真的沒什麽問題？石麗欣看著寫著倍率的地方，用手在上麵摸了摸，滑滑的感覺，在摸摸其它地方，眼裏靈光一閃，對黎健說道，“水。”
黎健不知道石麗欣這是要做什麽，去旁邊拿過水遞給她，看著她用手指沾些水在指甲裏滴到文件上。
大家都圍了過來，項目經理見到這情況也不敢阻止石麗欣，隻好眼睜睜看著她把那麽重要的文件弄得濕噠噠。
幾頁紙上，凡是寫有倍率的地方，石麗欣都用水弄濕了，然後拿著它在燈光下照著。
黎健吃驚地看著被弄濕的地方，中間明顯比其他地方厚一點，這是怎麽回事？
“其實我隻是好奇，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手不小心在紙上麵劃了下，感覺跟其它地方不太一樣，所以就想學電視上，碰碰運氣，看是不是有人在紙上做了手腳。”石麗欣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頭發，今早走得急，她並未束發，這時候用來避免尷尬真是實用。
“真有你的！”黎健摸著石麗欣的秀發，一臉寵溺。
石麗欣甜甜的笑著，能幫助黎征，真是讓人覺得開心！回頭看向外麵的村民，目光落在人群後麵，臉上的笑容瞬間定格。
黎征坐在輪椅上，身後站著李世林和段三軍，三個人臉色都不太好，尤其是黎征，一張臉白得都能在上麵寫字了。
眼裏的陰沉如冰火冒著藍色的光，即使相隔這麽遠，也讓石麗欣看得真切！黎征應該是看到了吧，剛剛黎健的小動作是那樣輕柔，那樣坦率誠實，一定刺痛了黎征的雙眼。
石麗欣依然甜淡地笑著，從人群中走過，來到黎征身邊。隻要能盡力幫助到這個男人，誤會什麽的解釋清楚就好。
黎健怎麽也沒想到，黎征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神色匆匆地跟在石麗欣身後，在黎征麵前站定。
黎征看著他們兩個人，心裏的弦崩地斷掉。六年的感情，自己怎樣才抵得過？雙眼與石麗欣對視著，他要抓住她，究竟該如何做？
石麗欣的眼裏隻有黎征一人，而在黎征的眼裏，石麗欣分明看到黎健的身影。他果然還是在意的？原本有很多話要與黎征說，全堵在了喉嚨裏，發不出聲。
看到黎征過來，村民似乎都很興奮，村主任和村長兩個更是眉開眼笑，連忙跑到黎征身邊。紅姨更是直接站到石麗欣身邊，對著她熱情又燦爛地笑著。
石麗欣的目光全停留在黎征身上，緩緩站到他身後。李世林側頭看一眼石麗欣，把目光收回。段三軍也掃一眼石麗欣，然後轉頭看向前麵的人群。
兩道秀眉慢慢收攏，石麗欣望一眼他們，這兩人的態度真是讓她覺得莫名其妙。甩甩自己的頭發，回頭注視著黎健，石麗欣招招手，指指他手裏拿著的文件，朝黎征偏了偏頭。
黎健這才反應過來，一臉嚴肅的把文件遞給黎征，輕聲說道，“大哥，你看看這個。”
黎征接過黎健手裏的東西，他還在思考剛剛那一幅和諧畫麵的應該怎樣質問黎健，看到黎健如此樣子，隻好先看文件。黎征沒注意到其他什麽，看著上麵被水浸濕的地方用手指輕輕刮了刮，薄薄一層紙從上麵剝落下來。看著這細細方方的小紙塊，黎征氣得騰地站起來，抓過一旁負責此事的項目經理，狠聲道，“誰幹的？”
“黎大人，這文件是鄭經理給我的，我沒動過。”項目經理顫抖著，吐詞都有些不清楚了。
黎征一聽，眯著眼，難怪這老東西說要提前退休，原來是吃夠了！回轉身看向李世林，目光不經意落在石麗欣身上，剛硬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對著李世林，語氣一樣狂戾，“通知那邊的人，給我把他捉回來。”
李世林冒著冷汗撥通在美國那邊人的電話，退到一邊。把話說明了，才又折回到黎征身後，“三天時間。”
石麗欣走過去扶住黎征，拉著他重新坐回輪椅上，然後又退到他身後。黎征望著她，手動了動，始終沒有伸出來拉她到身邊。
“房屋還未構建，就算把平方吃到手上也是賣不出去的，他這錢是從哪出的？”
段三軍的聲音從後麵傳到黎征耳朵裏，黎征握緊手，骨節發出咯吱的聲音。把目光從石麗欣身上移開，這個女人好巧不巧地跑這來，真是耽誤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他還有好多話要問呢？可是眼下卻不得不先解決這事。
正想著要怎麽辦？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黎征看著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接起，“什麽事？”
“黎總，關於紅河穀村鎮的事，方案已經定下來了，需要你過目。”那秋月的聲音。
石麗欣站在黎征身後，聽得分明。那秋月這個女人還是很能幹的，至少石麗欣覺得她辦事效率非常高。
“先放在，我回來再說。”
“黎總是去夫人了吧？在她老家？不如我把文件拿過來給你？”
黎征將電話拿開，這個女人對於他的事了解得相當透徹，眼角瞄向黎健，淡淡地道，“不用了，就這樣。”
如此冷然的態度，石麗欣的眸子變得亮晶晶的，至少現在她在黎征心裏還是獨一無二的，他還容不下別的女人。
黎征看著下麵早已炸了的一群人，他接這的活完全是為了石麗欣，沒想到那老頭子竟在他背後插刀，讓他在石麗欣麵前掉麵子。越想越氣，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把這事了了才行！
說不出心裏有多高興，石麗欣都沒注意到黎征眼裏的陰狠，這會看到黎征愁眉苦臉的樣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麽了？”
“沒事，再想怎麽解決，這地兒不能這麽拖著。”黎征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那些人雖然靠近他了，但不敢開口詢問。眼看著他苦惱的樣子，隻好都寬慰他，說什麽大人不急的，慢慢處理給他們一個交代就好。
黎征的腦子亂糟糟的，他現在的心思幾乎全放在了石麗欣身上，即便想思考這邊的事，石麗欣的樣子也會出來幹擾他。
“那個，合同其他地方都沒錯吧？”隻有石麗欣對如此冷冰冰地黎征免疫，站到他身邊絲毫沒見一絲慌亂，似乎已經想到辦法似的。
黎征困惑的看著石麗欣，他怎麽忘了這個女人鬼點子也挺多的？此時才伸過手拉住她，讓石麗欣更靠近他一些。
嬌羞的望著黎征，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對她，石麗欣反倒不好意思了，這些鄉裏鄉親的鄰居，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啊，這樣似乎不太好啊！
黎健默默注視著他們好一陣，看到黎征突然伸出手拉過石麗欣，聽得周圍人轉移話題的議論聲，他突然想到剛剛見到石麗欣時自己的舉動，這會若是再傳到黎征耳朵裏，豈不是更糟！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談話，還好他們迫於對黎征的威壓，說了兩句都閉了嘴。
“說說，你有什麽辦法。”黎征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聲音很輕，生怕驚了石麗欣。
歪著頭盯著黎征，好半天石麗欣才對他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反正文件上麵是批了的，咱們照著規矩重新打印合同，你簽字畫押不就行了？”
石麗欣的辦法當然可行，這事上麵已經交給黎征負責，他說的話豈有不算數的？想的簡單也不是沒有用嘛？黎征彈了彈手指，回頭盯著項目經理，挑了挑眉，“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