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首席設計師
回去自不必說，大家更加八卦十足地拿好奇心滿滿的目光來打量同小楊站在一起的楚檸。
“哎，聽說失去見史密斯先生啦！”
“可不是，才來了沒多久總是往總裁辦公室跑，就算設計地不怎麽樣，使點手段也是可以將機會搞到手的。”
“話不能這麽說，萬一她就是憑才華吃飯呢！咱們還是靜觀其變當個看客比較好。”
人群裏有絮絮叨叨猜測的聲音，小到不能更小，但是在原本就很安靜的辦公室卻顯得分外明顯。
議論的人對分貝不自知，直到秘書小楊假意咳嗽一聲，鄭重其事地推一推她的複古金屬框眼鏡。
“現在讓大家暫時停下手中的工作，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楚檸……”
突然聽見自己名字的楚檸明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傻愣愣地用手指向自己，在對上小楊神秘目光的時候，不太準的第六感告訴她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隻見秘書小楊慢慢向前兩步，右手拉過楚檸的手臂，楚檸就全然成了一個展示品。
“根據入職以來的考核與觀察，楚檸的表現給公司帶來了不容小覷的企業價值。故，公司經過慎重的考量與決斷，做了這樣的安排：從今天起，楚檸就是皇天集團的首席設計師。”
小楊的話給了眾人一個暴擊，首席設計師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當的，過去公司為了選取合適的人才，一連策劃了幾輪的競賽考核製度，但最終脫穎而出的勝者還是不能讓公司滿意，因此從那時起一直空缺。
然而這個職位依舊是被有追求的設計師們當做最高目標來拚命奮鬥的，畢竟，是個風光又高薪的香餑餑。
或許是所有人都沒能往這個位置靠攏，大家也都彼此和諧，好像相差不大，如今來了一個楚檸，情況卻突然非比尋常了。
“首席設計師？這職位也能要入職半個月的新人來充當嗎？”
趙欣汝滿臉不服氣，“什麽公司經過慎重地考量和決斷？我看啊！不如說楚檸經過了鍥而不舍頗有心計的迷惑與抱大腿之路，你要告訴我，這是一個麻雀飛上高枝的勵誌故事嗎？”
說著趙欣汝來到楚檸的麵前，毫無遮攔地各種打量，“如果說這個首席設計師交到其他任意一個資深設計師身上，我都可以毫無反駁，但是這樣一個剛來公司的人，不能不讓人產生疑慮。”
楚檸有些尷尬，原本這個決定也並沒有事先知會她，她自己現在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我猜，你連部門同事的名字都叫不全吧？”
趙欣汝的話不偏不倚擊中了楚檸的心髒，的確如她所言，楚檸與大家還不是太熟悉，但名字還是叫的出來的，可這好像也不能成為對峙的理由。
“沒錯，這樣的決定未免也太隨意了，我們不能夠接受。你隻說楚檸給公司帶來了價值，好歹也要讓我們心服口服，一個水主題的設計難道能夠比得過在皇天帶了這麽多年的資深設計師嗎？”
“我們需要看見更加有說服力的東西。”
人群裏有幾位時常跟著趙欣汝說話做事的人，早已經在各自的私下閑聊八卦中對楚檸被特別優待一事積攢了不滿與怨念，現在借著人多好說話又不用負責任的空檔也開始提出質疑。
“要證明嗎？”
一陣沉著穩重的腳步與地板撞擊聲漸漸靠近，待來人的麵貌在拐角過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一個個斂聲屏氣。
“總裁……”剛剛還在義憤填膺要為大家追求公平的趙欣汝也有些詫異。
隻見江允賢一身高定淺色西裝，頭發疏得一絲不苟，整張臉雖然帶著笑意，但眼眸裏已經寫明了他情緒的嚴肅性。
“為了解除大家的疑慮，的確是要給個證明。”他說話的時候給了楚檸一個安慰神情。
“下午兩點公司有一個T台秀，關於允諾品牌的新設計展示，所有作品均由楚檸一個人完成。到時候，任何人如果有自信可以設計得比她好，那麽就可以取代她成為首席設計師。”
說完話江允賢就帶著秘書小楊離開了，剩下眾人皆震驚地麵麵相覷。
或許，出於好奇心也要去看一看吧？說不定挖掘出問題來就可以讓公司收回這個決定，總不能讓香餑餑落在這麽個土氣十足的新人身上。
於是大家各自懷揣著心思回到座位上，趙欣汝順便送了楚檸一個不屑的白眼，“哼，我就不信有多好。”
但是不管是否懷著和趙欣汝同樣的想法，大家都十分期待，於是一點半的時候，最佳場地已經被搶占殆盡。
“沒有想到啊！的確無可挑剔，複古與潮流的衝擊，還有撞色近年已經是要被用到膩人的元素，可是你看，這些衣服完全沒有土氣感，時尚到完全不能相信是由一個每天不修邊幅的設計師設計的。”
“看來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楚檸這設計已經驚豔到不輸於她身上的大牌琳琅了。”
“是啊，是啊！這個熟悉設計師真的非她莫屬，我們算是心服口服。”
……
台下的人根本無法從模特的身上移開眼睛，每出來一套，都是一片掌聲如雷鳴般。
先前還與趙欣汝統一戰線的人們，這個時候皆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這樣的T台秀，水準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力，甚至於放在琳琅的秀場上也完全不會惹人懷疑。
結束的時候，楚檸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圍繞稱讚，完全有些應付不來的節奏。
“楚檸，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才知道你擔得上首席設計師這個職位，你看，連在皇天帶了十年的老前輩都對你讚不絕口呢！”
一個文案姑娘湊過來，慢慢閃爍著星星，“我說，要是我能夠有你一半的天賦就好了，其實小時候也對畫畫很感興趣啊！不過是鬼畫符的那種。”
先前對楚檸表示懷疑的那群設計師，這會兒也忍不住蹭到麵前來，憋出一臉和顏悅色的笑。
“恭喜你在皇天的處女秀圓滿結束，那些設計真的讓我們覺得很驚豔！”
“沒錯，先前的話是我們太無禮了，請你不要見諒，現在我們已經真正知道公司要任命你為首席設計師的原因，你是真的有實力！”
其中總是與趙欣汝觀點一致的那位，現在有些尷尬地站在麵前，醞釀了好幾秒，衝楚檸發出一個讓人不明深意的笑，“這樣的設計真虧你想得出來，我也無話可說了，是真的很棒！”
“對啊對啊！已經不能僅僅用很棒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棒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哎，楚檸，你是怎麽有這些靈感的？你才來了半個月吧？竟然能夠保質保量地完成如此重要的設計任務？我看呐！你就不是人，是神吧？”
楚檸被各種好話包圍，還有些故意套近乎地伸出手來各種寒暄，這樣的情景，不由得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尤其是兩個小時候前還在對自己冷眼相向充滿質疑和不屑的部門同事。
哎，或許人就是這樣吧！總要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有時候即使不是出於真心，也要在臉上擠出兩個幅度規整的褶子。
楚檸覺得，這些人都是很不錯的表演家，在表演家的麵前也應該學會表演才算尊重，於是也依葫蘆畫瓢，在臉上笑出友好謙虛的弧度。
如此一來，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
江允賢站在遠處默默觀望，被層層包裹的楚檸氣質很是不凡，即使不穿那身琳琅，其實也難擋鋒芒。
馬屁稱讚還有無意義的自來熟寒暄是這場T台秀帶來的附加物，整個下午楚檸的耳朵就沒有消停過，那些好聽的話到了腦子裏都是漿糊，又厚重又膩人，還聒噪得不行。
因此至下班時間，楚檸的麵部肌肉已經因為應付這些附加物而僵硬發麻，現在她注意到周圍的目光並沒有減少，但是神色已經相比於之前所大大不同了。
趙欣汝沒有再主動過來找茬，她像是有心事一樣站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上是一團團被蹂躪至麵目全非的設計手稿。
雖然楚檸很不能忍受那些馬屁，但是被認可是件好事，至少首席設計師這個位置她能夠毫無顧慮地接受了。
但是，貌似壓力有些大啊！靜下心來想一想，位置越引人注目便會有更多的眼睛來監督。
楚檸偷偷歎了一口氣，看來之後的日子要更加奮發圖強才行。
附加物的衝擊太大了，下了班已經經過了十多分鍾的徒步路程，那些聲音還是沒有徹底消散，而且楚檸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那一張張擁擠歪斜的笑臉，看不清五官，目光是不單純的。
不過仔細思考一下，影響也並不大，既然是個設計師，就隻是做好自己的設計好了。
這麽想著，楚檸才輕鬆得笑了，“果然人際交往什麽的好像不是很有趣，安靜點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