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生活
“我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做錯事情還理直氣壯要打人的人。”即使全身力氣都用在抵抗尤婷的攻擊，楚檸依舊笑得淡然，“連水杯都拿不穩，又怎麽能做好設計呢？”
“你……”尤婷憋紅了一張臉，在眾人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仿佛光裸著身體被看光了一樣，一發掙紮著要暴力相對。
楚檸皺緊了眉頭，大喊一聲“保安！”
隨之而來的是兩個壯碩魁梧的保鏢，尤婷就那麽被左右控製住往外拖。
“楚檸！你這個不要臉的關係戶！走了一個我，還會有人打抱不平的！”
“是不是關係戶不是你說了算！如果你能夠畫出讓上麵滿意的稿子，大概也不用走。水杯事情隻是一個導火索，難道你還不明白？”
楚檸言語充滿不懼的正氣，就算氣勢上天生偏於溫柔，但她起碼還是對自己的作品有自信的。
“保安，請快點送走這個喧鬧的無關人員，她吵到我們的正常辦公了！”
當尤婷掙紮扭曲著連同紙箱一齊被拋向門外，楚檸長籲一口氣，無視眾人的目光坐了下來。
謠言終有一天會被真相證明，因此楚檸並不十分在意大家的看法。現在她覺得分外輕鬆，想一想尤婷那哀怨不甘心的眼眸，真解氣！這就是以牙還牙的好處吧？
一整個下午，公司裏都有些不安靜。楚檸隻是一頭紮在手稿上，她會用實力證明給大家看，她不是一個關係戶。
“檸檸，你簡直太棒了？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軟！你居然一開始還想著當善人。你知道嗎？假如這次沒有被拆穿，她絕對會有更加惡劣的舉動，那時你就要被動享受引狼入室的悲劇。”
楊樂樂在聽完楚檸的描述之後連連拍手稱讚，“還好還好，你愈發學聰明了，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我知道你善良心軟，但是你看看之前和方宇浩的事情，善良心軟換來的是什麽？”
深深歎一口氣，楊樂樂一改往日的活潑隨性風，眼神嚴肅，言辭勸慰，“我看你以後還得多些心眼，職場就如同戰場，尤其是女人多的職場。”
“這你又知道。”楚檸不知為何有些想笑，楊樂樂分明還是個在校生。
“當然知道！我可沒有跟你說笑！你還要加油！要早日變成職場白骨精才好！”
“好好好，變成妖精！”楚檸笑著伸出手，故作詭異的驚嚇，兩個女孩子又開始了習慣性的瘋鬧。
躺下來，頭頂是溫馨的燈光，楚檸有一瞬間想到了方家的臥室，不過也僅僅是一瞬罷了。
真的開始新生活了啊！楚檸閉上眼睛，嗅到了自由的美妙。
“樂樂，我有個想法。”
“嗯？”
“我想，一開始到你這裏來是因為離婚的事情。既然現在已經有了工作，還是應該搬出去才好，總不能一直賴在這裏。”
楊樂樂轉過頭，有些驚訝，“不用搬出去吧？就跟我一起不是挺好的！我都已經習慣了！我媽也習慣多一個女兒了！”
“不，這太麻煩了，我原本也沒有要久待，這些日子已經夠給阿姨添亂了。”
“麻煩？添亂？”楊樂樂有些不高興，她摸一摸楚檸的頭，嘴巴一撇，“我看你是發燒了，我們之間你也要說這樣的話？實在可氣！”
楚檸坐了起來，鄭重其事地握住楊樂樂的手，笑容溫和。“我們之間當然不用解釋，但我們都需要各自的空間吧？我工作需要，你上學需要。我搬出去並不會影響我們的有友誼啊！放心，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矯情！”
楊樂樂沒好臉色地瞥一眼楚檸，假裝賭氣地甩開了她的手。幾秒鍾的沉默過後，兩個人相對著大笑出聲來。
“你確定要走？”
“確定？”
“不會舍不得我？”
“會，但還是要走，我們可以約見啊！”
“我感覺我好像要開始一段異地戀了。”
“你這才是矯情。”
楚檸忍俊不禁地點一點楊樂樂的鼻子，楊樂樂長歎一口氣，緊緊抱住了她。
“沒辦法，我還是放手吧！”
楊樂樂裝出偶像劇男主深情的口吻，在楚檸耳邊輕輕磨蹭，繼而自己憋不住先笑了出來。
“看來，我也要重新回到校園，當一名乖巧的不逃課的大學生了。”
“你早該這樣。”
楚檸忍不住調侃，“恐怕你都忘了必修課的老師姓甚名誰了吧？真為你捏一把汗。”
“哼，我最近可是為了你的事情一直在扮演一名合格的陪伴者。檸檸，你這麽說讓我很少傷感啊！”
“那我收回我的話，你是最最無私的朋友了！”
第二天，楚檸順利在公司附近找到了一家出租房，於是以最快的速度拎包入住。
坐在床上觀望四周，楚檸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樣的生活，如果沒有結果的話，大概一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吧？不過也不確定，沒結婚的話，說不定她還跟樂樂一樣是名在校生。
新生活啊！連空氣都是新的味道！
楚檸快速而仔細地做完整理和打掃，興奮地給楊樂樂打了個邀請電話。
“可真不賴！”
楊樂樂一進門就四處打量，從客廳到臥室都細細看了一遍，忍不住點頭，“在這種地段找到合適的房子已經算是很幸運了。現在的房價啊！貴得驚人！”
“就是幸運，才要叫你過來慶祝。”楚檸笑言。
半個小時後，廚房裏已經彌漫出一股香味。兩個女孩子相對而坐，桌上擺了菜和啤酒。
“好久沒有這樣涮過火鍋了！”楊樂樂享受無比地吞下一口牛肉，眼神都是幸福的星光，“這……才是生活。”
楚檸一邊涮著菜一邊笑，的確很久沒有這樣了。上一次，大概還是兩年前在學校的時候吧！就著有功率限製的小煮鍋，幾個人圍坐在宿舍的地上，瘋言笑鬧。
“哎，慶祝就慶祝嘛檸檸！不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會讓我擔心的。”楊樂樂舉起冰啤酒瓶在楚檸手上故意刺激一下，笑得調皮。
“哪有。我隻是太感動了，畢竟，不是誰都能碰到一個像你這樣好的朋友。”
“得，肉麻不如喝酒！一切盡在不言中怎麽樣？”
酒杯相撞的瞬間有泡沫給零星的水花濺出，兩個人笑得輕鬆爽朗，一飲而盡。
清涼順著舌尖一路下滑到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真實感和幸福感。圍困在內裏長久的仇怨瞬間都和冰凍一起瓦解，讓楚檸忍不住莫名一個震顫。
一個響亮的嗝聲，也能讓她們笑到前仰後合失去平衡。
“這樣子喝酒才痛快嘛！今天好不容易放鬆，我們也做一回真風流的真名士！”楊樂樂興奮不已，夾了好幾塊肉在楚檸碗裏，複又堆滿了自己的碗。
“今天就算不醉不歸也沒關係，不過你是要上班的人，我可不想把你又帶到坑裏。”楊樂樂兀自歎了一口氣，“所以我要多吃點，以彌補丟失的酒的空缺！”
她可愛不羈的模樣讓楚檸忍俊不禁，“今天有跟你媽提前匯報吧？要是回去晚了，她又得擔心。”
“放心放心，早匯報了！她說不用回家都行的！”楊樂樂一個激靈的眼神，好笑地看向楚檸，“我是很想跟你共度春宵啦！不過為了你明天能正常上班，還是答應我們會回去，哈哈哈。”
楚檸忍不住給了楊樂樂一個白眼，高興的時候楊樂樂時常會開些這樣的玩笑。她真有些好奇，在宋意瑉的麵前，楊樂樂是怎麽變成那樣嬌憨的。
火鍋的熱氣騰騰加上啤酒的沁人涼意，給人以衝擊性的感受，一片朦朧中她看見楊樂樂的臉已經被刷上了好看的紅暈。現在自己也有些微熱，想必半斤八兩。明天還得上班，看來不能再喝了。
“少喝點吧！你不是還要回去嗎？”
“這話說的，才吃一半呢！檸檸，我覺得你是在變相趕我走。”
真沒辦法，楊樂樂那張利嘴像是與自己有仇一樣，楚檸總是溫柔著縱容。“那就最後一瓶，不能再多了。”
“OK！你最好了！”
一陣鈴聲響起，是楚檸的手機。
“喂，檸檸啊！還沒睡吧？媽媽有話要跟你說。”
楚檸的心瞬間揪緊，長久以來，隻要接到家裏的電話，她已經習慣性有一種緊張感。好像不是要錢就是出了什麽意外，這次，又會是什麽呢？
“我啊，回來以後一直懸著一顆心，吃不好也睡不好。你是我的女兒，我最希望你過得好了。檸檸，媽跟你說句心裏話。男人嘛，隻要你死心塌地對他好，做個賢惠聽話的小女人，他的心自然一直在你身上。”
楚母似乎故意壓低了聲音，“就算宇浩那方麵不行，你們還是可以過下去啊！隻要牢牢抓住他的心，就衣食無憂了。他那公司不是已經步入正軌了嗎？當個不愁吃穿的老板娘不是很好嗎？所以，你別再有離婚的心思了啊……”
掛了電話，楚檸再也沒有繼續吃東西的心思了，她的心裏瞬間被塞滿了稻草，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