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各個擊破
牧榮成站在高地上眺望遠方,他認為林路就躲在那一片林裏,卻不知他想要找的人,一直在左近注視著他。
林路像一頭獵豹蹲伏在暗處,黃金瞳微微轉動,尋找契機,捕捉罅隙,隻要牧榮成稍一鬆懈,他就會閃電製敵。
黃金瞳觀測下,牧榮成身上的任何點滴破綻,都能被無限放大,乘隙而進,隻要給林路一點機會,必能克敵製勝。
牧榮成站在高地上,周身氣機形成一個緊密無實的圓,沒有一絲可乘的機會,可見他還是相當警惕,沒有絲毫放鬆。
但林路相信,他絕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如果將他此時的狀態比作100%,那麽哪怕這個數據波動了一點,變為99.99%,哪怕隻是0.01的變化,這個變化常人或許根本看不出來,但在黃金瞳的無限放大下,無疑是一個天大的破綻。
而這種細微的變化,可能會因為一次呼吸,一次轉身,一次不經意間的動作而改變。林路等的就是這種機會的出現,並相信很快就會到來。
牧榮成認明了方向,開始動身前方那片林地時,在林路黃金瞳的注視下,他周身超強的防禦意思所形成的圓,忽然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好機會,就趁現在!”
林路從荒草中縱起身形,劍指上神芒迸發,形成劍的形狀,銳氣迫人,殺光逼得人睜不開眼,直往那一點缺口刺去。
雖然牧榮成在動身時,有了一絲的鬆懈,但像他這種高手,也不是那麽容易擊殺的。一感覺到後頸一痛,他就朝前暴躍了出去,回身一看,刺他後頸一劍的正是那俊美少年,不禁一驚,隨即又是一喜。
所幸他應變神速,不然少年這一刺,說不定已要了他的命。正愁找不著他時,他竟然自動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撅嘴作哨時,少年雙指上的劍形氣芒,已刺進了他的喉嚨。
鮮血從他口中湧了出來,他的哨聲永遠哢在喉嚨裏,發不出來了。
原來他之前一驚之下,周身所形成的圓形防禦意思,立刻又露出了四五處破綻,林路抓住了瞬間的機會,刺向了那最大的破綻。
當他的身子倒在地上時,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死在這個少年手裏的。
這一切都太快了,僅是一瞬間,林路便結束了他的性命。
黃金瞳下,太可怕了。牧榮成身上許多不利因素,都被放大顯化,赤裸裸的暴露在林路眼裏。
但這就是黃金瞳的神奇之處。
如此輕鬆的便解決了對手,林路也是一微微感到驚訝,黃金瞳的威力,比他預想中強太多了。
擊殺掉牧榮成後,林路並沒有耽擱,雙瞳中符文流動,看向遠方,尋找下一個攻擊目標。
這是黃金瞳的另一個功能『遠視』,能夠看清千裏之外的事物,當金翅大鵬雕在高空中飛行的時候,就算是地上草叢中的一隻螞蟻都能夠纖毫畢現的看得一清二楚。此時林路黃金瞳的遠視能力,雖然尚未達到千裏,但幾裏內還是沒問題的。
“好,就是你了!”林路認定了目標,當即展動身形,在一株株參天古樹上疾躍,漸漸遠去。
牧安站在一顆樹上,目光四處遊移,找了半天,也不見林路蹤影,正打算換一個地點找尋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卒然回頭,卻見後方大樹上空無一物,不禁詫異。剛才明明感覺到一絲氣息,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再三確認四周無人後,牧安身形一閃,便到了前方十丈外一顆樹上,接著身子再一閃,又到了前方另一顆樹上,如此幾個閃爍,人已遠去。
林中靜悄悄的,空物一人。
過了半晌,牧安竟然從他最初駐立的那顆大樹的樹冠中躍了下來,落在下方橫伸出去的一根樹幹上,說道:“難道真是我弄錯了?”
好險!好險!
原來牧安離開後,又神不知鬼不覺折了回來,隱藏在茂密的樹冠中,若林路見他走後現身,或隨後跟去,已然中了圈套。
要不是在黃金瞳觀察入微,林路也不會發現牧安又悄悄折了回來,心中得意道:“想騙我,門都沒有!”
牧安搖了搖頭,放鬆了警惕。
林路眼中頓時看見牧安身上顯出四處破綻,一處在後腰、一處在左肩、一處在後腦勺、一處在右腿腿窩處。
說時遲那時快,林路五指扣起,右爪突然變得鋒銳,而後迸發金光,身已縱出,如洪荒神禽撲殺過去,引動天地氣機,飛沙走石,一爪抓向牧安身上最容易得手的一處破綻——腿窩處!
獻血爆濺,碎骨肉沫橫飛,牧安的右小腿頓時爆碎。失去了重心,他的身子朝前倒下,往樹下跌去。
不知不覺間,失去一條腿,他麵上的表情滿是吃驚跟駭懼,見偷襲他的人正是林路,臉上的表情隨即專為憤怒和咆哮,眼中充滿血絲:“我要殺了你!”十指箕張,迸發出璀璨的光刃。
他情緒激動之餘,四周破綻盡顯。在林路的黃金瞳觀測下,牧安如電一般的動作都顯得很緩慢,見他十指緩緩張開,便知他要發難。既已料敵先機,不等他攻到,林路唰唰幾爪,後發先至,已抓向他周身破綻。
牧安雙臂尚伸至半途,身子便化成了殘肢碎體,鮮血濺了林路一臉,殘體肉塊隨之掉在地上,慘不忍睹。
擊殺掉牧安後,林路迅速消失在原地,沒有半分遲疑。他前腳剛走,附近的牧泰便趕了過來,當他見到牧安的碎體時,一臉駭然。
他一聽到牧安的咆哮聲,立即便趕了過來,豈料片刻之間,牧安便遭了毒手,而且死得如此之慘。下手的人是誰?莫非是那少年?他有如此能耐嗎?
但除了那少年,這島上還能有誰?難不成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一想到是那少年幹的,牧泰背脊不禁發涼,心中滿是駭懼,這那裏是人,簡直就是一頭活生生的太古凶獸。
牧泰站在兄弟的屍身麵前,既驚且懼又憤怒。心中暗暗發誓,一旦抓到他,一定要用他所知道的,世間最毒辣的手段,將他慢慢折磨而死,方能告慰六弟的在天之靈。
“如此短的時間,按理說應該跑不遠。”牧泰想到這點,當即追了上去。神行如風,轉眼間已去遠。
狩獵的人,怎能變成被獵?牧泰在林中尋找著林路,哪知林路卻一直在後麵緊跟著他,尋機下手。
牧泰機警得多,林路在暗中觀察了很久,也未能找出一個機會,但並不代表永遠沒有機會。有時候人身上的弦繃得越緊,反而會不經意間露出破綻,比如現在。
一發現牧泰周身的防禦意識露出縫隙,林路立時祭出一支神羽,璀璨金光耀眼,當牧泰察覺到金光,轉過身來時,寶劍般鋒利的神羽,已經從他胸口穿了過去。
如同魚躍如水中,平滑又順利!
牧泰不曾想到這一刻來的如此突然,沒有預兆。看著悄然出現在他前方的少年,眼中滿是詫異與不解,底頭看了看胸前正在汩汩流血的傷口,瞳孔漸漸放大。
那是死亡來臨前的恐懼。
下一刻,他便倒在了地上,眼中有一抹疑惑,自始至終都不清楚,林路是如何一擊取他性命的?
“那兩人居然趕過來了!”林路瞳孔中符文閃耀,如滿天繁星,望著遠處,道:“是因為神羽綻放出來的光芒嗎?”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原處。
見到牧泰倒在草叢裏,牧野與牧鶴臉色煞白,然後又變得極為難看,那是一種異常憤怒的難看。牧安、牧榮成、牧泰三人都死了,顯然是那少年幹的,一時間喪失三個兄弟,換誰都會暴怒。
“吼!”
二人突然縱聲長嘯,林間樹葉狂顫,呼嘯山河,聲震百裏,如天雷轟轟,浪濤一般的聲波向四麵八方擴散,摧枯拉朽,方圓百裏內的樹葉瞬間粉碎,連石山都裂開了!
遠處的林路身子一震,按住耳朵,神色痛苦不堪,宛似身遭酷刑,過了片刻,倒在地上,不住扭曲滾動。
“該死的家夥!”
林路緊咬後牙槽,爬起身來,盤膝閉目而坐,運轉鬥力和嘯聲相抗,周身已大汗淋漓。隻覺五髒六腑都在震顫,全身骨骼都要裂開,難受已極。
嘯聲持續了十分鍾,方才停下來。林路麵無人色,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雖是扛住了,但感覺神經都快錯亂了。
此地不宜久留,他暈乎乎的站起身來,遠遁而去。牧野和牧鶴尋至此處,見地上有一攤血跡,驚喜不已,心知剛才的嘯聲起了作用,當下沿著一些血跡,追趕而去。
森林廣袤,枝椏相連,密不透光,使得這一帶有些昏暗。然而卻並不影響林路的視覺,黃金瞳一運轉,黑暗的森林裏,依舊如白晝般分明。
他已故意留下了血跡,目的就是要將牧野和牧鶴引來這裏,好借助四周的環境,將其擊殺。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藏好,等待獵物上鉤。在這片昏天黑地的林中,他將成為主宰。
牧野二人尋著血跡追來,見四下暗無天日,都打氣了十二分的精神。兩人周身的防禦機製渾圓無比,沒有絲毫可趁可攻的機會。
林路唯有等,等二人片刻的鬆懈。哪怕是稍縱即逝的一瞬,他都能夠把握住,都能夠利用。
牧野道:“還不出來,我已經可見你啦。一直藏著,有意思嗎?”
牧鶴激將道:“這小子就是縮頭烏龜,一路都躲躲藏藏的,就是不敢和我們正麵對敵。他現在若敢出來,我一根小指頭也能碾死他。”
不管他二人如何激將叫罵,林路始終無動於衷,充耳不聞。躲在隱蔽處,兩眼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二人,尋跡著機會。
兩人辱罵了半天,不見任何反應,判定林路可能已不在此處,便打算進入密林深處尋找。
二人剛走出一步,深深吸了口氣。這一幕映入了林路的黃金瞳中,他猛地驚覺,這是要發嘯摧敵的前兆。
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家夥故技重施。相距如此之近的情況下,也不知自己能否抗得住?之前受他二人音波功所震,體內已傷了七七八八了,這時若再受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見危機霎息即臨,林路不及細想,正欲捂住耳朵,暗運鬥力抵禦。忽見二人嚴密無實的防禦機製,卻在這時露出了縫隙。
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錯失?
現在他要做的不是捂住耳朵,而是比快。
比誰更快!
林路舉起手掌,金光大熾,數百道翔羽騰飛,蔚為奇觀,全都向他手掌上方匯聚而去,爆發出衝霄的殺氣。一支百丈神羽成型,瑞彩萬道,形如巨劍,須臾間斬了下去。
“一羽斬仙!”
牧野與牧鶴的嘯聲已然響起,但很快便被打斷了。轟隆一聲巨響,狂暴的波紋粉碎地麵,浩劫之氣卷向四周,樹木在巨大的衝擊波下四飛。大地被剖開,出現一條很深得大壑,黑黝黝的,十分嚇人。
林路趁虛而入,斬其罅隙,加上一羽斬仙的威力,牧野與牧鶴又如何抵抗得了?當即便爆成了飛灰。
林路癱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暗暗慶幸,差一點死掉的就是自己,還好命大,總算活下來了。
“哈哈,今天就讓老子大吃一頓。”另一片戰場,金翅大鵬雕張開大口,猛地一吸,登時將九頭蟲、蚊道人、酒蟲、青蚨、蜮都吞進了肚裏。
霎時之間,它渾身的鱗羽變得更加璀璨美麗了,霞光燦爛,神采奕奕,穿雲破霧,一頭紮入林間,化成一片磅礴光幕,回歸林路體內。
此時天空早已化成了一片火海,牧鐵歐、牧雪梅、牧瑞、牧玉四人慘叫著,在火海中化成了灰燼。隨後天空中的火海,盡數回到了唐卿兒體內。
而三足金烏殲滅怪哉、百眼魔君、蠍子精、蜚蛭後,化作一片赤霞,也是回歸到了唐卿兒體內。
這場大戰,總算是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