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封靳辰出了公司想起顧唯一的話,她說自己不是土豪還浪費,畢竟她還不知道他是風尚國際的董事長,還是決定低調點,沒有再開保時捷,把車庫裏的那輛黑色奧迪開走。


  夜已入深,初夏的夜風清爽,小區裏的路燈有一個沒一個的亮著。他在公寓樓下抬頭望去,看到三樓的燈沒有亮,現在才九點半,難道她這麽早就睡了?一想到那房子裏全是灰的模樣,不知道她一個千金小姐待在裏麵是不是要發瘋。


  他走進黑暗的樓道,樓道裏的聲控燈給他照明,仔細觀看,發現這棟公寓沒有監控,還是找個時間讓人來這裏安裝幾個攝像頭,這樣安全點。很快來到3-5號,他深吸一口氣,把打開門,摸到牆上的開關。


  天花板上的燈明亮的照著客廳,燈上沒有蜘蛛網,房子裏的沙發,電視,櫥櫃,家具,打掃得纖塵不染,牆上那張全家福照片被翻新了一下,換了一個新的相框。還有鞋櫃上的拖鞋換成新的,地板剛拖過還未幹,房間裏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換上拖鞋進來。


  要不是看到顧唯一躺在臥室裏睡著了,還以為他走錯地方。顧唯一被臥室的燈晃了下眼睛,眯著眼看到封靳辰進來,懶聲懶氣的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我忙了一下午,累死了。”


  床單和被套是新的,他坐到床邊關心問道,“你晚飯吃了沒有。”


  她翻了個身躺下,“吃過了,在鄰居那裏蹭飯的,還好有她幫我,不然我一個人要忙到天亮。”


  他摸了下她的手,因為沾水多的緣故,皮膚有些褶皺粗糙,他歎息起來,“我差點忘記你是個千金小姐。”


  “嗬嗬,顧家的千金從來就不是我,蕭菲菲那樣溫婉可人的模樣才是千金小姐的典範。”她自嘲起來,“我爸一直罵我孽障,不管我做什麽事都不想借我爸的關係,因為怕給他丟臉,反倒是蕭菲菲,她在娛樂圈能紅沒少借用我爸的關係,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顧家的養女。”


  他從她包裏找到一支護手霜,給她的手上抹了點,顧唯一沒有拒絕,她現在隻想休息一會,他握著她的手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


  “我一周後就去劇組報道,演一個配角沒法讓我過活,我還會接一個兼職,放心吧,我媽在世時就告訴我女人要有活下去的本事,就算顧家破產,也要有能力生存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回去接手你爸爸的公司?”


  顧唯一笑了,她幾乎處在睡眠狀態回應,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像說夢話一樣,“我當然想過,就算我回去接手,我那繼母和蕭菲菲一定會從中作梗,這兩個女人一個搶走爸爸,一個搶走少傑哥哥,我討厭她們。”


  少傑哥哥?顧唯一對陸少傑用這麽親昵的稱呼,封靳辰聽了心裏不爽,難道她曾經喜歡過陸少傑,後來讓蕭菲菲橫刀奪愛?可他見過陸少傑,陸少傑對顧唯一並不友好,不像是兩人交往過。他靠近她,在她耳邊輕語,“你是不是喜歡過陸少傑?”


  好半天聽不到回應,隻有顧唯一均勻的呼吸,她睡著了。封靳辰沒得到回應有點失落,他給她蓋好被子,如果她真的喜歡陸少傑,又怎麽會和他結婚,但願是他多慮。他關上燈去另一間臥室休息,這套房子隻有兩個臥室,另一間臥室的床單和被套是卡通風格,還有牆壁上貼有好幾張動漫美少年和她兒時的老照片,看來顧唯一小時候經常來她外婆家玩,這間臥室裏有很多她兒時留下的痕跡。他今晚沒有回自己的家,便留在這裏過夜。


  次日早上,顧唯一在床上伸個懶腰,她聞到手上有淡淡的茉莉香味,是她那支護手霜的味道,想起昨晚封靳辰回來過,定是他給她擦的。她穿上拖鞋去另一間臥室看看,房間裏除了她,沒有其他人。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過9點,這個時間估計在工作吧。不知道封靳辰有沒有責怪她要來港市,他在這裏做什麽工作呢?她翻了翻手機,想打電話問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撥打。


  還是算了,他的家在港市,他做什麽工作和她沒有關係,他們隻是形婚而已,不要對他產生依賴,還是先想辦法去做點兼職吧,不然沒等到拍戲的片酬她就要吃土。父親對她做得這麽絕,可不能退縮,不能讓父親知道她在港市這邊,不然被逮回去要跟一個性.病男定親,簡直生不如死。


  她洗漱完後,打開衣櫃,發現衣櫃裏多了幾條裙子,是她喜歡的風格,款式特別新穎,像剛剛設計出來的初版一樣。此外,還有幾套男式的衣服,一定是封靳辰帶回來的。她想起昨天出來得匆忙,沒有帶換洗的衣服,這條睡裙還是鄰居幫她買的,封靳辰送來的這幾件衣服像雪中送炭一樣,太溫暖了。


  她挑一條藍色的連衣裙換上,尺寸剛好合身,有時候感覺封靳辰不像是個男侍,像個神秘的男神,總能帶給她很多驚喜。


  顧唯一走出公寓,來到靠近市區的一家花店門口,這家花店曾經是她的外公外婆在經營,當年生意很好,小時候媽媽常帶她來店裏幫忙插花,媽媽死後,外公外婆就沒有心情再經營花店,把這家店轉讓給別人,那個老板她還認識,她在港市上大學時還和同學在這家花店裏做過兼職。


  如今她又來到這家花店,店裏的店員經常更換,因為多數是大學生做兼職,隻有老板沒有換。老板看到顧唯一停在門口,過去打個招呼,“唯一,好久不見呀?怎麽有空來港市玩呀?”


  顧唯一跟老板玩笑起來:“老板,我家破產了,目前我接不到戲,能不能讓我在這裏做幾天兼職,拜托你了,我快吃不上飯了。”


  老板笑了,“唯一,就你這演技接不到戲很正常呀,你家破產這麽大的新聞怎麽媒體沒有報道呀。”


  顧唯一噘嘴瞪著他,“我又不擅長在生活中演戲,不過我是真想來你這裏做幾天兼職。”


  老板善解人意道:“我估計你是跟家裏吵架吧。”他把一盆玫瑰抱進花店,顧唯一跟他一起進花店,這裏的玫瑰種類最多,還有百合,雛菊,鬱金香,康乃馨等等。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經常雇一些大學生送花賣花,這幾年生意做得有些起色,還開了幾家分店。


  花店老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顧唯一道:“唯一,你想做兼職就做吧,如果你哪天被你父親帶回去了,記得通知我一下。”


  顧唯一開心起來,“謝謝老板。不過,能不能給我結現金,我爸給我銀行卡停了。”


  “可以啊。”老板給她一套製服,勸解道:“唯一,父女之間何必搞得像仇人一樣,我女兒也經常跟我吵鬧,過兩天就沒事了,別讓你爸太操心。”


  “這我知道,過段時間我就回去跟我爸好好商量。”她接過製服去換衣間換上。


  花店的工作不忙,她在店裏插花,順便教兩個新來的女大學生插花,和同事們很快熟悉起來。


  黃昏時分,顧唯一換下製服,走出花店時,一輛雪佛蘭停在她麵前,“唯一,好巧啊,你怎麽有空來港市?”


  她轉身望去,雪佛蘭的車主是她的大學學長程學風,副駕上坐著學姐何莉,“學長,學姐,你們怎麽聚一塊了?”


  何莉向她招手,“我們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呀。唯一,上車吧,我們一起去吃飯。”


  “好吧。”


  顧唯一坐上車,大學畢業後再沒見過學長,這會想和他們敘敘舊。何莉與她住在同一所公寓裏,昨天還幫她一起搞衛生,她還在何莉那裏蹭了頓晚飯。


  “學姐,昨天謝謝你幫忙,不然我一個人還不知道忙到什麽時候。”她昨天很早就睡了,沒有好好謝謝人家。


  “別這麽客氣,想當初我畢業的時候沒錢租房子,還是你把你外婆的房子借我住了一段時間,我還欠你房租沒給呢,一會我轉給你。”


  “不必了,都過去這麽久了,昨天你幫我收拾房子就當抵扣房租吧,說不定我會常來你那裏蹭飯哦。”


  “好啊,歡迎常來。”


  程學風邊開車邊問,“唯一,你放著顧家的千金小姐不做,跑來你外婆的舊房子裏住著幹嘛呀?”


  顧唯一沮喪得捂臉,“我爸逼我嫁給封浩然,我隻要離家出走了。”


  “什麽!封浩然!”程學風猛然一驚,“你爸這是把你往絕路上逼呀,封浩然患有尖銳濕疣可不好治療呀,你沒告訴你爸實情嗎?”


  “我為了學長你的前程,沒有告訴我爸,聊天記錄刪了,我更沒有證據說服我爸,隻好跑來港市躲一下。”


  程學風聽到她沒有泄露封浩然的信息,對她感激不盡,“唯一,你真夠朋友,你在港市有什麽困難,我一定幫你。不過我最近在哄封浩然去國外治療,就看他什麽時候想開了再去。”


  “謝了,我來港市是接了個戲要在這裏拍,隻不過是配角而已。”


  程學風歎了口氣,“你對急救這方麵很有經驗,不做醫生有點可惜呀。”


  顧唯一:“少抬舉我,我這些年隻救過一個人,沒什麽經驗。”她突然想起五年前救的那個男人,當時覺得學醫挺有成就感,但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因此就貿然去做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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