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轉眼快過中午，顧唯一已經把車開出海城範圍，車子在高速路上行駛。封靳辰不知不覺睡著了，這會被自己唱空城計的肚子叫醒，他看前麵的路標是去港市的方向，趕緊問她：“你怎麽沒有回家？不是讓你先回去嘛。”
顧唯一邊開車邊回答：“回什麽家，封浩然在我家裏蹲守著呢，我可不能回去自投羅網。”她把車子往服務區開過去。“我們先去前麵的服務區吃點東西吧，正好我也餓了。”
封靳辰簡直無語，她就沒想過把他載回家見她的家人嗎？不過他在海城的確不方便見封家的人。這會肚子又叫起來，還是先跟隨她去服務區的快餐店裏吃飯。
顧唯一像三天沒吃飯一樣，大口吃起來。
“封大哥，我接了個戲，一周後要去港市拍戲，所以我就提前去港市，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她放下碗筷在等他吃飯。
“我家就在港市，本來就打算今天回去的，你要不要先去我家？”
顧唯一委婉拒絕，“不用了，我們這樣的關係不太適合見家人，我外婆家在港市，我可以住在外婆家裏。”
原來她還有親人在港市，這樣也好，直接帶她回去見我母親，估計母親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好吧，我先送你去你外婆家吧。”他擦了下嘴角，還用紙巾去擦她臉上的油漬，“我自己來吧。”她的手正好觸碰到他有溫度的手指，兩人的動作僵住一秒，她趕緊扯過他手中的紙巾，笑道：“謝謝。”
封靳辰鬆開手，過去收銀台結賬，顧唯一去超市買點零食和水，結賬時發現銀行卡刷不了，微信裏給封靳辰轉賬後沒有充值，也沒錢了，隻好用現金付款。這下不妙，銀行卡凍結，這一定是父親幹的，想讓她沒錢了好乖乖回家，哼！到底是誰當年教她以後若是顧家破產也要有活下去的能力，這可難不到她。看到封靳辰在超市外麵等她，她趕緊跟上去，兩人在車上休息一會。這會換成封靳辰開車，顧唯一坐在副駕上休息。
海城與港市相臨，兩小時高速就到達港市。顧唯一把外婆家的地址告訴封靳辰，封靳辰把車開往那個地址，那裏是港市郊區地帶，附近都是沉舊老式的小區公寓，路邊的路燈常年無人打掃，積壓一層厚厚的灰塵，公寓樓下種著一棵古老粗壯的皂角樹，小區裏還住著很多居民，還有小孩子在花園邊上玩耍。
顧唯一下車看一眼周圍環境，確認是這裏，外婆的故居就在前麵的小區，9號公寓3層，她跟著路標走去，封靳辰沒有開車離開，跟在她後麵，想把她送到樓上再走，見一下她的外婆也無妨。他隻是好奇，顧家在海城還算富裕，為何她的外婆住在港市的郊區裏無人問津，難得她這個外孫女來了港市還惦記著她的外婆。
9號公寓和其他公寓一樣沉舊陰暗，外麵花園裏的芭蕉樹有些年頭，樹葉長到與三樓窗戶齊平，還有幾棵楊柳，枝葉無人修剪，茂密雜亂。顧唯一沒有走電梯，隻有三樓，走樓梯還比電梯快一些，她的鞋子走在光線昏暗的樓道上能清晰聽到‘咯咯’的回音。
顧唯一走到3-5號，拿著鑰匙把門打開，裏麵光線充足，家居和拖鞋上布滿灰塵，天花板上的燈還結有蜘蛛網，客廳的牆壁上掛有一副50寸大小的全家福照片，照片因陽光照射已泛黃，相框上滿是灰。
那張全家福上有顧唯一小時候的樣子，還有她的母親，她和她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封靳辰若不是看到牆上的照片，還以為他們走錯地方。
她看著牆上的全家福，照片裏有外公外婆父母和她，那是她六歲時拍的全家福，也隻有這一張照片上的母親拍得最漂亮，她看著照片上的母親許久不說話，母親笑起來的樣子最美，把她抱在腿上坐著，她那時笑得很開心，也很幸福，隻可惜她再也見不到母親了，現在隻能看到照片緬懷過去。
她定了定神，背對著封靳辰眯了下眼睛，“這裏是我外婆的故居，他們四年前過世了，房子也就空著沒有人住了。”
封靳辰受不了房間裏的灰塵，輕咳了幾下，“你不會真的要住在這裏吧？我另外給你找個房子吧。”
她麵對他，“封大哥，我爸把我的銀行卡全停了，我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本，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把這裏收拾一下。”
“這裏根本沒法住下去，你若要留下，我還是請幾個人來收拾吧。”
“封大哥，你又不是土豪不可這麽樣浪費，你可知今天的富豪很可能就是明天的乞丐。我不會勉強你留下，你還是回自己家吧。”她不知道封靳辰是什麽身份，隻知道他一個男侍還要擺少爺的架子，這讓她有些反感。
她把封靳辰推出室外，不想讓他跟她待在這裏呼吸室內的灰塵。封靳辰的確不能在這裏久留，他在海城逗留幾天，港市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辦理，“好吧，我先回去，有事記得告訴我，我晚上再來找你。”
他臨走時問她要了一把鑰匙，還把身上的一萬塊現金給她，這次她沒有拒絕，因為銀行卡不能用，隻能借用一下他的現金。封靳辰就這樣走了，留下顧唯一在公寓裏。
封靳辰前往風尚國際集團總部，他下車理了下衣領，特助李群在公司樓下恭候多時，“封總，你總算回來了，永盛集團的許總在樓上等你。”
“知道了，我馬上去見他。”
永盛集團的許盛華總想在風尚國際參上一股，還讓自己的女兒許薇接近他，好讓兩家商業聯姻，封靳辰沒有答應，他去海城的目的是想去調查五年前他出的那場車禍是否與封浩然有關，借著這個機會避開與許盛華商談。如今回來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風尚國際能叱吒商界也是借用過許家一些關係，許盛華的兒子許庭才三十三歲就坐上首長的位置，封靳辰與許庭有些交情，風尚國際有許庭這個首長罩著才能不懼黑白兩道在商界橫行。做為報酬，風尚國際給他們許家最好的VIP待遇，但不代表他要和許家聯姻。
許盛華沒有商業頭腦，他名下的永盛集團這幾年一直依附風尚國際在商界立足，若不是封靳辰的母親喜歡許薇，執意要幫許家，他還真想甩掉許盛華這個吸血鬼。
封靳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許盛華坐在沙發上抽雪茄，他的身材越來越發福，肚子上的啤酒肚跟懷孕七個月的孕婦一樣，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整個辦公室彌漫著令人作惡的煙味。
“許先生，這裏禁止吸煙，希望你下次注意一下形象。”封靳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桌上堆積有幾十個文件等著他簽字，他翻開文件夾迅速瀏覽，把許盛華晾在一邊。
“抱歉，下回注意點。”許盛華滅掉煙頭，把窗戶打開通風。
永遠都是下回，卻沒有最後一回，許盛華一直是這樣厚臉皮，本性難改。他走到封靳辰麵前，問他：“靳辰，你母親不反對我女兒和你交往，你倆什麽時候確定關係呀？”
封靳辰放下手裏的文件，繼續翻看下一個文件，“許先生，我沒有和許薇交往，不需要確定關係呀，我母親不反對又不代表我一定要和她交往。”要不是看在和許庭有幾分交情，他真不想搭理許薇。
許薇和他是同校同學，國內知名模特，代言過很多國際品牌，她這五年一直在接近他，好拿到風尚國際的新品代言。封靳辰因為討厭許盛華，和她保持距離，他不喜歡許薇那一張整得連爹媽都不認識的臉，還有豐得像西瓜的胸部，皮膚白得沒有一點瑕疵，整個人看上去像病態的人造藝術品，沒有一點接地氣的真實感覺。
許盛華躊躇一陣，又去打擾他，“靳辰，你看上回那款新品珠寶還沒有模特代言，是不是可以請我女兒代言呀？”
“可以呀，不過要麵試，這個代言有很多大牌明星競爭，不能因為我認識許小姐就給她走後門吧，風尚國際又不是請不起模特。”封靳辰把剩下的文件核對後在簽名處蓋上自己的印章。
許盛華幫他女兒爭取到一個機會，趕緊趁熱打鐵，“那關於風尚的股份，是不是也讓永盛參與？”
他一提到此事封靳辰就有些不耐煩，麵上還是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風尚和永盛的合作還有兩個月才到期，到時候我們再談續約的事，您還是先回去吧，我剛回來還有很事要忙，請不要打擾我。”
“好吧，那你先忙吧，到時候可別忘記了續約這事哦，你母親不反對，相信你也一樣。”許盛華在封靳辰這裏討不到好處，決定回去讓自己的女兒出麵，隻要把封靳辰這個人拿下，到時候風尚國際還不是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封靳辰把文件整理好，讓特助李群把文件送去各個部門，他忙完之後才給母親回電話，讓她不要擔心他，順便提醒她不要再參與永盛合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