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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股怒意頓時從心底湧上了天靈蓋, 顧冉的臉色從沒有像此時這般難看過。


  空蕩的停車場裏,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地下停車場空無一人,略顯昏暗的燈光落在了那紅色的油漆上, 稍顯猙獰。


  幾秒後,顧冉冷臉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直接打開了攝像頭,對著車上‘殺人犯’那三個字就是一頓拍, 拍完便準備報警。


  秦殷像是察覺到了顧冉的意圖,一把拽住了女孩的手腕,示意她別衝動。


  “你放開我!”


  顧冉這會兒正在氣頭上, 一張素淨的小臉板地嚴肅,就連語氣都格外憤怒。


  “顧冉,你先冷靜點!”秦殷出聲道, 拽著顧冉的手卻是沒鬆開。


  “冷靜?!你這要我怎麽冷靜!”顧冉憤憤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那震怒的眼神惹得秦殷不禁一愣。


  拽著女孩手腕的手微微一鬆, 而顧冉趁此猛地掙開了他的禁錮,指著前車蓋上的字, 冷聲道:“都欺負到這份上了, 你讓我怎麽冷靜?!”


  秦殷的目光微閃, 看向顧冉的眼神變得格外深沉。


  男人的表情似乎過於鎮定了點,從頭到尾,他唯有在看見油漆的那一刻神情有些許波動之外, 其餘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反倒是一旁的顧冉憤怒地不像話。


  這樣的手段很拙劣,而秦殷也能猜到是誰所為。


  距離拍攝場地最近的停車場也就隻有這裏了,而為了減少在路途中被粉絲發現的風險,把車停在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點並不難猜到。


  至於車牌號,若是有心人想知道,在昨天他和顧冉上車的時候稍微蹲一下就行,廢不了多少力氣。


  受到這樣的‘威脅’,秦殷到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隻是單純覺得重新去噴漆有些麻煩罷了。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別生氣了,嗯?”秦殷說著,又準備抬手去拉顧冉。


  不過這會兒的女孩是真的氣極了,尤其是在見到秦殷這滿不在乎的模樣後,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別生氣?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連多看一眼都嫌累!”顧冉說著,沉著臉準備繼續報警。


  “顧冉!”秦殷見此,直接一把奪過了她的手機,另一隻手將她拽到了自己懷裏,語氣也稍微重了些,“我說了,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現在報警,是準備第二天上熱搜嗎?”


  被拽到懷裏的那一刻,顧冉下意識地就想要掙紮,然而秦殷的手臂和胸膛就像是銅牆鐵壁,一隻手扣在了她的後腰上,任由她萬般掙紮也不動一絲一毫。


  男人嚴厲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女孩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在他的懷裏喘著氣。


  她當然知道,一旦報了警,別說第二天,當天晚上就能直接被頂上熱搜第一。


  縱使屆時想要壓熱度,當地的警察可能也會因為民眾的高度關注而將案件的調查信息公開,到時候她絕對會惹上一身騷,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想和言論絕對會使她的名聲再次跌入穀底。


  在這個時候報警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但當看見紅色油漆的那一刻,顧冉是真的沒在意那麽多了。


  她可以不管網上的那群人怎麽說她,不管會不會上熱搜,她隻是單純氣不過,氣不過那個傻逼一直在背後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雖然很幼稚,卻也很惡心人!

  先是上次那個禮盒,再加上現在潑油漆的這個行為,靠家裏的律師團,讓那位在局子裏呆上幾天不是問題。


  她沒這個本事能查出來那傻逼是誰,警察叔叔總有這個本事了吧?!


  比起害怕,她更多的是氣憤!

  顧冉向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人,不僅受不了自己受委屈,更接受不了自己身邊的人受委屈!尤其是她的男朋友!

  “上就上,我會怕那傻逼?!”顧冉說著,氣得忍不住在秦殷麵前爆了粗口。


  秦殷將顧冉的手機放到了自己兜裏,緊接著雙手捧住了女孩的臉頰,迫使她微微抬頭,與他對視。


  “是,我知道你不怕,但能不能照顧一下你男朋友?”秦殷說著,神情意外地柔和,眼中泛著淡淡的暖光,使得顧冉下意識地冷靜了下來。


  “你男朋友膽子比較小,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想你因為這個上熱搜,知道嗎?”


  顧冉看著眼前的男人,眉頭依舊緊皺,嘴角微抿。這會兒的女孩雖然沒有出聲,卻已是被男人擼順了毛。


  “但我也不想你一直被那個傻逼騷擾啊。”顧冉輕聲嘀咕道。


  極具維護意味的話讓秦殷的心頭一軟,忍不住低頭在那皺成川字的眉頭上落下了一吻。


  “不準說髒話,嗯?”


  顧冉:“……”


  你也是個傻逼。


  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但臉上的表情卻下意識地緩和了不少。


  這一次的意外猝不及防地打破了兩人維持的表象。


  車是肯定不能再開到路上了,這紅油漆實在太過顯眼,行駛在大馬路上也能因為社會新聞被頂上頭條。


  秦殷給汽修公司打了電話,隨後便帶著顧冉打車回到了酒店。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主動提起這件事。


  氣氛稍顯尷尬,停車場裏那一瞬間的溫馨在後來的沉默中漸漸消散。


  回到酒店後,兩人在房間裏隨意吃了點飯,顧冉看完劇本後便進了浴室洗漱,而秦殷則是一直靜靜地呆在房間裏,在女孩看劇本的時候默不作聲地摟著她,等她進浴室洗漱之後便替她收拾了下東西。


  這樣的平靜看起來和往日並無差別,但卻每時每刻都透著一股淡淡的詭異。


  顧冉從浴室裏走出來之後,秦殷便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但顧冉卻沒讓他走,拉著男人的衣角說:“你可以繼續睡在這裏。”


  秦殷低頭看了一眼顧冉拽著自己衣角的手,隨後又抬頭對上了女孩的視線,片刻後抬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


  “你先睡,我去房間拿點東西。”


  雖說是‘拿點東西’,但十分鍾後的秦殷卻是將整個行李都搬了過來。


  顧冉一臉懵逼地見他將行李箱打開,動作自然地拿著內.褲和睡褲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熟稔地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


  ……


  這一晚,兩人都沒心思做些別的事情,熄燈之後便安份地相擁而眠。


  隻是顧冉藏著心思,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昨晚盒子裏的東西,以及今天下午被噴在汽車前蓋上的三個字。


  顧冉當然是好奇的,但她也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主動去問。


  黑暗中,顧冉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男人熟睡中的臉。


  顧冉盯著看了一會兒,緊接著便悄悄地翻了個身。可就在她背過去的時候,摟在她腰際的手卻突然一緊,將拉開的距離重新收近。


  脊背緊貼在了男人赤.裸的胸膛上,顧冉微微一愣,輕聲開口道:“秦殷?”


  下一刻,一句淡淡的‘嗯’從耳邊傳來……


  他沒睡。


  濕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側,男人依戀地湊了上來,把腦袋埋進了女孩的肩膀裏,柔軟的嘴唇貼在皮膚上,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睡不著?”秦殷說著,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但顧冉卻沒有欣賞的心思。


  “嗯。”


  “因為好奇?”


  顧冉的目光微閃,片刻後垂下了眼簾,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為什麽不問我?”他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問。”


  她不知道那段經曆對他來說有多大的影響,她不知道自己主動向他探知那段過去會不會再次對他造成傷害……


  “你可以問。”秦殷說著,摟著女孩的手又緊了些,“如果你想知道,我就會說。”


  背對著秦殷,顧冉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從他的聲音裏感受到他的情緒。


  他說的是真話。


  “那人為什麽會說你是‘殺人犯’。”


  開門見山的一個問題。


  “因為有些人覺得,是我害死了我的隊友。”秦殷回答道。


  “可他難道不是自殺死的嗎?”


  “是。”


  秦殷說著,黑暗中,他睜開了雙眼,沒有目標的視線像是在追憶過去,那段另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過去……


  “那天是樂隊全球巡演的最後一站,在紐約。”


  “那場演唱會來的人很多,足足有十萬,我們玩得很開心,所有前來的觀眾也很開心。當晚演唱會結束之後,我們回到了自己的酒店,但第二天去房間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


  男人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可一字一句落在顧冉的心上卻又是那麽地沉重。


  她知道,現在的他能這般‘風輕雲淡’地說起這件事,定是早已在過去受夠了煎熬。


  “他是服用過量安眠藥死的,我們都知道子軒有抑鬱症,但那個時候他的病情還算穩定,所以也沒想到他會在巡回演唱會結束的那一天自殺。”


  顧冉的呼吸一緊,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隻是安安靜靜地聽他講述過去的故事。


  “其實我也能猜到,他應該是恨我的,當初我們四人在大學裏組了樂隊,是我拉他進的這個圈子。”


  最開始,他們四個在幾個酒吧裏巡演,那段時間的聽眾雖然不多,也沒幾個人認識他們,但那的確是秦殷最開心的日子。


  後來有經紀公司找上他,說想簽他成為偶像歌手。秦殷對做偶像沒興趣,他隻想把他們樂隊的音樂傳給更多人的聽。


  大四快結束的時候,其中一家經紀公司同意一起簽約他們四個,組一個樂隊,做他們自己的音樂。


  秦殷心動了,他向來都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當時四個人裏,樊宇和許景言當下就答應了他的邀約,但程子軒卻一直都猶豫不決。


  秦殷知道子軒其實是愛音樂的,隻是他家裏一直都不同意他把音樂當做自己的事業,隻想讓他安安穩穩當個公司職員,做個平凡的普通人。再加上子軒平日裏的性格也比較內向,有時候還有點不自信,覺得自己不是當明星的那塊料。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私心,秦殷總覺得如果樂隊裏缺了一個人,就不是‘Gab樂隊’了。所以在一番勸說之下,程子軒頂著家裏人的壓力毅然和他們一起進了娛樂圈。


  意料之外地,他們很快就火了,火得很徹底。


  四個人都賺得盆滿缽滿,而程子軒的父母也因此不再反對他繼續從事音樂事業。


  但伴隨流量而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惡意……


  “子軒是樂隊的鍵盤手,因為家裏條件有限,所以電子琴是他自學的。沒學幾年,彈得一般,但在簽約之後,經紀公司就給他找了專門的老師練習,而他也一直都很刻苦。”秦殷繼續道。


  程子軒的技能的確一般,當初在酒吧裏出演的時候也偶爾會因為緊張而有些小差錯,但那都無關大雅,畢竟場子熱起來之後,也沒人會聽那麽仔細。


  可一旦成為公眾人物之後,一切就沒那麽簡單了。


  網絡上所謂的‘智者’太多了,每一點小的錯處都會被無限放大,而在他們出名之後,程子軒的業務能力就成了對家和無聊的網友所攻擊和消遣的對象。


  其實子軒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總會默默地在練習室裏練習,有時候一練就是一整天。


  他的性子軟,看到網上的那些評論也從不會大吼大叫來發泄情緒,隻會默默地把一切都悶在心裏。


  “剛出道的時候,子軒因為緊張,在幾個商演裏出了點小差錯,後來在網上就被人給盯上了。”說到這裏,秦殷突然冷笑了一聲,帶著一絲諷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網上的有些人就這麽閑,一天到晚揪著這個不放,日後不管有什麽活動,表現地如何,也總是會被拎出來再說一遍。”


  那段時間裏,網上的評論都不怎麽好聽。


  說他不配出道,說他純粹就是沾了樂隊其他三個人的光,還有‘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之類的話……


  言語是能傷人的,每一條他們自以為無足輕重的吐槽和謾罵都像是一把刀,戳在了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身上。


  但這似乎並不是最令人傷心的。


  當樂隊的知名度不斷擴大之後,隊裏的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粉絲群,程子軒的名氣雖然和隊裏其他人相比要小一些,但也累積了一批真愛粉。


  而在粉絲群體不斷龐大之後,真正的悲劇才剛剛開始。


  在一次演唱會上,程子軒因為狀態不好,彈錯了一個part,網上對於他的批評再次宛若潮水般湧來。


  但這一次,他有了支持他的粉絲,於是局麵也不算太難看。可在突然間,風向就變了——


  ‘一個隊裏的人水平怎麽相差這麽大?麻煩別老給秦殷拖後腿好不好?’


  ‘拜托,每次秦哥演出都沒有出過錯,程子軒這樣對秦哥來說也太不尊重了吧?’


  ‘聽說當初經紀公司是不要程子軒的,是秦哥和公司裏說了之後才同意簽的他。’


  ……


  莫名其妙的謠言在網上流傳,一時間,兩家的粉絲開始互掐,不管在哪個地方,都有無窮無盡的對比。


  “樂隊成名之後,網上的人總是喜歡拿我和子軒進行比較,那個時候我很生氣,這些年來子軒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裏,也挺煩有些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去惡意傷害我的兄弟。”秦殷說著,回想起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連說話的語氣都淬著寒意,“我不止一遍在網上說過這件事,但不懂為什麽有些人就跟聾了瞎了一樣。可能是對家搞的鬼,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反正輿論一直以來就沒消停過。”


  “那段時間,子軒的情緒就有些不對了,他性格比較悶,又因為網上的那些言論開始變得越發沉默,等察覺到異樣後去醫院就診時,醫生就說他有輕度抑鬱了,”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秦殷一直都很內疚,所以在私底下裏也曾和他道過歉,不管在微博上還是公眾場合,也會盡力去維護他,但那些惡意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消退。


  除了粉絲之外,所謂的‘路人’也開始站在所謂的製高點上對他肆無忌憚地評判。


  秦殷沒說的是,那些人除了對程子軒的業務能力評頭論足之外,還總是對他的樣貌惡言相向。


  秦殷從沒因為自己的一張臉而覺得有什麽高人一等的地方,但當網友開始對外觀進行對比的時候,秦殷竟是也有一刻開始討厭起自己的這張臉來。


  後來,子軒瞞著他們三人偷偷去醫院整了容,當時知道這事的時候秦殷很震驚,也曾想問他是不是因為網上的那些言論才做的決定,但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秦殷並不排斥自己的兄弟整容,隻是一想到有可能是為了迎合網上的那些言論,他就覺得氣憤。


  他深知,那些‘鍵盤俠’根本不會因為你整了他們覺得你不足的地方而放過你,反而會抓著這個把柄,更加肆無忌憚地傷害你。


  果然,當程子軒整容的事情被發現之後,網上又是一波瘋狂的辱罵,有些子軒的粉絲也因為整容的事情而脫了粉籍。


  ‘一男的還整容?真的絕了。’


  ‘這不會是照著秦殷整的吧?’


  ‘整得好生硬,再整也沒秦殷帥,別作妖了吧!’


  ……


  從那以後,每次有任何通告,網上的媒體總是會拿‘整容’作為噱頭,在記者采訪的時候也會用尖銳的問題揪著這個不放。


  有一次,在演唱會結束之後,一位記者不斷地用諷刺且傲慢的語氣來詢問他對於自己整容的看法,還明裏暗裏地挑撥隊員的關係時,秦殷怒了,當場就揍了那位記者。


  那一次的行為,成為了秦殷出道以來最大的一次黑點。


  秦殷知道自己是衝動了,對於網上的那些評論,他並不在乎,但他沒想過的是,明明是自己犯的錯,可有些人卻又將矛頭指向了子軒,其中還有不少他的粉絲。


  年輕時是衝動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血性,並沒有考慮到社會是複雜的,人的心也是複雜的。


  那一天,秦殷親眼目睹了程子軒的奔潰。


  他哭著對他說——


  ‘秦哥,別再替我說話了!’


  ‘你自以為自己很仗義嗎?可你每次為我出聲,你的粉絲都在罵我啊!’


  ‘秦哥,別害我了……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秦殷這才終於明白,有時候自認為正確的事情,並不是對的。


  或許在無數個夜裏,程子軒也曾像現在這樣奔潰過。


  後來,他向他發誓,說日後再也不會為這事而出聲。


  “以前我每次替他說話的時候,網上的人不但沒有放過他,反而還罵得更凶,漸漸地我也就不再理會那些無聊的言論了。”安靜的房間裏,回蕩著秦殷的聲音。


  沒過多久,程子軒冷靜下來之後向他道了歉,他說自己不適合繼續在這圈子裏混下去了。


  秦殷默認了他的話,也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他沒想過,為什麽有些人會無端地對另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惡意,不管做些什麽,在他們的眼裏都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而程子軒明明沒有犯什麽錯……他也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而已。


  就連子軒的病情被意外曝光之後,那些人也沒有半點同情,隻是用諷刺的嘴臉給他貼上了‘搏同情’的標簽。


  那個時候的秦殷不曾想到的是,程子軒的抑鬱症早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他說他想退圈了,我也同意了這件事,約好了在世界巡演之後就召開記者發布會。”


  “那個時候網上的惡言依舊沒有停歇,但他好像也不再去關注那些事情了,隻是專心致誌地準備著演唱會的事情,連臉上的笑都多了不少。”


  “我們都以為他變得開朗了,而那一次的世界巡演是我們最開心的一次,和當初約定的一樣,我們把我們的音樂帶到了全世界。”


  “但沒想到的是,他完成約定之後,就走了。”


  “徹徹底底地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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