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星火還在燃燒, 絲絲縷縷的輕煙彌漫在周圍，鼻翼間肆意著清冽的煙草味，卻讓顧冉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躁亂。
多日不見的男人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說不驚喜不開心是假的。可在那一瞬間的驚喜過後，便是從心底升騰而起的慌張和無措。
手腕上傳來了絲絲的疼痛, 男人明顯是生氣極了，在這個時候手下也沒了輕重。
“秦殷, 我……”顧冉正準備開口解釋，夾在手指間的煙卻被一把抽走，丟在了地下。
微微一邁, 星火被碾滅在了腳底，而從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沒有挪開過半分。
略顯陰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顧冉, 安靜的吸煙室內, 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顧冉, 誰給你的膽子碰煙的？”秦殷說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格外冷冽。
男人就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斂在陰影下的雙瞳就像是叢林中的野獸, 下顎線緊繃, 五官透著絲絲的寒氣。
在他們交往之後，顧冉已經很少看見他的這副表情了。
她的確是有些害怕，但她更知道, 秦殷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她做什麽。
顧冉抽了抽手，可還在憤怒中的男人哪兒會這麽容易放她離開，依舊瞪著眼前的女孩，執拗地等著她的解釋。
“秦殷, 你先放開我，手好痛的……”顧冉撅了噘嘴，語氣裏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意料之中的，在顧冉開口之後，秦殷的表情微微一僵，幾秒後收回了手，視線往一邊瞥去，留給顧冉一個冷酷的側臉。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男人的眼神微暗，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艸，他把她弄疼了。
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秦殷的眉頭微蹙，不免有些煩躁，不僅僅是因為顧冉，更是因為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兩人都這麽久沒見了，就算女孩‘欠收拾’，他也不能動粗，不然嚇到她怎麽辦？
往後退了一步，秦殷拉開了距離，深吸了兩口氣來平複情緒。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被抵在牆上的女孩卻是直接撲了上來，一頭撞進了男人的懷裏，用雙手環住男人的腰，抱了個滿懷。
秦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緩衝，臉上的表情有片刻愣神。
幾秒後，男人眉眼間的寒意盡散，反而帶上了些許的無奈，抬手將女孩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一路上，秦殷不是沒有想象過兩人重逢時的第一麵該做些什麽。
他已經很久沒有抱顧冉了，而比起接吻或者更勝一步的行為，他最渴望的事情也隻是好好抱一下自己的女孩罷了。
有時候，一個擁抱會比任何行為都要來得更加心安。
隻是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在看見顧冉抽煙的那一刻，內心的怒意直接衝昏了他的頭腦，以至於連這個重逢的擁抱都是女孩主動的。
溫熱的手掌落在了女孩的後腦勺上，秦殷覺得自己挺沒用的，一個‘抱’就把他哄好了，那以後要是女孩又犯了錯，還能長什麽記性？
想到這裏，秦殷又故意板起了臉，冷聲道：“先回房間，再和你算賬。”
男人說著，摟著女孩的手卻沒鬆。
顧冉：……
那你倒是先放開我啊。
然而，還沒等顧冉出聲，男人便冷臉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帶；另一隻手又落到了女孩的屁.股上，微微用力，將顧冉整個托了起來。
女孩小聲驚呼了一下，條件反射地用腿夾住了男人的腰，防止自己掉下來。
“秦殷！這是在外麵！”顧冉紅了臉，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心率不由自主地加快。
隻見男人微微挑眉，嘴角一勾，用帶著調侃的語氣開口道：“不是要抱？”
“那也不是在外麵這樣啊……”顧冉輕聲嘀咕著，許久沒見，那好不容易在男人麵前鍛煉起來的臉皮，不知何時又變薄了許多。
秦殷沒有管顧冉的吐槽，毫不費力地抱著女孩往吸煙室外走去。
見秦殷是動真格的，顧冉連忙把頭埋進了男人的肩膀，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頗有幾分掩耳盜鈴的味道。
這個點，酒店的樓道裏並沒有人，可盡管這樣，顧冉還是覺得羞恥地要命。
秦殷的臉皮就比顧冉要厚多了，一邊走向顧冉的房間，一邊在她的耳邊輕笑道：“這麽黏人？”
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顧冉可沒打算回應他的惡趣味。
吸煙室是在樓道的盡頭，而男人又像是故意地那般，一步一步走地不緊不慢，從容鎮定的模樣看起來倒成了一種享受。
不得不說的是，戀人的懷抱的確是最讓人心安的地方，而顧冉最近又因為工作的事情鮮少有休息的時間，這會兒抱著秦殷，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顧冉貪戀地吸了一口，還沾著一絲剛剛染上的煙草味。
半晌後，男人站定在了房間門口，另一隻空閑的手，熟練地摸上了顧冉的屁.股……
奇異的觸感讓顧冉忍不住一僵，剛準備開口‘質問’他要幹什麽的時候，男人卻是動作迅速地從她的後褲袋裏掏出了房卡。
‘滴’地一聲，房門應聲打開，秦殷抱著顧冉走進了房間。
“你怎麽知道我房間號的？”
這會兒房門被關上，顧冉才從秦殷的肩膀裏探出了頭。
秦殷沒有回話，神色淡然，像是不準備回答她這個問題。
畢竟，特地找樊宇查了她的行程和酒店，又費勁把房間訂在了她的對門……這種事情，說出來有些矯情，他是開不了口的。
他在登記入住之後便一直呆在了酒店的房間裏，通過房門上的貓眼觀察著對門的動靜，安安分分地等著她回來。
隻是他沒想到，女孩站在房門口後竟是沒直接進房，反而是往樓道深處走去，一時間覺得疑惑才跟了上去，不料被他撞到了這一出。
想到這裏，秦殷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抬步走到了床邊，鬆手將顧冉扔到床上，整個人俯身壓了下來，將女孩禁錮在了自己身下。
不等顧冉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了男人帶著一絲危險的聲音，“現在，是不是應該好好和我解釋一下了？”
顧冉坐在床上，抬頭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目光，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開口道：“那個……你也知道我過兩天就要去拍《臥雲》了，我飾演的角色是個老煙槍，所以……”
聽到這兒，秦殷的表情並沒有轉晴，反而越發難看了些。
顧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男人的臉色，見他似乎並沒有消氣，於是繼續道：“我這一切都是因為工作所需，隻要等到《臥雲》拍完，我肯定不會再去碰煙了。”
女孩的眼神很真摯，而秦殷也能看出來，她說的並不是假話，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令人惱火。
若顧冉是因為其他理由而抽煙，他定是有千萬種手段來阻止她。
但偏偏是因為工作！為了他媽該死的角色！
煙的確不是個好東西，盡管曾經的他曾瘋狂拿尼古丁來麻痹自己。
但在和顧冉處對象之後，他便再也沒碰過那玩意兒了，畢竟比顧冉大了七歲，總不能繼續糟蹋自己的身體。他可不想比顧冉早死，不想等黃昏之時讓女該隻身一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生氣，隻是在他的腦海中，一提及煙，就會讓他想起那段最陰暗的時光。
以前身在其中時並不覺得有什麽，如今他終於站在了陽光底下，卻是再也不想踏入一步曾經的那片黑暗。
而他不想讓顧冉沾上一點點不好的東西，或許這樣的想法隻是他的偏見，是他的偏激。
深深吸了一口氣，暗光在眼底流轉，一番掙紮過後，妥協地歎了一口氣。
“誰教你的？”秦殷問道。
顧冉微微一愣，緊接著略顯尷尬地低下了頭，“我自己琢磨的，過兩天就要進組了，我現在還不會呢，所以就想著多練會兒。”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笑，身上的壓迫感驟然消散，男人站直了身子，抬手將戴在頭上的鴨舌帽摘下，扔在了床上，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也毫不保留地展現在了顧冉的麵前。
“蠢。”男人用微薄的嘴唇輕輕吐出了一個字，可低頭看著女孩的眼神卻又是那麽地柔和，“怎麽不叫我教你？”
“因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碰這些東西啊，而且咱們又見不了麵，隔著手機能教什麽？”顧冉說著，情不自禁地帶上了幾分嬌嗔。
“是誰在電話裏說不讓我來的？是誰嫌棄我‘太黏人’的？怎麽這會兒還發小脾氣了？”
秦殷低頭看著坐在床上的女孩，心卻是化成了一汪春水。
顧冉兩頰一熱，感覺有些臉疼。
之前她的確說過類似的話，隻是這麽多天下來，顧冉覺得她好像有些高估自己了。
見不到當然會想，雖然有時候工作忙時會短時性地將這事拋在腦後，但隻要一放鬆下來，腦子裏便都是秦殷的那張臉。
但她當初已經放了狠話，再加上她對自己的事業也有要求，所以便忍了下來。
“那你今天又為什麽過來？”顧冉反問道。
話音剛落，男人溫熱的手掌又落在了顧冉的頭上，下一刻，男人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因為忍不了了。”
顧冉微微一愣。
“太想你了，想得晚上都睡不著覺，所以就過來找你了。”
男人的語氣輕淡，並沒有多餘的情緒起伏，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這是一句真話。
意識到這一點，顧冉有些擋不住了。
她想她可能也快到極限了，若是秦殷今日沒來，或許要不了多少，她就真會打自己臉。
秦殷沒意識到自己說了怎樣的一句話，這會兒臉上也沒多大表情，隻是向顧冉伸出了手。
“把煙和火機給我。”
顧冉對上男人的視線，隨後乖乖地從衣袋裏掏出了煙盒和火機，放到了男人的掌心上。
下一刻，秦殷的另一隻手又突然有了動作，一把拽住了顧冉的手腕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酒店的房間裏不允許抽煙，若是煙霧濃度抵達一定程度有可能會觸發警報器，但如果是在洗手間裏就會好點。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
男人動作熟練地打開了換氣扇，倚靠著洗手台，看著乖乖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嘴角一勾，出聲道：“學著點，嗯？”
顧冉不傻，知道秦殷是準備教她怎麽抽煙了，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表情帶上了幾分嚴肅。
女孩的反應讓秦殷不由得有些失笑，隻見他低頭打開了煙盒，輕輕一抖，低頭銜住，一係列動作行如流水。
剛準備點火，秦殷又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女孩微亮的雙眸，動作微微一頓。
嘖，為什麽總有種在教壞小孩子的錯覺？
就顧冉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學什麽有用的東西呢。
片刻後，秦殷點了火，將香煙點燃之後，便把火機放在了洗手台上，抬手夾住了香煙，輕輕抽了一口。
因為是女士煙，細細的一根夾在男人的指縫中顯得有些嬌小，卻又不顯半分娘氣。
顧冉見他微微張嘴，白煙溢出，上飄至鼻翼間的時候被盡數吸了進去，半晌後又從嘴裏輕輕地吐了出來。
其實顧冉從沒仔細見秦殷抽過煙，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秦殷抽煙也都會躲著顧冉，談戀愛之後，他壓根就沒碰過一根，平日裏也隻敢用薄荷糖來解解饞。
這還是他第一次，當著顧冉的麵抽煙。
秦殷抽煙時並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動作，淡薄的神情配上朦朧的白煙，卻是讓顧冉有些愣神。
不得不說的是，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有些優待，就連抽根煙都會讓人心動。
……為什麽會這麽帥？
顧冉呆了，看著眼前的秦殷，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看清了嗎？”秦殷說著，隻抽了一口就放下了煙。
沒得到回應的秦殷微微挑眉，就在他準備再次出聲時，卻見女孩眼神一暗。
下一刻，眼前的視線一晃，不等秦殷反應過來，嘴唇猝不及防地被堵住，舌頭鑽了進來，直接點了火。
瞳孔微縮，秦殷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顧冉，雙手依舊落在身側，被抽了一口的煙正在安安靜靜地燃燒著。
幾秒後，顧冉鬆開了他的唇，雙手捧著他的下巴，笑著說道：“要不我們先做點別的事情？”
男人的眼神一沉，垂眸看著女孩，開口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不學了？”
“嗯……我想先學點別的。”
極盡暗示的話，使得男人喉嚨一緊。
曖昧的氣氛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裏蔓延，一觸即燃。
幾秒後，男人動作迅速地掐滅了煙，兩人的位置在一瞬間被調換，等顧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抱到了洗手台上，而他也不由分說地擠了進來。
兩人的距離在瞬間逼進，顧冉低頭看著秦殷，落在他肩頭的手再次撫上了他的臉……那張她日思夜想的臉。
“顧同學這麽好學，那今天就教你點別的。”
秦殷的嘴角一勾，下一刻，男人直接壓了上來，而顧冉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嘴唇傳來一絲痛疼，剛分開的瞬間就被男人攻進了城池，強勢的氣息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半個多月的思念在此時都是助長焰火的柴，憋了許久的欲.望一旦泄出，就不是簡單的一個吻能撫慰的了。
寬鬆的衛衣被推上，纖細雪白的腰肢頓時暴露在了洗手台的鏡子裏，白地晃人眼。
束縛被突然解開，胸前的緊繃一鬆，讓顧冉頓時睜開了眼。
這解地也太快了吧？？
不等顧冉多加思索，那掌心的灼.熱便燙地她驚呼了一下，隻是嘴唇被人給堵著，最終也隻化為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哼聲。
顧冉沒有辦法，這會兒隻能重新閉上了眼，任由他為所欲為。
事實證明，男人都是得寸進尺的生物。
上一次在公寓裏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她可不可以碰，這會兒卻是連說都不說便直接了動手，這也就算了，之前好歹還隔著件睡衣，現在倒是貪心地連bra都給解了！
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些難以招架，生澀而略帶笨拙的動作更加令人難耐。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就在顧冉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秦殷終於鬆開了她的唇，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好軟……”
顧冉想要爆粗口，也確實爆了。
秦殷沒生氣，隻是懲罰性地加重了力道，惹得顧冉再次哼出了聲。
“難受？”他說。
“你鬆開就不難受了。”
秦殷挑眉，沒有聽女孩的話，反倒更加放肆。
“乖，一會兒就好了。”
……
洗手間裏，顧同學終是上到了新的一課。
完事後，男人站在洗手台前，慢條斯理地洗著手。
側頭看著已經軟坐在馬桶上的女孩，秦殷輕笑一聲，用沾著水的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開口道：
“表現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