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伊森找了個借口先一步回家了,一進客廳他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在客廳的地板上淩/亂的散落著一隻小貓的屍體,從伊森的角度看過去，隱約能看出血跡和屍體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似乎是某種圖形,也像是動物的一部分。
沙發上傳來一陣騷動,伊森看過去,湯姆被傑瑞捆成一個球,嘴裏還塞著一顆蘋果。
“這是怎麽回事。”伊森拎著傑瑞的腦袋皺眉問道。
“如你所見,我怕湯姆不管不顧的跑過去,會被分開拚成下一幅畫,所以我把它綁起來了。”傑瑞搓著手說道：“我個子不夠高,但我感覺那個人好像是用血和屍體畫了些什麽東西。”
“你說的沒錯……”伊森不安的說道：“這就是最讓我感到不適的地方。”
十分鍾後,兩個警察趕到現場。
他們調取了監控,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闖入伊森家的男人。
警察剛把人帶進門,傑瑞眼睛瞬間亮起來,它抓著伊森的頭發，激動的說道：“就是他,我親眼看見的！我還把他的腳紮壞了！”
伊森看向一旁的警察道：“我可以看看他是誰嗎。”
前來調查的警察就是之前參與保齡球館恐怖/襲擊事件的那一批，之前和伊森聊得不錯，他側側頭示意伊森隨意。
傑瑞就趴在伊森的腦袋頂上,它明顯感覺到伊森的身體有些顫抖。
“怎麽了伊森？”傑瑞擔憂的問道。
伊森沒說話,在眾人的注視下，抬手摘下男人的口罩。
那是一個年輕的白人，他下麵帶著些小胡茬,伊森可以確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人。
此時男人臉上滿是恐懼，他避開伊森的目光，低著頭小聲說道：“隻是一隻貓而已，而且那是我的貓。”
“一隻貓而已！”傑瑞氣得滿臉漲紅，它揮舞著小拳頭說道：“伊森，給他的臉來一拳，快！”
眼看伊森臉色不善，男人連忙說道：“貓是我的財產，我有權利決定怎麽處理它。我又沒有侵犯別/人的利益，你不要這麽看著我，自己也虐貓了不是嗎！”
說著他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指向沙發的位置。
伊森回頭看去，被綁成活體聖誕禮物的湯姆嘴裏塞著蘋果，正一拱一拱的往外挪。
接到報案前來調查的兩個警察齊齊的看向伊森，男人聳聳肩說道：“看吧，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傑瑞咽了咽唾沫，它悄悄地從伊森腦袋上爬下來，衝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抱歉，伊森，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把湯姆敲暈再綁起來的。”
伊森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他快步走過去把湯姆放開，抱起湯姆轉身對警察們說道：“我家貓比較喜歡這種遊戲，對吧，湯姆。”
湯姆吐出蘋果，甜甜的喵了一聲，看似親昵的蹭了蹭伊森的手臂。
“它叫聲真可愛。”警察對伊森的印象還不錯，他笑了笑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將男人交給自己的搭檔後，就繼續現場取證。
伊森見狀，隨手把湯姆扔到一邊。
他快步走到男人麵前，壓低聲音說道：“是誰讓你做的這件事。”
“你在說什麽？”男人推開伊森，不耐煩的說道：“不就是殺隻貓嗎。”
湯姆偷偷爬過去，抱著男人的小腿咬住不鬆口。
男人驚呼一聲，場麵再次混亂起來。
“幹得漂亮，湯姆！咬死他，咬他！”傑瑞一邊搖旗呐喊，一邊想趁亂啃掉男人的小拇指，一抬頭卻發現伊森的臉上滿是緊張不安。
“你怎麽了？”傑瑞趴在伊森的鞋麵上歪頭問道。
見兩個警察都在想辦法分開湯姆和罪犯，伊森拎起傑瑞放到肩膀上，側頭小聲說道：“我感覺這不是一個意外，而是關於我的陰謀。”
傑瑞撓撓腦袋，腦袋上冒出許多小問號。
“還記得之前我們在蛋糕裏發現的那個紙條嗎，那就是給我的。紙條上麵的第一個信息對應的是狂熱邪教徒的恐怖/襲擊，現在又有人在我的客廳裏用血畫了一個符號。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很有可能就是某個邪教的教徒。”
傑瑞哇哦一聲，驚歎的說道：“我以為你隻是個普通的接線員，沒想到你的人生這麽曲折離奇。”
“其實我一直好奇為什麽我能聽懂你說話。”伊森狐疑的看著傑瑞，悄聲說道：“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命運女神到底看中我的什麽了。”
“我確實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它可能知道，你等著我去問問它。”
傑瑞說著敲敲腦袋，想把自己的係統叫出來。但就像往日裏一樣，它的係統依舊不在線。
傑瑞聳聳肩無奈的對伊森說道：“它不在家，我也沒辦法了。”
“什麽不在家。”伊森狐疑的問道。
“我沒跟你說過麽？”傑瑞指著腦袋說道：“我這裏住了一個人工智障，呸，人工智能。雖然我不知道它有什麽用，但聽起來特別炫酷對不對。在書裏，係統可是主角才有的配置。”
又是邪教，又是係統，伊森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就變得魔幻了。
“它就和我說過兩次話，有它沒它一個樣，我們還是先說說你的事情。”傑瑞安慰的拍拍伊森的發絲，摸著下巴認真的思索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這很可能就是針對你的陰謀，我們最好還是把這件事告訴艾爾。”
很快警察在調整了角度之後，也看出地上的血跡不對勁，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背著伊森將這件事上報了。
湯姆剛剛從男人的腿上咬下一塊肉，它吐出肉塊，翹著尾巴顛顛的湊到警察的身邊豎著耳朵偷聽。
“他說了什麽。”傑瑞跑過去好奇的問道。
湯姆抱著手臂思索道：“他們好像見過這標記，剛剛那個警察再跟他的長官匯報。他說‘長官，是紅山羊’。”
……
伊森直接和警察一起上了警車，湯姆和傑瑞也想跟上去，但都被警察扔了出來。
客廳上的血跡還沒被清洗掉，湯姆看到之後，翹著的尾巴再次垂下來。
它無精打采的走進伊森的臥室，趴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即使傑瑞隻是隻小老鼠，它還是清楚的感覺到湯姆現在心情很差。
湯姆雖然不是樂天派，但大部分時間它都活蹦亂跳。
“湯姆，你還好嗎。”傑瑞爬上床，擠進湯姆的懷裏，歪頭說道：“你想想你剛剛都咬掉他一塊肉，也算是給小貓報仇了，不是麽。”
“它死了，而他隻是掉了一塊肉。”湯姆側頭直接將傑瑞壓在腦袋下麵，它有氣無力的說道:“大概人和貓是不平等的，就像貓和魚還有老鼠。”
傑瑞知道重點不是這個，但它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呢我呢！我也是老鼠啊。”
湯姆原本還在感歎自然界的冷酷無情，聽到傑瑞的話，它撐著下巴拖著長長的尾音說道：“你是老鼠？這可真是個令貓震驚的消息。”
傑瑞揪住它的胡子，語氣輕快的說道：“快說快說，我呢我呢。”
湯姆捏著它的尾巴，把它拎到眼前，垂著眼睛說道：“你總是喜歡問這種問題，你怎麽還是記不住。你是最特別的老鼠，傑瑞。最特別的……”
說著它湊過去舔了舔傑瑞，故意吞咽下唾沫，壓低聲音說道：“最特別的小點心，在我想好是做成刺身，還是油炸小老鼠之前，你都是安全的。”
傑瑞打了個哆嗦，掙紮著跳到床上，將腦袋插/進枕頭下麵，露出不斷顫抖的小屁/股。
湯姆側躺在枕頭旁邊，彈出尖銳的爪尖，輕輕地紮了它一下。
直到後半夜伊森才回來，他把自己摔在床上，疲憊的說道：“抱歉，今天沒來得及給你們做晚飯。”
湯姆被吵醒，它打了個哈欠爬到伊森身上踩踩奶準備繼續睡覺。
傑瑞小聲問道：“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那個男人什麽都不知道，他之前發過虐貓的事情，接著就有人找到了他。”伊森一邊戴著眼罩，一邊說道：“一個女人人給了他一隻奶貓，和公寓的鑰匙。謊稱是我的前女友，花一萬美元雇傭了他。說是為了報複我，讓他在我的客廳殺一隻貓，並且畫上指定的標記恐嚇我。”
“艾爾他們查出什麽了嗎。”
“警局有關於‘紅山羊’標誌的記錄，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是一個小規模的邪教組織，不怎麽引人注意，最近才活躍起來。他們信仰一個自創的‘羊角惡魔’，也叫‘紅山羊’。他們相信人死後會到達另外一個世界，獲得新生。”伊森回憶道：“加入‘紅山羊’的，都是過的不如意的人。”
伊森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有窮人，破產的有錢人，飽受病痛折磨的退伍軍人，也有生活突遭變故的普通人。他們在現實世界已經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現狀，未來也隻會變得更糟。所以他們希望能在死後，在另一個世界實現自己的願望。”
伊森陳述完，室內再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湯姆在打呼嚕。
過了半晌，傑瑞猶豫的問道：“之前那些恐怖/分子也是‘紅山羊’的信徒？我也去過教堂，那裏的人不是這樣。”
“一個是正規的宗教，一個是邪教，不一樣的。”伊森撫摸著湯姆的毛，輕聲說道：“‘紅山羊’的教徒認為獻祭活人，才能從惡魔手裏換取想要的東西。”
傑瑞思索許久，好奇的說道：“伊森，如果他們死後沒有另一個世界，他們會去找那個紅山羊算賬嗎？”
“惡魔就像天使一樣，都是虛擬出來的。”伊森點點傑瑞的小腦袋說道：“我尊重別人信仰，但說實話，我是個唯物主義者。”
“可是我都見過。”傑瑞認真的說道：“每當我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捶死湯姆的時候，我都能看到它們，雖然隻是傑瑞款。你居然沒見過，那你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