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表哥離開後，傑瑞哄了很久才把抖成鵪鶉的伊森哄好。
“我表哥和一般老鼠不一樣，它比寵物老鼠都要幹淨。”
“我感覺自己得病了。”伊森苦著臉說道：“老鼠身上都是病毒。”
原本還在安慰他的傑瑞，表情瞬間冷下來。它表示自己受到了冒犯，並且狠狠地踢了他的大拇指一腳。
“這是物種歧視，我每天都有好好洗澡！”傑瑞抬起手臂示意伊森聞聞它的胳肢窩，“我還有自己的香水，我小表哥在法國巡演的時候給我快鳥郵遞過來的。”
伊森腦子一抽，抓起傑瑞聞了聞。
“怎麽樣，香不香？”傑瑞仰著小腦袋得意的說道：“是美金的味道。”
伊森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不是很懂香水，但這應該是我買不起的味道。”
傑瑞更得意了，它從身上不存在的口袋裏摸出一個香水瓶炫耀的說道：“來，我給你你也香一個。”
伊森看著那個還沒有他半截小手指大的香水瓶，拿起來小心的往自己的手腕上噴了一下。
隻聽哢吧一聲，瓶子碎了。
傑瑞的笑容僵在臉上，伊森眨眨眼睛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抱歉，我力氣太大了。”他漲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給你買了新的吧，雖然沒那個好，但是絕對不會差。”
傑瑞抬手示意不要慌，隨即撲到伊森的手腕上開始瘋狂摩擦。
“隻要我摩擦的夠快，香水就能沾到我的毛上！”它將上麵散落的香水蹭了一遍，在伊森麵前轉了一圈，笑嘻嘻的問道：“你現在不覺得我髒了吧。”
伊森的表情很複雜，他輕輕的捧起傑瑞認真的說道：“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也是人類。”
“為什麽？”傑瑞不解的問道。
“因為很多時候，你比人類更加善解人意。”
傑瑞並不明白善解人意是什麽意思，伊森也沒有解釋。他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
他給了傑瑞幾塊餅幹，就回到臥室睡覺了。
傑瑞抱著小餅想了一會，打開伊森的電腦開始看貓和老鼠。
歡快的背景音樂響起，屏幕裏出現一隻貓和一隻小老鼠的頭像。
傑瑞小口小口的咬著餅幹，怕打擾到伊森休息，傑瑞把聲音關掉。
它伸手摸摸屏幕裏的湯姆，無聲的掉著眼淚。
伊森捂著嘴勉強算是接受了傑瑞的安慰，他回到床上又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他原本應該能睡得更久一些，但洗手間隱隱傳來的水聲將他吵醒。
他的黑人室友沒有回來，似乎是怕伊森突然發瘋攻擊到他。
伊森伸著懶腰走進洗手間，接水洗了把臉，浴簾後麵傳來傑瑞的哼歌聲。伊森擦擦臉走過去拉開浴簾，他剛想跟傑瑞打招呼，就看見傑瑞拿這個刷子，背對著他正在洗澡。
傑瑞猛地轉頭，它羞澀的捂著身子，捏著嗓子說道：“討厭，人家在洗澡，不要偷看快出去。”
伊森被它故意弄出來的聲音嚇得打了個激靈，他狐疑的說道：“反正你都是光著身子，洗不洗澡有什麽區別。還有就是，我怎麽覺得這個刷子看著這麽眼熟。”
傑瑞表情一僵，它咧著嘴尷尬的笑道：“當然眼熟啦，這是你的電動牙刷頭嘛。”
伊森腦子死機了，他呆呆地啊了一聲。傑瑞輕輕的放下牙刷，小聲的解釋道：“我之前和你還不是朋友，我就拿這個用了。瞧我這個臭毛病，要不我給你買個新……”
傑瑞的話還沒說完，伊森一把抓住傑瑞，把它捏的吱吱叫。
拯救傑瑞的是一通電話，艾爾打來的。伊森看到那個名字，扔下傑瑞拿著電話笑得像個傻子。
傑瑞躲在花盆後麵聽著伊森說話，當伊森的笑容僵在臉上臉上的時候，傑瑞就知道又出事了。
看到伊森掛斷電話，傑瑞小聲問道：“怎麽了？”
“有兩個消息。”伊森麵色凝重的說道：“好消息是，艾爾他們淩晨的時候完成了排查任務，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那壞消息呢？”傑瑞歪頭問道。
“壞消息是，凶手失蹤了，他現在是獨居，警察正在搜尋。”伊森歎了口氣，幽怨的說道：“她說凶手有可能會過來找我報複，也可能會直接消失一段時間，總之讓我防著一點。”
“你不準備找警察尋求保護？”傑瑞問道。
伊森搖搖頭道：“手續比你想的要複雜一些，再加上艾爾說凶手來找我的機率不會很大。”
“哦，僥幸心態，我明白了。”傑瑞剛想說些什麽，客廳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伊森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傑瑞仗著自己隻是隻小老鼠，跳下洗手間跑出去查看情況。
由於傑瑞個子太小，人類在它眼裏總是格外的高大。
它跑到客廳裏費力地仰著頭看向大門，門口站著一個黑人，是伊森的室友。
他黝黑的皮膚上滿是汗珠，厚厚的嘴唇不住的顫抖著。他似乎很緊張，雙手不停的在褲子上摩擦。
“伊森.……”他哆哆嗦嗦的叫了一聲，努深吸口氣說道：“伊森.……你在家嗎，我,我找你有點事。”
傑瑞摸摸下巴，直覺告訴它這個人心裏有鬼。
它一路躲藏著跑到大門口，探頭先是對比了一下男人的鼻孔，確定不是之前看到的凶手的鼻孔後。本著小心謹慎的態度，它又跑去外麵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街道上還有在遛狗的路人，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正常。
“伊森？”黑人室友咽了咽唾沫，搓著手不安的說道：“伊森，我知道你在家，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我我找你有些事情。”
傑瑞拿出最快的速度繞著房子查看了一圈，又爬上洗手間的窗戶跳進去找到伊森。
“外麵有什麽？”伊森拿著一把水果刀，低聲問道：“除了喬以外還有其他人嗎？”
“如果你說的喬是你室友的話，那麽沒錯，外麵隻有他一個人。”傑瑞喘著粗氣，喝了口水斷斷續續的說道：“但是他看起來很奇怪，我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伊森原本有些鬆動的表情再次緊繃起來，他握緊水果刀，小聲叫傑瑞去臥室幫他把手/槍拿過來。
“他有武器嗎。”伊森問道。
傑瑞搖搖頭。
伊森走到客廳，他看著自己的室友，不過三天未見，他的室友就變了一副摸樣。
他的臉上滿是恐懼，看向伊森的眼神中帶著哀求。
“你還好嗎喬。”伊森背著手把刀藏在身後，他擔憂的看著喬。可憐的人，他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伊森甚至覺得他的臉都快被嚇白了。
喬四處看了看，轉身關上房門又把門鎖落上。
他走到伊森麵前，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我遇到麻煩了。”他抿抿嘴唇，手指不安的攪動著。
“說來聽聽。”伊森警惕的後退一步說道。
喬深吸口氣，他緩緩拉開自己羽絨服的拉鏈。這動作讓伊森想到一些不妙的聯想，他猛地後退數步，生怕看到喬的身上綁著一圈炸/彈。
喬看見他的動作麵色一僵，他喃喃的說道：“看來你猜到了。”
在伊森的注視下，他敞開羽絨服，掀起自己的毛衣，露出滿是傷痕的身體。
一條條猙獰的傷口從他的胸口蔓延到他的小腹，他像是從刀山上爬過，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鮮血染紅他米白色的毛衣，外翻的皮肉，隨著他的動作被拉扯起來，黏在他的毛衣上，看起來格外的血腥。
喬的身體一直在抖，被劃破的一條皮膚輕微晃動著，伊森一時間沒有看出那是一塊皮。
伊森被這個畫麵刺激的腦袋空白一瞬，他停頓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的天啊喬……你這是怎麽回事，你該去醫院，我現在就叫救護車，你在流血！”伊森跑過去拿出家裏的醫療箱想給喬處理傷口，他做接線員之前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他知道緊急情況下怎麽處理傷口，也能夠辨別傷口形成的原因。
“到底是誰做的，你看清他的臉了嗎，你是從哪跑出來的。”伊森查看著喬的傷口，憤怒的說道：“鋸子刀子，那個人是個惡魔。我現在就報警，你不要害怕你已經安全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喬突然伸手奪過他的手機。
“不能報警！”喬驚恐的喊道：“凱麗他們還在那個人手上，他說過如果報警他就殺死所有人。”
“即使不報警凶手也不會放過他們，報警才有一線生機。”伊森試圖搶奪手機，卻被喬一把推開。
“不能報警伊森。”喬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們不能報警，他一定會殺了他們。我是他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都是因為你這件事都是因為你。”
喬說話顛三倒四，他曾經經曆過很恐怖的事情，讓他的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
伊森發現他的眼睛裏沒有絲毫光亮，他已經被折磨到麻木，尚處在危險中的朋友們，成為他一路走回公寓的唯一支柱。
傑瑞抱著手/槍搖搖晃晃的跑出來，它抬頭看向伊森剛想說話。忽然聽到喬指著伊森，歇斯底裏的控訴道：“都是因為你，他想報複的是你，憑什麽我們飽受折磨，而你卻平平安安的待在家裏！”
伊森臉上一片空白，他張著嘴卻不知道如何辯駁。
傑瑞拍拍他的腳踝想把槍遞給他，隻是伊森沒有反應。
像是要將所有不安恐慌都宣泄出來一般，喬指著伊森破口大罵。
伊森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傑瑞抬頭看過去，可憐的伊森，他慘白著臉色，看起來都哭了。
眼見伊森被欺負，傑瑞的小脾氣噌的一下竄了上來。它把手/槍放到伊森腳邊，順著沙發爬上去，對著喬的小臉蛋狠狠的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