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為一隻老鼠總是很多不方便，比如很多人見到它都會出現不良反應。
傑瑞正蹲在桌上偷偷觀望，玻璃花瓶勉強擋住了它的身子。
那個叫做伊森的人被他的前女友從警察局裏拯救出來了，現在兩個人正在咖啡廳，那張距離傑瑞不遠的座位交流感情。
傑瑞捧著花瓶裏的花瓣掩護自己，豎著耳朵偷聽兩人的談話。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伊森攪拌著咖啡看著對麵的長發女人說道：“抱歉艾爾，因為這種事情打電話把你叫來。”
“沒關係。”艾爾看了眼時間，身子稍微放鬆下來，似乎她空閑的時間還算充足。
她抿了口咖啡，皺起眉頭嫌棄的放到一邊，低聲說道：“簡直災難，我記住這家店了。”
伊森剛想說話，就聽見一陣奇怪的音樂聲。布靈布靈的，像是某種特效配音。
他疑惑的轉過頭，就看見傑瑞縮在對麵餐桌的花瓶後麵，對他眨巴眼睛。修長卷翹的眼睫毛上下忽閃，格外的吸引人。
傑瑞一見伊森注意到自己，立刻揮手說道：“伊森！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艾爾順著伊森的視線看過去，傑瑞連忙縮回花瓶後麵。
“伊森。”艾爾擔憂的說道：“你又出現幻聽了嗎。”
伊森動作機械的攪拌著咖啡，僵硬的點點頭。
艾爾知道他因為那通電話出現了心理陰影，她握住伊森放在桌子上的手，柔聲說道：“你聽到了什麽？能和我說說麽。”
“你什麽都沒聽見是麽。”伊森苦笑著說道：“交響樂特效音和細小的說話聲。”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艾爾看著他眼裏的血絲關心道：“看起來幻聽已經讓你失眠了，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還好，每天都會睡那麽一兩個小時。”伊森頓了頓，喝了口咖啡故作鎮定的說道：“聖誕惡魔那個案子進度怎麽樣？你們參加進去了嗎。”
旁聽的傑瑞聽到‘聖誕惡魔’就來了精神，它掏出個小板子，對著伊森不停地揮舞。同時拿著擴音器大喊：“告訴她！黑人！”
伊森大概挺為難的，傑瑞看到他一直在不安的抖腿。
“伊森！”傑瑞指著小牌子說道：“凶手還會繼續殺人！”
伊森餘光看著牌子上的字，腿抖得更厲害了。
“會參與，你看起來很緊張？”艾爾遲疑的說道：“你帶藥了嗎。”
伊森手指敲著桌麵，他緊握著咖啡杯試探的說道：“你們調查的怎麽樣了？”
“抱歉。”艾爾回答的很快，她坐直身體說道：“我知道你很在意這個案子，或許你可以等後續的新聞報道。”
傑瑞還在一旁鼓動，伊森深吸口氣，小聲說道：“所以.……你有沒有覺得他可能是個黑人？”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艾爾審視的看著伊森：“我不記得你還有種族歧視，冷靜一下伊森，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伊森沒有回答，他總不能說是傑瑞說的。那樣隻會讓他看起來瘋的更加厲害，說實在的，他說這話自己心裏都沒底。
目前來看，在其他人眼裏，傑瑞隻是一隻普通老鼠。伊森甚至都沒辦法確定傑瑞到底真實存在，還是隻是自己的幻覺、
艾爾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眼時間說道：“希望你能快些好起來，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聯係我。”
眼看她就要離開，伊森下意識的叫住她說道：“等等艾爾。”
“怎麽？”艾爾疑惑的轉頭問道。
傑瑞也跟著疑惑的看向伊森，接著它就看見伊森快步走過來。伸手一把捏住它的腦袋，將它整隻提起來送到艾爾麵前。
傑瑞被伊森兩根手指捏住腦袋，懸在半空正對上艾爾驚詫的目光。
“沒用的，她也看不出來我的神奇之處。”傑瑞拍拍伊森的手指尖說道：“你捏的我腦袋疼。”
接著它明顯感覺頭上的力道鬆了鬆，這很好，至少說明伊森不是個虐鼠狂魔。
在艾爾的注視下，傑瑞對艾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又從胸前不存在的口袋裏摸出一隻玫瑰花，對著艾爾噘噘嘴說道：“即使你不是老鼠，我也覺得你是一個美人。”
艾爾嘴唇動了動，就在傑瑞以為她會發出尖叫的時候，它聽到艾爾冷靜的說道：“伊森，你的幻聽和它有關？”
伊森正在看傑瑞手裏的玫瑰花，他愣了愣回過神來，認真的說道：“你看到了什麽，艾爾？”
“一隻褐家鼠，棕色的毛發，黑色的眼睛。體型相比起一般的褐家鼠要相對小一些，不過它應該是隻成年老鼠。”艾爾後退一步遠離那隻老鼠，繼續說道：“它在對我吱吱叫，我不確定它會不會攻擊人。但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把它放下，這明顯不是寵物鼠，它身上攜帶病毒。”
伊森歎了口氣，他剛想說話，服務員突然走了過來。他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伊森，禮貌的說道：“先生，我們店裏不支持玩老鼠。”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伊森隨手將傑瑞塞進口袋裏，快步跟著艾爾離開。
艾爾時不時的低頭看手機，估計是工作有些急，她隻來得及關照幾句就離開了。
臨走前伊森又試探的說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是黑人，你能打電話告訴我一聲麽。”
“媒體會報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可以在電視上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艾爾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安撫的說道：“聖誕惡魔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伊森，錄音我聽了，那種情況下誰都無能為力。別讓這件事毀了你的生活，有事聯係我，我先走了。”
傑瑞從口袋裏探頭出來，它戳戳伊森的手臂說道：“她不相信你。”
伊森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傑瑞仰頭去看，隻能看見一大塊布料，那是被伊森胸肌撐起來的衣服。
“我看不到你的臉了。”傑瑞拍拍伊森說道：“你怎麽不說話？”
伊森做賊一樣捂著口袋快步走到一個小巷，確定周圍沒人，他把傑瑞掏出來放在附近的垃圾桶蓋上，低聲說道：“聽著，我們今天就攤牌，我這段時間聽到的所有怪聲是不是都是你弄得。”
傑瑞坐在垃圾桶蓋上，歪著腦袋看著他，乖巧的說道：“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家廚房的老鼠洞裏是一家酒吧，我隻是碰巧在這幾天在那裏打聽情報。”
信息量太大，伊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在老鼠為什麽開酒吧，和老鼠居然在他家廚房開酒吧上糾結了一會，還是選擇問些重要的問題。
“我為什麽會聽到你說話。”他嚴肅的問道。
傑瑞覺得伊森人雖然不錯，但腦子還真的有點呆。
它指著自己說道：“我隻是一隻小老鼠，你覺得我會知道嗎？”
伊森半天沒有回話，傑瑞後退幾步仰頭去看，就發現他又變成了之前呆愣愣的模樣。
傑瑞拍拍垃圾桶蓋將伊森的目光吸引過來，它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凶手。你的前女友不相信你，警察那邊也行不通，你想好下一步怎麽做了嗎？”
“我看動畫片的時候怎麽沒發現你話這麽多。”伊森伸手小心的按著傑瑞的腦袋，小聲感歎道：“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我看電視從來沒聽過你說話。”
“什麽動畫片，什麽電視？”傑瑞茫然的說道：“我上電視了？”
伊森掏出手機給它查了貓和老鼠動畫，傑瑞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集之後，一人一鼠同時自閉。
“好吧我現在理解你的感受了。”傑瑞抽了口雪茄，吐出一個煙圈說道：“來一口嗎，朋友。”
伊森拒絕了那根比他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雪茄，叼著煙頭疼的說道：“我現在很亂，就像是在做夢，你說我要不要去精神病院冷靜兩天？”
傑瑞拍了拍他手臂上的汗毛，滄桑的說道：“別任性，抓凶手要緊。”
伊森將抽剩的煙頭收好，歎了口氣說道：“警察都沒抓到，我怎麽可能找得到。再說你怎麽確定他是黑人的？”
“事實上我就住在那戶人家，聖誕節的時候我出門探親。再回來就發現家裏都是警察，我被一個警員一腳踢出了房子，在街上亂逛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他身上有湯姆的氣味。”傑瑞比劃著說道：
“湯姆，就是剛剛視頻裏的那隻貓。我聽現場的警察說受害者的寵物貓不見了，而那個人身上有湯姆的氣味，腿上還有湯姆的毛，我覺得就是他抱走了湯姆。”
傑瑞還是小老鼠的時候，就和小湯姆在一起玩你抓我逃的遊戲。它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這麽久，傑瑞從最開始的還覺得開心，但還沒到一天，它就想念和湯姆打鬧的日子了。現在已經過了一周多，湯姆還沒有回來。
傑瑞睡覺做夢，一會夢見自己被湯姆追著跑，一會夢見湯姆被做成烤貓肉。
“先不說凶手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的抱走一隻寵物貓。”伊森揉揉太陽穴說道：“既然你和那個人打了個照麵，那你應該知道那人的大概長相吧。”
傑瑞看伊森就像在看個笨蛋，它勾勾手說道：“我隻是隻小老鼠，我站在他腳邊，就算再努力抬頭我也隻能看他的鼻孔。我倒是能把他的鼻孔畫下來，你有把握通過鼻孔對比出凶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