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錆兔把如何遇見太宰治又為何把他帶回來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鱗瀧左近次, 少年仰著頭,請求道:“鱗瀧先生,我們可以收留他嗎?”


  作為閱曆豐富的前水柱,鱗瀧左近次直覺眼前這個年輕人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這麽人畜無害, 那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不亞於他曾經見過的十二鬼月。


  可這是乖巧懂事的錆兔第一次求他, 而且萬一太宰治真的就隻是個普通人, 現在把他趕出去肯定會害了他, 鱗瀧左近次思量片刻最終點了點頭,“錆兔你去給客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吧。”


  “好的,謝謝您。”錆兔朝鱗瀧左近次鞠了一躬, 便歡快地朝裏屋跑去了。


  鱗瀧左近次叮囑道:“小心點, 等收拾好屋子叫上義勇一起吃飯。”


  “是!”少年遠遠地應了一聲。


  鱗瀧左近次錯開身, 一邊引太宰治進主屋, 一邊不著痕跡地問:“太宰先生知道鬼的存在?”


  雖然鬼已經存在於世數百年之久, 但為了不引起民眾恐慌, 政府有意隱瞞鬼存在的事實, 是以普通民眾一直以為他們生活在一個相當和平安穩的年代。就連他們鬼殺隊也是遊離於法律之外, 未曾被政府認可的組織。


  太宰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我在政府就職嘛,有幸得知一些密辛。”雖然這個政府和你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原來如此。”鱗瀧左近次將信將疑地拉開主屋的門, 請太宰治進去, 兩人坐在火堆前烤暖。


  在吊鍋中的水沸騰後, 鱗瀧左近次舀進茶碗中, “山間飯食粗鄙, 先生不要嫌棄, 請先喝上一杯熱茶吧。”


  茶碗中,綺麗芬芳的幹花在熱水中慢慢舒展花筋,將茶水熏染成淡淡的紫色。


  紫藤花茶, 好狠的老頭,要是自己真是鬼這一碗花茶穿腸過也許就真的“穿腸”了。


  太宰治估摸著得虧現在是晚上,要是白天估計鱗瀧左近次肯定會拉著他到院子裏曬太陽。


  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有點防範意識挺好的。太宰治捧起茶碗,吹了吹熱氣,小口小口地啜飲起來,還覺得挺好喝,問鱗瀧左近次能不能送他個幾斤帶回家慢慢享用。


  “沒有,而且紫藤花本身帶有極微量的毒素,長時間過量攝入會中毒。”鱗瀧左近次垂下頭,正式道歉: “抱歉,我剛才在試探你。”


  太宰治放下茶碗,他倒是沒料到鱗瀧左近次如此正直,確認他沒有嫌疑後就立刻道歉,“嗯?沒關係,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鱗瀧左近次更加愧疚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鱗瀧先生,打擾了,我們進來了哦。”門被敲響,錆兔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錆兔和一個黑發少年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錆兔興高采烈地同身邊的少年介紹:“義勇義勇,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笑眯眯地對少年招招手:“你好呀,我是太宰治,由於意外事故跟朋友走散了,可能要討擾你們幾天了。”


  不苟言笑的黑發少年抿抿嘴,半晌冷冷地崩出幾個字:“你隨意。”


  “太宰先生你不要在意哦!義勇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不善言辭又笨嘴笨舌……別說你這種不了解他的人,就是我有時候都會被他氣到。”錆兔跟個老父親似的數落著富岡義勇的缺點,甚至擔心他長大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生活不易,錆兔歎氣。


  富岡義勇被錆兔的話打擊到了,他顯然對自己的性格毫無自覺,大概是跟錆兔相當熟撚的關係,破天荒地反駁了一句:“我才沒有不受歡迎,長大後一定會先你一步找到漂亮的女朋友的。”


  “但願如此吧。”錆兔攤了攤手。


  太宰治在狹霧山住了兩天,日子過得悠閑自在。他曾向鱗瀧左近次打聽過關於鬼王鬼舞辻無慘的信息,可惜這位前水柱同樣沒有見過鬼舞辻無慘,隻言無慘擁有把人類變成鬼的能力。


  “依你所說,這個鬼舞辻無慘是世上第一隻鬼,存活了數百年之久,卻沒什麽人見過他的真實樣貌?”


  鱗瀧左近次頷首:“見過無慘的人類大概都被他屠絕了。他十分強大,其實就算是十二鬼月也不是我們能輕易打敗的。”


  太宰治飲了一口茶:“照我說這個鬼舞辻無慘簡直膽小又無能。要是稍微有遠見一點,早在鬼殺隊發展壯大起來之前打入政府內部統一整個日本了,貪婪、渴望長生不死的人類比我們想象中還多,很好控製的。”


  鱗瀧左近次:“……”幸好你不是鬼。


  有時太宰治會去看錆兔和富岡義勇訓練,順便逗富岡義勇玩,不善言辭的高冷麵癱少年吃癟真的非常有趣。


  他們的最終試煉是劈開一塊兩人合抱都抱不過來的巨大石頭,兩個少年今天同樣在這裏耗費了一整日的時光,堅硬的磐石仍舊毫無所動。


  眼見天色已晚,錆兔收了刀,叫上打盹兒的太宰治和仍在埋頭苦練的富岡義勇收工回家。


  富岡義勇最愛的姐姐和所有親人都被鬼殘殺,他非常痛恨鬼的存在,比起勞逸結合的錆兔,他仿佛不知疲倦般苦練,每次總是在師傅和錆兔的提醒下才會停止。


  回家的路上,錆兔抱著頭發出感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劈開那塊石頭呢。我感覺自己好像到了一個瓶頸期,這半年來都沒有明顯的進步。”


  富岡義勇依舊是沉默的,從他緊皺的眉頭中可以看出他與錆兔有同樣的困惑,他比錆兔還要心急如焚。


  太宰治想到了付喪神的極化修行,於是好心建議:“武術的修煉到了瓶頸期也許可以試試提升心境,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


  錆兔埋頭思索:“修煉心境麽?我好像有點明白了,謝謝你,太宰先生。”


  太宰治擺擺手: “不用客氣,我不懂呼吸法,隻是根據自己曾經的認知提出建議,能不能成功還另說。”


  晚飯時,太宰治提出了自己將要辭別的決定。狹霧山地處比較偏遠的位置,他在這裏守株待兔等待付喪神找到估計得好久。


  太宰治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況且專程跑到大正時代,他可不是來看兩個小鬼修煉的,鬼退治活動時間有限,來這裏不見見傳說中的鬼王那就相當於白跑一趟。而且城裏應該有時之政府的據點,如果能聯係上時之政府,一切就方便多了。


  鱗瀧左近次放下碗筷,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太宰治回答:“就明天早上吧!一白天的時間應該足夠趕到城裏了。”


  “啊?太宰先生明天就要走啊!”錆兔表現得十分不舍,富岡義勇也停下吃飯,靜靜地盯著太宰治。雖然知道太宰治早晚都要離開,但他們從來沒想過會這麽快。


  兩個舉目無親的少年十三歲拜入鱗瀧左近次門下,在狹霧山苦修,平時很難見到其他人。太宰治還會給他們講有趣的見聞故事,兩個少年打心眼裏喜歡他。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太宰治揉揉兩個少年的腦袋,“下次再見麵,說不定你們倆已經成為了大名鼎鼎的柱,那時候可不能裝作不認識我哦!”


  錆兔許諾:“那是肯定的,如果我和義勇誰裝作不認識你,就把對方打一頓。還有,我聽說柱的工資可是很高的,到時候請你吃螃蟹,那時候我肯定已經成年了,還可以陪你喝酒。”


  少年知道太宰治喜歡酒和蟹,不過狹霧山上沒有螃蟹,鱗瀧左近次也不允許未成年飲酒,他對此一直頗為遺憾。


  第二天一早,太宰治婉拒了錆兔送他下山的提議,朝他們揮揮手,灑脫地踏步離開。


  送別太宰治後,隱隱摸索到進階門檻的錆兔和富岡義勇埋頭繼續修行,藤襲山選拔賽快要開始了,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平靜的時光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麽改變。


  下山後,走了大約三裏路,太宰治隻發現了一個小村莊,他再次感歎狹霧山的偏僻。太宰治找了家農戶打聽消息,過了一會兒,一個風塵仆仆、裹著白袍的年輕人走過來向那個農戶討水喝。


  白袍人同樣發現了太宰治,他轉身無意間看見太宰治胸口佩戴的懷表模樣時空轉換器,激動地開口:“你是……審神者?”


  交談中,白袍人告訴太宰治自己是隸屬於時之政府部門的公務員,負責此次參與鬼退治的本丸監察工作。他在集合點等了兩個小時都不見與自己對接的審神者,於是打算親自上門催促,卻不巧遇到了時空係統的崩潰,被傳送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鄉遇故知的太宰治好奇地問:“那個審神者是誰啊?”


  白袍青年搖搖頭: “我不知道那位審神者的名諱,隻知道他的本丸編號是第666號。”


  “……咳咳,那你叫什麽名字?”心虛的太宰治轉移話題。


  “山姥切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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