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修仙女配（二十三）
顧輕闌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將白毓竹檢查了個遍, 將白毓竹檢查的都臉紅了，也沒發現任何異樣, 做多……就是她的識海更加凝實了，實力也更上了一層樓。
“我真的沒事, 不用擔心。”白毓竹急忙將顧輕闌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拿了下來, 明明她是冰靈根, 輸入到自己體內的靈氣也是冰冷的，可這手所劃過的地方卻莫名的燥熱。
“沒事就好。”顧輕闌卻有些心不在焉, 眉間淡淡的憂愁並沒有因為白毓竹的無恙而消失。
接下來幾天，白毓竹發現顧輕闌一直有些不在狀態, 做事情總是走神不說, 最重要的是對自己“冷淡”了許多！平時她最喜歡捉弄自己，現在自己站在她身邊偶爾都能被無視……
下棋的時候, 她能夠走神的落錯子, 看書的時候, 遲遲沒有翻動一頁, 仔細觀察都能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書上，自己和她說話, 喊好幾聲才能給個反應。
難道是她在外麵又有了新目標？對自己不稀罕了？還是因為自己平時太冷淡，她有些厭倦了？
顧輕闌的一反常態讓白毓竹深深的感受到了不安, 最讓她沒法忍的是, 魚汐那小姑娘隻要一提到喻溱，這人反應的倒是快極了，總是問魚汐喻溱出關了沒有。
喻溱那個魔修, 自己還在宗門的時候就聽說過她的惡行，這樣的人有什麽吸引她的地方？
白毓竹弄不明白，而且越想越覺得喻溱那人劣跡斑斑，下一次教導魚汐的時候，一定要讓仙門的後輩知道魔修醜惡的嘴臉！
不過，白毓竹屋子裏來回踱步了許久，機會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總不能一直在這幹等著，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向顧輕闌遞出了邀請的小手手。
“魚汐說，玄罌宗的後麵，就是當年天魔老祖種下浮屠樹海的地方，馬上就要到樹海景色最美的時候，玄罌宗會熱鬧一陣，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看看？”這大概是白毓竹第一次主動對顧輕闌提起邀請。
放在平時，換一個地點，顧輕闌準能因為白毓竹的邀請而欣喜萬分，畢竟指望這人主動提起約會，在她明白自己心意之前簡直比登天還難，但是白毓竹不提浮屠樹海還好，顧輕闌一想到那片樹海，回憶起當年那刻印在她心底的畫麵，就惡心的反胃。
“算了吧。”顧輕闌興致缺缺，臉色也不大好看。
“……好。”白毓竹沒有堅持，失落與委屈也被自己藏的很好。
然而她藏的再好，心思縝密的顧輕闌也看出些端倪，聯係上這段時間封禪的事情稍微分析一二，她便能猜到原因。
“如果白姑娘你在這呆著無聊，在仙魔二界交匯處，傳聞有一條匯入黃泉的河，每月十五會現身一次，帶著世間遊離的靈魂進入地府，那些靈魂化作靈光與河水融為一體，如同天上的銀河，絕美醉人，我恰好能夠算出那條河的出現地點，去看那個惡心人的樹海，不如與我一起去共遊如何？”顧輕闌執起白毓竹的手非常自責，心裏反思自己這段時間因為到了關鍵時刻，竟一不小心忽略了師姐的感受，實在不應該。
白毓竹眸色一亮，低落的心情被顧輕闌一句話消除的幹幹淨淨，開心之餘連習慣性會抽離的手都忘了挪開，她哪裏會覺得無聊，她這人最耐得住寂寞，洞府之中修煉百年不出門一步都可以。
“我知曉這段時間你在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不用顧及我。”不安了這麽長時間，白毓竹隻想尋求一個心理安慰罷了，她也不是非要人陪的小孩子，隻要知道柳鳶沒有厭棄自己，就別無他求。
“沒有任何事情比你重要。”顧輕闌不知道這個悶葫蘆私底下忍了多少委屈，換位思考一下，若這事放在自己身上，怕要掀家裏的屋頂，為了防止白毓竹再多想，顧輕闌道歉道：“對不起，這段時間有些分有些多的心神在別的事情上，以後不會了。”
“為何要道歉？你並沒有做錯。”話雖這麽說，但白毓竹壓不住嘴角的弧度顯示出她的好心情，尤其是顧輕闌那一句“沒有任何事情你比重要”，聽得她心跳加速了好幾分，哪怕隻是對方隨口說的情話，她也認了。
好像……這一副場景似曾相識，顧輕闌猛地回憶起當初，仙魔大戰之前的師姐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心神不寧，被冷落的自己也像現在的師姐一樣委屈，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不是一個將委屈憋在肚子裏不說的人，那時的自己被嬌慣壞了，為了重新獲得關注，折騰出了不少事情，最後讓師姐連哄了好幾天才作罷。
現在，兩個人的位子倒轉過來……自己倒是感受了一下當初師姐的焦慮，而師姐……也比當初的自己懂事多了。
顧輕闌笑了笑，感慨了一下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以及師姐的乖巧，又瞧了瞧旁邊某處灌木叢道：“魚姑娘，出來吧。”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魚汐捂著眼睛從灌木叢裏站了起來，“我隻是覺得我現在不應該出來，隨意挪動又怕打擾到你們，不是故意要藏起來的！”
“在說出這些話之前，你應該將自己的手指縫合嚴一些，這樣我或許還能信。”顧輕闌一語指出對方偽裝的漏洞。
“嘻嘻，被發現啦。”魚汐笑嘻嘻的放下手，“我隻不過有些好奇白前輩害羞的樣子，不然我的手一定會聽我的指揮的！”
“害羞？”白毓竹一記冷眼掃過魚汐，魚汐卻不害怕，這一段相處的時光，她早就摸清了這位白前輩的性格，雖然外表看起來冷冷的，實則是個挺溫柔的人，相比起來，這位柳前輩才更可怕一點呢！
“我的意思是兩位的感情真好～”魚汐扭扭捏捏道：“那個，剛剛我聽見兩位前輩說往生河，我在古籍中也見到過，聽說它的景色是世界十大奇景之一，所以……前輩去玩的時候能不能帶我一起？放心，我絕對不會打擾到兩位恩愛的！我就隨便看看！”
“什麽恩愛不恩愛的。”白毓竹側過臉，掩藏住自己臉色的紅暈，恩愛……描繪道侶之間的，拿出來形容自己和柳鳶多不好。
“魚汐也覺得我們直接很恩愛呢，難道不是嗎？”顧輕闌在白毓竹耳邊低聲笑道。
“那是……”形容道侶的，能亂說嗎，白毓竹瞪了顧輕闌一眼，不過在顧輕闌眼中這和嬌嗔沒什麽兩樣。
“喻溱出關之後肯定不樂意你和我們到處跑，她不是說要帶你去觀浮屠樹海的景色嗎？”白毓竹並不是很想帶這個吵吵鬧鬧的小姑娘一起去，因為她去了，某個討厭的魔修肯定也要跟著過去。
浮屠樹海……顧輕闌神色稍凝，“往南走，炎魔宗的後方，也是極南之地有一處峽穀，終年有岩漿流淌，傳聞每隔100年的七月十五，站在峽穀最上方往下看，便能看到隻在傳說中的景物，若是你想去開開眼界，今年恰是時候，至於浮屠樹海……便算了吧。”
“浮屠樹海有什麽問題嗎？這可是書上記載的，這片大陸上的十大奇景之一唉！”魚汐不解，就連白毓竹也遞來了疑惑的神色。
“浮屠樹海……那並不是一個玩鬧的地方，你們年紀尚小，或許還不知道這個樹海的由來。”顧輕闌神色非常沉重，浮屠樹海的背後，堆積的是無數俠義之士的鮮血與屍骨。
“我倒是聽說過，這浮屠樹海是天魔老祖種的，這種樹隻要得到足夠的能量，便可在一瞬間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最初誕生時的葉子透明如玉石，顏色鮮紅如血，後來慢慢褪變成黃色，但每年在它們的生日之前，這樹的葉子顏色又會慢慢變回紅色，等到極致之時便如同紅色的海洋，但魔修們常常將這形容成血海。”這是白毓竹所知道的。
“形容成血海，這一點錯也沒有，那就是血海，是數萬修士的鮮血澆灌而成。”顧輕闌沉聲道。
顧輕闌的話嚇得魚汐臉色一白，“數萬人的血？”
“這件事情要追溯到千餘年前的仙魔大戰，那個瘋子天魔老祖挑起戰爭之後，天下生靈塗炭，原本不問世俗之事的佛家也看不過去了，佛門的淨慧住持帶著佛家弟子，以及自願前往的散修和各大宗門派去支援的弟子前去伏魔，那一戰，佛門派出了所有金丹及以上的修士，一共有幾萬人，決戰之處就是現在的浮屠樹海。”
那時候，顧輕闌接到了門下弟子的求救信號，急忙趕赴的這裏，可惜仍然遲了一步。
“淨慧住持實力很強，但是架不住天魔老祖的暗算，他被殺了之後，剩下的人根本不是天魔老祖的對手，逃也來不及，因為他們在踏入這裏的時候就被結界封鎖，這種樹的食物便是人的鮮血和靈氣，天魔老祖並沒有親手殺了其他人，而是將他們全部變成了樹的肥料，那透紅的樹葉裏流淌著的就是那數萬修士的鮮血，天魔老祖對我炫耀那是何等的傑作，可是我隻感覺作嘔！”
“浮屠樹海的浮屠一詞，就是天魔老祖用來諷刺佛家的。”
顧輕闌閉上眼，仿佛又看到了當日，從土地裏鑽出來的樹苗鑽到了人的身體裏，又從人的皮膚中鑽出，最後將人裹在自己的樹幹中，那哀嚎聲，求救聲，和最後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她年輕時候的噩夢，她那時候根本打不過身為世界之子的天魔老祖，還是師姐將自己救了回去。
顧輕闌情緒激動之下，沒有注意自己出了一個小小的口誤，並且被敏銳的白毓竹發現。
顧輕闌的描述讓魚汐想起了當日蓬萊閣遍地的鮮血，多日以來的強製著自己不去想的陰影再一次籠罩心頭，魚汐是真的反胃到幹嘔。
白毓竹一方麵因當年戰爭的殘酷以及浮屠樹海的真相而感到沉痛，一方麵又因為顧輕闌的一句“天魔老祖對我炫耀”而震驚，她是當年仙魔之戰的參與者，並且和天魔老祖有過交集，柳鳶……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