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福叔找了鎮子上一家最好的客棧,百裏流瀛則是抱著頭腦昏沉的玉深去了店小二安排好的房間,福叔又下樓急匆匆的去請了一個老大夫回來給玉深看病,兩人皆是不知道玉深好好的怎麽就成了這幅摸樣。
老大夫收回手,起身,對著麵前的兩人道“小公子之前受了內傷,身子虛弱著還要趕路,眼下中暑也是……”頓了頓,看到一邊福叔和百裏流瀛緊張的麵色,又道,“不過二位放心,小公子雖然著了點暑氣,不過沒有大礙,老夫給小公子配幾幅藥方,五六天差不多就好了,不過這內傷可得好好養養,期間要注意休息,不然這虛弱的身子想要好起來就很難了。”
“中暑?五六天?還內傷?”百裏流瀛重複。
他覺得依照小六連受了傷都要來這裏的程度,怕是不會好好休養五六天的,置於這中暑的事,他估計頂多會休息到後天早上就一定會前去拜會木行舟那個呆頭鵝的。
“勞煩老大夫了,先開藥吧,”福叔看了百裏流瀛一眼,心裏也憂心玉深的固執,但是眼下隻能先辦正事,讓玉深喝把藥喝了再說,其他的事情等玉深醒了再看。
“好,”福叔陪著老大夫下了樓去藥鋪拿藥,房間裏便隻剩下百裏流瀛和玉深。
做到玉深的床邊,皺眉漂亮的眉眼,瀲灩的桃花眸子看著昏睡中臉上微白的人,百裏流瀛還真的有點納悶,他和福叔昨天被鬼壓床,玉深卻沒事,難道這鬼壓床還有預防生病的療效,不然都算是戴著帷帽的三人怎麽就玉深一人中暑了,他和福叔都沒事!
對了,馬兒也沒事!
玉深這一中暑到了暮色降臨才醒了過來,還是被鼻尖處飄逸的飯菜香給餓醒的。
“小六,你醒了?”百裏流瀛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玉深這邊的動靜,放下筷子走到床邊看著還迷糊著的玉深,關心道。
“我中暑了?”坐起來,抬手揉了揉有些發昏的額角,玉深這話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肯定。
“嗯,需要休養五六天。”
掀開被子的動作僵了僵,“我知道了,”眼睛看向四周,問道“福叔呢?”
“覺得你差不多要醒了,所以下去熬藥了。”
玉深點頭,心底暗道福叔倒是放心百裏流瀛和她呆在一起,也不怕這人會傷害到她,但是轉念又記起那天說雪參果的時候福叔也在,定是知道百裏流瀛想要活著就得依靠她,所以才會放心。
眼睛看到桌子上的飯菜,肚子頓時咕嚕咕嚕的叫,因為熱,玉深也沒有穿別的衣服,直接一身裏衣套上鞋子走到桌子邊,“飯菜還是熱的?”
“嗯,我剛剛讓店小二送上來準備吃的,你醒來的正是時候,”百裏流瀛拿著玉深的袍子披在玉深身上,卻被玉深拉下來放在一邊,還瞪著這人一眼。
天氣這麽熱,穿著多嫌棄她體內的火氣不夠,想要她多生病幾天麽?
百裏流瀛被瞪的不明所以,隻到生病的人性子都變化較大,不和玉深計較,坐到桌子邊另一邊給了玉深一雙幹淨的筷子,“這些菜雖然都比較清淡,不過你生了病還是少吃一點,一會讓店小二給你熬點粥水,對你身體好。”
“嗯,我知道了,”玉深夾起一塊青菜送到嘴巴裏,等吃了幾筷子後福叔就端著藥碗上來了,還帶著一碗粥,真是貼心到了極點。
“主子,藥剛熬好,先喝點米粥在吃菜吧,”福叔將托盤放到桌子上。
“嗯”玉深接過粥碗,拿起勺子喝了兩口,這味道……總之不算是難喝!
放下勺子看著福叔,“福叔,你用了晚膳了沒有?”話說她還是一個很關心屬下的主子。
“回主子,還沒有。”
“那你趕緊去吃點東西吧,這粥我會吃完的,藥也會喝完,”玉深關心並保證道,等到福叔應聲離去,玉深傻呆呆的看著手裏的這碗米粥,哎,她知道為了她的安全這粥是福叔煮的,但是還是騙不了自己。
真不怎麽好喝啊。
“不好喝就別喝了,何必為難自己?”百裏流瀛看到玉深苦兮兮的一張臉,看好戲一般的勸道。
“雖然難喝,但是這裏麵加了忠心和關心的料,我覺得還是可以喝下去的,”說著玉深端起來碗像喝藥一樣閉著眼在百裏流瀛嬉笑的目光下咕嚕咕嚕的將米粥喝了下去,之後一鼓作氣,藥汁也喝的幹淨。
放下碗,玉深肚子鼓脹脹的,一臉苦色的看著百裏流瀛催促道“你趕緊吃,我還要休息了!”
百裏流瀛挑了挑眉,將一筷子青菜放在嘴裏,咽下,匆匆吃了幾後,站起身,“我這就離開,你好好休息,”說著不用玉深吩咐,自己將桌子上的餐盤收拾了出去。
玉深躺在床上靜靜聽了外麵好一會的動靜,覺得不會有什麽事情,便一個意念進了空間。
中暑,五六天,苦藥汁,還不如她多喝一點靈泉水來的快!
第二天穿戴整齊的玉深站在百裏流瀛和福叔的麵前,精神比昨天中暑隻不知道好了多少,看到兩人驚訝的眼神,玉深伸出手在兩人的麵前晃了晃,然後拿出一個紅繩子編織的平安符送到百裏流瀛的麵前。
“小六,這是什麽東西?”從玉深手裏接過平安符左右看了看,沒見過,突的桃花眸子閃現光華,歡喜道“這是老神仙驅邪避鬼的東西?”
“嗯,還算是有點眼光,”玉深點頭。
這平安符可是昨天她在空間找到紅繩子編織的,來來回回拆了好幾次才漂亮一點,眼睛看到百裏流瀛眼底的青黑和他那有點疲倦的神色,心裏了然,覺得她自己這罪賠的還是少了點,瞧把人家孩子嚇得,本來就怕鬼,昨晚定是一晚上沒睡好。
話說這人看著也不像個軟弱可欺的,即便中了毒也可以勇鬥狼群,不讓自己立於失敗之地,怎麽就怕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再說鬼說透了還不是人變得!
心裏暗歎一聲罪過,玉深看著兩人道“你們進來吧,都站在門口像什麽樣子,”後退幾步給兩人讓開道路。
進了房間百裏流瀛還在把玩著手裏漂亮的平安符,這平安符倒是不大,可以掛配在腰間,既漂亮又新鮮,還和他喜歡的紅衣相陪,小深深真是太懂他了!
“喝水,”玉深從茶壺裏倒出兩杯清水放在福叔和百裏流瀛的麵前,見他們兩人盯著她的模樣瞧,笑了笑,“行了,不要再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眼睛落在百裏流瀛麵前的杯子上,隻希望他快點喝,這靈泉水可是她特地帶出來防止他們兩個中暑的。
福叔差不多也該習慣了玉深的古怪行為,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百裏流瀛卻是看著玉深那期待的樣子,目光又落在杯子上,端起來聞了聞,沒有味道,是清水!
“什麽東西?”習慣性問道。
“這裏麵我可是下了九九八一十種穿腸毒藥,沾一點即死,你可別喝,”玉深翻著白眼,語帶怒氣,這百裏流瀛是以為她要害他不成!
“小六,你別誤會,”百裏流瀛見玉深黑臉,趕緊一飲而盡,說著還給玉深看了看空杯子,笑道“我喝完了,這九九八一十種沾一點即死的穿腸毒藥。”
百裏流瀛也是個聰明的,小六好的這般快,顯然和這東西應該脫不了幹係,眼下他有幸得嚐,自然不會推脫。
玉深懶的看他,轉眸看向一邊麵色冷峻的福叔,吩咐道“對了福叔,一會準備一輛馬車,我們去木行山莊。”
“小六,你是中暑,中暑知道嗎?”百裏流瀛將手裏的平安符藏在胸前的衣襟裏,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玉深,“你一天就好便也罷了,不準備休息一下麽?”這小小的身板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玉深咧嘴一笑,“不準備!”
三人著一輛中庸平常的馬車靠著百裏流瀛的指路到了木行山莊門前,玉深一路上在馬車裏可是搗鼓了好一會兒這馬車裏的小設計小零件,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桌椅書架軟塌什麽的設計安排的極好。
福叔買來的這輛馬車算不得豪華,更稱不上富貴,卻是個實在實的手藝活計,至少玉深覺得這馬車坐著即便沒有被褥鋪墊,也不怎麽跌跛,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眼下玉深雖然還沒有見到木行舟,但是她對此人的招攬之意卻是更加強烈了幾分。
這祁和鎮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有了木行山莊的關係,連帶著鎮子上的人多少都會一些木工手藝,說不上大通,但是卻比外麵那些零散的木工不知道強多少倍。
何況大隱隱於市,這裏麵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木行山莊下的能工巧匠。
“主子,到了,”福叔勒停了馬車,對著馬車裏麵的玉深道。
“知道了,”玉深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大門出了高大一點,裝飾上倒是平淡無奇,沒有世家貴族的威懾力,也沒有書香庭院的文雅風,簡簡單單的毫無特色,便是門前的兩個守門獅子也沒有。
總而來說,或許隻有那紅漆漆的木門上的銅環雕刻較為顯眼一點了,細雕精工,微小處的繁紋玉深看的不甚清楚,但也知道那東西定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顯然這家主人還是有點高門意識的。
放下簾子,看到馬車那頭有點昏昏欲睡的百裏流瀛,玉深直接隨手拿起福叔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上來的幾本書中的一本丟了過去,隨之在百裏流瀛準備驚呼之時開了口,“到了木行山莊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揉了揉被打痛的額頭,百裏流瀛迷糊著桃花眼,瀲灩的眸子裏泛著剛醒來的水光,盈盈潤潤的,看的甚是撩人,尤其是這人洗去了臉上的遮掩,露出了那魅惑絕世的姿容,一番慵懶隨意的動作下來,怎是一個撩人心弦可以形容的。
眸中水色褪去,百裏流瀛打了個哈切,稍稍清醒之後立馬瞪了玉深一眼,“小六,你就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叫本公子麽,沒看到本公子眼底的黑眼圈,”猜也猜到他昨晚沒有睡好了。
真是,小深深一點都不心疼他,百裏流瀛心裏不滿的嘀咕著。
“誰叫你晚上不好好睡覺的,活該!”玉深冷嗤,心裏雖然明白原因,但是嘴上就是不讓這人得意,跳馬車,對著裏麵的人催促道“快點下來,別忘了你的雪參果!”一句話,將百裏流瀛準備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好吧,天大地大活著最大,為了解毒,他忍!
下了馬車甩給玉深一個高傲的眼神,然後大步走到守門的侍衛那裏,在侍衛驚歎來人的姿容正回不過神來時,眼角一挑,唇瓣一勾,笑的風華魅惑,勾人心懸。
“趕緊去告訴你們家的呆頭鵝,就說給他起外號的人帶著貴客來了,叫他趕緊出來迎接,不然立馬毀了他那塊古鳳木。”
守門的兩個侍衛剛從百裏流瀛那讓那張讓人驚豔的容顏裏回過神來,就聽到呆頭鵝三個字,額上隱隱冒出三根黑線,呆頭鵝是什麽鵝?
守了幾年的門,也是個有見識的,見來人衣著不凡,知道得罪不起,咽了咽口水,一個看著傻氣的侍衛上前一步,麵上不變道“請問這位公子,這呆頭鵝……是何人?”
這話一落,那邊的侍衛就狠狠拍了他的腦袋一下,看了台階下的玉深和福叔一眼,心有計量,之後對著麵前的百裏流瀛神色恭敬道“公子稍等,奴才這就去稟報莊主大人!”
他是知道莊主這段時間得了塊稀有的古鳳目正在書房裏夜以繼日的雕刻,所以這人說的呆頭鵝,嗯,就是他們莊主沒錯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三個字真是襯極了他們性子木訥又少言少語的莊主大人了!
那個被打的侍衛聽到同伴的話嗬嗬傻笑一聲,然後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大門口實在是陽光灼熱,玉深抬步走上台階,福叔緊隨其後,三人在門口等了片刻的時間,可能是真怕自己的古鳳木被毀了,玉深還沒有打量完這木行山莊周圍的建築構造,身邊便響起了腳步聲。
“這呆頭鵝,就得戳著他的弱點下手,不然我們就是等到明天都見不到人,”百裏流瀛揮了揮衣袖,擺正了身子給玉深拋了一個我厲害吧的眼神,玉深直接無視。
來人大約十歲的樣子,眉目俊朗,麵容因為無甚神情的緣故看著有些呆滯,即便步履匆匆也少有表情,唇瓣緊抿著,眼神看到外麵的玉深等人眸子也沒有任何的波動,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看著就像是那種悶不吭聲做大事的,說的通俗點不沾邊一點就是一裸的悶宅男。
這木行舟在容貌上雖然不是夙黎和百裏流瀛那樣的絕色,但也稱得上佳公子一枚,一身黑色的錦衣有點髒亂,頭上還占著幾個木屑子,有點滑稽,那黑色的錦衣除了胸前偶爾勾勒裝點的幾根銀色的絲線外,沒有多餘的色彩,也沒有玉深認知裏黑色該有的威嚴凜冽,霸氣側漏,更不是如同玉玦馳那黑色錦衣著身的深沉隱忍。
這人一身的黑衣穿在身上,讓玉深覺得就像是為了穿著而穿著,不帶任何的欣賞色彩。
“進來吧,”木行舟站定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掃了玉深和福叔一眼,落下這句話,算是在百裏流瀛麵前露了個麵便又匆匆的走了回去,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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