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怕鬼的百裏流瀛
兩人身體相碰的一瞬間,玉深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直往百裏流瀛的鼻尖處轉,讓百裏流瀛不由得晃了晃神,心裏嘀咕著小深深怎麽跟個姑娘一樣,居然還有體香!
“既然受傷了,就安心的靠著我吧,舒服一些,”百裏流瀛不再多想,落下這句話也不管玉深什麽反應,直接駕馬而行。
玉深的身體靠在百裏流瀛的胸膛裏,少年的身體雖然不是很寬廣,但是足夠她這個病患依靠了,隻是她是個女子,和百裏流瀛還不是萬分的熟,本來還想要反抗一下的,但是百裏流瀛察覺到她的動作,伸手將她按了回去,“好好呆著,你要是再挪動一下,你就自己駕馬吧。”
聞言玉深挑了挑眉,不再動作了,反正在別人眼裏她是一個男子,還是一個小孩子,別說她自己還小,就是百裏流瀛這家夥也不大,搖了搖頭,心下好笑,是她太束縛自己的思想了!
想清楚,玉深也不為難自己,直接靠在百裏流瀛的胸膛裏,“那你好好駕馬,”為了讓自己靠的舒服些,還將頭上的帷帽摘了下去,“給你,你帶上吧!”
就在百裏流瀛以為玉深是在關心他時,玉深道“這帷帽的輕紗比較長,帶在你腦袋上既不會磕到我,還能順便給我擋著太陽,兩全其美,”說著就打了個哈切,等到百裏流瀛接過帷帽戴好,靠在百裏流瀛胸膛玉深的被那輕紗時不時的拂過玉深白嫩的臉頰,小臉癢癢的同時越發的昏昏欲睡起來。
為了玉深睡得安穩些,百裏流瀛駕馬的速度緩了些許,身前是嬌弱的小小身軀,百裏流瀛抱在懷裏,應該算是抱吧,隻覺得心裏不知道怎麽有點心疼這個人小小的人兒,雖然同為皇子,但是這人這般年紀就但擔負了一個國家,而他……嗬嗬,那些國家大事還不到他操心的時候。
垂了垂眼眸,瀲灩的眸子落在玉深羽扇一般的睫毛上,心裏不知道怎地就忍不住想要點一點那彎彎上翹的羽睫。
玉深許是睡得有點不怎麽安穩,皺了皺眉角,羽睫微顫,腦袋微微偏轉,靠在了百裏流瀛的心口處,那規律的心跳聲在玉深耳朵裏想催眠曲一樣,抿了抿唇瓣再次慢慢睡熟了過去。
要說玉深這般謹慎的人在知道了百裏流瀛南川六皇子的身份後為什麽還敢睡得這麽熟,一部分的原因是百裏流瀛需要的雪參果在她的手裏,那東西確實是他所需要的解藥的一部分,玉深也在汀蘭那裏得到了答案。
還有一部分就是福叔還跟在身邊,她不擔心自己與百裏流瀛的安全,剩下的一點點,或許是那一點點的信任,覺得這百裏流瀛不會狼心狗肺到殺害救命恩人的地步。
本來快馬加鞭說不得今晚就可以到了木行山莊,可是因為玉深受傷的原因行程生生慢了一半,不得已,晚上三人隻得露宿荒郊野外,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啟程,順便也苦一苦那些跟在玉深身後不知所屬何方的人馬。
這邊玉深找了個相對安全一點,可以避人耳目且靠近河岸的地方下馬休息,那邊夙黎也得到了玉深同百裏流瀛出了皇城的消息,他是知道玉深受傷的事情的,眼下聽到玉深這般折騰,心裏又好氣又好笑。
為了不讓這不安分的不再折騰下去可以好好養傷,這柳知鬆都給她直接抓了過來了,他倒是沒想到玉深居然還有別的計劃,而他居然連一點發現也沒有,這讓夙黎一時間真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
“六皇子去了哪裏?”夙黎輕敲桌麵,唇線淺淺。
“回主子,看方向似乎是祁和山那邊,”黑衣人躬身道。
“木行山莊?”祁和山那邊,夙黎可以想到的就是木行山莊的木行舟了,想到這一兩天玉深暗中派人在繁京外的東郊那邊打探土地的行為,漂亮的鳳眸眯了眯,月色般醉人的眸子裏浮上了幾抹惑色,這是要修建什麽東西麽?
思索了半餉,夙黎心裏有了想法,見自己的屬下還沒有離開,便道“戶部尚書那邊可有什麽動靜?”玉深殺了人家的妻子,方複還不知道要怎麽怨恨呢!
“回主子,戶部尚書這兩天正忙著辦喪禮,他的妹妹方氏在李清蓮屍體送回的那天也去了戶部尚書府邸,方氏說了那天宮裏發生的事情,不過方大人卻還是對她不冷不熱的,直到昨天柳知鬆失蹤的消息傳了出去,方氏才急忙離開。”
“護國公府那邊沒什麽動作?”指尖輕敲桌麵,皺眉沉思。
“回主子,隻是送了厚禮過去。”
“嗯,下去吧!”
待到書房安靜下來,夙黎沉思良久,鋪好紙張,拿起毛筆寫了大大的四個字‘木行山莊’,之後放筆離開,鬱悶的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小深深,沒想到你烤肉的手藝也不錯,”燃著的篝火邊,百裏流瀛手裏拿著玉深烤好的野雞,率先扯下一隻雞腿放到嘴裏,那加了調料的肉香充斥在口腔,隻覺得比酒樓的大廚都不差多少了,香,實在是香。
“怎麽,想學?”玉深轉動著樹枝上的烤魚,撒上最後一個調料,之後將烤魚遞給一邊警惕著周圍的福叔麵前,“福叔,看看這烤魚味道怎麽樣?”
福叔趕緊後退一步,“主子,你先用吧,”本來主子不讓他動手就很不好了,眼下還要吃主子親自烤的魚,還是受著傷的情況下烤的,他就有點不敢吃!
不然實在是有點沒規矩了。
“行了,福叔你就先吃吧,”玉深不廢話,直接將烤的金黃金黃的烤魚放到福叔的手裏,“不用擔心,我的也快好了,”隻以為福叔是因為她自己沒吃,所以他才不敢吃,玉深特地解釋一句。
“主子,屬下……”
“行了,福叔,本皇子命令你馬上吃,順便一會把那隻在烤著的野雞也解決了!”玉深命令道,之後直接坐到了方才的位置,拿起差不多烤好的另一隻魚,放在嘴邊吹了吹之後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幸好剛才沒有讓你們出手,不然白白糟蹋了這些美味,”玉深一邊吃一邊說,“百裏流瀛,我說這魚真的不錯,你確定不要?”玉深舉了舉手裏的烤魚,一副你不吃便虧大了的樣子。
“我對魚可是很挑剔的,這種草魚我可下不了口,”百裏流瀛咽下嘴巴裏的雞肉,看了玉深一眼道,“聽說望江的鱖魚不錯,什麽時候有機會小深深給我烤幾個嚐一嚐啊?”
“鱖魚?”玉深笑了笑,想起一首關於鱖魚的詩,口中不自覺呢喃,“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倒是沒想到望江那裏還有鱖魚,”咬了一口魚肉,被百裏流瀛這麽一說,玉深覺得手裏的草魚似乎也沒有那麽美味了。
“這詩不錯,配這魚甚好,”百裏流瀛誇讚道,玉深雖然說的小聲,但是百裏流瀛這種有內力的怎麽會聽不清楚,不過他還是挺惦記這鱖魚的,不又再次問道“怎麽樣小深深?”
玉深放下手裏沒吃幾口的烤魚,白了百裏流瀛一眼,“隻要你不再叫我小深深,這鱖魚麽,我可以給你烤。”
將烤好的野雞遞給一邊的福叔,拿起水囊喝了幾口解渴,之後便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簇簇燃燒的火苗看,火光倒映在微白的臉頰上,平添了幾抹閃爍的光暈,朦朧的神色看的一邊的百裏流瀛的心不知道怎得突突快跳了幾拍。
發現自己的不正常,百裏流瀛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餘光看到玉深和福叔不解的眼神,想了想道“小深深你不喜歡,我叫你玉深也太直接了,不親近,”伸手摸了摸光滑好看的下顎,“這樣吧,我叫你小六,怎麽樣?”既親近也不膩歪。
玉深聞言抽了抽嘴角,“我說你就不覺得別扭麽?”要是她不知道這人是南川的六皇子,說不得就同意了,可是這人也排行第六啊,叫她的同時不覺得也有喊自己的嫌疑麽?
“有什麽別扭的,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小六,小六……”說著還自我滿意的點點頭,連叫了好幾聲。
玉深懶得搭理這家夥,小六就小六吧,也比小深深好一點,現在她受了傷精力不怎麽好,又加上之前給三人烤魚烤雞費了力氣,眼下便瞌睡的厲害,隻是這樹幹硬邦邦的,她睡得實在不怎麽舒服,隻能閉目養神。
“喂,我說小六你同不同意?”百裏流瀛這吃貨不死心,畢竟玉深這手藝說實話,他覺得真不錯,鱖魚雖然長得醜了點,但是魚肉鮮美,他相信經過玉深的手烤出來的鱖魚味道一定會更加美味。
被百裏流瀛說的煩了,玉深睜開眼睛狠狠瞪了這人一眼,“行了,我同意了,你吃完趕緊睡覺吧,不要再煩我,不然別說想吃魚,你就是魚毛都吃不到!”說完閉上眼睛,不在搭理那貨。
百裏流瀛聞言眉心跳了跳,唇瓣一扯有些想笑,話說這魚有毛麽?
迅速的收拾了東西,百裏流瀛也沒好地方去,便走到了玉深身邊同樣靠著樹幹,睡之前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沒發現什麽不該有的動靜,便淺眠著睡了起來。
夜裏的寂靜最是磨人,篝火一點一點的熄滅,福叔也是昏昏欲睡的,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玉深卻是一下子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借著黑暗的夜色偷偷拿出了汀蘭交給她的迷藥弄到了空氣裏,等到百裏流瀛和福叔徹底昏迷了過去,玉深立馬將兩人弄進了空間。
玉翁端著茶杯站在大廳中央,看著玉深帶進來的新麵孔,上下好好打量了打量,指著福叔道“這個就是你父皇給你的暗衛首領?”說著低下頭,那副好奇的模樣就差拿個放大鏡好好研究研究了。
“也不知道這人的身手比之二十一世紀的絕密特種兵怎麽樣?”
“爺爺,當然是福叔厲害了,”玉深不接思索道,說的打了好幾個哈氣,為了等這兩人放鬆,生生熬著不睡可真是困死她了。
“要是不用內力和輕功的話?”玉翁可是知道這裏的人有點條件的都會那種飛來飛去的武功。
“那孫女我就不知道了,”吸了吸鼻子,讓困倦的淚水重回眼眶。
“這人就是那個夙黎?”玉翁將視線落在百裏流瀛身上,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臉,看到指尖上的灰塵,“丫頭,這孩子臉上是抹了什麽東西?”
“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人是在皇莊附近的山頭我救下來的,看不是夙黎,是鍾離瀛,或者說是百裏流瀛。”
輕笑一身,“這小子還隱瞞身份了?”玉翁猜到了些許。
“嗯,人家可是南川的六皇子,”玉深解釋道,“爺爺,你把他們兩人安排好,我好困,先上去睡覺了,”說著不給玉翁說話的時間,直接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孩子,”玉翁好笑,放下茶杯將百裏流瀛和福叔兩人費力的放到沙發上,讓他平躺著,他一把老骨頭的力氣也隻能做到這裏了,之後怕兩人著涼,不忘給兩人拿了厚實點的被子過來一一蓋好。
等第二天天色差不多的時候,玉深從靈泉那裏回來將兩人弄出了空間,話說這兩人要是按照時間差,可是睡了差不多五六天的樣子,一出來空間,等玉深還沒有活動幾分鍾便都醒了過來。
隻不過兩人醒來後不是看向正在撿柴火的玉深,而是紛紛看向自己的胸前,一副很納悶的樣子。
“你們在看什麽?”玉深抱著柴火看這兩人的怪異舉動,心裏鬱悶,這兩人又不是女人,看什麽胸!
“主子,”福叔率先應聲,而後自己走了過來,眼睛不忘看看周圍,“屬下不知道怎麽好好的就睡著了。”
“然後呢?”玉深想知道一大早的這和你們看自己胸部有什麽關係。
“小六啊,我們睡著的時候……”百裏流瀛站起身,皺了皺眉,四處看看玉深的周圍,疑惑道“你是不是給我們蓋被子了?”
想到早上在沙發看到的場景,玉深心頭一凜,麵上鎮定,“怎麽說?”
“這天氣熱的要死,可是睡著的時候總感覺身上有厚厚的被子,又熱又憋氣,還醒不過來,”百裏流瀛皺著眉角,瀲灩的桃花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玉深的臉,想要從她眼睛裏看出什麽。
“小六,你說奇不奇怪?”
“這荒山野嶺的,可能是鬼壓床了吧,”玉深低下頭將手裏的柴火放下,掩飾眼裏的神色,心底嘀咕爺爺你真是多此一舉啊,空間裏本就四季如春,你給他們蓋被子蓋薄一點就好了,蓋的這麽厚這不是要熱死人嗎!
“鬼壓床?”百裏流瀛驚訝,什麽東西?
“小六,這……這哪裏來的鬼?”百裏流瀛麵色顫顫的走到玉深身邊,手不自覺抓住了玉深的袖子,眸子驚慌的看著周圍,就怕突然跑出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說話的語氣都是顫顫的。
玉深白了這麽沒出息的人一眼,將自己的袖子抽回來,“我說,你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夜路走多了終是會碰到鬼的麽?”
“有這句話?”百裏流瀛再次將玉深的袖子抓在手裏,不顧玉深的瞪視躲在玉深的身後,“我怎麽一次都沒有見到?”雖然害怕,但是這顯然還是有點不怎麽相信。
“那你昨天不是碰到了,”玉深扯了扯袖子,沒扯出來,對上百裏流瀛害怕且蒼白的麵色,道“不然你怎麽解釋你和福叔的感覺?我可是睡的安安穩穩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為什麽鬼隻找我們兩人不找你?”百裏流瀛瞪視玉深,麵上有點不憤。
“你說呢?”玉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百裏流瀛頓時就想到了玉深的另一個身份,老神仙的徒弟,咽了咽口水,“我說,小六,你有沒有什麽驅邪避鬼的法子?”
“我說你就這麽怕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玉深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
“沒有,絕對沒有,”百裏流瀛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都快嚇哭了,“小六啊,我就是不做虧心事我都怕鬼敲門啊!”
“你就幫幫我吧,我是真的害怕,”百裏流瀛是真的不想自己怕鬼的事情傳出去,畢竟他自己的身份多一個弱點就多一份危險。
但是……玉深,他應該可以相信的。
麵上苦笑,心下淒哀,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說怕吧。
感覺到百裏流瀛身上的悲傷氣息,玉深心裏有點後悔這個解釋了,也有點心疼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被別人追殺到這裏,想來南川皇室也不怎麽太平吧!
抿了抿唇,安慰性的拍了拍百裏流瀛的肩膀,“等到了到了下個休息的地方,我給你一個平安符,是爺爺給我的,可以驅邪避鬼,你有了這個以後就不用害怕鬼了。”
算了,就當做是嚇到人家的補償吧,誰叫她舍不得美少年傷心害怕呢!
不過這個平安符能不能驅邪避鬼她不知道,她也不是道士,她隻知道對於百裏流瀛這種懼怕某物的人來說,平安符就是他的心靈支撐。
“真的?”百裏流瀛的臉瞬間掛上了笑顏,喜的像是開了花一樣,瀲灩的眸子閃閃亮亮的,即便有些灰撲撲的麵色也遮擋不了那樣一瞬間的風華。
“真的,”玉深肯定。
“那悶葫蘆有沒有你爺爺的東西?”百裏流瀛知道玉深說的是老神仙,難免起了比較的心思。
“沒有。”
這真是太好了!
隻是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上揚上去,就被玉深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了回去。
“好了,趕緊燒火將昨晚的烤肉再烤一遍,我們早點吃了東西早點趕路,”不然到時候大中午的趕路,即便帶著帷帽她都覺得自己都會中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百裏流瀛捂著被玉深打過的地方黑了黑臉,話說還沒有人敢打他的腦袋,這小子倒是頭一回,要不是為了那個老神仙的平安符,他一定打回去!
三人匆匆用了點東西便上了路,可惜就玉深身上的傷好的再快也快不了多少,等到三人到了祁合山腳下的祁合鎮時,已經是午時過半了,而玉深也按照料想的那樣,華麗麗的中了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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