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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倪家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幾天功夫,便動用了所有能觸及到的勢力,全城搜索第一位發現玉的人。


  這事也沒驚動遠在國外養老的倪家二老,倪嘯嵐和倪嘯晴想的很簡單,當初他們是去認過屍體的,屍體雖然早已泡的麵目全非,但是那身上還殘留的衣物和死者所持有的錢包物件確實都屬倪嘯天所有。現在單憑一塊憑空出現的玉,根本說明不了什麽。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找到發現這塊玉的人是最主要的。


  於是一時之間,消息流出,滿城風雨。


  就連混跡於巷井之間的地痞流氓,隻要凡是能跟道上的人沾點邊兒的人都得到了消息,說是上麵有人在尋找一個叫阿西的人,而且這個人就在永新。


  黃耀生心急如焚,心想這倪家雖然洗白的早,現如今都是做著正經買賣,但是當年人家是靠什麽起家的,誰都心知肚明。如果一旦較起真來,真不是他一個華興能對付的了的。


  不過好在華興在永新區也不是沒有人的,隻要一層層交代下去,他們不見得不會搶在倪家前頭找到那個名叫阿西的人。


  所以現在拚的就是個快。


  林君西也是這麽想的。


  在見完老孫頭的當天下午,他便拉著阿天風風火火跑到了白冰家,說什麽也要在他這裏住幾天。


  阿天挺不高興,他現在可是和林君西的處在熱戀期,一門心思就是想和林君西親熱,恨不得全天候摟著人藏在被窩裏,用他的小阿天刺西西。現在往白冰家這麽一住,甭說刺了,連晚上睡覺他都不能摟著林君西,他能樂意麽。


  白冰也挺納悶,怎麽現在阿天對林君西那麽不正常,跟同性戀似得,動不動還得親林君西一口,這一定隻是惡作劇吧一定是,這是傻子在故意惡心人呢。


  然後那個林君西也不太正常,整天魂不守舍的,問他出了什麽事吧,他也支支吾吾不往明白了說。


  本來白冰也不是那刨根問底的人,人家不樂意說他也就不問了。可是這大半夜睡覺動不動唉聲歎氣聲、好像出啥大事了,這也太鬧人了!


  白冰這叫一著急,他忍不了了,最後好說歹說才從林君西嘴裏套出了實情。


  “感情就因為這個啊?那你怕啥啊?”


  林君西眼睛瞪滴溜圓,“我艸,老孫說了那幫人身上有真家夥,你不怕?”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那他媽啥是重點,老孫店都讓他們給砸了!”


  “你淡定、淡定,砸個店的事,你還砸過人歌廳呢你咋不說。”


  白冰拿遙控器把電視調小聲,坐在電視前的阿天特別不高興的回頭瞪他一眼,白冰趕緊比劃個拜托拜托的手勢,然後坐到林君西麵前跟他講道理。


  “你看啊,是,他們是把老孫店砸了,但是這是為什麽?因為老孫不肯說那玉是哪兒來的啊!人家找的是玉!玉!明白不?”


  林君西眨了眨眼睛,“不明白。”


  顯然,白冰的腦回路和他略有不同。


  “嘖,那玉是誰的?”


  “阿天的啊。”


  “這幫人找什麽?”


  “玉?”


  “還不懂?人家找的是阿天啊!”


  林君西頓了一下,忽然垂下了眼簾,“啊…啊,對啊。”


  “那不就完了嘛!人家是奔著阿天來的,來了你把阿天往外一擺不就得了?”


  這事他能不知道?但是這心裏不是還得找個借口。


  “可是那幫人…搞的跟黑道似得,又綁架又砸店的…”


  “這隻能說明這小傻子說不定是個家大業大的主兒啊!”白冰猛然想起個事兒,啪一拍大腿,“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告訴我什麽來著?你說這小傻子說過,人家當初都管他叫少爺,是有這事不?”


  林君西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那邊坐在小馬紮上啃手指頭的阿天。


  來,你叫啥?知道不?你有名字嗎?

  …傻子!

  除了傻子呢?以前有人叫過你嗎?叫你什麽?

  恩…少爺,少爺!


  噗……少爺,祖宗得了唄還少爺,出去賣的少爺嗎?!

  腦海裏不斷重複著那段回憶,白冰還在一邊興致勃勃地給他分析,“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傻子竟然還是這麽個角色,當初要飯那肯定是走丟的,現在人家家裏來找了。”


  林君西沒話說了,隻訥訥地回著,“是、是這麽回事嗎…”


  “肯定的啊!所以說你還怕什麽呢?我要是你我就天天在麵館守著啊!恨不得趕緊報警把阿天主動上交好嗎?操!你小子真有命!撿了個正經八百的大少爺!”


  “是…是哈…”


  “說不定人家還得給你錢…不對,這錢肯定得給,你們白養他多長時間,這又給吃又給喝的,我擦……你說這錢能撈多少?萬一是個豪門級別的,咋著也得給個幾萬塊吧?別,現在找條狗懸賞都上萬,這一大活人咋著也得給個幾十萬吧?我操!這就發了啊…”


  白冰靠在沙發上做著白日夢,就好像這人是他撿回來的一樣。


  隻是林君西的臉上不但沒有一絲興奮和激動,反而還有些呆滯。


  就連阿天好興奮地跑過來指著電視給他說著“我!我!”,林君西都顧不上搭理他。


  後來當天,在白冰的勸說下,林君西領著小傻子回去了。


  一路上他都沒說過什麽話,挺遠的一段路程,林君西也沒打車,就默默地帶著阿天往回走,而阿天也像往常一樣緊緊地牽著他的衣角。


  路過小超市的時候,林君西想起了什麽,進去買了兩根葡萄味兒的棒棒糖,剝了糖紙塞進阿天的嘴裏。


  阿天很開心,拿著棒棒糖蹭蹭林君西的嘴巴,再塞進自己的嘴裏含一會兒,然後再拿出來蹭蹭林君西的嘴巴,再塞回自己的嘴裏。


  小傻子也就這點小心機了,裏麵所包含的小心思像糖一樣甜。


  林君西抬起頭望了望那火辣辣的太陽,仔細聆聽著空氣中的凜冽蟬鳴,忽然意識到夏天好像已經快要結束了。


  “來,把手給我。”


  林君西衝阿天伸出手,惹的阿天一愣。


  “不是說好了嗎?以後我都領著你。”


  以前阿天總把自己的手往林君西的手裏塞,一有機會就想去拉他的手。但是林君西不樂意,即使後來承諾過,實踐起來也隻是讓阿天拽著自己的衣服。


  因為他抹不開麵兒,嫌丟人、怕人說。


  可是現在他卻主動牽起阿天的手,十指相扣,像談戀愛的小情侶那樣,很淡然地往前走。


  阿天很高興,高興的同時又覺得很窩心,一邊走、一邊輕輕碰碰林君西的肩膀。


  林君西側過頭,一抬眼就看見了那滿眼的數不盡的溫柔。


  於是那牽在一起的兩隻手就握的更緊了。


  一路上,不少人都對這倆路人側目,就連回到麵館時客人見了,都不免多看他們兩眼。


  可是林君西還是沒什麽反應,大大方方地拉著阿天上樓換衣服,然後該幹嘛幹嘛。


  這次白冰的家裏可沒白去,解決了多大的問題,理清了多少思路。


  林君西告訴自己凡事得往寬了想,有些事該怎麽應對,那簡直就是明擺著的。


  那天晚上,林君西做了一個夢,夢裏隻有他一個人,總覺得自己丟了什麽東西,卻又想不起來那件東西是什麽,怎麽找也找不到。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身邊沒有人,床上隻有他孤零零的自己,急的他慌慌張張就叫了出來,“阿天!阿天!”


  門外傳來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小傻子推門進來,高高興興地撲倒他身上,“在這裏!”


  “你去哪了?!”


  “噓噓。”


  林君西抱住阿天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還在,阿天還在。


  白冰一大早就來了店裏,連老陳都沒顧忌,就等著見證傻子與親人相逢的一刻,順便幫他的好兄弟林君西敲人家一筆。


  這麵館裏的家夥都是大善人,時間久了,林君西難免就會沾上點“惡習”,萬一到時候林君西腦子一抽什麽都不要,那不是白吃虧了嗎!

  所以他這個當兄弟的可得在一邊盯著他,不能讓他的兄弟賠了小弟又折錢。


  沒事的時候白冰還拽著林君西說悄悄話,“老跟小白在那兒嘀咕什麽呢?我可跟你說啊,到時候人家萬一找到這兒來了,你就把阿天交出去,別怕,凡事都有哥們我呢!誒,可說,那傻子呢?”


  “出去送外賣了。”


  林君西叼著煙,一臉的波瀾不驚。


  果然沒出幾天,新街來了一幫臉生的家夥,穿的都不像凡人,各個西裝革履的,臉上還帶著墨鏡,就跟那兒挨家挨戶的轉悠。


  大寶站在店門口觀望著這一切,眼看著對麵包子鋪的活計跟那幾個人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幾個人便齊刷刷地望向了自己這邊。


  “您好,請問你們這裏有一位叫林君西的先生嗎?”


  劉哥和大寶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搭腔。


  隻有那個早已在此守株待兔的白冰答的利索,“有有有!有!阿西!阿西!有人找你呢!”


  幾個人眯著眼睛往店裏看了看,後廚那邊掀簾子走出個挺嫩的男孩,看起來二十左右,長得倒是白白淨淨挺清秀的,就是那態度有點不好,老仰著下巴看人,一臉的不屑。


  “我就是,怎麽了?”


  來人也不是找麻煩的,唯一一個沒帶墨鏡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林君西,“你好,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叔,也可以叫我老方,我想請林先生認個東西。”


  林君西看這人挺客氣,氣勢瞬間也減了半,“啊,行啊。”


  “你認不認識這塊玉?”


  白冰眼睛一亮,指著照片剛要說話就被櫃台裏的劉哥勒住了肩膀,“哎呀白冰白冰,你快來來來,跟我去後廚幫我搬點東西。”


  林君西揉了揉鼻子,看著白冰被劉哥擄進後廚,便又回過頭來看著照片咳嗦一聲,“沒見過。”


  “你再仔細瞧瞧?”


  “沒見過,咋了?”


  姓方的男人皺了皺眉頭,一邊收起照片一邊尋思著,不會吧,難道不是這個阿西?

  轉念想起剛才對麵包子鋪的人提供的線索,又問林君西,“聽說你們店裏不久以前收留了一個流浪的傻子?”


  林君西在心裏暗罵了一句,“誰跟你說的?”


  “林先生不用生氣,這條街上誰不知道你們店裏幾個月前來了一個新活計,而且據說還要過飯、人也是傻的,這種新鮮事恐怕誰都聽說過吧?”


  林君西瞪了方叔兩眼,最後無奈地點了點頭,“對,是,怎麽了,管你什麽事?”


  方叔眼睛一亮,“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不是,大叔你沒毛病吧?”林君西好像聽見了什麽特好笑的事,“我們開店做買賣,你們進來就一頓問,要吃麵就吃麵,不吃麵就走,別耽誤我們做生意,再說了,你說要見人就見人,我憑什麽給你見啊?”


  “你怎麽說話呢?!”


  旁邊有人伸手要拽林君西,方叔趕緊擺擺手,麵兒上還挺客氣,“林先生,我希望你還是配合一點,別鬧的大家都不愉快。”


  “什麽意思?你們要幹嘛?”


  方叔也沒忌諱林君西,回過頭衝外麵候著的人打了個招呼,門口的人立刻衝遠處招了招手,頓時分散在街頭的人手全都圍了過來,不出一刻就把店裏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一幕著實驚著了林君西,一下子就想起了老孫說的什麽綁架、砸店的事,心下一急,“你們幹什麽,大白天的還想搶劫是嗎?我報警了!”


  方叔笑笑,“報警?奴役智障人員,你猜警察來了是先抓你們還是抓我們?林先生,我勸你還是配合點,你讓我們見見人,大家什麽事都沒有。”


  林君西半張著嘴巴想了想,我靠還有這麽一說嗎?奴役智障人員,咳咳,犯法了嗎?

  這時白冰從後廚跑了出來,不管不顧地拽住林君西,“臥槽大哥,你想什麽呢?趕緊給人交出來吧?!咱不都說好了嗎?!”


  “閉嘴!”


  林君西嚷了白冰一句,皺著眉頭看著方叔,最後咬咬牙,“行,看完你們馬上滾蛋!別碰我的店!”


  方叔一笑,帶著幾個人跟著林君西上了二樓。


  白冰見這架勢也跟了上去,就想看看著傻子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林君西來到自己房間門口站定,還猶猶豫豫地回過身,“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許嚇著他……”


  “一邊兒去!”


  話還沒說完,林君西便被一人推倒了一邊兒。


  眾人推門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下一刻卻又不免有些失落。


  屋裏確實有個傻子,癡癡愣愣地指著他們笑,還流著口水吱哇亂叫。


  白冰立刻就不能夠了,“臥槽,小白…”


  林君西一把捂住他的嘴,用力地牽製著他,衝那幫人嚷了一嗓子,“怎麽樣,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方叔臉色不是太好,抿著嘴巴低聲說了一句,“走。”


  然後便帶著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冰甩開了林君西,滿臉的不解,就好像看到鬼一樣,“你他媽怎麽回事?這他媽是阿天嗎?”


  扮作傻子的小白還興致勃勃地湊到林君西跟前邀功,“西哥,你看我演技咋樣,像不像阿天?”


  林君西拍了拍小白,“好!以後你就是咱們麵館新一代的傻子!”


  “西哥!”


  “林君西!”


  倆人正在那兒打趣呢,白冰攥著拳頭嗷一嗓子,嚇得林君西和小白一哆嗦。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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