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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你保證不哭 (3)

  ,一把拉住慕容雲鶴的胳膊:“夫君,咱家小寶餓著呢,也改給它弄點吃了的。”


  慕容雲鶴一語不發,但也沒有拒絕醜丫的拉扯。


  起身後招呼何琦等人替他送客,隨後便招呼一直在出神的姬雲海:“今兒晨起忘了件大事要去宮裏稟報,雲汐的腰牌也被孟小姐拿去了,不如賓客散去後,咱們一起進宮吧。”


  “逍遙王妃,你大膽!你敢蔑視本公主?”


  惱羞成怒的人,會失去理智。


  正如此刻的灩公主,竟張狂到抬手便要打人。


  “公主請這邊走!”


  不等慕容雲鶴反手圍護,顏夫人一個推星轉月,便將灩公主擋在一旁不能再動。


  “你這賤婦,可知本公主是誰?”


  顏夫人不怒不惱,擋著灩公主不能動,卻又不沾她的身:“若再張狂,蠻楚的臉麵可就丟盡了。”


  說話功夫,府內得力奴才都進了畫舫。


  接風宴不歡而散。


  “王爺,帶上我一起入宮吧?詩琳莽撞,若鬧出什麽亂子,也得有人收場。”說話的,是錢宜真。


  沒人多想方才不歡而散的場麵,隻想進宮去驗證灩公主拿出來的聖旨是否屬實。


  姬雲汐已經絕望,不管醜丫怎麽問,都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當初你們一起在蠻楚的,這旨意是不是父皇下的,或者那太子是不是真的求了婚約,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慕容雲鶴第一次對姬雲海發火,青筋暴起,鐵拳緊握。


  “二哥,你別問他,他整日被那些皇子糾.纏,怎麽可能知道這些。恐怕就是母後,也不知道吧?”


  “什麽?”


  慕容雲鶴一拳捶在廊柱,憤憤切齒。


  幾人策馬入宮,剛到乾清宮門口,便見孟詩琳失魂落魄的從裏麵出來。


  腦門上青紫一片,隱隱滲血。


  “詩琳。”姬雲汐一把將她抱住,哽咽著拍打她的後背:“你這是何苦,你這是何苦的嘛!”


  “別怕,我已自請從軍,皇上答應讓我回西北繼承侯爵之位。我會在邊疆護著你的,隻要他們敢對你不好,我……”


  “別,別再說了!”姬雲汐哭得難以言語,推著孟詩琳要回去求皇帝撤回旨意。


  西北侯府男丁稀薄,且常年要在都城與西北侯府間來回奔走,就在今年年初,孟家唯一的子嗣,孟詩琳的兄長,也患病猝於途中。


  老侯爺一聽此消息,剛好些的身子便又患了重疾。


  當時便有風言,說是西北侯府除非讓孟詩琳入軍,否則等老侯爺一口氣上不來,這世上可就再沒西北侯府了。


  女子入軍,說的容易。


  那是要斷發棄妝,與軍中男子同坐臥。


  並且繼承王爵名位的女子,此生隻可與人生子,卻不可尋夫外嫁。


  就連與其生子之人,在男嬰出世後三日內,便要與其九族一同被處死。


  這是臨瀚立國以來最嚴苛的條例,縱觀百年,願意這麽做的女子除了孟詩琳,再看不到旁人。


  好不容易求來的旨意,孟詩琳怎麽可能再跟姬雲汐回到皇帝麵前。


  掙紮著脫離姬雲汐的懷抱,孟詩琳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仿佛在她身後,有她不敢多看的豺狼虎豹。


  “以詩琳的心性,會奮不顧身求這樣的旨意,恐怕……”錢宜真扯著醜丫的衣袖,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還是別去碰釘子,先去坤寧宮。”


  醜丫也正有此意。


  “大不了咱們都去西北!都去!”醜丫氣衝衝左手拉著錢宜真,右手挽著慕容雲鶴,一步一跺腳的朝坤寧宮的方向走去。


  方才在院中突然出現的小星星,不知怎麽又盤旋在眼前。


  耳朵裏嗡嗡的響,瞬間的頭重腳輕,讓醜丫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倒在了坤寧宮門前。


  皇後親自替她診脈。


  突入起來的身孕,並沒有喚起醜丫或者誰的喜色。


  姬雲汐的婚事,是多年前便已經定下的,包括蠻楚皇子公主來臨瀚則選良配,也是很多年以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皇帝隻信自己看到的,對於姬雲汐她們說,蠻楚宮中如何烏煙瘴氣,根本不信,反而說是她們這些孩子故意編造來蒙混試聽。


  皇後對蠻楚太子的印象很好:“在蠻楚的時候,你們不是情誼很深的嗎?若你對他無意,又怎會將貼身小物送與蠻楚太子?”


  一切症結,都在那時姬雲汐的軟弱心性。


  “若女兒說那時他搶走的,母後可信?若女兒執意不嫁,母後可願為女兒做主?”姬雲汐隻問這兩句話,見皇後沉吟,慘然笑道:“國事總是大於兒女私情的,蠻楚太後老邁,國君身子不好也不是福壽綿長的人,若他們故去,便沒有人能按得住太子對臨瀚國土的覬覦之心。所以要把臨瀚公主嫁過去,穩定兩國……”


  “不是,不是這樣的!”皇後拉姬雲汐的雙肩,讓她不要再說,並搖晃著告訴她:“國家安定與否,那是你父皇與哥哥們要去操心的!你的終身大事,絕不會與任何利益牽扯到一起!母後若不是見你與那太子交好,又怎麽會同意你父皇寫下那和親旨意。”


  “那麽父皇呢?整日在人家蠻楚前朝旁聽,從不曾踏入蠻楚後宮一步的父皇,您當初寫下這份旨意,想的是什麽?”


  姬雲汐的疑問,沒有得到皇帝的回應。


  在有些問題上,沉默不答的回應,最傷人。


  “父皇,守衛疆土的事,自當是男兒之責,如何能以子女聯姻而圖之?我臨瀚國富民強,若將來那蠻楚大軍敢來侵犯,隻管打回去就是!您怎能因此毀雲汐餘生?”


  番外篇 醜丫(六)


  番外篇 醜丫(六)


  “能以一女子穩定的國事,何必牽勞兵馬殘害黎民?皇室子女,生來便是如此,這道理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


  皇帝態度強硬,和親之事不可回轉。


  醜丫悲怒交加又無力插話,幾次暈厥後便虛弱得不能起身。


  “雲鶴,帶她回去好好歇著,朕不想看到你子嗣單薄。”


  “您不想看到邊疆不穩,所以就用雲汐的幸福去換。您又說不想看到我子嗣單薄,那是不是她此刻沒有這身孕,您便會答應灩公主的請求?”


  “她想求什麽?”


  很顯然,為尊上者,心中大任總是超越對其他事物的關注。


  就在慕容雲鶴差點說灩公主要踢開醜丫取而代之的時候,姬雲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既然是要和親,那便由兒子來承擔吧!太子妃之位可以給蠻楚公主,兒子是儲君,將來……”


  “那灩公主不過是沒有根基的小公主,隨便讓她在你們誰的府裏做個側妃就好,你的太子妃,就算可以更替人選,也不該是她!”


  “在你心裏,國政總是大於一切的。姬青玄,難道你就不覺得利用兒女婚姻來穩定政局,是很可憐的一種做法嗎?”


  “嗬嗬……”姬雲汐忽然冷笑,轉而哈哈大笑,兩行清淚泉水便浸濕臉龐。


  從小到大,她們這些做兒女的稍有要求,皇帝都會這樣拿大道理來壓製,而皇後都會以此跟皇帝大吵。


  吵一家,出宮住幾日,然後孩子們不想因自己小事影響父母情誼,便放下一切要求,兩頭勸和。


  “你們不累嗎?不煩嗎?嗬嗬,我累,我好累好煩!”姬雲汐笑過之後舉袖試淚,淺笑嫣然道:“婚期就在新年之前,父皇怎麽也不早說?您該早說的,雲汐也好置辦嫁衣之類的嘛!父皇預備給雲汐多少嫁妝?您可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兒,若是給少了,女兒可不依您的!二哥,快帶二嫂回去吧!方才母後說她孕相不穩,回去可千萬讓人仔細伺候著……”


  又是那副翩翩蝴蝶般的柔婉姿態,這樣的姬雲汐,讓醜丫心疼得無法呼吸。


  姬雲汐獨自回了自己的寢殿,不許任何人跟著。


  皇後讓青鸞帶人抬來了軟轎,勸慕容雲鶴先帶醜丫回去休養。


  坤寧宮漸漸安靜,姬雲海長跪不起,隻換來皇帝狠狠一腳踹在心窩:“不爭氣的東西,叫你看的政論都看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要打孩子去皇陵裏打姬弘德去!我慕容熹的孩兒,不是給你踢打利用的!”


  皇後與皇帝爭執不休,最後連帶著兩個兒一女,離宮修行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們,你們永遠隻想著自己!”皇帝震怒,一口帶著滿腔怒火的鮮血,染紅了坤寧宮的地磚。


  稍稍晚於慕容雲鶴一行入宮的蠻楚皇子,見了皇帝連問安都免了,直接便說看上了孟詩琳。


  因急怒而傷身的皇帝,臉色慘白的不見一絲血色:“換一個吧,孟家小姐已獲旨從軍,要繼承爵位的女子是不能外嫁的。”


  “不能外嫁?那我可以入贅的!正好我也很喜歡你們臨瀚的風土人情。”


  皇後端著碗參湯放在皇帝手邊,欣長手指順勢撫過皇帝的手背:“壽鬆,去跟三皇子說說咱們臨瀚女子入軍的規矩,若他能接受,那便隨他心意!”


  本以為聽到實情的蠻楚皇子會知難而退,誰知這人竟大言不慚道:“那簡單,隻要讓孟小姐不會生出兒子來,不就行了嗎?”


  “三哥你還是換一個女子吧!人家是回自己家府繼承爵位的,到時候你入贅過去,隻有看臉色的份!”灩公主說完朝皇帝討好一笑,扯扯本就不能遮掩頸下風光的衣領:“本公主看上你們二皇子逍遙王了,正好,他那村姑王妃多年不孕,不如放她回歸鄉野……”


  “公主來晚了,錦汐已經有身孕了。而且我慕容家有祖訓,即使嫡妻不能生育子嗣,慕容一族的兒女也是不可以停妻再娶的。”


  “不能停妻再娶?那本公主委屈些日子,先與她做平妻好了!”


  灩公主那神色語調,言下之意不許多說,在場眾人無一不是了然於目。


  無非是:先委屈委屈嫁進去,隻要嫁進逍遙王府的大門,到時候不仇弄不死她。


  皇帝這才看清蠻楚皇子公主的秉性,一時間氣怒又急,險些噴了剛喝下去的參湯。


  “皇帝陛下身體不適,兩位若沒別的事,就先請回吧!”


  壽鬆是看皇後的眼色上前說話的,剛要恭請這二人出去,誰知那三皇子竟一把將他推了個踉蹌。


  “說好了女孩子隨我選,皇子隨公主挑,這東西可是您自己親手寫下的,怎麽,這是要反悔嗎?”


  “您可以選我臨瀚女兒嫁你為妻,但也隻能是在可以議親的女子中挑選。難道皇帝有說過可以為你破例,將不可外嫁的王爵許配給你?至於選皇子的事,宮中皇子並非隻有雲鶴與雲海。難道皇帝有說過,可以讓公主選已有妻室的皇子了嗎?”


  “皇後好一張伶俐的嘴!”三皇子輕蔑笑著,朝麵色如紙的皇帝道:“聽聞你們臨瀚國庫空虛,能戰之將大多老邁?”


  皇帝氣得唇齒發顫:“你,你這話是為何意?難道你們的父皇,就是這麽教導你們與臨瀚對話的嗎?”


  “我們的父皇沒您高壽,如今已是病入膏肓,要不然太後也不會急著來信,要在新年之前迎娶你們小公主的。我們兄妹倆此行,也是為了尋個看得上演的人好在年底為父皇衝喜。我皇兄親口說的,隻要與臨瀚聯姻能讓我們父皇恢複健康,蠻楚的兵馬便不會踏足你們臨瀚一步。”


  “三皇子這話的意思本宮倒有些不懂。”皇後強忍憤意,隱下怒火,寒聲道:“若是衝喜不成呢?你們蠻楚的大軍預備怎麽做?”


  三皇子放肆笑著,似乎很願意看到皇後此刻隱忍怒氣的臉色:“這還用說嗎?嗬嗬。”


  “壽鬆,本宮累了,皇帝也還有政務要忙,讓奴才們好好送他們回去。”


  番外篇 醜丫(七)


  番外篇 醜丫(七)


  “回去?回哪裏?本公主今晚要住在逍遙王府,聽說那正妃的院子是皇後您親口下令不許旁人進出,煩請您派個貼身奴才跟著去說一聲,讓……”


  皇後再好的涵養,也被這不知廉恥的公主,氣得沒了從前的和顏悅色:“公主千金貴體,還是去您該去的地方歇息吧!逍遙王妃有孕在身,您就不必去探望了。”


  大內總管也不是吃素的,已經話說的如此直白,他也懶得再與那兄妹倆客氣,直接揮手讓奴才們以人牆逐客。


  幾乎是被小太監貼著身子擠出宮門的三皇子,臨行前留下這樣一句話:“你們就這麽招待我們兄妹?……可別後悔!”


  皇帝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就這麽毫無預兆的發生了。


  蠻楚國君病危,太後孤掌難鳴,兩國之間的友好,似乎就要劃上句點。


  “太後這時候讓這兄妹倆過來,必是大有深意。說不定她是在求援。”


  “這些孩子當初並不是這樣的,否則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輕易寫下聯姻之旨。”


  “或許,蠻楚太後實在借這兩個孩子的秉性,警醒咱們。”


  “如今旨意掐在他們手裏,就算咱們能安撫這兩個皇子公主,可到了婚期雲汐若不出嫁,那蠻楚的大軍可就出師有名了!”


  皇帝說完狠狠捶著大.腿,悔恨得濃眉緊皺。


  “熹兒,明日便替雲汐打點和親之事。”


  “夫君,雲汐無論如何不能……”


  皇後的話尚未說完,皇帝的話已如千萬鋼針,刺痛她心腸。


  又是一番爭論,隨後不歡而散。


  皇帝移居養心殿,皇後出宮去了逍遙王府。


  被遺忘在坤寧宮長跪不起的姬雲海,最後還是被聞訊趕來的姬雲汐硬拽起來的。


  姬雲海不願做皇帝,可他還是妥協了。


  原以為搭上自己,能給妹妹換來燦爛餘生,誰知又是如今這個結局。


  兄妹二人相對無語,彼此都在替對方考慮。


  若要姬雲汐在蠻楚過得好,臨瀚必須要比從前更強大,強大到蠻楚皇族絕不敢輕視姬雲汐半分。


  若要保全臨瀚安寧,姬雲汐定然要嫁,且在出嫁後謹言慎行,萬事以臨瀚安危為己任。


  他們彼此都在替對方考慮,毫不吝嗇的準備著為對方犧牲的所有一切。


  兄妹,在有些人眼裏不過是輕飄飄的兩個字而已,但在他們心裏,這兩個字重如泰山。


  公主出嫁,嫁妝自然是豐厚無比。


  照慣例,身為兄長嫂嫂的也要給妹妹添嫁妝。


  可太子府與逍遙王府送到姬雲汐手上的填妝禮單,卻隻有薄薄的兩張紙。


  太子與上官雲菲送的是:臨瀚境內良田萬畝,每年收成兌為白銀,全在公主生辰大典上如數送上。


  慕容雲鶴與醜丫送的是:臨瀚海域海田千頃,每年收成兌為白銀,將在當年冬至節慶上如數送上。


  陳家也為公主添了嫁妝,幾箱子抬進來,掀開一看,裏頭全是旁人看不懂的醫藥典籍。


  “你們這是變著法的給我找麻煩!這要是遇上不能辦生辰之禮的時候呢,你們是不是就貪了我的銀子?或者冬至的時候送銀子的奴才延誤了,那我不是要空等嗎?還有恒哥哥和佳彤,姨母心愛的東西,你們怎能隨便抬到我這裏來?再說這些東西我自己看著都費勁的……”


  “就是要你麻煩,這樣你才有存在的意義。”花花用柔柔說完,舉手替姬雲汐理了發梢,酸著鼻子尖又道:“這樣咱們派去蠻楚的人,才能一年多見你幾回啊。將來知道你在那裏不好,也可拿著你帶走了臨瀚稀世寶典的由頭,請你回來傳教……”


  蠻楚沒有派禮官來臨瀚迎接公主,而是尋了各種借口,讓公主帶著嫁妝自己朝蠻楚奔波。


  “別擔心我,我能一個人從蠻楚回來,自然也能安全再去!”


  與她緊緊相擁的,是一身戎裝的孟詩琳,站在她身後衣袖上繡著黑色鴛鴦的,是求旨做了孟家未亡人的錢宜真。


  她為了陪孟詩琳從軍,陪著她一起守護姬雲汐,嫁給了孟詩琳的哥哥,一個早已故去的男人。


  姬雲汐出嫁的日子,也是她們要回西北的日子,從此一別,便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


  送嫁之人跟了車隊直到出了都城瓊州的城門。


  眼看不能再往前,醜丫抱著個包袱擠上了姬雲汐的馬車。


  “這裏的東西,貼身放著。路上別跟早晨新給你派的那個奴婢分開,到時候她會告訴你怎麽做。”


  “到什麽時候,二嫂,你在說什麽?”


  醜丫將那包袱藏在姬雲汐座位底下,隨後費勁的撐著因有孕而不太靈便的腰身:“內外都是皇上派的人,我也不能跟你多說,等那丫頭拉攏了送親禮官,你便……”


  馬車外,傳來慕容雲鶴招呼那些隨從說話的聲音。


  “你先去歇歇,這裏又沒什麽要緊,我替你一會兒。”聽聲音,這是何琦的聲音,接著便是趕車的侍衛跳下馬車,也去逍遙王麵前領賞。


  “那個早上特意指著給你看的婢女,是你二哥的人。等你送親車隊到了蠻楚邊界,與他們迎親的禮官匯合,便會有人將你從驛館接走。你不是一直向往山高水闊的日子嗎?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那怎麽行!”姬雲汐激動的差點大喊。


  “怎麽不行,你前腳走,驛館後腳就會起火。那婢女的身形於你相似,有她的骸骨留在那裏,沒有人會知道你逃婚的。……你也別擔心什麽友好不友好,這事若是成了,被動的隻會是蠻楚。”


  “可是,那婢女是無辜的。”


  “她身患頑疾,即使不替你去死,也活不過開春。卑微宮奴,能以公主之禮風光大藏,是她幾輩子修不來的福分。原本還有別的計劃,但最終定了這一計,也是她自願請命的結果。”醜丫說完抬手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隨後依依不舍的拉著姬雲汐的手,忍淚哽咽一會,又道:“日後,臨瀚便沒有長公主的存在,蠻楚的太子妃也隻會是別人。你永遠都不能再回來了。”


  番外篇 醜丫(八)


  番外篇 醜丫(八)


  姬雲汐不是癡傻幼稚的人,醜丫說完整個計劃,她便也知道:若是逃婚成功,她永遠都隻能是山野平民,再不能使用原來的身份。 當那婢女以她身份下葬,蠻楚與臨瀚之間達成任何一種協定,她姬雲汐若是再此出現,便是棄臨瀚安危於不顧。


  “雲汐,從此一別,便是山高海闊,你是飛出牢籠的雀鳥,去追求你想要的人生吧!不是說喜歡瀟灑俊朗的詩人嗎?還有豪氣雲天的江湖俠客!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替二嫂和你的哥哥們,好好的過自由人生。”


  姬雲汐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用力抱了醜丫很久,才故作堅強的擦擦眼淚:“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的!將來這孩子成親,你一定要大辦,要讓全臨瀚都知道。說不定,我還能,還能回來喝一杯喜酒。”


  姬雲汐走了,遙遙長路,隻有她一個人麵對。


  看著送親禮隊遠遠消失在視野之中,醜丫哭著撲倒在慕容雲鶴懷裏:“蠻楚皇宮裏風氣那麽惡劣,她一個人在那裏的時候,是怎麽熬過來的?蠻楚那麽遠,她當初又是怎麽一個人跋山涉水的趕回來的?……她心裏一定藏了很多苦楚,卻對咱們誰都不願意提及。”


  慕容雲鶴隻緊緊的攬著醜丫因哭泣而發顫的身子,酸澀嘶啞的咽喉,已吐不出半個字來。


  當醜丫肚子裏的娃娃會揣腳的時候,有驛站來報,公主的車隊到了姑昭。


  醜丫將臨瀚疆土圖鋪在地上,費勁的跪著尋找從都城到姑昭的路線。


  她會歇在哪個驛站,距離蠻楚還有多遠,路上是什麽天氣,長途跋涉可有傷了身子……


  孕中最忌憂思,可醜丫這頭放不下姬雲汐,那頭又惦記孟詩琳與錢宜真,大著肚子熬到七個月,便早早臨盆。


  本以為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一定是小小弱弱的不會哭,誰知這孩子不僅小身子結結實實,而且剛一落地便哇哇大哭。


  孩子尚未滿月,邊疆傳來了公主葬身火海的噩耗。


  醜丫滿眼欣慰的抱著兒子,悄聲告訴他:“你姑姑自由啦!”


  這不能外傳的好消息,除了醜丫和繈褓嬰兒,慕容雲鶴與陳恒夫妻,還有姬雲海夫婦,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當逍遙王府的嫡長子辦滿月酒的時候,醜丫發現他們一個個的,似乎都在可以回避與姬雲汐有關的話題。


  本應大喜的日子,在強顏歡笑中度過。


  看著姬雲海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茬,醜丫開始惴惴不安。


  在場麵上確實要做出傷心的樣子,可私底下,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這樣的反應,……就好像,火海裏喪生的,並不是那個自請替葬的婢女。


  醜丫慌了,成天成宿的不吃不睡,非逼著慕容雲鶴跟她說實話。


  “你就吃點東西吧!給孩子找乳母你不肯,自己喂又總餓得他吃不飽。”


  醜丫緊抱著孩子不讓慕容雲鶴碰,也不肯讓奶娘抱:“你若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帶著他一起餓死給你看!”


  “事成了。”


  “我不信!”


  慕容雲鶴知道自己的悲傷早已被醜丫看透,所以幹脆說了實話:“咱們的計劃成了,可是……”


  “可是啥?你倒是快說!”


  “從蠻楚出來的途中,她們遇到了一股淩霸突襲兵,雲汐她,墜落雪崖,……屍骨無存。”


  沉痛的現實,像是猛然砸在醜丫頭頂的巨石。


  醜丫幹瞪著雙眼,無論如何都幻象不出那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眼淚圍繞,模糊了視線,腔子裏像是碎了肝腸,一陣陣劇痛令人難忍。


  “讓人去找,雪崖又不是懸崖,說不定掉在雪窩裏沒人發現呢!那附近有村落嗎?去找找問問,說不定……”


  慕容雲鶴不忍看醜丫這肝腸寸斷的樣子,一把將她攬在懷裏:“那些等在臨瀚境內的預備接應的人,幾乎把出事之地周邊附近都找遍了。那裏地處交界,是沒有百姓願意留居的荒山……”


  “不會的!”醜丫倔倔的從慕容雲鶴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抬袖擦淨臉上淚痕,又替懷中小兒理理額發:“我們姑姑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她一定是藏到哪裏去了。”


  不忍再說的慕容雲鶴,看著清淚盈盈的醜丫。


  聽著她抱著孩兒嚶嚶訴說,不肯接受現實。


  心如刀絞。


  醜丫不肯信這是真的,但也很快想到遠在西北的孟詩琳與錢宜真:“讓人快馬加鞭送咱兒子的小肚兜給西北侯府,雲汐丟了不要緊,那兩個傻丫頭若是衝動糊塗,將來雲汐定要自責的。”


  事成是肚兜,事敗是小帽,這是隻有醜丫和回到西北便焦頭爛額的,錢孟姐妹能明白的暗語。


  新年之前,蠻楚新任掌權人因合婚公主喪生的事,被臨瀚使臣壓了勢頭。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寫下了停戰百年的休戰書。


  當這沉甸甸的休戰書送到臨瀚皇宮,早已不睦的國君與國母,當天便開始分居皇宮內外。


  皇後回了她出生的地方生活,隻有重要節慶需要她這個國母露麵的時候,才會入宮走動。


  如她所願,逍遙王府的後花園,是她頤養天年的安樂之所。


  有皇後細心照顧,花花生第四個孩子的時候,醜丫竟也無驚無險的生了第二個兒子,同一年,上官雲菲替姬雲海生了第三個女兒。


  國泰民安,時光飛逝。


  醜丫的的生活,在溫柔的歲月長河中,變得悠閑而又融樂。


  孝敬皇後,體貼夫君,撫養孩兒,與姐妹們聽曲兒看戲……


  孟詩琳在軍中找到了真愛,聽說那是個忠肝義膽的猛將。醜丫聞訊時,喜得差點摔了懷裏的孩子。


  有風言傳在都城民間,說孟家未亡人錢宜真,竟躲在侯府內院生了個娃娃,而且還是個帶把的。


  醜丫一聽這話,頓時找來芳兒,讓她出去放話:錢宜真是貞潔烈女,什麽躲在內院生孩子,都是屁話。


  李薇竹也生了個胖娃娃,謹小慎微的她,竟與雲菲的哥哥舉案齊眉。


  得了重孫孫的上官老將軍,又一次將淩霸大軍剿滅,並將上一回沒能打死的淩霸皇子,再次連人帶馬都打落山崖。


  番外篇 醜丫(九)


  番外篇 醜丫(九)


  “定雲峰深不見底,那畜生前一回掉下雪崖能僥幸不死,這一回換了定雲峰,他準保摔成肉包子!”


  “老祖老祖……”繞在上官雲菲身邊亂跑的小家夥,湊過去抱住大腿,養著粉嘟嘟的小臉問:“您為什麽總把他打到懸崖底下去?你的大刀呢?”


  老將軍一手扛著重孫子,一手撫著重外孫的小臉蛋兒,興奮道:“等將來你長大了,老祖帶你去看仇人落崖!人高馬大的壯漢,就這麽嗖的一聲掉下去。啪嗒!就摔成了肉包子……”


  老將軍說起戰場,便興奮得胡子亂翹,被肩頭扛著的孩子尿了一襟也不見惱。


  躲開李薇竹要去抱孩子的手,老將軍將肩頭那笑嘻嘻的小家夥,高高拋起又穩穩接住:“哈哈,他奶奶的混球小子,你這是怕老夫興奮過頭會爆炸?”


  爆炸,這個詞從孟詩琳在他老人家耳邊說了一回,便成了他的口頭禪。


  ……


  林思嬌也生了娃娃,不過別人都是一胎生一個,她卻一胎生三個。


  嫉妒的醜丫天天嚷著要去她們府上蹭飯喝茶。


  “一定是你家風水好,要不咋能一回就得了仨小子?”


  林思嬌的夫君是朝中新貴,與雲鶴雲海誌趣相投:“王妃看著哪個小子好盡管抱回去!”


  “呸,欺負我家沒小子咋地?”醜丫一副頑劣小婦的模樣,總能逗的周圍眾人紛紛開懷。


  然而,當長夜無眠時,她終究還是放不下天邊的希望。


  春夏秋冬,四季輪回,一波一波的奴才被派出去,一波一波的失望被帶回來。


  就連多年後才得知真相的皇後,傷感之餘都勸她不要再幻想。


  習慣了守候來自邊疆的消息,不管誰勸說,醜丫和花花還是一筆筆大額銀子撥給那些奴才。


  到後來,甚至讓他們幹脆就在姬雲汐落崖的地方置辦家業,隱居等待。


  等什麽?

  等姬雲汐出現嗎?

  一晃這麽多年,就算她真的還活著,恐怕早已離了那不適久居的窮山惡水。


  “兒砸,你快點長大,等你成親的時候,你姑姑就能回來喝喜酒啦!”


  白嫩一團的小家夥,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噘嘴躲開醜丫又要揉他小臉兒的手:“唔妃,嘟嘟是隨呀?”


  “是姑姑,不是嘟嘟。再跟娘親學一遍,學會了才給你晚飯吃。”


  “嘟嘟!”小家夥很認真的晃著小腦袋,說了三五遍,還是:“嘟嘟。”


  醜丫被這小子氣得跺腳:“你,把嘴裏的吐沫咽幹淨了再說話!”


  蘭霜端著香噴噴的飯菜進來,努力學話的小家夥,偷眼朝醜丫身後的餐桌望去:“嘟啊……嘟!”


  太頑皮的孩子,總是胃口出奇的好。


  這不,才看見蘭霜擺盤子,他嘴裏那晶瑩剔透的哈喇子,便滴撒在衣襟:“唔妃……晚飯有肉嗎?”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今兒不把母妃和姑姑都說明白了,就別想吃飯。”


  “不吃飯啊!吃肉就好了。”


  說起吃食,他咋就咬字這麽清楚?


  醜丫哀怨的噘嘴。


  舍不得打兒子的她,真是除了夜裏掐夫君以外,再無別處撒怨氣兒了!


  醜丫是個愛捯飭吃喝的,慕容雲鶴又是個很愛吃喝的,所以這逍遙王府的飯菜,永遠都是隔著幾重院子都能飄出去香氣兒……


  醜丫身後的餐桌旁,偷笑著的蘭霜,端了一盤子醬肉朝饞嘴兒小貓兒搖晃。


  不等醜丫攔路,那小子飛快的邁著一雙小短腿,蹬蹬蹬奔到桌邊:“有肉肉!……弟弟小,要吃肉,快長大!”


  “大公子說的是,二公子要多吃肉肉才能長的快!咱們大公子真是懂事啊!”


  光顧著擺盤子誇人的蘭霜一眼沒看住,那小家夥已經爬上專門墊著小台階的餐椅,肉呼呼的兩隻小手直接就抓了兩大塊醬肉。


  右手的肉被狠狠咬一大口,左手的肉舉國頭頂,生怕下椅子的時候蹭髒了衣裳。


  看著他白嫩嫩古靈精怪的的小模樣,蘭霜愛得是滿眼溫柔:“王妃您瞧啊,咱們大公子知道疼弟弟了。”


  正說著,那捯飭著小短腿的公子哥兒,已經把手裏的肉塞了出去。


  “弟弟,吃肉!”


  “我的個親祖宗!”蘭霜嚇得臉色白了臉,趕緊撂下手裏盤子衝過來。


  而總也舍不得打兒子的醜丫,拎雞似得將那撇嘴的家夥提到半空:“你個混球,看我怎麽揍你……”


  啪嗒。


  沾滿口水的醬肉掉在地上。


  被提著的小子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撇嘴嘬手指:“唔妃,肉掉了,弟弟還吃嗎?”


  他……說的弟弟,並不是醜丫身邊扶著椅子亂走的老二,而是搖車中,尚在繈褓還隻會喝奶的老三。


  瞪著一臉純真的小家夥,醜丫怎麽也下不去手。


  三個娃兒養在一屋子裏,少不得隨時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這頭提著老大還不知怎麽教育,那頭咿呀學部的老二正蹲在邊上撿醬肉。


  正在給老三擦嘴的蘭霜,眼見二公子撿了肉要嚐,疾呼一聲親祖宗,趕緊將他抱到邊上。


  “我的個娘啊,咱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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