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披著醜陋外衣
第649章 披著醜陋外衣
“你個沒用的二百五!”慕容雲鶴看完玉牌隻給了衛真切齒般的一句嗬斥。
衛真快哭了:“是,奴才沒用,請王爺懲罰。”
慕容雲鶴捏著玉牌起身,朝衛真小腿上掃了一眼:“還不去把髒褲子跟那屍首一起燒了!”
得了吩咐的衛真抬腿就走。
墜著穗子的玉牌,被慕容雲鶴遞給陳恒。
粗看確實與皇帝佩戴的那塊一樣,但細看牌子後頭的暗紋,便可知這東西是贗品。
陳恒的臉色從沒有像現在這麽難看:“難道連禦前的人都……”
“你也是二百五嗎?”慕容雲鶴一把搶了那玉牌握在掌心,手指哢嚓用力,便將其捏碎:“從打太子被幽禁思過,禦前這些與太子親厚的人,便都被換下了!死在衛真手裏的這個賤人,便是那時被換掉的!”
陳恒這才知道慕容雲鶴罵衛真的那句二百五是什麽意思。
衛真不似何琦心細,遇到急事常會慌亂無措,禦前奴才被自己捅死,再又看到這禦.用玉牌在那奴婢身上,怎能不令他心驚膽寒,六神無主。
“問問虎牙,這賤人是怎麽進王府為奴的,再讓煮雨去認人!姬弘德啊姬弘德,這一回你就等著老死在東宮吧!”
“你還真是給個套就鑽啊!”慕容雲鶴抓了把椅子坐在陳恒對麵,踢開腳下茶碗碎片後,又起身到床邊取了幸免於難的細口水壺到桌上。
姬弘德若有能力做這些,臨瀚王朝的帝皇之位,恐怕早就在他胯.下了。
若憑現在這些隱約證據,便將一切都歸究於太子姬弘德,無論成敗,都中了那幕後之人的奸計。
“這幕後之人,比你我更盼著姬弘德不好過。大約,他還想借你我的手,直接讓姬弘德永無翻身之力。”
細口水壺裏的清水直接被倒進慕容雲鶴的口中,清涼沁心。
那幕後之人,真的就是英親王嗎?
他處心積慮做這麽多,究竟為了什麽?
窗外,晚風收斂,晨光暗淡。
就好像心中將解未解的疑團,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虎牙與顏夫人幾乎是前後腳到了院外,何琦親自去開了院門,將這二人請到廂房後,便徑直去耳房煮水烹茶。
整件事再次一環環擺上桌麵。
“嫂子,看來你今兒怎麽也得去宮裏走一遭了。”
說話的是虎牙,被他稱呼為嫂子的,自然是麵色如雪的顏夫人。
“你們別是為了替這丫頭開脫,故意做了這個局來蒙我吧?”
“舅媽,你想到哪裏去了!”慕容雲鶴實在不知他這位好舅媽,究竟為何對醜丫滿心質疑。
“舅媽,或許在您心裏,雲鶴還是幼稚可欺的孩兒,可您難道連母後看中的人,也不信嗎?若醜丫真會是您想象的那種人,父皇與母後又怎麽會答應雲鶴與他的婚事?”
“別拿你父皇母後來壓人!我不過是就是論事,若她原本便是清白的,再多瑣事汙水,也沒誰能潑到她身上的!”顏夫人說著抬眼看室內燈燭。
兩盞紗燈仍亮著。
廂房門窗敞開,靠近門口的椅子底下,落了不少露水。
顏夫人細看之後,頓時冷哼道:“你們大約是……原本就查到陳夫人接觸的香藥裏有問題,所以才故意做這麽個局來給人看的吧?”
若非如此,解困倦神思的紗燈亮一直亮著,為了散去香藥氣味而打開的門窗也半宿未關,如果香藥之類的事不是假的,那麽床榻上昏睡至今的醜丫,便是故意做戲。
顏夫人跺腳閃身,風影似得便到了床邊。
“還要演戲嗎?”
呼!
隔著床幔紗簾,顏夫人的手掌帶著勁風直吉醜丫麵門。
“舅媽!”
幾乎是異口同聲,慕容雲鶴與陳恒便到了顏夫人身後。
心有默契的陳恒與慕容雲鶴,一左一右將顏夫人架開:“舅媽這是做什麽?”
“怎麽,這丫頭不光中了慢性香藥的毒,身上還有別的傷?”顏夫人寒聲問道。
別的什麽傷,陳恒朝慕容雲鶴看看:“沒有啊?”
“那她還有別的什麽病?還是你們誰把她打暈了?……要不然,你們說可以解毒的燈燭始終亮著,門窗也開了這麽半宿,怎麽你這心愛的未嫁小妹還不醒來?”顏夫人說話時,眼角剛好掃到桌上破碎了的玉牌,頓時火氣更盛:“連你父皇的東西都幹作假,這一年裏,你究竟被這小丫頭教了些什麽混賬把戲!”
顏夫人是慕容雲鶴的乳母,幾乎是不錯眼神的看著他長大成人。
當初,她失子喪夫,悲痛中入宮為慕容雲鶴哺乳,幾乎是將他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兒。
在她的心裏,什麽榮華富貴,性命榮辱,所有一切都可以忽略,但她的心頭肉誰都不能動一根指頭。
若不是皇後屢屢勸解安撫,此刻臨瀚,哪裏還有東宮姬弘德的存在。
就是這份護子之心,讓顏夫人在皇後將那些書信字畫交給她的同時,便使得她滿心認定這位農門孤女醜丫頭,一定不是善類。
“舅媽,你真的誤會了!醜丫她就是個尋常農女而已。”
“什麽尋常農女,我看她就是披著醜陋外衣的狐狸精!你們兄弟倆就是一對傻子,竟連這醜八怪野丫頭……”
顏夫人疾聲厲色,再也無法控製強隱著的耿直性子。
她生來便是耿直豪邁的性子,與顏正勇策馬殺敵時是如此,在王府後院麵對勾心鬥角時也是如此。
在她的眼裏,任何膽敢在她麵前弄心思的人,都與戰場上的敵兵一樣,能砍斷脖子的,何必多費唇舌。
就在顏夫人掙開慕容雲鶴與陳恒的控製,又要衝到床榻邊動手之時,管家虎牙鬼影似得轉到她的麵前:“哲兒!”
這是顏夫人的本名,當今世上,除了皇帝與皇後偶爾會這麽喊她一聲,恐怕管家虎牙便是最後一個能這樣稱呼她了。
多年不停虎牙這般稱呼,顏夫人整個人瞬間定住了似得,轉向虎牙的眼神定定然,一瞬不瞬。
被顏夫人這樣瞪著,虎牙本就精瘦的身子,明顯畏縮幾分:“……我確實見過宮中奴才手持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