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哪個是有毒的
第648章 哪個是有毒的
“什麽鬼東西?”陳恒掀開布包一角,見裏頭有散落的香沫,便從袖子裏摸了手帕擋住口鼻:“怎麽也不用帕子單獨裝起來?”
“快別墨跡了,先看看裏頭有什麽不對,這丫頭方才還大喊夢話,昏睡都好半天了!”
“她是我親妹子呢!你當我不急嗎?”陳恒瞪眼揮袖,狠狠白了慕容雲鶴一眼後,才低頭去看香沫荷包。
陳恒看的很認真,連醜丫醒了都沒能聽到聲響。
再抬頭時,本就難看的臉色,已滿帶恨意。
“一樣麽?”慕容雲鶴問。
“嗯。”
隻哼了一聲,陳恒便砸光了桌上茶碗瓷瓶。
燭光閃閃,照著一地狼藉。
慕容雲鶴將醜丫喝幹的茶碗遞給蘭霜:“這裏沒什麽事了,讓靜姑姑先回去,你和煮雨也回去吧。”
從打醒來便茫然無措的醜丫,見蘭霜看自己,便愣愣點頭,讓她遵慕容雲鶴的吩咐先回去歇息。
“這是怎麽了?”等蘭霜她們走遠後,醜丫悄聲問。
慕容雲鶴沒回答,隻拍拍枕頭,讓她躺好。
“不會錯了。”陳恒歎息道。
“什麽不會錯了?”醜丫扭頭問陳恒。
一雙溫暖的大手,捂上醜丫微涼的指尖:“有人用毒害姨母的法子來毒害你,好在小寶機靈,否則三年五載咱們也不會發現。”
“啊?”醜丫呼得起身,也不管什麽男女之別,伸手便將床邊簾幔扯開:“娘親被毒害了?什麽時候的事?……小寶呢?它沒事吧?”
陳恒扭頭抬手,指指門口。
剛得了一隻新鮮豬腿的小寶,吃得正歡。
“被褥衣裳都被精心熏過,這些香料都是尋常東西,大多還都對身體有益。掛在臥房裏的香囊,夜裏有凝神的,晨起有清心的,書桌邊上還會有些使人心曠神怡的,所有的香囊也都沒有毒性。再還有些帶香的荷包,隨身佩戴的,掛在房裏的,分門別類,有些是按著主人的喜好,有些則是按著時令,同樣無毒……”
“你能不能直接說哪個是有毒的?”醜丫心急如焚,很沒耐心的打斷慕容雲鶴。
“所有的這些從早到晚混雜在一個人的身上,便會有微弱毒性。天長日久,損傷也會越來越深。”慕容雲鶴將被子拉起來披在醜丫身上,並抬手很是輕柔的撫了撫她那帶疤的臉龐:“你從小在山野裏生活,從不接觸香料氣味,所以才會有這麽大的藥物反應。若非如此,咱們也不會這麽快就知道真相。”
醜丫一把拍開慕容雲鶴的手,雙目圓瞪:“娘親她不是醫癡嗎?你們一個個不都醫術很行的嗎?怎麽就連狼崽子都不如呢?……那現在怎麽辦?娘親身上的毒還能治嗎?”
雖說心裏早已決定,此生隻有將自己養大的娘親才是親娘,可是此刻一聽到有人用這細碎法子毒害自己生身之母,醜丫還是安奈不住焦急心性。
如此這般,便是世人常說的血濃於水了吧。
慕容雲鶴按住醜丫要下地的腿腳,溫聲告訴她,陳母言紅玉此刻住在宮中,沒有人能把任何有毒的東西塞進坤寧宮的大門。
這也是為何皇後娘娘為言紅玉一次次精心醫治,過不了多久,言紅玉的病情又恢複從前的主要原因。
離開長久居住的地方後,即使不服用任何醫藥,病情也會漸漸減退。
而病情好轉後再回到原來的住處,服了再好的藥物,也不能阻止這些東西侵蝕人體。
“那快讓人告訴娘親,千萬別再回原來的地方住了!”醜丫被按著不能下地,掙紮幾下後,忽然慘白了臉色瞪著慕容雲鶴:“王府裏怎麽會有這些東西的?去看過花花房裏嗎?你住的院子可有檢查過?靜姑姑呢,這裏的東西都是她……”
“何琦已經到處去看了,花花不會有事的,咱們誰都不會有事,你快躺好了吧!”慕容雲鶴一手按住醜丫的腿,另一手巧勁推她纖弱肩頭,眨眼功夫,便將她包在被子裏不能動彈。
“別吵,我和阿恒還有話要說。估計舅媽她們也被驚動了,你還是趕緊睡你的吧!”慕容雲鶴抬手捂住醜丫的雙眼,隨後分秒必爭似得問陳恒:“派人給宮中送信,姨母身邊所有的奴才一個不留,全遣回都城陳府。你常年不在都城府中,估計還能忠心於你的人寥寥無幾,趁著花花有孕,能打死的別留著,能扔出去的全都賣得遠遠的吧!人手上若有短缺,先到莊子裏去提拔,好歹那裏是大順管事……”
慕容雲鶴飛快的說著,兩眼始終看著窗外。
“人手上的事我都知道,隻是……”
“沒什麽隻是不是的!”慕容雲鶴瞪陳恒一眼,抬手在醜丫頸間輕點幾下,等她閉眼昏睡後,才又道:“父皇做任何事從不背著母後!那些奴才若真是領了父皇的玉牌在王府內做事,又怎麽會故意避開靜姑姑她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知道這事與太子有沒有牽扯。”
話音剛落,窗外傳來急匆匆的一陣腳步聲。
想要說什麽的陳恒趕緊閉嘴,一回頭,看到的卻是半宿沒見著麵的衛真。
“天還沒亮呢,你回來幹嘛?”慕容雲鶴問。
“主子爺,奴才闖禍了。”衛真進門後一撩長袍,噗通一聲便跪倒在慕容雲鶴腳邊。
衛真褲腿上沾著幾滴暗紅色的血跡。
遵照吩咐前去院中隱藏的衛真,很聽話的按著慕容雲鶴的吩咐,將暗闖入院的女子一刀斃命。
做奴才的,遵主子吩咐做事,本沒有錯。
畢竟慕容雲鶴是皇子王爺,敢在暗夜之中擅闖他院門的人,怎麽殺都不為過。
可是,當衛真看清屍身容貌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奴才真是沒想到會是她呀!”
“不是穿著咱們王府的奴才服製嗎?不是沒有亮明身份嗎?殺了就殺了,有什麽值得惶恐的?”慕容雲鶴很是厭煩的朝衛真踹了一腳,見他左手握著個帶穗子的玉牌,這才擰眉沉聲:“她身上找到的?”
衛真趕緊將玉牌遞上,並用袖子擦擦褲腿:“她深夜帶著這個牌子進院,該不會是聖上有什麽急事要她傳話吧?或者她也是被指派到咱們王府做事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來告訴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