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鬱蕭
第438章 鬱蕭
除了人證,再還有什麽值得別人來搶奪?慕容雲鶴愁眉緊皺。
“王爺,除了鬱蕭的話,奴才還有被的事要說。”何琦將茶盞捧在手裏,卻不喝,似乎,在猶豫剩下的話該怎麽說。
“說。”
“是……”何琦又猶豫了一會,等慕容雲鶴抬眼看他,才低頭道:“陳大小姐去瓊州了。”
“嗯?”慕容雲鶴再次抬眼。
陳家在都城瓊州或其他城內均有生意,她要去瓊州或者別的哪裏,都很平常。
慕容雲鶴抬抬手指,示意何琦繼續說。
“大小姐,……陳大小姐本是帶人去婉昭的。”
“你不必可以在字眼上疏遠,她再怎麽也都還是我的小妹。”慕容雲鶴插嘴一句後,示意何琦繼續說。
何琦點點頭,接著說:“半路有人與她傳了話之後,她才改道去了瓊州,並在途中直接將芳姑姑和翠雨遣了回來。——傳話的人,是從東宮出來的。”
“東宮?”
“是。”
何琦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慕容雲鶴正端著茶盞的手僵了僵。
隻是僵了僵,茶盞便被輕輕放下:“或許是東宮那些女人,要找她淘換什麽新奇東西吧?靜婉出入東宮也不是新鮮事。”
“可是……”
“什麽?”慕容雲鶴閑聊似得抬眼看著何琦,淡淡的目光,溫和平靜。
慕容雲鶴在陳恒麵前的暴躁,何琦與衛真是很少有興能看到的。而此時此刻,他這種強壓情緒展現出來的淡然,越是溫潤如羊脂古玉,越是讓何琦心中緊張。
何琦咽了口吐沫:“鬱蕭親口說的,幾次尾隨他們的人,都是陳大小姐的能人。而且奪走他手中東西,十有八九,也與這些人有關。”
“大概,阿恒始終都管不住他這個親妹妹吧……”慕容雲鶴說了這句便沒再說話,隻淡淡的揮手,讓何琦回房去歇息。
“王爺!”
落葉追風般閃進房門的一個黑影,不等何琦看清眉目,便重重倒在門內。
“鬱蕭?”何琦驚呼。
左臂帶傷,背後刺著暗器,冷眉凝重:“王爺,太子他,太子……”
鬱蕭的話沒說完,整個人便昏厥不醒。
“快!”慕容雲鶴起身讓出小榻,讓何琦將他抬上來。
何琦與衛真先替鬱蕭止血包紮,地上痰盂中,兩枚九幽烈焰鏢,暗色無光。
“取我的血給他解毒,一次不行就兩次,本王要他好好活著!讓他替他那兩個兄弟好好活著!”
“王爺!”
“照我說的話做!”慕容雲鶴話音未落,手中匕首已劃開手掌。
殷紅的鮮血,滴在鬱蕭青紫發黑的傷口,又另取些許,混著烈酒喂下。
當何琦硬是橫抱著鬱蕭回房休養的時候,慕容雲鶴的臉色已漸漸發白。
“我的爺爺!就算您是百毒不侵之體,可您也得悠著點啊!您自己的身子可還……”
“閉嘴。”慕容雲鶴疲憊道。
衛真癟癟嘴,提心吊膽的小心伺候著,生怕一個不小心,他主子爺爺又倒在地上。
盛夏的星夜是熱鬧的,不肯睡的蛐蛐兒、青蛙,你方叫罷我登場,漸漸竟有搶風頭互打擂的趨勢。
“明天我就自由了,花花,你在哪兒啊?你還好嗎?我有一肚子話要跟你說……”醜丫趴在窗台仰望星空,落寞的眼眸籠罩著濃鬱的霧氣。
鬥轉星移間,一夜便在這樣的眸光的注視下漸漸流逝。
而同一片夜空下的花花,也正無眠長歎。
她的侍衛哥哥,從打三天前突然離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回想那天與侍衛哥哥所說過那些話,花花不禁又歎。
那天夜裏,花花還剛梳洗了準備吹燈,窗外便傳來奇怪的鳥叫聲。
仿佛心有靈犀,花花舉燈出門。、
等在院裏的陳恒,左手藏在身後,右手拖著個小瓷瓶,讓花花先把瓷瓶放到房中。
“這裏麵是什麽呀?”花花悄聲問。
“會讓姑姑熟睡的香而已,你把她放在桌上,然後打開蓋子就出來。”
“……這樣不好吧?”花花遲疑。
“放心,這個是凝神助眠的,無毒。明兒姑姑定要說睡得香甜。去吧。”陳恒溫和笑著,眸光如清泉過溪。
花花看了看瓶子,又看看陳恒,這才回屋將瓷瓶放在月姑姑枕邊。
陳恒藏在身後的,是一支新折的紅蓮。
在他心裏,似乎那些世間女子都喜歡的金銀玉器,錦緞脂粉,到了花花麵前都會黯然無色。
唯獨這半開著的花朵,才能配得上陳恒對花花的心意。
“哎呀,這話開得這麽好,你怎麽給折了?”花花捧著花兒舉在星空下,嘴裏說著惋惜的話,麵上眼裏卻都是笑。
“翻遍這座大山,也隻有它勉強配得上妹妹一笑。”
“哎呀,你……”花花羞紅了臉。
陳恒溫潤,花花俏柔。
兩人一湊到一塊,便有說不完的話題。
並肩坐在井台,陳恒說著幼年時與妹妹,寄居表弟家的趣事。
隱去家世身份,隻說著表弟的隱忍克製,與妹妹的嬌蠻跋扈,以及各自忙碌得很少團聚的爹娘,有時落寞,有時歡快,有時又無奈苦悶……
一切的一切,甚至藏在心裏多年,與任何人都不曾說過的話,都不知不覺得說給花花細聽。
仿佛,知心相聚。
相比陳恒的款款而談,花花說起往事,就沒這麽淡然了。
麻秀鳳的刻薄欺負,爹娘的愚孝,自幼上山下田嚐遍饑苦寒暑,還有癱瘓在床的迷信祖母,在她多年隱忍孝敬之後做出的冷漠……在回憶裏隨處擇一段來說,便全是熱淚。
“對了。”陳恒扯著袖子為花花擦去臉頰淚痕,告訴她自己帶了醜丫的信來。
“真的?”花花含淚的眼眸瞬間閃亮。
陳恒在花花的目光中險些迷失,證了好一會才道:“我還帶了寫回信的筆墨。”
“哎呀,侍衛哥哥,你真好!這還真是姐姐的親筆信,你是怎麽拿到的?她現在好嗎?我都要想死她了……”花花嘰裏咕嚕的說著,匆匆把信看了一遍,隨後傻傻的笑道:“我一高興就愛嘮叨,你可別煩我呀。”
“我還以為這世上,隻有我與表弟之間才會好成一個人。沒想到你也有個如此要好的異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