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遠遁而去
第423章 遠遁而去
“後來就是幾天前了,我姐姐本就病著不能下地,忽然來了兩個會功夫的婢女,不由分說便把我們拖到了桃林裏的一個小院……”
花花把第一次被抓去小院都經曆了什麽,第二次她一人被抓去的時候,又經曆了什麽,一一詳說。
陳恒就像一直沉睡著的壁虎,一動不動的趴在木屋房頂。
從他打開的屋頂縫隙看下去,剛好能將花花身影,以及那雙始終平放在桌上,纖弱而又紅腫的雙手,看的一清二楚。
這樣不堪風吹的柔弱女孩,竟能在危急時刻,冒著不可預知的風險,將昏迷中的姐姐藏好。
哪怕十個指頭都被鋼針刺滿,也咬緊牙關,不曾說出她的下落。
陳恒看了看自己的手,低頭又看看花花,心中百感交集。
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丫頭沒有說謊。
而且,從醜丫的話語中不難聽出,有些淒慘之事,她都說得很簡潔。
“你們有沒有想過,陳大小姐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們?”何琦問。
房簷上,傳來異動,何琦不看也知道,那是陳家大公子故意弄出來的聲音。
何琦沒有接著再問,也沒有製止醜丫和花花回答問題。
私心裏,何琦此刻是冷笑著的。
他很想追出去看看,遠遁而去的陳家大公子,此時此刻是什麽表情。
“何琦哥,大小姐究竟為什麽看不上我們倆,其實我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話,我們沒法回答。”醜丫很謹慎的,沒有把她和花花的猜測說出來。
“我知道了。”何琦點點頭,隨後換上溫和表情道:“你們在這裏好生休養,等王爺把一些瑣事理順了,會讓你們回院裏伺候的。這裏雖然孤寂一些,不過院外有侍衛哥哥們看著,沒人能再進來欺負你。”何琦說完起身到院裏轉轉,招呼一名侍衛從院外進來,並將他指給醜丫認識。
“以後,他會常在這裏保護你們的,不管是壞人還是野物,隻要遇到危險,喊一聲救命,他就會出現的。起居日用上,有什麽需要的,也可以跟他說。……就當他跟我一樣,都是你們的大哥哥。”何琦很少這麽溫聲細語的說話,說完自己也很別扭的扯扯半幹的袖子,用力擠出些笑來。
安慰醜丫她們安心,又交代那侍衛幾句之後,何琦獨自出了壽石穀。
陳恒等在半路,冷冰冰道:“他那裏隨你怎麽回話。你告訴他,木屋裏的丫頭,我會去醫治的。至於靜婉,我的妹妹做了錯事,我自己會管教,用不著他指手畫腳。”
“恒爺,大小姐做了什麽,我家王爺確實沒資格指手畫腳,可您別忘了,從大小姐私自打發這姐妹倆,到農園做罪奴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在欺騙王爺。不管王爺是皇子王爺也好,普通男子也罷,這樣的事,恐怕都不是隨便能忍的。”何琦說完也不再與陳恒多說,直接飛身竄出他的視線。
……
“砰!”
衛真剛給慕容雲鶴搬進來的木頭桌子,別劈成廢柴。
“陳恒可有話說?”慕容雲鶴揪著蹲下身要收拾殘局的何琦,問話之聲含冰帶霜。
硬著頭皮說完從醜丫姐妹倆那裏問來的答案,何琦的後腰,就一直在疼。
“主子爺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咬牙切齒的衛真,快要把何琦腰上那塊肉掐下來了。
看著慕容雲鶴鐵青的臉色,何琦偷眼朝床頭的藥瓶看看,使勁沉了口氣才開口。
為了不讓衛真掐掉他腰上的肉,他隻說陳恒會親自去給醜丫姐妹倆醫治,至於其他會拱火的那些,他都咽在肚子裏沒敢說。
“這回他還能再放什麽屁?去告訴他,天黑之前,把陳靜婉給我帶走。”
“奴才這就去。”
何琦出門之前,瞪了衛真一眼。
……他的腰,真的很疼很疼。
衛真回給何琦更冰冷的目光,仿佛再說:再敢口無遮攔惹我爺爺不痛快,腰子給你擰下來。
“你也出去吧!讓奴才收拾些日用東西給她們送去,賞那姑姑兩錠銀子,讓她好好照顧著。”慕容雲鶴很是疲憊的揮手,讓衛真也出去。
他不是不知道陳靜婉驕縱蠻橫,可是當他聽完何琦明顯有所保留的回稟之言,多年來陳靜婉在他心中的一切形象,直接崩潰成渣。
“姨母是那般柔婉之人,姨父與阿恒也是正直仁慈的,怎麽偏偏你會變成這樣?”慕容雲鶴舉目望天,很想回憶陳靜婉幼年時的純真,可是在他眼前浮現的,全是醜丫滿身傷痕的可憐模樣。
試想當初,若在記起你的那一天,便將你帶在身邊細心嗬護,我們的孩子,又怎麽會慘死腹中?若是那天直接帶著你們離開,後來的委屈,也就不會有了。
呼,慕容雲鶴徑直起身,推門便要朝壽石穀的方向去。
呼……
不曾有一點風吹過,慕容雲鶴卻直直的摔在門前。
剛聽到門響,從後院跑來聽吩咐的衛真,大叫一聲祖宗爺爺,隨便丟了手裏東西便奔來攙扶。
“你去,去把醜丫給我接來,現在就去……”昏迷之前,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吩咐了衛真,慕容雲鶴昏然癱軟在衛真眼前。
“該死的何琦,有話非要一次都說了嗎?明知道主子爺還在吃藥不能動氣,怎麽就不知道長記性!”
衛真紅著眼圈將慕容雲鶴抱到床榻上,扭頭讓身後的奴才帶上他剛整理出來的東西,到壽石穀去接醜丫回來。
“告訴花花,就說是衛哥哥說的,好生休養,切勿多思,再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衛真說完揮手讓那人出去。
山野中的夏風,吹著窗外樹葉,給慕容雲鶴喂了藥丸又灌了些清水,隨後便瞪著慕容雲鶴發青的臉色暗想:“假如那陳大小姐還不肯罷休,大不了我把她娶了藏到外頭去!我,我大不了自己苦一點,索性把兩個都娶了,也不是養不起……”
他幻想著,繡花針刺入指尖的痛苦,憤恨著陳靜婉的毒辣,也疼惜著印象中嬌柔可愛的花花。